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2001年春節前後,除了個人感情上的經歷,業務工作上也還順風順水,撿了幾個漏。
第一個項目是我早先走訪的義馬移民電廠,當時走訪他們化驗室介紹公司產品,併發出邀請,歡迎他們來公司考察。這是一家集體企業,由原黃河小浪底工程的移民自主建設的電廠,單位座落在三門峽義馬市。
那是在我跟黃婷剛開始熱戀的時候,有一次我接到一個三門峽的陌生電話,他自稱是義馬電廠多經公司李經理,說他過兩天路過長沙,想去我們公司考察一翻,我當然欣然接受,表示歡迎。
我把這個事跟公司張強說了,張強跟我說讓我先覈實一下,說公司近期碰見了幾次騙子了,還跟我說了這些騙子行爲。
公司原培訓部老師申請出來跑業務,在廣東參加一個項目招投標,按要求在指定的招標公司買了標書,並交了5萬元投標保證金,最後去投標的時候發現上當了。這個項目從一開始就是假的,招投公司也是假的,就是騙子做的局,爲了騙投標保證金的。這個騙局最大的問題就是公司業務員沒有去甲方單位覈實,是否有這個項目,是否是在那家招投標公司投標,而且搞笑的是投標保證金竟然要求現金,這本身就不合理。
還有一個騙局,那真是爲了設局不擇手段,竟然在礦務局的生活區裡設了一個假的運銷公司,還掛了一個假牌,主動打電話給我們公司,讓我們過去介紹產品。我們一個老業務員找過去,他們說要買三套全自動量熱儀,總價在三十萬左右,他們領導就能直接拍板。我們業務員好生做他們工作,請他們吃了兩天飯,還給他們領導送了一點錢,最後雙方認可簽了合同,沒有預付款,貨發到他們車站,他們自提。結果悲劇了,貨發過來以後,沒過多久,這夥騙子主動打電話給這個老業務員,讓其去之前的辦公場所取貨。老業務員過去以後,一看,壞了,三套量熱儀主設備還在,三臺電腦三臺打印機不見了,幸虧是這夥騙子沒把主設備扔了,不然事情就大發了,這個業務員需自己承擔這三十萬的損失。
我將張強的話聽進去了,我主動打電話給義馬電廠的化驗員,詢問他們多經公司的經理是否姓李,手機號碼是否正確,近期是否會來長沙,經覈實這事情是真的,我也放心了。
我在長沙火車站接到義馬移民電廠李經理一行人,他們來了兩個人,穿着一身草綠色的舊軍裝,腳下也是一雙普通的解放鞋,年紀都有50來歲,膚色也曬得很黑,臉上皺紋也很深,是那種在河南到處能看到的老農民形象,跟我們想像的電廠多經公司經理派頭極其不一樣。
我跟他們一起來到公司,先去銷售部跟張強見了面,一同介紹公司的歷史,後去生產車間考察生產工藝情況,還去了研發部門和實驗室考察實際產品的設計測試過程,最後在公司的會議室進行商務談判。這期間我私下見到了幾個銷售部的老業務員,他們都帶着善意的玩笑說我這是多麼想做合同,領兩個農民來公司,還囑咐我要多注意。
雙方的商務會談比較順利,他們要一整套煤化驗產品,量熱儀、定硫儀和工分,總價三十萬,付款條件也很好,預付50%,貨到安裝調試好付40%,餘10%質保金一年內付清。
之所以會談會這麼順利,說穿了,就是義馬移民電廠實驗室的人看上我們公司產品了,但畢竟沒跟我們長沙煤儀公司做過生意,他們採購部門不放心。義馬電廠化驗設備採購歸多經公司管,也就是穿的像農民的李經理管,他們早些年就一直是黃河小浪底周邊的農民,後國家拆遷,給他們投資建了這個電廠,他們採買一些大件產品,都願意現場看看,免得被騙,況且我的接待還是做的很有禮節,這也是讓他們很痛快答應上述商務條款的原因。
李經理帶了公司的合同章過來的,所以合同就直接在長沙煤儀公司簽了。我領着他們去韶山毛偉人家鄉轉了轉,又去長沙博物館看看,這趟行程他們都很滿意。沒過幾天,回電廠的李經理打電話給我,說款已經轉過來了,讓公司抓緊發貨。這個漏撿得好吧。
還有一個漏就是安陽鋼廠水冶分廠的工業分析儀,這也是爲了驗證公司那款2000a工分在鋼鐵企業的應用。
