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做完所有的事情,慕容笑笑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大嫂。”君羽諾見慕容笑笑站起身,走了過去,時間過去這麼久,她的眼睛依然紅紅的。
“放心吧,沒事了,只是他失血過多,怕是要昏『迷』很久了。”
聞言,君羽諾這才『露』出了自出事以來第一個笑容:“沒事就好,謝謝大嫂。”
“他救了你,我救他是應該的,只是羽諾,你們怎麼會遇到刺客,知不知道是誰做的?”慕容笑笑一邊洗手,一邊問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帶小夜出街上,是想讓他替我拎東西,哪知道走到半途突然殺出幾個黑衣人來,他們舉劍就向我衝來,我跟小夜都不會武功,後來當有把劍向我刺來的時候,小夜就擋在了我身前,而那些黑衣人似乎也嚇了一跳,立即跑了,究竟是誰,我也不知道。”
慕容笑笑若有所思,莫非是葉相一黨的餘孽?他們殺不進太子府,不能找皇甫墨邪或者她報仇,所以就盯上了讓皇甫墨邪疼愛的義妹。
可是葉相一黨明明清掃的很撤底,爲的就是必免日後有人想要報仇,但若不跟葉相有關,她還真想不出誰跟羽諾有仇。
正想着,小順子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太子妃,門口有個人吵着要見自己的主子,跟咱們的人打起來了。”
慕容笑笑大在感莫名奇妙,在太子府,主子不就是太子,若是要見其他人,爲什麼不直接說明,什麼叫“要見自己的主子”?
“羽諾,你跟太醫照顧小夜,我出去看看。”
門口,響起刀劍碰撞的磨擦聲,數名侍衛將一名男子包圍在中間,男子身上的衣服被劍劃破了不少,汩汩鮮血流出。
“住手。”慕容笑笑疾步上前,大聲制止道。
侍衛們收起手中的劍,對慕容笑笑抱拳行禮:“見過太子妃。”
慕容笑笑冷然的看着男子,問:“你是什麼人,爲何跑到太子府鬧事?”
男子大喘了幾口氣:“我無意冒犯,只是想見見我的主子而已。”
“你主子是誰?”
“夜謹辰!”
慕容笑笑眉稍一挑,疑『惑』的打量着男子:“你說的可是北朝皇商,夜謹辰?”
“正是。”
“那公子找錯地方了,夜公子從未到訪過太子府,何況,北太子已回朝多時,夜公子身爲北朝皇商,自然也是要跟着北太子回北朝的。”
眼下還是兩朝打仗的時候,夜謹辰身爲皇商,定是忙着替北朝軍準備糧草跟機械,怎麼也不可能在這裡。
如天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家主子爲了君羽諾不僅連家也不回,還因爲她受了重傷,心裡萬分着急,也顧不得少爺交待的不能泄『露』他的身份,於是擡頭道:“我家主子今天被人刺傷了。”
僅這一句,慕容笑笑便知道他說主子,是哪個。
美眸微微眯起,凌厲的光芒自眼底迸『射』而出,那個小夜,竟然是夜謹辰。
早覺得小夜給她的感覺很不奇怪,但她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北堂赫奕派來的棋子。
此時,在慕容笑笑看來,夜謹辰就是個敵人派來潛入太子府的『奸』細,他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活動了這麼久,她居然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皇商與朝廷惜惜相關,而這一次北堂赫奕來洛朝,夜謹辰也跟着來,由此可見他是北堂赫奕的人,一想到這個,慕容笑笑心中萬分不爽,看着如天的眼神也越發的冰冷。
如天在心裡打了個冷顫,心道是不是少爺惹到這位太子妃了,是因爲少爺隱瞞自己的身份所以她覺得被欺騙了嗎?可是怎麼他瞧着不對勁,她分明是一副想殺人的表情啊。
“太……太子妃。”如天小心翼翼的覷了慕容笑笑一眼。
“小順子,帶他進來。”慕容笑笑咬牙道,如果不是看在夜謹辰救了羽諾一命,她真想直接把他扔出太子府。
君羽諾看着去而復返的慕容笑笑,只見她一臉怒意,便覺得奇怪:“大嫂,怎麼了?”
慕容笑笑不語,而是指着牀上的夜謹辰對如天說道:“帶着你的主子立即離開太子府,念在他替二小姐擋了一刀的份上,我不追究他的企圖,但是我絕不容許北朝的人呆在太子府裡。”
她討厭北堂赫奕,所以跟他關係密切的任何人,她都討厭。
君羽諾傻眼,完全弄不明白慕容笑笑話中的意思,只知道慕容笑笑現在要把小夜趕出府:“大嫂,你怎麼了,小夜他因我深受重傷,現在昏『迷』不醒,咱們怎麼能把人家趕出去。”
“羽諾,他不是什麼小夜,是北朝的皇商,夜謹辰,他是用假的身份在騙我們,爲的就是住進太子府,說不定就是北堂赫奕指使的。”
“什麼?”君羽諾吃了一驚,難以消化慕容笑笑所說的,她的目光緩緩的移到了夜謹辰的臉上,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黑點時,脫口道:“可是大嫂,咱們在宮宴上見過夜謹辰,跟小夜完全不一樣。”
宮宴上的男子,分明就是個翩翩美男子,跟小夜完全搭不上邊啊,君羽諾努力找着說服慕容笑笑,同樣也是在說服自己的理由。
“小順子,給他洗臉。”慕容笑笑一臉冷意,沉『吟』道。
她還是沒法接受夜謹辰的欺騙。
小順子應了一聲,拿着『毛』巾在夜謹辰的臉上來回擦着,過了好一會兒,纔將他臉上的黑點給擦乾淨,『露』出了他細膩光滑的皮膚,那是一張俊美如斯的臉,君羽諾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是被夜謹辰的美『色』所『迷』的,而是她確認了牀上之人的身份。
怎麼會?他真是夜謹辰。
如天的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是不是做錯了,太子妃現在要把少爺趕出府,君小姐也知道了少爺欺騙她的事情,雖然這件事早晚都會揭穿,不過少爺既然這樣做了,也一定想好了對策,不過眼下倒是被他破壞了。
可是少爺身受重傷,他也是實在是着急的不行,纔會找上門來。
沒想到這一次老爺竟然這麼狠心,就因爲少爺不願回北朝,這件事更太子殿下勃然大怒,認爲少爺有叛變的心,老爺爲了證明夜家對北朝的忠心,於是命人暗查,在知道少爺是因爲君小姐才連家也不要,國也不顧時,認定了君小姐紅顏禍水,所以纔派人來暗殺君小姐,他以爲,只要君小姐死了,少爺就會回心轉意,乖乖回北朝,繼續爲朝廷效力。
哪知道少爺竟然爲了君小姐會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那些人因爲看到想殺的人沒有殺到,反而刺到了自家少爺,這才嚇的一慌而散。
如果少爺醒來知道了這一切,不知道該如何承受。
“真的是他。”君羽諾怔怔的看着夜謹辰,喃喃出聲,眼中寫滿不可置信。
他是北朝的人,這麼說來,她不是引狼入室了嗎?
