上官飛霜聞言飛快地離開了,她走到隔壁,上官飛雪正躺在牀上,看着自己的手發呆,上官飛霜將一盤飯菜放在她的面前,聲音鬱郁地道:“吃吧,再不吃,孃親會生氣的。”
上官飛雪看了一眼:“我沒有胃口。”
“沒有胃口也得少吃點,寺院裡只有這些東西,我若是你就不會這般躺在牀上不動了,孃親看了越發地生氣,而且你也見不到你的宇文大哥了。”上官飛霜聲音裡不無諷刺。
上官飛雪橫了她一眼:“你閉嘴!你敢諷刺我?”
上官飛霜喃喃地低下了頭:“其實,我也不想這樣,我想說,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說,宇文大哥看起來對你並不上心,他明顯是對那個傻子來的,傻子去哪裡,他就跟在哪裡,你受傷了,他看你的眼神都沒有變化,根本不關心。”
“別說了。”上官飛雪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口素菜,也是皺了皺眉頭,啪地將筷子放下,“我就不相信那個傻子這麼難對付!”
上官飛霜聞言倒是多了幾分精神頭:“那你打算怎麼對付她?現在我們好生想個法子如何?”
一提起捉弄上官晨曦,上官飛霜來了精神,那是以前她們的節目。
上官飛雪眼底是狠意,這個時候小蓮走了進來低聲道:“小姐,夫人讓奴婢問您,一會兒去大殿祈福,您過去嗎?”
上官飛雪點了點頭:“當然,爲前將軍夫人祈福,我們這些未來的嫡女們,怎麼可能錯過?”
是呀,待孟氏升爲夫人,她們便是嫡出的小姐了。
上官飛霜聞言也是喜上眉梢。
一行人又進了大殿。
上官晨曦已經求了了緣供了兩盞長明燈,她每天都是跪在那兩盞燈前,地上的是草編的蒲團,因爲年外,那上面已現了黃色的痕跡,上官晨曦這會跪在上面時,上官飛雪和上官飛霜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動作,不過,直到她跪了下來,也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發生,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解,她們明明的在她的蒲團上插了針,她怎麼會沒有反應呢?難道是查覺不出來?
孟氏低聲:“還瞧什麼?不跪下?”
兩個無奈,只得跪下,卻不想上官飛雪接觸到蒲團的那一刻,尖聲慘叫,幾乎震破了寺廟的殿頂,嚇得旁邊誦經的僧人一起看了過來,上官飛雪的膝蓋之上,赫然插着一棵銀針,沒有出血,她疼得慘叫連連,旁邊的上官飛霜見狀按住她的腿將針拔了出來,又引得上官飛雪一聲慘叫,孟氏纔算弄明白出了什麼狀況。
圓空住持近前,立刻讓人將她送回房,然後喊大夫,總之現場一團大亂,上官飛雪雖然不疼了,但氣得仍不住尖叫,而上官晨曦卻近前緩緩地道:“疼嗎?”
孟氏瞪了她一眼:“你說呢?”
“疼。”上官晨曦嚥了一口口水,好像非常害怕,還打了一個冷戰,往後退了回去,上官飛霜狠狠地瞪着上官晨曦,“是不是你乾的?一定是你乾的。”
上官晨曦搖頭:“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一直在裝傻,你怎麼會聽不懂?你比誰都清楚,說,這針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上官飛霜扯着她的袖子就問。
連嬤嬤在旁邊輕聲勸解,哪裡能勸得了上官飛霜。
而上官晨曦卻也不後退,只怯怯地道:“我真的不明白,這裡面怎麼有針。”
“當然有針了,是你換的。”
“我沒有換,它本來就在這裡。”
“那你換了蒲團?”
“是呀。怎麼了?”
“你換了蒲團,那針原來是在你那蒲團裡的,你換了蒲團,當然大姐會被紮了,你這個蠢物……”
“原來你知道那蒲團裡有針的,你怎麼會知道?”上官晨曦問的聲音雖然是弱弱的,但是她的話每個字都傳到了衆人的耳朵裡,一個字不拉。
上官飛霜還沒有反應過來:“我當然知道了,蠢物,我放的……”
孟氏啪地一巴掌打過來:“你胡說什麼?還嫌丟人不夠,都給我進屋去。”
上官飛霜的臉色紅紫如醬,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將什麼都說出來了。
確實是丟人的。
進了屋子,孟氏道:“說吧,怎麼回事?”
