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越只見推門進去一道嫩黃色的身影,定睛一看,今天的陸茵還真是養眼,這一身嫩黃襯得她跟個少女一般,膚若凝脂,眼若含春,朱脣微起,齒若編貝,不由得看呆。
“國公爺可有什麼事要與我說?我今日讓下人燉了雪梨銀耳湯,要不要先試試?”見齊越呆了一下,她心底嗤笑,開口打斷了齊越。
這纔將將想起來,直截了當,“明日你隨我去撫遠將軍府一趟,叔父要見見我們。”
陸茵不禁疑惑,“夫君,這是要……”
像是看出了陸茵的不解,齊越不鹹不淡,“他老人家知曉你我差點和離之事,叫我們過去問問,他也好安心。”
“你明日……”齊越還想再交代些什麼,卻被陸茵打斷了,她好像知道他想說什麼,“夫君,你放心,我明日會安分守己,不會添亂丟了英國公府的臉面。”
聽到陸茵這樣說,自己雖不放心,也不好在說什麼,擺擺手,“好吧,你先下去吧,我等會要去娘那裡一趟,這雪梨銀耳湯你放這裡就行了。”
見他下了逐客令,自己就是有再厚的臉皮也不好再留下來,只得打開食盒,給齊越盛了一碗湯,退下去了。
齊越還真沒騙陸茵,他真要去一趟顧太夫人那裡,把明天去撫遠大將軍府上的事告知顧太夫人,爲什麼要去告訴顧太夫人呢?一來,明日她隨他去了撫遠將軍府,便不能給太夫人請安了,免得太夫人誤會陸茵,又要鬧起來,二來,想讓太夫人知道,叔父那邊,是支持了她留下來的,希望太夫人就不想再想着給他太姨娘的事。
陸茵和春茶慢慢走回了雲蘿苑,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春梔春茶看出夫人心裡有事,便開口問道,“夫人可是心中有事?何不說出來,我和春梔雖然愚笨,倒是也想着爲夫人分擔些。”
陸茵一想也是,什麼都憋在心裡想也不是好事,春茶春梔對自己忠心耿耿,告訴她們也無妨,便將今天下去齊越告訴她的事說了。
聽了一會,春茶快人快語,“夫人不用擔心,撫遠大將軍雖然是個武將,大家都說他和藹易親近,不會爲難夫人的,這次叫夫人去,我看就是給咱們國公爺穩定內宅的,夫人小心應付着就是了。”
“這些道理我何嘗不懂,我想的可不是這個,我想的是,藉着這次去撫遠大將軍府,怎麼才能得撫遠大將軍關心,讓他爲我在英國公府穩定出一份力。”陸茵喝了口茶。
春茶春梔呆了,“她們還以爲夫人是不知道撫遠大將軍叫夫人去的目的,才急着說出來,原來夫人早就知道了,只是在想着去的同時,賺點回來,真不愧是夫人!”兩人頓時對這個夫人多了一分看法。
夫人以前可是不會想到這些的,自從和離未成以後,總感覺夫人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做人做事收斂了許多,還處處充滿了智慧,這令她們不得不重新認識陸茵,也爲一家夫人的變化感到驚喜。
而齊越這邊,已經來到了椿萱堂,得知顧太夫人還在午睡,便在廳內用了兩盞茶,纔等到顧太夫人醒來。
趙奶媽扶着顧太夫人從內室出來,顧太夫人緩緩坐下,吩咐趙奶媽給她沏了杯茉莉花茶,“是不是等得久了,國公爺可是有什麼事要與我說?”