“還不帶着你家少爺走。”慕容笑笑一個冷眼甩向男子,厲聲道。
如天猝然一驚,忙低着頭走到牀邊,背起自家主子離開了太子府。
看着夜謹辰沒有昏『迷』不醒的伏在男子背上離開,君羽諾的眼眶忽地酸澀的很,心裡猛然涌起一股失落感,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失去了。
京城的某家客棧裡,當夜謹辰昏『迷』了一天一夜後醒來,發現自己牀邊守着的如天時,有一霎那的吃驚。
“如天,你怎麼在這裡?”他看了看四周:“我這是在哪裡?”
如天吞了吞口水,回道:“在……在客棧。”
“客棧……嘶——”夜謹辰的聲音陡然拔高,一激動,扯到了胸前的傷口,疼的他猛的倒吸一口涼氣,急的如天一陣緊張。
“少爺,你別激動,是奴才的錯,奴才不該跑到太子府找你,只是奴才實在擔心你的傷勢,所以才……”
“他們都知道了?”夜謹辰瞪大了眼睛,問。
如天自然明白夜謹辰嘴裡的他們是指慕容笑笑跟君羽諾,心虛的點點頭。
“你……”夜謹辰咬牙切齒的瞪着如天,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大有撲上去咬他一口的衝動,頓了一頓,他甩甩手隨即一張臉冷了下去:“那些黑衣人,是我爹派出來的吧。”
“少爺,奴才……”
“是,或不是。”
“是。”
聽到如天的回答,夜謹辰的臉越發的陰沉了,他多想從如天的嘴裡聽到不是,他想不明白,爲什麼爹要這麼狠心,爲什麼要對一個無辜的姑娘下如此狠的手。
感覺到夜謹辰隱忍的怒氣,男子說道:“少爺,老爺對君小姐有點誤會,所以才……依奴才看,少爺還是先回家的好,跟老爺解釋清楚,老爺見到少爺,說不定心裡的氣也就消了。”
“不回。”夜謹辰想也沒想,就回絕道,此時,他對自己的爹頗有怨言。
現在羽諾對他的誤會一定很深,如果他這個時候回去,那麼他就錯過了跟她解釋的最好時機,若他一直不說清楚,只會加深羽諾對他的誤會,他賭不起。
於是,自醒來後,夜謹辰不顧身上有傷,天天往太子府跑,只是無論他等多久,太子府的大門都緊閉着,偶爾開門,回話的是小順子。
“夜少爺,太子妃說不見,您請回吧。”
“順公公,我想見二小姐,麻煩你通報一聲。”
“對不起,二小姐也不見。”小順子緊接着回道,連通報都省去了。
這是他們每天的對話,小順子應付的次數多了,都不禁被夜謹辰的堅持不懈的誠心給打動了。
“太子妃,奴才覺得夜少爺不像是壞人。”
慕容笑笑經過這麼多天,他多少有些明白夜謹辰呆在太子府,多多少少真的是爲了羽諾,但是她還是不能相信他,誰能知道他除了爲羽諾,還會不會爲了其他的什麼。
每一次,在小順子開門出去的時候,君羽諾站在府裡,悄悄的看着門口的夜謹辰,因爲沒有好好養傷,在門口一站就是好久,他一隻手捂着受傷的胸膛,臉『色』看起來使終很差,彷彿下一刻就會倒在門。
這天,夜謹辰一如既往的守在了太子府門口,他相信,總有一天,這扇大門一定會開的,然而,沒多久,天空就下起淅瀝瀝的小雨,連空氣中都帶着朦朧的感覺。
君羽諾在鳳鸞閣裡坐立難安,不時的望着外面的雨,心不在焉。
很快,小順子小跑着走了進來:“回太子妃,夜少爺還在門口站着,似乎不站滿那個時辰,他不會離開。”
君羽諾驀地從椅上跳了起來:“什麼,他在雨裡站着。”
“正是。”
“那怎麼可以,他身上還有傷。”
慕容笑笑拿着茶杯的手驀地一頓,身爲大夫,她明白夜謹辰這麼不安心養傷已經讓傷口很難複合,現在又站在雨裡,若讓傷口發了炎,小命不保的可能『性』都有。
“小順子,讓他進來。”即使不能接受夜謹辰北朝人的身份,不過她還不想置他於死地,何況,這些天的堅持,不說羽諾感動,她也有些心軟,衝着他對羽諾的真心,她是否應該冷靜的聽他解釋。
終於被請進了太子府,讓夜謹辰萬分激動,只是他在雨中淋了雨,胸口的傷口隱隱作痛,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慘白如紙,就連頭都暈暈沉沉的,但是一想到馬上能見到君羽諾,心情還是忍不住雀躍。
“太子妃,隱瞞自己的身份是我的不是,只是我對羽諾是真心的,因爲我是北朝的人,我怕這樣的身份會讓你們對我產生嫌隙,我怕我連一點機會都沒有,所以才選擇用乞丐的身份,我是別有用心的接進羽諾,但是我決沒有惡意,也並不是我朝太子派來的『奸』細,我進太子府,僅僅只是因爲我真心喜歡羽諾,我……”
夜謹辰一見慕容笑笑跟君羽諾,連忙急着解釋,他說的激動,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重,體內的力氣也漸漸抽離,說到最後,他眼前一黑,渾然沒有知覺。
君羽諾因爲他的話,心頓時劇烈的跳動,像一頭小鹿在『亂』撞着,這樣的表白,讓她錯愕,來不急回神,就見夜謹辰暈了過去。
“小……夜公子,夜公子……大嫂。”君羽諾搖晃着夜謹辰的身子,見他沒有知覺,求助的看向了慕容笑笑。
“來人,將夜公子送去廂房,讓太醫好生照顧着。”慕容笑笑無耐的嘆了一聲,輕聲的吩咐道。
她願意相信一次夜謹辰的話,因爲他的眼中,很真,很誠!
有一個男人這麼愛着羽諾,也是羽諾的一種幸福吧。
慕容笑笑緊繃的心,忽地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最怕,夜謹辰即使喜歡羽諾,也是建立在某種利益之上的。
還好,他的愛很純,很真,沒有任何的利益。
君羽諾欣喜的跟慕容笑笑道謝,接着便跑去照顧夜謹辰。
慕容笑笑淺淺勾脣,眼中閃爍着琉璃般的『色』彩,其實,羽諾對夜謹辰,還是有些特別的。
雨,一直持續到半夜,夜謹辰在太醫的照顧下,很快退了高燒,因爲能留下來,讓他的心情也格外舒爽,就連那隱藏在心底,爹不喜歡君羽諾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壓抑,也暫時得到了舒緩,不管如何,他都會護着羽諾,即使爹再反對,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慕容笑笑累得眼皮子直打架,如果不是綺羅扶着她,怕是連走路都要睡着了。
突然,她雙瞳猛然大睜,努力抵住那不斷襲來的睡意,失聲叫道:“不好,這屋子裡被人下了『藥』,綺羅,快屏住呼吸。”
纔想到這個可能,慕容笑笑心裡倏地一沉,第一反應便是孩子,只是腦子越來越沉,她一咬牙,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她在『藥』堆裡打混了三年,沒想到也有失誤的一天,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藥』無『色』無香,如果不是她犯困的厲害,讓她覺得詭異,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屋子裡的異樣。
該死,是誰在她屋裡下『藥』,這鳳鸞閣都是她的人,莫非這太子府裡,有內賊出現?
