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事實真相無從查起,但是若是興安心裡沒鬼,爲何要自殺?這分明是心虛!”千曲在一旁瞪着興安的屍體憤憤然說道,不禁在心裡惱恨着,原看這興安是貪生怕死之輩。
想着肯定會順藤摸瓜把幕後真兇繩之以法,哪不成想這興安居然願意爲那個叫做秋羅的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就這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撞死了!說出去讓他千曲的名聲往哪裡放?要是老頭子知道肯定要不自己笑死了。
齊越也看着興安的屍體若有所思,眼下已經明瞭。不過是興安爲了保護幕後的人畏罪自殺而已,雖不能直接證明陸茵的清白,但是還是能證明她卻是受害者。齊越心底不太相信秋羅會指使興安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心底還是蒙上了一層陰影,在他看來,就算秋羅爭風吃醋那也是女人家玩的小把戲,絕對不是什麼會隨便要人性命的人,但是秋羅這招似乎比要人性命更狠。
首先英國公夫人受辱,那就算最後陸茵就算勉強保住性命也青燈古佛一生了。其次,若是英國公府這次出了什麼醜聞,不止英國公府以後在京城擡不起頭,家族裡的年輕一輩就算是耽擱了。
如果說,要真是如此的話,秋羅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但是齊越也因此懷疑上了她,但是眼下壓根就不是什麼事情真相的原因,齊越看着秋羅扶着自己的母親,不禁頭疼起來。
陸茵看着齊越臉上神情莫測,心下冷笑,看吧,事到如今他還是不肯相信自己,自己自重生以來,處處小心,處處討好。
公婆妯娌之間都是小心翼翼的相處,唯恐自己行錯一步,但是啊……看着那個自己爲他做了這麼多,卻永遠只是知道別人是對,什麼錯都是想到自己身上的男人。陸茵不禁自己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
原來不是所有的一切只要你對別人好,別人就會回報呢,刻在骨子裡的東西難改,自己重活一世居然到現在才領悟這個道理,自己無甚害人之心。
卻總有人拿自己當軟柿子一樣捏,想着自己從小到大嬌蠻任性,也是無憂無慮的主,此刻卻要如此委屈自己去逢迎討好,就覺得心下一陣噁心。
“齊越,和離吧,你不是早就想和離麼?我成全你。”陸茵聽見自己有些乾澀沙啞的說道。自己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重生以來自己就想的是怎麼抓住這個人,怎麼討好這個人的母親,甚至委屈自己給這個人納妾。
自己獨自在雲蘿院哭的不成樣子。到頭來,這個男人卻對自己半分信任也無。那就這樣吧……放自己一條生路,也……放他一條生路,免得他夾在母親跟自己之間難做,這樣他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跟別人生個孩子,對,是別人,不是秋羅。
她也想看看就算不是她,也輪不到秋羅。到時候秋羅會是什麼嘴臉,自己當真是累了啊……。
當今陛下吃夠了嫡庶尊卑的苦,更加重視這規矩,自然不會說正妻未生養之前,先讓小妾生下孩子。就算生了,也是個去母留子的命!
齊越聽到陸茵的話,頓時怒吼道:“你休想!陸茵我告訴你!你休想逃脫我的手掌心!就算是是死也要死在齊府!”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這麼生氣,就算是之前想跟這個女人和離,但是這種話也由不得她來說!齊越看着邊上因爲陸茵的話而開心的千曲,頓時惱羞成怒!肯定是因爲這個男人,陸茵纔有了和離的想法!
陸茵聽到齊越的怒吼,此刻心裡卻是有些複雜,她要是早點聽到這話說不定還能開心點,現在看着狂躁的齊越自己卻是覺得苦澀無比。
旁邊老夫人聽見陸茵這麼說,雖然覺得臉上無光,但是心裡卻是高興,要是這次興安的死能讓陸茵和離,那也算是死的值了!
“越兒啊!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的啊!她這是嫌棄你呢,咱們就遂了她的願吧!”老夫人一邊用絹帕抹着自己的眼淚一邊哭訴道。
“母親……此次恕孩兒難從命了!陸茵我絕對不會放她走的。”齊越面色陰冷的說着,轉向頭看着陸茵。
嘴上卻是吩咐道:“少夫人身體微恙,抱病在牀,扶少夫人下去休息,另外任何人沒有吩咐不得進出雲蘿院。”
“是!”邊上的粗使婆子先一步上前想架住陸茵,陸茵卻是冷笑着,這是軟禁的意思吧?自己當真在這男人眼裡已經成這樣了?
