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玉從來都不是個安份知足的人,她如今成了貴人,皇上的女人,那種高高在上自我良好的感覺立時便爆棚,只想找好好顯擺自己的高貴身份,初入皇庭,除了那些相熟的秀女,她認識的人便只有妙音,如今一朝麻雀上枝頭,自然要好好在那位向來不將她放在眼裡的‘妹妹’得瑟一番。
而她想要見太醫,便只能裝病。
於是,她立馬扶着頭說頭暈,讓人去將莫太醫請來。
那胖太監三寶一臉的爲難:“玉貴人,您初入這後宮,可能還不太瞭解,那莫太醫乃是太醫院正一品太醫,除了給皇上治病,還負責皇后和四妃,其它人就——”
李妙玉一聽,臉色立時便拉下,怒道:“難道我堂堂貴人,還請不動一個太醫?”
三寶臉色很難看,宮裡誰不知道,皇上對莫太醫那是十分的看重,上回忠勇侯府的齊大人想請莫太醫去府上看病,還在御清宮跪了半天才算成,人齊大人是什麼人,家父忠勇侯,兒子乃忠勇侯世子,自己也是二品大員,親家乃是南陽王,這樣的身份,不過是請個太醫,也跪了半天,更何況是一個剛剛入宮還未得寵的貴人。
三寶有些後悔,真不該自請調至這雪和宮,跟了個草包無腦的主子。
可木已成舟,他能做的,便是儘量說服主子別去做傻事,搞不好便會連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
“玉貴人,不如奴才先去給您請個醫官來瞧瞧,說不得今兒皇上便要翻牌子,按例不是您便是瑩貴人,若因請太醫的事驚動了皇上,讓皇上知道您身體不舒服,定然不會翻您的牌子。”
妙玉眼珠一轉,心想也是啊,如今最緊要的是先得到皇上的寵愛,到時她想要什麼沒有?就算讓妙音這死丫頭給她舔腳趾,她敢不從嗎?
想通了便自然頭也不暈了,立時便讓自己從府裡帶來的貼身侍女和宮女們一併伺候她沐浴更衣,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於雪和宮中等着皇帝的臨幸。
御清宮
內務總管端着盛滿玉牌的托盤來到御清宮,請皇上翻牌。
元衛風頭也沒擡,不叫起,也不理人,依然埋頭批閱奏摺。
過了一會,內務總管咬了咬牙,又道:“皇上,新人們已經等候皇上多時,還請皇上移駕。”
元衛風俊挺的劍眉深深攏起,臉現不悅之色,微怒道:“怎麼?朕晚上住哪兒,也輪得上你來管麼?”
內務總管慌忙伏地叩頭,十分惶恐道:“回皇上,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見皇上日夜勞累,如今後宮有了新人,也該爲皇上分憂纔是。”
元衛風瞧着伏地不起的內務總管,薄脣緊抿,冷聲道:“隨便那個宮,你替朕決定。”
內務總管悄悄擦去一頭冷汗,斂眉垂目道:“皇上,今日封了兩位貴人,貴人位份最高,不若皇上便在兩位貴人中選一個。”
元衛風已經記不清除李妙玉之外的那位貴人長啥模樣,只知是喻丞相的女兒,封了瑩貴人。
元衛風又垂下頭批覆奏摺,只淡聲道:“瑩貴人。”
內務總管領命離開,匆匆前往瑩貴人的住處凌霜宮通報。
很快,雪和宮也收到消息,說皇上今夜翻了瑩貴人的牌子,讓玉貴人和其他的淑人才人們早點歇了,不必再候聖駕。
李妙玉氣得不輕,她與那喻瑩瑩相處了幾日,自認那喻瑩瑩除了會吟兩句詞歌賦外,其他的沒一樣及得上她李妙玉。
論模樣不如她,論身材不如她,只可恨她有個頂事的老爹,李妙玉也只能打落門牙和血吞。
話說白文昊搬進了自己置辦的宅子,自牙行買了許多身家清白的下人,將宅子裡外打掃一新,又將主院掛上音昊居的字樣,寢居一律按照清雅簡潔的格調進行裝飾,並準備了兩間書房,自己的還按照之前的習慣擺置,而妙音的則多了許多可以放置藥方藥器之類的櫃子和架子,幾乎就像是一間縮小型的小醫館。
宅子準備好,自然是開始籌備婚禮,他連夜寫好喜貼,次日一大早便發往百官之府,以他白文昊的名義。
在發喜貼之前,除了白家人,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白文昊要娶莫太醫之事。
大家都以爲,很快便能喝上平陽公主府和白府聯姻的喜酒,卻沒想到,劇情竟然如此反轉。
京都莫府
清晨,正值太醫院輪沐之日,他知道,今日是妙音沐休,所以他特意選擇於今日將所有的喜貼都發了出去。
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莫府門前,正大光明的見妙音,正大光明的向全世界宣佈,妙音是他白文昊的未婚妻,將於七日後喜結連理。
敲開莫府的大門,開門的是一位面生的小廝,小廝並不認識白文昊,見白文昊氣度不凡,面色溫潤,不像是惡人,便將大門打開,問道:“請問公子找誰?”