綺羅聽罷,連忙屏住了呼吸,不過還是擋不住那不斷襲來的睏意,就連人也變得懶懶的,提不起什麼勁,這讓綺羅大驚失『色』,這樣的情形,罷明瞭有賊人闖入,只是現在她的們,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剛要開口,『穴』道倏地被人給點住了,慕容笑笑跟綺羅兩人雙眼瞪得跟個銅鈴般大,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北堂赫奕!
怎麼會是他,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跟皇甫墨邪在打仗嗎,爲什麼他會在洛朝出現,難道他不管他的北朝了。
北堂赫奕不去看綺羅,而是徑自走到慕容笑笑身旁,如薔薇般紅潤的雙脣輕揚,勾出一抹笑容,妖治魅『惑』。
“怎麼,很好奇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慕容笑笑耳鬢的頭髮,舉止親密無間,讓慕容笑笑心裡冒火,可惡,她竟然着了這個男人的道,他真是膽大,敢單槍匹馬闖入太子府,到底是太子府的防備太鬆,還是北堂赫奕的身手太厲害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在北朝擁有戰神的美譽,想來有他一定的道理,這太子府,當真是難不住他的。
“太子妃給在宮宴上給了本太子好大一個驚喜,上次走的匆忙,本太子還沒能好好謝謝太子妃呢,你倒是心狠,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下得去手暗算,只是你讓本太子受這等恥辱,這個仇若不報,實在非本太子所爲。”
北堂赫奕始終笑着,但是笑容裡的森冷讓慕容笑笑頭皮發麻。
他怎麼會知道的?
像是查覺到了慕容笑笑的疑『惑』,北堂赫奕開口道:“本太子也不知道爲什麼,第一直覺就想到了你,於是派人暗中調查你的一切,雖然沒有實質的證據,不過你跟慕容映雪的矛盾之深,讓本太子很難不相信是你所爲,何況,你剛剛的神情,證明了本太子所猜,是正確的,你倒是大膽,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般愚弄本太子,你讓本太子對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你說如果我把皇甫墨邪最疼愛的太子妃擄回了北朝,他會不會乖乖束手就擒。”
反正不管如何,這個慕容笑笑,他擄定了,得到她,也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她做的事情讓人又愛又恨,而她又是皇甫墨邪心尖上的人,如果皇甫墨邪真將她當寶貝,他幾乎可以預見洛朝不費吹灰之力就落在了他的手裡。
如果不是越朝墨跡,遲遲不肯出兵,他纔不會這般吃力,不得不說,皇甫墨邪是個可敬的對手,他的實力,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慕容笑笑氣得咬牙切齒,只是耐何身體一動都不能動,北堂赫奕這麼出其不意,讓她連自保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還手了。
現在又是大半夜的,大家都去睡了,哪裡會想到在如此平靜的生活下,會突然出現北堂赫奕這麼一個變故。
她在心裡,將他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個遍,只是還沒罵夠,後頸傳來一陣痛楚,很快便讓她失去了知覺。
綺羅眼珠暴突,恨不得把兩隻眼珠子給瞪出來,北堂赫奕冷眼睨了她一眼,扛着慕容笑笑便從窗外跳了出去,肩上扛着一個人似乎對他沒有什麼影響,身影還是如豹子般矯健。
『穴』道在兩個時之後才自動解開,一能動彈,綺羅忙將鳳鸞閣裡的人都叫醒了。
“不好了,小姐被北堂赫奕擄走了,快讓順公公寫信通知太子,我先去北朝保護小姐安危。”
綺羅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將衆人從頭澆到尾,瞬間清醒了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玲瓏說道。
盼兒跟天巧本想開口,但一想到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去了似乎也只是給人添『亂』,不僅幫不了太子妃,指不定還要惹什麼麻煩,於是便乖乖閉嘴,只是臉上的焦急甚濃。
綺羅搖頭道:“玲瓏,小姐最信任你,府裡還有二小姐,翼少爺跟夫人在,你留下來安撫他們,不要『亂』了套,我是北朝出來的,北朝皇宮更是我長大的地方,我回宮是光明正大的,不用任何隱蔽,到時候容易行事,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一定會保護小姐周全,我現在馬上起程,相信小姐到北朝皇宮不久,我也到了。”
玲瓏想了想,最終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去了也不知道該用何種身份進宮,綺羅,小姐就拜託你了。”
慕容笑笑被擄,讓太子府炸開了鍋一樣,連翹擔心害怕的病倒了,那一段時間,曲辭雲跑太子府的次數變多了,對連翹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
一路上,慕容笑笑幾乎都在睡夢中度過,偶爾醒來,也是『迷』『迷』糊糊的,她知道,這是北堂赫奕給她下的『藥』,意識昏昏沉沉,讓她連集中思考的能力都沒有,更沒法解除身上的『藥』『性』逃跑,而她更害怕,這『藥』會不會對孩子有傷害。
“我知道你本事不小,所以我也沒打算小瞧了你,對你若不用些手段,怎麼可能讓你這麼安份。”
這是北堂赫奕說的話,他似乎將她給『摸』透了,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慕容笑笑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置身在一間華麗富貴的房間裡,放眼望去,一片奢侈,統一服裝的丫環似的少女站成了兩排,眼珠子轉動了幾下,突然聽到一道欣喜的聲音。
“姑娘醒啦,快別動,先把這碗『藥』喝了吧。”
說着,一名女子手腳麻利的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那那股『藥』味傳來時,慕容笑笑眉頭驀地一蹙:“這是什麼?”
“太醫說了,這是安神補氣的『藥』,姑娘身子虛弱,喝了這『藥』就有力氣了。”女子淺淺笑道,兩個酒窩若隱若現,可愛極了。
慕容笑笑捕捉到了她話裡的字眼,太醫?如此說來,她現在在宮裡,而且還是北朝的皇宮。
清眸微斂,一道厲芒快速閃過,她擡伸,狠狠的推向宮女的手,而那碗『藥』也被她甩了出去:“看來北朝皇宮裡的太醫都是一些廢物,連紅花都能說成安神補氣的『藥』,實在叫人佩服,後宮的主子們居然還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她嘲諷的說道,冷若冰霜的臉上,是一片駭然之『色』,北堂赫奕,你夠狠,竟然命人想要打掉我的孩子,該死的,簡直不可饒恕。
宮女嚇了一跳,忙匍匐跪在地上,而殿中其餘人,也齊刷刷的跪成了一片。
“姑娘息怒!”