針拔出來,已經沒事了,上官飛雪只是還記得針剛扎入那一刻的感覺,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我們是想收拾那個傻子,誰知道她怎麼會知道,還換了蒲團,一定有人向她通風報信。”
“是呀,是誰報的信!”上官飛霜很難堪,現在還尷尬不已,“我一定找出來,不管是誰。”
“我說過不許生事,你沒聽到嗎?這麼蠢,怎麼是我的女兒。”孟氏恨極了,兩個女兒害人被自己所害,現在已經傳出去了,好在這裡的僧人不會將這件事情傳出去。
她不就被氣糊塗了,還是在發呆,她整個人坐在那裡,上官飛霜不敢再說話,只與上官飛雪兩個人眼神交流,上官飛雪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妹妹太蠢才被人發現的。
“難道是上官飛霧?”上官飛霜用口型問上官飛雪。
上官飛雪不置可否。
孟氏卻想着自己的事情,這個上官晨曦,從小到大,自己不只一次想要她的命,可是她都活着,以前覺得她傻成這樣,活着也罷了,現在她一次又一次的,不管真傻假傻,卻已經將她們母女牽連進來了。
這個上官晨曦難道有神佛保佑?
孟氏有些煩躁,她現在是感覺到了真正的煩惱,她想起以前在府內的時候,她在飯菜裡曾經給上官晨曦下了毒,不過隔了幾天,她都沒有事,倒是府內經常死一些小狗小貓,是毒死的。
之前她沒有在意,現在想想,若非她真的是裝傻,那就是背後有人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越想越害怕,她雖然所作所爲沒有自己的女兒們這麼蠢,也不可能有人一眼看出來,但是上官晨曦沒有死,本身就是說明問題。
只是若是有人真的知道了這件事情,爲什麼自己還能活得好好的,爲什麼將軍不知道?那人沒有告訴將軍?是不敢,還是沒有等到合適的時機??想到這裡,她的視線不由地看向屋地內站着的秋姨娘,她那嬌媚的樣子,讓她看了一眼心裡就起了酸意,能是她嗎?
秋姨娘不明所以,她看着孟氏,有些迷惑:“夫人,這件事情我們也是不亦聲張,孩子們都小,想是在開玩笑,僧人們知道了也不會想別的,我們自己也不要再追究這件事情,也不要再聲張纔是最好的,萬萬不能讓將軍知道,是嗎?”
孟氏神情蕭瑟地看着她:“你真的這麼想?不想讓將軍知道?”
秋姨娘聞言愣了一下:“妾身自然不想讓將軍知道,只想着孩子們胡鬧而已。”
孟氏沉鬱地點頭:“說的好,不過孩子們胡鬧而已,倒是飛霧,今天最乖,她是好樣的,我會讓其它兩個孩子向她學習。”
這話說得有些不倫不類,秋姨娘也摸不準她什麼意思,再不敢多說。
她曾經是孟氏的貼身丫環,面對這個主子,她不管從前還是現在,都有些懼意,所以往後退了幾步,笑着道:“妾身要回去……”
“等一下,你去瞧瞧上官晨曦嚇到沒有,這件事情,是因飛霜而起,我想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說,是不是?”孟氏道。
秋姨娘當笑着說明白。
見到上官晨曦的時候,她正在吃飯,手裡拿着糕點,歡喜比劃着,讓連嬤嬤也吃,卻見秋姨娘走了進來, 她的手沒有停住,直接忤在了秋姨娘的裙子上,驚得秋姨娘往後退了一步,用手拂撣着衣襟,嘴裡卻沒敢說什麼,倒是一笑:“晨曦,看樣子,你是沒有受傷,那姨娘就放心了。”
上官晨曦嘻嘻一笑:“受傷?針?”
“是呀,晨曦,你是怎麼知道那墊子上有針的呢?可以告訴姨娘嗎?”秋姨娘聲音溫柔,目光溫和的看着上官晨曦。
上官晨曦將糕點送到自己的嘴邊,笑嘻嘻地道:“好玩,我不知道有針,我只是不喜歡那墊子,都黃了,換了一下……”
說完她坐在了一邊,將桌子上的盤子舉向姨娘:“姨娘,你吃。”
秋姨娘聞言也是笑了,她心裡想着,那兩個丫頭可真是自作自受。
她回去把這件事情跟孟氏說了之後,孟氏半晌沒有作聲,秋姨娘只得落寞離開。
孟氏聽到關門聲,纔回過頭來,冷哼了一聲,恨恨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沒有喝,倒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茶杯碎裂的聲音傳來,讓外面的丫環嬤嬤嚇了一跳,剛推門要進來卻被孟氏一吼,嚇得又退了回去。
上官晨曦見人都離開後,纔看着連嬤嬤:“多虧嬤嬤聽到她們的計劃,否則這虧我是吃定了。”
連嬤嬤嘆了口氣:“我真希望這件事情不會發生,她們怎麼會那樣做,你們都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上官晨曦緩緩地嘆了口氣:“好在,她們要的不是我的命。”
“小姐,真難爲你了,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將軍?”連嬤嬤無比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