那是年前的一天,我專門走訪安陽鋼廠的水冶分廠,跟他們推薦我們這一款的2000a工分,它是雙爐膛的,只要稱一次樣,單樣時間只要40分鐘,對於鋼鐵廠用來煉焦的煤炭分析是特別方便的。他們主要用的煤是山西的無煙煤,在煉焦的時候非常看重灰分和揮發分指標。由於是煤種比較單一,又都是大礦精洗過的煤,各項指標鋼廠其實心裡是有數的,平常主要是通過工業分析確定一下,大差不差即可。日常化驗整個過程需要兩個多小時,需要稱三次樣,就那麼一兩個樣,特別費事。我們這一款工分恰好能解決他們這種生產化驗問題,稱樣次數少,單個化驗時間短,還省事。鋼廠的化驗員是特別感興趣的,他們建議我去做他們領導的工作,也是他們焦化廠分管生產的副廠長的工作。
我後世是跟他們焦副廠長打過交道的,我也瞭解他的爲人,他就只好點酒,只要喝高興了,什麼事都好談。但讓他喝高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號稱焦二公斤,據說有三四斤的白酒量,一般人真還不是對手,尤其是我這個小酒量的人,更加不敢上場。
我左思右想,有什麼辦法能陪好他了,我想到一句話,酒不醉人人自醉,可以從這個思路着手。我見過焦副廠長後,口頭跟他約好晚上喝頓酒,他也欣然同意了,有鋼廠化驗員的認可推薦的原因。
我定了一家飯店,就是當地政府接待賓館水冶賓館的一樓,那是一個對外承接宴席的酒店,我定好包廂後,開始在附近找美容美髮的店,這種店在當時服務項目很多,即可以做頭髮,也可以按摩,如果跟店裡姑娘聊得來的話,也可以帶出去私下交流。
我在一家閃着紅光的小店裡找了一個據說挺能喝酒的姑娘,我給了她200塊錢,請她陪我去喝頓酒。可能是北方女孩的原因,她非常大氣的同意。
等到焦副廠長來的時候,我和小姑娘一起起身給他見禮,並分主次坐下,我介紹這小姑娘是我的私人秘書,非常有幸跟焦副廠長喝頓酒。
酒菜上來以後,我先帶頭敬焦副廠長,感謝他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指導我們的業務工作,焦副廠長也非常賞臉陪我喝了一個了。小姑娘因爲是本地人的關係,開始跟焦副廠長說些當地見聞,這氣氛一下子就熱烈起來了。到後面,我就是一個看客了,只見焦副廠長和小姑娘杯來盞去,偶爾夾雜一點能帶動氣氛的男女笑話,兩個人嬉笑在一塊了。
可能北方女孩子大氣能喝的原因,也可能兩個人想見恨晚的原因,兩瓶白酒很快就下去了。當上第三瓶的時候,我感覺焦副廠長也有些多了,開始講話沒那麼多邏輯了,那個小女孩也是滿臉通紅,一個勁的叫焦副廠長哥哥,讓他帶她上樓玩,直到最後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焦副廠長這纔跟我喝了一會,跟我說起:“小楊,你們公司工分不錯,化驗室極力推薦,我考慮着也是可以上的,但這個產品是新東西,好不好用不清楚,如果你們能接受試用一個月,試用合格再付款的話,明天就去廠裡把合同簽了。”
我對我們這一款產品在鋼廠的應用非常有信心,怎麼怕試用呢。就立馬錶態,沒問題。
喝過酒後,我把小女孩和焦副廠長各自找了一臺車,將他們送回去。
我趕到鋼廠見焦副廠長,寒暄幾句就提起昨天籤合同的事,焦副廠長也相當爽快叫來了設備部門,以技改的名義跟我們簽了一份技術合作協議,並附上試用一個月再付款的合同,沒有走什麼招投標流程。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2000a工分按合同和技術協議的工期來到現場,安裝調試試用一個月,收穫的好評不斷,鋼廠付款也很痛快,一切都是那麼完美。
在安陽鋼廠項目過程中,我順道去了一個安陽市裡的一個小電廠,碰巧的是這個電廠的總工程師也是屬馬的,他總是在人前叫我小馬,他說他是大馬。電廠又正好在招一個化驗室成套項目的標,我誤打誤中的來了。由於總工程師的力挺,我就這麼順利中了這一個標,整個項目還不小,在我們長沙煤儀當年的單個項目金額排名能排在前十,有50多萬。在這之前,我從來沒來過這個電廠,你說這是一個大漏不?
我在河南的銷售工作就這樣順順利利的開展了,認識了很多朋友,也機緣巧合的做了很多單,逐步樹立了我長沙煤儀楊軍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