慕容笑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怒氣,她不能生氣,動怒對孩子不好,北堂赫奕這個人渣,根本不配讓她動氣。
平靜下來,她搭上自己的手臂,直到感受到平穩的脈搏,她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孩子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衆宮女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也沒有起身,良久,才聽得門口響起太監的通報聲,緊接着,北堂赫奕穿着一身黑『色』衣袍出現在慕容笑笑的眼前。
他淡淡的掃了一眼打碎的碗,大手一揮,讓衆人退了出去。
“爲何不肯喝『藥』?”
慕容笑笑譏諷的睨了北堂赫奕一眼:“太子都說我不能小瞧,我又怎麼可能在明知『藥』里加了紅花後還喝下去,再說了,北朝皇宮裡的東西,我可不敢吃,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中毒而死了呢。”
她話裡的不屑跟諷刺激怒了北堂赫奕,讓他的臉『色』倏地陰沉了下去。
他倒不知道,她僅僅憑味道,就能判別出是什麼『藥』,不僅才華出衆,身手更是靈敏,連醫術都讓人稱讚不已,這樣的女子,當真是個瑰寶,而這樣的女人,又怎麼能留在皇甫墨邪的身邊。
“你現在還有選擇嗎?”他不在乎她嫁過人,可是那肚子裡的孽種是皇甫墨邪的,他可不能容許他看上的女人,還懷有別的男人的種。
慕容笑笑動了一動,發現自己還是使不上勁,只能軟棉棉的靠在牀上,跟北堂赫奕大眼瞪小眼:“想要害我的孩子,想都別想,除非我死。”
那是她跟皇甫墨邪的孩子,誰也不能動!
她臉上的倔強,落在北堂赫奕的眼中,卻有種驚愕的美,僵持了許久之後,北堂赫奕最終妥協:“行了,你愛留着,就留着罷,只是我警告你,不要妄想逃跑,我不相信憑你的一僅之力,敵得過宮中數萬御林軍,你跑不了的,如果不想孩子顛沛導致流產,就乖乖的呆在這裡。”
這話充滿了威脅之意,慕容知笑本能的想要抗拒,可是轉念一想,他說的確實有道理,如果是她隻身一人,她或許可以博一博,可是她現在肚子裡懷着孩子,前三個月最是危險關鍵的時候,動不得一點胎氣,否則孩子就會很危險。
她還是暫時按兵不動好了,相信皇甫墨邪一定會來救她的,她要帶着孩子,平安的等他來找她。
慕容笑笑咬脣不語,北堂赫奕卻明白,她這樣是默認了。
北堂赫奕將慕容笑笑帶回了皇宮的消息,很快被北堂汐雲得到了,讓她頓時得意的仰天狂笑,老天爺也不要看慕容笑笑了嗎?以前在洛朝,她拿她沒辦法,如今在這宮裡,可是她五公主的地盤,這一次,她就不信還不把那慕容笑笑整得死去活來。
於是當天,她就跑去了昭仁宮,北堂赫奕安排給慕容笑笑住處的地方,本想給她狠狠的來個下馬威,哪知才進宮門口,就被北堂赫奕身邊的人給攔住了,壓根就不讓她進門,不管她如何甩威發火,愣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第一天,北堂汐雲興高采烈的來,怒氣衝衝的回去,太子哥哥一向是最疼她的,而現在盡然因爲慕容笑笑而將她攔在門口,這讓她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了慕容笑笑的身上。
慕容笑笑明着是被北堂赫奕囚禁着,但是吃穿用度全完照着貴客來對待,除了沒有自由,她幾乎就是來享福的。
在她到北朝的一天後,綺羅也回到了宮中,因爲她是四公主的身份,在宮裡行走沒有人異議,相反的,她從宮人面前走過,也沒有人正面瞧她一眼,說不定綺羅離宮這麼久,宮裡的人都不知道她離開過,還以爲她活那個陰暗的角落裡面。
連北堂汐雲都進不了的昭仁宮,綺羅更進不了。
“小姐,小姐你在裡面嗎?”綺羅站在門口,扯着嗓子喊道。
慕容笑笑聽到綺羅的聲音,心中不由得安定了下來,匆匆走了出來,對着那礙人眼的宮女說道:“你們讓開。”
“姑娘恕罪,太子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打擾姑娘休息。”
綺羅見慕容笑笑安然無恙,並沒有受到傷害,連日來緊繃的心也跟着鬆了下來:“小姐,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你放心,我沒事。”
“小姐,對不起,我即使回宮也不能幫到你什麼。”綺羅『露』出一絲無耐,她討厭自己的無能爲力,在這北朝的皇宮裡,她即使有着公主的身份,也卑微的如螻蟻一般。
“我們勢單力薄,暫時還不能跟北堂赫奕對抗,你既然回了宮,就每天過來陪我說說話好了。”慕容笑笑從容不迫的筆道,清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被人挾持的恐懼,這樣好的心態,讓綺羅自嘆不如。
“是,小姐。”
大軍駐紮在滄州城外,營帳內,皇甫墨邪看着手中的飛鴿傳書,手指不斷的捏緊,他的眼底劃過一抹狠吝,嗜血的目光,煞的驚人,表情如臘月冰霜般冷酷。
“該死的北堂赫奕!”他將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就連桌上的東西,也被震得跳了一下。
笑兒,笑兒竟然被北堂赫奕綁架了!
皇甫墨邪的心裡溢着濃濃的驚慌跟擔憂,北堂赫奕會對笑兒做什麼,笑兒會不會有事,她還懷着孩子,會受到傷害嗎?
一連串的問題不停的在他腦子裡閃過,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帳簾被人掀開,連城率先走了進來,而後身後緊跟着南宮祺,連安寧,皇甫祁揚跟皇甫影弘。
皇甫沉言並沒有跟着皇甫墨邪來滄州,而是留在了京城。
“太子,剛剛收到北太子送來的密函,笑兒被他擄去了北朝,他要求我們退兵投降,奉上降書,從此歸順北朝,否則笑兒跟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會不保。”
連城一入帳內,就急着說道,英挺的劍眉皺成了一個川字,四年前的一戰,北朝就使用了詭計,沒想到這一次他們更狠,竟然把笑兒給綁架了,拿她跟孩子來要挾他們。
皇甫墨邪到達滄州的當天,也帶來了皇甫臨的聖旨,恢復連城大將軍之位,護國公頭銜,並將兵權重新交到了他的手上,如今的護國公府裡,再也沒有連風這號人物。
皇甫墨邪微微一怔,他才接到京城的信,北堂赫奕這麼快就來談條件,果然沒有好事,真是夠陰險的。
“我剛剛收到笑兒被綁的消息。”皇甫墨邪雙脣緊抿,咬牙切齒的說道,眼底一團團的墨『色』洶涌,彷彿能將天地全部吞噬。
連安寧氣呼呼的拍了一下桌子,破口大罵:“北堂赫奕這個龜孫子,我就說這麼久了爲何還不見他的人,原來偷偷溜去了京城將笑兒給綁架了。”
“太子,大將軍,咱們得想辦法救老大。”南宮祺凝眉說道。
皇甫影弘聽罷驀地嚷了起來:“不過是個女人,咱們已經將北朝軍打退了十里,這個時候,我們只有乘勝追擊,才能一舉擊潰北朝。”
他的話,立即引來皇甫墨邪,連城,南宮祺跟連安寧的瞪視。
連安寧厭惡的呸了他一口:“你什麼都不懂,『插』什麼話。”
“大膽,你竟敢這麼跟本皇子說話。”
“皇子又如何,太子纔是領軍的元帥,你在這裡,什麼都不是。”連安寧不足爲懼,反駁道,氣得皇甫影弘差一點吐血。
跟女人理論不清,他又將目光轉向皇甫墨邪:“皇甫墨邪,你不是想爲了一個女人而打算至洛朝於不顧吧,孰輕孰重,你難道分不清嗎?”