堂堂英國公府少夫人,明明受到傷害的是自己,現在卻還要軟禁自己,這麼想着心裡酸的不成樣子,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陸茵尖銳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好歹忍了下來。
“少爺,少夫人雖然這次冤枉了興安,興安也以死證明清白了,少爺你就不要怪罪少夫人了吧。”秋羅在一旁狀似着急的說道,卻是偷換概念,把畏罪自殺說成是以死明志。
想坐實了陸茵罪名。聞言陸茵定定的看着秋羅,眸色深沉,毫無情緒。秋羅突然覺得背脊樑有些發涼,但是想着現下少爺的吩咐表明了不相信少夫人。自己要是不趁此機會把少夫人軟禁,從老夫人那裡討好求情,那自己在少爺眼裡的形象估計大打折扣了。
不得不說,秋羅卻是挺聰明的,但是這次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齊越這會已經懷疑她了,她這個時候開口卻是落實了齊越的懷疑。但是……齊越看了一眼被秋羅扶着的自己的母親,算了,先這樣吧。先把陸茵留住再說吧。
“齊越,你憑什麼這麼對陸茵?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吧!”千曲一忍再忍,最後還是沒忍住,衝着齊越吼了出來。
齊越淡淡的看了千曲一眼,“憑陸茵現在是我齊越的妻子,是英國公府的少夫人,而你……什麼都算不是!”
千曲聞言驀然的失魂落魄,站在那裡神情似惱怒,似無力。陸茵見狀,也知道大抵是談不出什麼結果了。
她就不相信齊越會關她一輩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看着秋羅眼底的興奮激動,看着老夫人臉上又開心又擔憂的表情,看着齊越眼裡的冷漠,最後看向千曲:“我知你身份定是不簡單,這些天來多謝你照顧,也謝謝你救我。你回去吧。”
“陸茵你……你真的不跟我走麼?這英國公府就是吃人的地方,這些人對你也不好,你……”
“別說了!我現在是英國公府的少夫人,這是事實,你回吧。”
千曲還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但是什麼都沒說出來。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就拿着令牌到全國各地任何一家流雲閣,自有人帶你去找我,我千機閣定會護着你。”
說着,拿出一枚玉質的令牌交給陸茵,陸茵倒也沒矯情,總不能拂了朋友的心意。只是陸茵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用上令牌。
倒是在旁邊的齊越看到令牌,神色微閃,輕輕眯了眯眼睛,又很快掩住眼底的神色。內宅婦人們不知道這令牌代表了什麼,但是齊越卻是清楚地知道這個令牌的意義。千機閣,江湖上最有名的機關陣法門派,這世間習武之人較多,需要的武器也多,千機閣是除了藥王谷之外在江湖上最受歡迎的門派,門下弟子衆多。朝廷也時常朝千機閣定製士兵用的武器機關。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千機閣卻是得罪不得的。
想不到這個千曲年紀輕輕居然是千機閣的人,看他令牌的材質,估計在千機閣的身份還不低。齊越心下多了一些計較。千曲看到齊越的神色就知道他在考慮,心下稍微的放心一些,好歹有着千機閣的撐腰,齊越不會這麼不知輕重的欺負陸茵了吧。其實……千曲忘了,欺負陸茵的人壓根就不是齊越。真正欺負陸茵的人也不懂他手上的令牌代表着什麼。
“好,我記得了,你……先回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陸茵終於把千曲勸走了。轉身卻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看着老夫人道:“兒媳身子微恙,以後怕是不能好好照顧母親了,至此願在雲蘿院供奉菩薩一尊,日日吃齋唸佛,給老夫人祈福給英國公府祈福。”
陸茵說完這話,也沒等齊越還有老夫人的迴應,徑直的就朝着院外走去,春梔春茶趕緊跟上自己的主子,在英國公府沒有她們兩個丫鬟插嘴的餘地。
齊越聞言心下一怔,陸茵的意思是……清修?清修雖說不是送到寺廟青燈古佛常伴,但是卻是意義上跟在寺廟相差不遠的!難道……難道自己真讓陸茵討厭到如此地步麼?寧願清修都不願跟自己在一起了?還是說陸茵這是在爲了千曲守身如玉?這麼想着齊越心裡越加煩躁,想追上去問個清楚,但是問清楚了又能怎樣?
齊越突然覺得有些悵然若失,而在一旁的老夫人卻是笑顏如花了,陸茵如此選擇就是最好的了。自己英國公府不用丟臉,自己越兒還可以多娶幾房妾室。最好明天就生一個孫子給自己抱。旁邊的秋羅卻是眯了眯眼,心道算陸茵識相,否則下一次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手段對付着陸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