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繼來到仁和堂,因穿着便服,立時便有夥計前來招呼,請他至分診臺取號排隊。
仁和堂在江都開立兩年,因着李妙音精湛神妙的醫術,以及江夫子的名聲,前來仁和堂看病的人越來越多。
於是李妙音爲了節約病人等待的時間,以及能讓大夫們更高效率的工作,按照現代醫院的章程設立了分診取號這一模式,大大的提高了看診的效速,減短了病人帶着病痛排隊的時間。
這一模式得到同行多數醫館的認可,並紛紛效仿。
李成繼不明所以,便隨了那夥計來到分診臺,接待他的是一位年輕男子,不過二十出頭,生得清秀,滿身書卷氣,打扮與氣質皆與那書院中讀書的學生並無二致。
“這位老爺有何不適?”年輕男子面目溫和,帶着淡淡的微笑朝李成繼問道。
李成繼眉頭一皺,沉聲道:“頭痛。”
年輕男子見他語氣不善,也不在意,自檯面上的鐵盒內取了一方木牌遞給李成繼,道:“您運氣不錯,今日恰好江大夫在,他是治頭疼的專家,您拿着這號去腦科排隊吧。”
李成繼一聽還要排隊,眉皺得越發深,又不好發作,只得接了木牌隨夥計去腦科室排隊。
他雖不是什麼大官,可也從未在外邊瞧過病,向來都是請了大夫去家裡,幾時排過勞什子隊啊,跟在一堆平頭百姓身後,越想越憋屈。
最後,他終於忍無可忍,一怒將牌子給摔在了地上,直接越過隊伍,闖入了腦科室。
一進腦科室,卻見江夫子正閒坐一旁喝茶,而李妙音則正爲一位老人家施針,長長短短的銀針插了那老婦滿頭滿臉,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他這女兒,幾時學會扎針了?還紮了人滿頭滿腦的,可別給人扎死了,到頭來還得連累他這做爹的。
見有人闖進來,李妙音頭未擡手未停,只皺了眉頭吩咐身後的小桃:“趕出去。”
小桃未動,一臉爲難,別人她可不會手軟,可對方是李成繼,她還真不敢。
李成繼心中怒火奔騰,真想也學楊素雲的樣,甩她一個耳光,只是礙於還有外人在,他不好發作,只當沒聽見李妙音的話,轉臉朝着江夫子拱手笑道:“江夫子,近來可好!”
聽到聲音,李妙音眉頭微動,卻依然未看他一眼,只專心於手中的患者。
江夫子擱下手中的茶盞,神色淡淡,依舊坐着朝李成繼回上一禮,道:“李大人,別來無恙。”
李成繼對江夫子的態度很是不滿,再如何,他也是朝廷命官,而江夫子再德高望重,也不過是一介布衣,竟然連起身回禮都不曾。
李成繼不想多說廢話,一來心情不爽,二來當着李妙音的面,實在說不出來什麼好聽的話,直言道:“今日李某前來,是希望請江夫子移駕寒舍,爲我夫人診個脈。”
江夫子聞言,佯裝訝異道:“哦?夫人莫非是有喜了?”
李成繼連連擺手,苦着臉道:“不是不是,夫人突患重疾,江都名醫皆束手無策,李某知江夫子早已不再出診,此要求實在強人所難,只希望江夫子看在小女爲仁和堂盡心盡力的份上,隨李某走上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