“閉嘴。”皇甫墨邪冷眼瞪着皇甫影宏,怒喝道,漆黑如墨的眸中充滿了腥紅,彷彿一頭隨時會咬人的野獸。
笑兒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他皇甫墨邪心尖上的寶貝,他死都不會置她於不顧。
皇甫祁揚看出了皇甫墨邪的心思,好看的眉頭也微微擰起,雖然他也不捨得慕容笑笑死,可是對他來說,江山才最重要。
“六弟,十一弟說的沒錯,北堂赫奕以爲拿慕容笑笑可以挾制住我們,防心肯定下降,這個時候一舉殺過去,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你是元帥,還是我是元帥。”皇甫墨邪沉着臉看着皇甫祁揚,冷道。
天真,如果北堂赫奕這麼容易對付,爲何這麼久了,他們纔將北朝大軍擊退十里,他人不在戰場上都能讓北朝軍如此厲害,若是他親臨戰場指揮,那他們更是棘手。
他將笑兒擄走以當作談判的條件,說明越朝並沒有答應支援,而笑兒眼下的安全,還是有些保障的,他必須儘快想個辦法,國不能亡,笑兒,也不能失。
皇甫祁揚被他睹的無言反駁,只能恨恨的瞪着他。
“你們兩先出去。”皇甫墨邪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只是對像僅僅只限於皇甫祁揚跟皇甫影宏。
留下的三人齊齊看着皇甫墨邪。
“太子,你打算怎麼做?”連城問道,他不認爲皇甫墨邪會置洛朝不顧,但是更不會任由笑兒落在北堂赫奕的手中,不管他做何種決定,他都無條件支持太子。
“舅舅,軍中的一切都交給你處理了,我馬上動身去北朝,無論如何,我都要見笑兒一面,確保她平安我纔會安心,也順便探一探北朝的虛實。”皇甫墨邪下着決定。
“也好,你萬事小心。”連城想了想,叮囑道。
南宮祺忙站了出來:“太子,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連安寧緊跟着說道。
皇甫墨邪搖頭反對:“你們留下來幫舅舅,這邊的戰事不得有任何差池,既然北堂赫奕悄悄潛入京城,那我也悄悄的去,我帶上冷雲就行。”
“既然北堂赫奕能把笑兒從太子府帶走,那你也可以把笑兒帶回來。”連安寧說道。
連城看着連安寧搖頭道:“皇宮不比太子府,北堂赫奕將笑兒囚禁,肯定就防備着有人偷偷潛進去,戒備一定更嚴謹。”
見笑兒一面或許可以,帶笑兒離開就有些困難了。
何況笑兒懷了身孕,逃跑的路上若被北堂赫奕的人追上,太子他們寡不敵衆,到時候不見得情況對笑兒有益。
他還沒有從得到重外甥的喜悅中跳出來,就聽到了這樣讓人心驚膽顫的消息,希望笑兒能平安無事。
綺羅每天都會在昭仁宮外陪慕容笑笑,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只要不是踏進昭仁宮,宮女們也拿她沒有辦法。而更多的時候,都是慕容笑笑在開解悶悶不樂的綺羅,彷彿受囚的綺羅,而不是她似的。
“小姐,你爲什麼這麼樂觀?”
有一次,綺羅忍不住皺眉問道。
慕容笑笑盤腿坐在地上,與綺羅面對面,清淺的笑容浮現在她的臉上,充滿了柔和的光芒:“開心也是一天,心事重重也是一天,即使不爲自己,我也得替孩子着想,若我悶悶不樂,孩子豈不也不開心,何況,我相信皇甫墨邪。”
就是這份堅定的信任,讓她不覺得任何害怕。
偶爾,北堂赫奕會突然出現,冷着臉將綺羅給趕走,每天,北堂赫奕會吩咐太醫給她端來安胎『藥』,慕容笑笑喝得心安理得。
只是心中對北堂赫奕的憎恨,與日俱增。
她討厭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更厭惡北堂赫奕的陰險狡詐,讓皇甫墨邪陷入被動的局面。
“小姐。”當慕容笑笑又一次聽到綺羅的聲音時,她人已近在咫尺,直把她愣了一下。
“綺羅,你怎麼進來了?”
平日,她可是隻能呆在門口喊她的。
綺羅淺淺一笑,『露』出難得的笑容,而僅僅這笑容,卻足以令周遭失去一切的顏『色』:“是越太子帶我進來的。”
說着,她往旁邊一站,『露』出了身後的龍越寒。
龍越寒一扭頭,就見到綺羅帶笑的臉,頓時癡『迷』了,直到慕容笑笑出聲,纔將他遊走的思緒拉了回來。
“越太子怎麼突然來了北朝?”慕容笑笑說話的聲音很沉,漂亮的雙眸微斂,帶着凌厲的寒光『射』向龍越寒。
洛,北兩朝正在打仗,龍越寒這個時候來,實在讓她不能往好的方面想,難道他同意跟北朝聯手了?
龍越寒微微一愣,很快明白慕容笑笑心裡想的,忙解釋道:“太子妃誤會了,我此次前來,是向北帝提親的。”
“提親?”
那就還是要跟北朝聯姻,一待聯姻成功,那越朝跟北朝還不同氣連枝?
“沒錯,順便跟五公主解除婚約,我向北帝提親要娶的人是綺羅。”龍越寒緩緩說道,漂亮的丹鳳眼溫柔的看了綺羅一眼。
綺羅猝然一驚,顯然被龍越寒的話給驚到了,冷冰冰的臉上一瞬間的鬆動,她低着頭,不讓人看到她的臉紅。
慕容笑笑微微鬆了一口氣,卻還是擔憂的問道:“越太子可是要跟北朝聯手對付洛朝?”她如今最關心的事情,莫過於此。
綺羅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如果父皇答應了他的提親,那麼她就淪爲他手中的工具,一個可以讓北朝跟越朝搭上關係的橋樑,這個皇宮從來沒有給過她溫暖,她可不願意就這麼被他們利用。
龍越寒無所謂的聳一聳肩:“爭奪天下向來不是我越朝真正想要的,我們唯一想做的,只是讓越朝變得更強,不受外朝的侵略,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北朝的實力遠遠強過洛,越兩朝,當初父皇確實有意靠攏北朝,只是希望北朝在吞掉洛朝之後不會對越朝動手,不過洛朝一行,讓我着實大吃一驚,北朝早已不是最強的那個國家了,皇甫墨邪的出現,跟北堂赫奕可以說是平分春『色』,不分上下,相信三國鼎力的現象還能維持一段時間。”
慕容笑笑望着龍越寒的眸光閃了閃:“越朝想趁洛朝跟北朝打得各自元氣大傷時再出手?”
