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微滯,凝着那雙原本應當晶亮溫潤,而此時卻冷漠寒冽的眼眸,一字一句道:“甜不甜,不扭下來嚐嚐,又如何知道?”
她胸口劇烈起伏,心中滿是不安與厭憎,元衛風他這般模樣,看來是打定主意要留下她,那麼,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真的只是看重她的醫術?還是有着別的目的?
她終究做不到隨心所欲,她無法不顧親人的生死,所以,她只能妥協,唯有妥協。
“微臣尊旨。”妙音再次跪地叩首,眼中滿是不甘與無奈。
元衛風擺手:“退下吧。”他儘量不去看妙音的眼睛,他怕他會因爲心疼她而改主意,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她留在身邊,那怕手段並不是那麼光明。
但最起碼,他沒有強迫她成爲他的女人,他會以行動讓她心甘情願的留下,永遠的留下。
在妙音入宮的那一刻,一封自淮安送來的書信送入白府,白夫人見兒子不在府裡,便代他收了信,打算等文昊回府再交給他。
那信便放在她的梳妝檯上,是個極顯眼的地方,她的眼神總是不經意的掠過,每次掠過都在信封上停留一會。
不可否認,她很好奇,究竟是誰給文昊寫的信?
近日她發覺文昊常有書信往來,皆是自淮安送來的信件,他回信也是十分頻密,幾乎過不了幾天便有一封,她老早就很好奇,究竟是誰在與文昊通信?
如今這信便在她眼前,心裡貓抓般難受,心中不斷有意念催促她,快些拆開看看,快些拆開看看——
終於,好奇心佔勝了理智,她讓伺候的丫鬟們通通退下,自己則小心翼翼的先將信封上的封蠟融了,再抽出信紙。
只見信上字跡剛硬,不像女人家的字,緊張的心不由鬆懈,不是女人便好,她最怕的便是文昊在外頭有了相好的女人,他們白府並非尋常人家,文昊更不是尋常的紈絝子弟,且尚未娶妻,她不希望有什麼不好的風聲自白府傳出,以免影響她日後議親。
再細讀那內容,原本已經舒展的眉頭再復皺攏,面色越漸陰沉難看,信上多次提到一個人名,妙音。
她又怎會忘記這個名字,曾經還只是小小少女的時候,便憑藉驚人的醫術治好齊夫人,且自己的小兒子也曾受她救命之恩,這個名字,她怎會忘?
前陣子齊夫人來看她,與她說了一件事,她至今記憶尤新,齊家三公子,也就是馬上要承襲忠勇侯身份的齊鴻軒,對妙音一往情深,甚至爲了妙音,願意與齊家一刀兩斷,後因齊夫人病重纔沒能走成,最終妥協成婚,娶了元霜郡主後,一直不肯同房,整日將自己關在書房不肯見人。
齊夫人當時哭得眼紅皮腫,那般情況,歷歷在目。
她沒想到,這沒過多久,自己的兒子卻又與她糾纏上了。
妙音與父親脫離父女關係,甚至在族譜上除名,這樣身份的女子,怎能入她白家之門?不可以,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