齊越也不含糊,開口就將來意說了出來,順便說了一句,那明日陸茵便是不能過來請安了。
沒想到,顧太夫人淡淡說了句,“知道了,你明日帶着她去罷,記得代我給撫遠大將軍問候一番。”便沒再多言了。
齊越很是驚訝,他原本以爲,母親聽了,少不得要怨罵一番,卻沒想到她居然什麼反應也沒有,齊越也摸不定母親的心思了,尋了個由頭便離開了椿萱堂。
齊越倒是帶着滿頭疑問走了,顧太夫人心裡卻是翻天覆地,她想不明白,爲什麼撫遠大將軍會想着要見齊越和陸茵?難道是他知道了兒子差點和離的事?可是眼下他們已經和好了,這次叫他們去,肯定是爲了安撫叮囑,如果陸茵再在撫遠大將軍面前表現得良好一些,那給齊越擡姨娘的事撫遠大將軍即使不阻止,肯定也是不贊同的。
要說爲什麼顧太夫人會在意撫遠大將軍的看法呢?是因爲在英國公去世以後,撫遠大將軍對他們母子三人便多有照拂,這份情意,顧太夫人是怎麼也要顧上一顧的。
趙奶媽正打算把涼了的茶換上一盞,卻看到太夫人臉上有憂慮,便知道太夫人在煩惱什麼,便輕輕道,“太夫人不必煩惱,撫遠大將軍對國公爺的事,大抵只是望他們夫妻和睦,您要是給國公爺擡了姨娘,生出了孩子,陸茵那邊也不吵鬧,向來撫遠大將軍也不會說什麼了,太夫人只管放心。”
果然,趙奶媽一開口,顧太夫人想到這層,臉色便好了許多,“你說的極有道理,我這是爲了齊氏着想,大將軍會理解的,何況這男人三妻四妾,實在正常。”
將茶換了一盞,送到顧太夫人手邊,看着顧太夫人小口抿茶,慢慢舒展的眉頭,趙奶媽小心翼翼,“太夫人可是想到擡什麼人來做姨娘沒有?”
顧太夫人一聽這話,不禁又有些心浮氣躁,“我倒是怎麼也想不到,那官家小姐和背後的堂門怎麼會忍得了這委屈?可要是擡個丫鬟,說出去豈不是丟了我們英國公府的臉面?”
見趙奶媽似有辦法的樣子,顧太夫人開口,“你在英國公府服侍這麼多年,又是齊越的奶媽,有什麼主意就開口罷,說錯了我也不怪你。”
趙奶媽等的就是太夫人這句話,她早就開始思慮這事,她知道女兒秋羅喜歡國公爺,尤其這幾日,秋羅聽她說太夫人有想給國公爺擡姨娘的事,便給她說了個辦法,起初趙奶媽還覺得不妥,如今看夫人這個樣子,似乎值得說上一說。
“太夫人有沒有想過,官家小姐不肯來,可是丫鬟又掉身份,那唯一的最好辦法就是咱們找個身份合宜的丫鬟,給個身份,再擡姨娘,豈不兩全其美?”趙奶媽掩住興奮之色,淡淡道。
顧太夫人猶豫了,“雖說這樣確實不錯,可再怎麼樣也是個丫鬟,如若那陸茵真生不出孩子,難不成我英國公府當真要讓一個丫鬟的兒子繼主?”
趙奶媽早就知道太夫人會有這樣的想法,她等的就是這句,“太夫人不必杞人憂天,日子還長着呢,先給國公爺擡個姨娘,趁現在夫人氣敗,有了這個先例,日後再想擡姨娘,也不是難事,再說了,夫人性子氣大,總會有錯處,日後不行就……”
“就休了她,再找個當家主母。”顧太夫人接過話頭,很有道理,可是擡誰來做姨娘呢,還是府裡丫鬟比較讓顧太夫人放心,看着趙奶媽,顧太夫人突然想到了秋羅。
秋羅從小服侍在齊越身邊,不比其他的粗使丫鬟,總是要中看一些,何況也和齊越一同長大,向來他也不會太過於抗拒。
顧太夫人越想越覺得秋羅這人選甚好,只是她是齊越奶媽的女兒,還是要問問趙奶媽的意思,便開口道,“我瞧着秋羅就不錯,模樣也溫婉,討人喜歡,又與齊越一同長大,想開齊越也不會太抗拒,你可願意?”
趙奶媽正愁找不到機會提起秋羅,一看顧太夫人自己提起來,心裡高興,臉上卻是一片正色,“我們都是英國公府的奴才,命都是英國公府的,能讓太夫人看得上,是她的福氣。”
顧太夫人聽到這樣的話,當然是非常的開心,只覺得這趙奶媽和秋羅,對英國公府真是有情有義,不愧是她身邊的人,頓時就對秋羅喜愛了幾分。
“好了扶我去花園走走,晚上你把這事與秋羅說說罷?”顧太夫人起身,便倚着趙奶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