聽龍越寒的意思,娶綺羅也並不是爲了要跟北朝聯手,那麼就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龍越寒嘴角抽了幾抽:“太子妃,龍某看起來像這樣的人嗎?”這種陰險的事情,太不附和瀟灑翩翩的他了。
“恩。”沒有猶豫的,慕容笑笑點頭,都說人不可貌相,如果龍越寒只是個普通人,她當然不會這麼想,可是他是一國太子,首先想的肯定是自己國家的利益,他這樣保持中立,讓人很難不覺得其中有什麼貓膩。
慕容笑笑一點頭,就將龍越寒的自尊傷的體無完膚,看着慕容笑笑的神情也頗爲哀怨。
“好歹看在我帶綺羅進昭仁宮的份上相信我的爲人一次。”
這個時候越朝保持中立,北朝並不敢將越朝怎麼樣,何況他這一次提的要求,讓北帝遐想連翩,而他要進昭仁宮,爲了不得罪越朝,北堂赫奕不會阻止。
否則越朝跟洛朝聯手,北朝就只有吃了不兜着走的份了。
綺羅也是因爲知道了這點,才讓龍越寒帶她進來,對綺羅的要求,龍越寒自然不會反駁。
“好吧,勉爲其難相信一次。”慕容笑笑很免強的點了點頭,心中卻分析着越朝的態度,聽龍越寒說的,越朝並沒有野心,他們想要的只是安居樂業,那麼如果能跟越朝達成協議,聯手將北朝攻下,那可是省事多了,誰喜歡一天到晚防備着別國來襲,如果越朝真沒有野心,那麼以後洛,越兩朝也可以和平相處。
皇甫墨邪所說的一統天下,不就是爲了實現自己的抱負,而他的抱負,無疑就是一個永遠沒有戰爭的國家,讓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可是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的辦法,並不是只有一統天下這一個辦法,有時候和平相處更容易,打仗,死傷的也都是百姓,誰也不願意看到這個場面。
只是她眼下這種情況,似乎不能說這樣的話,否則還不眨眼的功夫就傳到了北堂赫奕的耳朵裡,那她可就真不能安生了。
龍越寒並沒有多留,說了一句明天再來看她,就離開了昭仁宮,綺羅跟在他的身後,低着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綺羅,你在想什麼。”突然,龍越寒轉身,正想的出神的綺羅沒有留神,撞在了他的胸前,龍越寒眸光突然亮了一下,張開手臂就將綺羅給抱了個滿懷,樂得嘴巴都合不攏:“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撞疼?”
美人投懷送抱的機會,可是不多的,龍越寒一邊揩着油,一邊緊張的問道。
綺羅被他抱在懷裡,有片刻的恍惚,很快回神,退了出來,表情是一貫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她擡頭,一臉嚴肅的對龍越寒說道:“越太子,你真的想娶我嗎?”
龍越寒猛的點頭:“那是自然,綺羅,以前的不開心都過去了,從今往後,我會疼着你,愛着你,不再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委屈,你會是我最愛的太子妃。”
他說的很認真,細細的陽光落下,綺羅清楚的看到一種憐愛的情緒在他眼底閃過,他的話,讓她的心底柔軟一片。
“我沒想過要當太子妃,更不想以北朝四公主的身份嫁給你。”
“那你……”龍越寒的腦子有瞬間的打結,聽綺羅的話,分明就是有同意嫁給他的意思,怎麼他聽起來怪怪的。
“如果你能答應出兵,跟太子殿下聯手攻打北朝,我就以小姐侍女的身份嫁給你。”四公主的身份,對她來說只是個諷刺,她不需要,她寧願只當小姐身邊卑微的侍女,哪怕日後嫁給他只是個妾,她都不願意跟北朝有一絲一毫的聯繫。
龍越寒猛的瞠目,他沒想到,綺羅竟然捨棄四公主的身份,不爲北朝爭取,而是爲洛朝着想,這樣的決定讓他錯愕,這個皇宮讓她有多失望,纔會讓綺羅連家都不屑一顧。
綺羅以往所受的苦,一定比他知道的多百倍,千倍。
龍越寒的心驀地揪疼,望着她冷若冰霜的臉,心疼不已,這張清冷的面容之下,是一顆傷痕累累,沒有任何溫暖的心,是慕容笑笑給了綺羅從未有過的親情,所以綺羅纔會這般信任她,護着她,依賴她。
他也想,成爲綺羅能夠信任跟依賴的人,龍越寒很想讓綺羅往後的日子裡只有陽光,不再有陰霾。
如此,那他一定走進她的心裡,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
“好,沒問題。”龍越寒靜靜的凝視着綺羅,眼底的疼惜,就像一張充滿柔情的網,將綺羅團團包裹住。
哪怕只是交易,只要綺羅願意呆在他的身邊,他就會拼盡一切來愛她,總有一天,她會真正的向他敞開心扉,完完全全接受自己。
跟洛朝聯手,或許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比起北堂赫奕,皇甫墨邪要光明磊落許多,何況,他相信慕容笑笑,因爲綺羅相信她,所以他相信,這場仗結束之後,他們還有談判的餘地。
因爲昭仁宮都是北堂赫奕的人,綺羅並沒有將他所決定的事情告訴慕容笑笑。
而龍越寒也是在第二天匆匆來過之後就告辭離開。
當北堂汐雲知道龍越寒不願娶她而娶綺羅時,氣得幾乎瘋了,在北帝面前撒完了潑之後,又去找綺羅的麻煩,把整個後宮鬧的雞飛狗跳,北帝也爲此頭疼不已。
而龍越寒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得到北帝同意將綺羅許配給他的旨意,這讓北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按理說,龍越寒想娶綺羅,不是應該要等到他點頭後再回越朝嗎?
這算什麼意思?
北堂汐雲對綺羅恨得無時無刻都想着置她於死地,若不是因爲她,越太子怎麼會不要自己,分明就是個賤人,就知道勾引越太子。
“小姐,幫我看一下這個糕點。”綺羅來看慕容笑笑的時候,手裡端着一盤糕點,慕容笑笑有些不解,怎麼不是端來給她吃的嗎?
看着綺羅陰鬱的臉『色』,慕容笑笑滿心狐疑的拿起糕點研究着,表面看不出什麼奇怪的,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神『色』驀地大變。
“放了什麼?”