“我找妙音,我姓白。”白文昊笑容謙謙有如暖玉,嘴角揚着壓不下的笑意。
那小廝見對方直呼莫太醫閨名,心道二人關係定不簡單,立時便道:“還請您稍等片刻,我這便進去通傳。”說着又將門關了起來
過了一小會,小廝又來開門,請白文昊請了進去,直接引至前廳等侯。
原本正在睡懶覺的妙音與小桃匆匆洗梳後趕來,小桃想了轍將兩名輪值的護衛支開,讓二人說幾句悄悄話。
見護衛走開,妙音這纔拿眼瞪住白文昊,嗔怪道:“我不是說了最近咱倆先別見面麼?”
這張臉雖然見過很多次,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他眼前晃悠,可此時再見,依然讓他心跳加速。
“妙音,從今往後,我們想見面便見面,無需再顧慮別人。”他自懷中取出喜貼遞給妙音,眸中光華閃爍。
妙音不明他所指,接過喜貼細看,見那大紅紙上,赫然寫着她與文昊的名字,大婚之日便定在七日之後。
“你就這樣把我給嫁了?我可還沒有同意呢。”她面色緋紅,眸間滿是喜色,若非接旨來京,他們早已是夫妻,如今這場婚禮,只是來得晚了些罷了。
“怎麼?你不願意?”白文昊裝出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可憐兮兮的看着妙音。
妙音撲哧一笑,道:“怎麼會,我說過會對你負責的。”
二人皆想起文昊離開淮安的那一夜,她親了他,她說會對他負責,那是承諾,是誓言。
二人於廳中對望,男的宛如瓊芝玉樹般飄逸俊美,女的就似那凌波花仙,風姿卓絕,薰染傾城。
彷彿整個廳堂都化做了瓊樓玉宇,而兩位仙神般的人物立於其中。
唯願時光靜好,定格於此,一生不悔。
元衛風連續宿在凌霜宮大半個月,今兒又被瑩貴人留在凌霜宮用早膳,他心中雖不喜,卻也懶得再換地方吃飯,左右都是吃,在哪兒吃對他來說都一樣。
“皇上,這是紫晶糕,臣妾親手給皇上做的,皇上嚐嚐看。”瑩貴人俏面泛紅,氣色極佳,比其他宮裡整日獨守空房的玉貴人之流自然氣色上要好一些。
畢竟,人家是有男人滋潤的嘛。
元衛風皺眉,將盛了紫晶糕的碟子推開,淡淡道:“朕不喜歡吃甜食。”
這時崔公公匆匆進入凌霜宮,徑直衝到皇上身邊,在皇上耳邊耳語了兩句。
只見元衛風立時便變了臉色,立馬起身與崔公公一道離開凌霜宮。
太和宮內,元衛風盯着手中的大紅喜貼,只差沒將眼珠子瞪出來,眸中陰霾沉鬱。
“這是從哪兒得來的?”元衛風擡頭瞪住崔公公,怒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