“鶴頂紅,綺羅,這糕點你從哪裡來的?”慕容笑笑問。
綺羅不語,只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冷冽至極,幾乎要將靠近她的人都凍成冰塊,眼中一閃而過的狠辣,讓慕容笑笑的心頭倏地跳了一下。
“綺羅……”
“小姐,今天我不就陪你了。”
說罷,她起身,端着糕點頭也不回的走了,北堂汐雲,這可是你『逼』我的,既然你如此狠心要毒死我,就別怪我無情。
那孤絕的背影,讓慕容笑笑感受到了殺氣的隱現。
次日,綺羅再次來的時候,她平靜的說道:“北堂汐雲今早被人在荷花池裡發現,聽說是意外失足,溺水而死。”
慕容笑笑眉頭倏地一跳,北堂汐雲怎麼可能突然溺水而死?她看見綺羅的眼中,有種報復之後的快感,又將昨天她的表情聯繫起來,瞬間明白。
北堂汐雲怎麼可能是意外,她的死,是綺羅造成的。
“小姐,你會討厭我嗎?”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妹妹,像她這樣心狠手辣的人,還怎麼配得到小姐的喜歡。
可是她不能忍受北堂汐雲的次次挑釁,是她先要『逼』死自己,她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慕容笑笑靜靜的凝視着綺羅,忽地勾起脣角,那雙晶亮的雙眸,彷彿有星星墜落其中:“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惡人,無論如何,你都是我認識的綺羅。”
狠嗎?
在外人看來,的確是罪不可恕,可是軟弱的人,註定只有死路一條。
綺羅若不反抗,任由北堂汐雲的欺凌,那麼死的人就會是她。
慕容笑笑想,若今天被人下毒的人是她,她也不會手下留情,對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她從來不會心軟留情。
“謝謝你,小姐。”綺羅如釋重負。
夜『色』濃郁,天邊,月『色』逐漸被烏雲所遮掩。
宮殿內,橘黃的燭光跳躍着,在牆上投下一片陰影。
睡夢中的慕容笑笑驀然睜開了眼,感受着空氣中一股詭異的氣息,而很快的,某種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
混蛋!
慕容笑笑在心裡咒罵了一聲,連忙屏住呼吸,軟香散,不過這次是有味道的,顯然不像是北堂赫奕的作爲,那麼半夜潛入昭仁宮的又會是誰?
她躺在牀上,並沒有動,連敵人是誰,有多少,想做什麼還不知道,她唯有暫時不動,好在枕頭底下『摸』出一根繡花針。
她隨身攜帶的布包早就在來北朝的路上被北堂赫奕給收了,沒有攻擊『性』的毒『藥』,看來她等下只有抓住那瞬間的機會了。
慕容笑笑靜靜的聽着殿裡的聲音,除了燭火燃燒的噼啪聲,漸漸的響起腳步聲,細聽之下,像是隻有一個人。
側目望去,門口那抹修長的身影越來越近,當微弱的燭光照到那人的臉上,慕容笑笑猛的倒吸一口涼氣。
“皇甫離聖——”
難怪通緝了這麼久都抓不倒他的人,原來竟被他逃到了北朝。
皇甫離聖笑着嚮慕容笑笑走來,英俊的臉也因爲他眼中的貪婪而變得有醜陋:“笑兒,沒想到在北朝皇宮見到你,我們真的是很有緣。”
“我倒是覺得三皇子陰魂不散,走哪裡走能看得到你。”慕容笑笑翻了個白眼,不屑的冷笑。
皇甫離聖表情變了幾下,看到她對自己的不屑,一張臉幾近扭屈:“爲什麼你要對我這麼不屑一顧,你不是喜歡我的嗎?北太子已經答應我替我奪回皇位,只要我當了皇上,你就是我最尊貴的皇后了,我一定會給你無上的寵愛與榮耀,你說好不好。”
“可笑,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你了,三皇子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一些,你的後位,我一點都不稀罕。”
面對皇甫離聖,慕容笑笑的心底涌起濃濃的厭惡,看着他靠着自己越來越近,她的手也漸漸握成拳。
只有越近,她出手擊倒他的機會也就越大。
“我自作多情?這麼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從來沒有,我對你有的只是深深的厭惡,看到你的臉,就讓我覺得噁心。”
皇甫離聖的眉宇間因爲慕容笑笑的話,而涌起無數的憤怒,他的眼中,充斥着駭人的佔有-欲。
他脣邊的笑容,無限擴大,帶着詭異:“沒有關係,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要得到你。”
慕容笑笑清眸倏地一瞠,厲聲喝道:“皇甫離聖,你想做什麼,就不怕把人引進來嗎?”
“你說我想做什麼,外面的人早就被人打暈了,你放心,可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的好事,你就是反抗也沒有用,中了軟香散,即使你會武功,也於事無補。”
他早就知道慕容笑笑被北堂赫奕擄進了皇宮,一直想找機會進昭陽宮,不過北堂赫奕將慕容笑笑看得還真是緊,讓他不敢貿然行動,他如今還要靠着北堂赫奕的勢力東山再起,若是惹『毛』了他,對自己沒有好處,所以纔在『摸』清了這麼久之後潛進昭仁宮。
皇甫離聖說的猥瑣,大手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繼續嚮慕容笑笑靠近,而這時,慕容笑笑忽地咧嘴一笑,幽幽的說道:“你確定我真的中了軟香散?”
電光火石之間,慕容笑笑猛然坐起身,靈敏的身手如矯健的獵豹,在皇甫離聖閃神錯愕間,他的頸上傳來一陣刺痛。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殿中響起“噗”的聲音,皇甫離聖的瞳孔驟然放大,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直直的往慕容笑笑身上倒去。
慕容笑笑一驚,連忙躲到一邊,在皇甫離聖倒下時,纔看到,他的背後『插』上了一把匕首,正泛着烏青的寒芒。
驚愕間,只見一道黑衣恍惚間映入她的眼底。
“笑兒,你沒事吧。”
暗啞的聲音充滿了誘人的磁『性』,慕容笑笑頓時呆若木雞,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腦袋僵硬的轉了個角度,就看到了那張讓她日思夜想的臉龐。
他的下巴長出了青『色』的鬍渣,多了一分成熟的『迷』人,他風塵僕僕的趕來,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憔悴。
胸口驀地一酸,慕容笑笑撲進了皇甫墨邪的懷裡:“墨,真的是你,我沒有在做夢。”
“是我,我來了。”皇甫墨邪收緊手臂,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直到真真正正的抱着她,他一顆飄忽不定的心才安定了下來,然而,想到剛剛的一幕,他的心再一次揪起:“沒想到皇甫離聖躲進了北朝皇宮,笑兒,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慕容笑笑在他懷裡蹭了蹭:“沒有,我本想將繡花針刺進他的『穴』位讓他昏『迷』後再喊人進來,沒想到你及時出現,他似乎死不瞑目。”
“哼,他是死有餘辜。”皇甫墨邪不屑的冷哼:“這段日子你有沒有受委屈,北堂赫奕有沒有爲難你。”
“沒有,除了沒有自由,我吃的好,睡的好,我們的孩子也很健康。”
“沒事就好。”皇甫墨邪撫『摸』着慕容笑笑平坦的小腹,堅毅的臉龐瞬間柔軟了下來:“笑兒,讓你受苦了,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
慕容笑笑的小手覆上皇甫墨邪的大掌,宛爾淺笑:“恩,我相信你。”
四目對望間,濃濃的情意瀰漫,皇甫墨邪俯身,在慕容笑笑的脣上輕啄了一口:“我好想你。”
“我也是,自你走了之後,每天都在想你。”燭光下,慕容笑笑的雪頰上不由地浮現出令人心動的緋『色』。
如此動人的一幕,讓皇甫墨邪微微『舔』了『舔』脣,更加霸道的吻上了慕容笑笑,彷彿要將這麼多日子以來的思念都發泄出來。
兩人吻的忘情,完全無視腳邊皇甫離聖的屍體。
粗重的喘息在兩人之間想起,皇甫墨邪依依不捨鬆開慕容笑笑,只是眼中的欲-火絲毫沒有減少。
他凝視着慕容笑笑微微紅腫的雙脣,閃爍着晶亮的光澤,讓他的喉頭不由得滾動了一下,卻還是理智戰勝了欲-望:“這個孩子,可真是折磨人。”如今胎兒還未滿三個月,禁止行房,看着誘人的慕容笑笑,卻不能吃,這讓皇甫墨邪異常憋屈。
“看來,今天晚上,我只能抱着你睡了。”他說着,驀地將慕容笑笑橫抱而起,跨過皇甫離聖的屍體,往牀上走去。
“你要留下來?”慕容笑笑摟着皇甫墨邪的脖子,驚訝的問道。
聞言,皇甫墨邪立即『露』出哀怨的神『色』:“怎麼,你不希望我留下來?”
“當然不是。”慕容笑笑急忙辯解:“這裡是北朝皇宮,你闖進來已是危險,如果讓他們發現就糟了。”
皇甫墨邪將慕容笑笑放在牀上,笑道:“放心吧,這宮裡的人先被皇甫離聖擊暈了,我來的時候又給了他們重擊,相信不到天亮是不會醒的,何況冷雲在外守着。”
他將皇甫離聖的屍體拖了出去,很快就折了回來,窩進被子裡將慕容笑笑摟在自己的懷中。
想必處理屍體的活交給冷雲去處理了。
冷雲很甘脆的找了一口井,將皇甫離聖給扔了進去。
皇甫離聖怎麼都不會想到,他會死的如此淒涼,不僅死在異鄉,連個葬身之處都沒有。
這一晚,慕容笑笑睡的極爲安穩,等她醒來的時候,皇甫墨邪已經離開來。
而接下來的每個晚上,皇甫墨邪都會在半夜悄悄潛進昭仁宮,摟着慕容笑笑一覺睡到大天亮。
“笑兒,今天收到舅舅的來信,龍越寒主動找到舅舅,願意跟洛朝聯手攻打北朝,細問之下,才知道是爲了綺羅,不管如何,有越朝的支持,咱們的勝算就大了,再過不久,龍越寒就會來北朝,我到時候當面跟他詳談。”
慕容笑笑悶悶的點頭,心緒卻飄出了好遠,腦子裡回『蕩』着的,是龍越寒出兵跟洛朝聯手,理由確是綺羅。
如此說來,是綺羅去跟龍越寒說的,她答應了他什麼?
翌日,慕容笑笑早早的在昭仁宮門口等着綺羅的到來。
“綺羅,你是不是答應龍越寒什麼了?”其實,她更想直接問龍越寒爲什麼答應跟洛朝聯手,不是爲了自身利益,而是爲了她。
只是礙於身旁的眼線,她只能問的含蓄一些。
“小姐,你都知道了嗎?父皇說他同意讓我去聯姻。”綺羅雲淡輕風的說道。
慕容笑笑驀地瞠目:“爲什麼?”與其說北帝同意了,其實是綺羅自己拿幸福當成了籌碼。
“小姐。”綺羅認真的望着慕容笑笑,嘴角忽地扯起一抹笑,笑得水漾清淺,她舉起手,手臂上耀眼的金鳳尾手鍊映照在白皙的皮膚上,璀璨奪目,美不勝收:“我沒有任何免強,更不是小姐想的那樣,其實,我這樣說,是爲了想嫁給他而找了個藉口,成全我自己。”
她的笑容很淺,卻很真,隱約間,還有淡淡的甜蜜。
龍越寒,讓她償到了被人呵護的幸福滋味,她也想抓住這份讓她覺得幸福的感覺。
或許,在他將這條意義非凡的金鳳尾手鍊送給她的時候,她的心境就變了,更或者,早在他三天兩頭往太子府裡跑,即使被她趕出去也不放棄的時候,她空『蕩』的心,就闖入了他的身影。
慕容笑笑最終沒有再說什麼,笑着祝福,只要綺羅覺得幸福,其他都無所謂了。
數天後,消息傳來,越朝決定與北朝聯手,一同對抗洛朝,當北堂赫奕滿臉得意的來嚮慕容笑笑提前宣告勝利時,慕容笑笑卻是不急不燥,處之坦然。
有些事情,並非表面看上去這般簡單,就像越朝同意跟北朝聯手一樣。
在北帝看來,越朝此舉,是因爲衝着他答應將綺羅嫁給龍越寒的原故。
很快,龍越寒的二萬大軍在北朝京都外安營,等候隨北堂赫奕出征,而其餘的數十萬軍隊,隨後趕來。
北堂赫奕完全沉浸在即將拿下洛朝的喜悅之中,對誰都有防備,卻獨獨對龍越寒沒有戒心,當夜晚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在北朝的皇宮響徹天際之時,他才恍然大悟,他被龍越寒騙了。
什麼願意跟北朝聯手,說這樣的話,只是爲了降低他們的防備,好讓龍越寒的人明正言順的出入京都,人數雖少,但他們勢如破竹,直攻皇宮。
北堂赫奕被龍越寒殺了個措手不及,而藉着龍越寒製造的混『亂』,皇甫墨邪殺進了昭仁宮,將慕容笑笑趁『亂』帶了出去,當北堂赫奕打算拿慕容笑笑當人質時,昭仁宮中空空如也,連只蒼蠅也沒有。
再傻,他也明白,龍越寒跟皇甫墨邪連成一氣了,而他們的目的,就是爲了救走慕容笑笑。
皇甫墨邪單槍匹馬能闖皇宮,但是要帶走慕容笑笑不容易,而龍越寒藉着跟北朝聯手的名由,光明正大的將二萬人安排在北朝京都,不用取勝,只需要突襲,讓皇宮裡的人措手不及,無暇顧及慕容笑笑。
當天空中爆發出絢爛的煙花時,在北朝皇宮廝殺的越朝將軍立即撤退,沒有拖泥帶水,毫都不戀戰。
而這個虧,讓北堂赫奕吃的暴跳如雷,冷靜之後便將開始布屬一切,留下一部分精英留守京都,剩下的人跟他趕出去了滄州邊境跟北朝大軍匯合。
沒了慕容笑笑這個底牌,他就牽制不了皇甫墨邪,只有戰。
因爲有龍越寒的互送,慕容笑笑一路走來並沒有逃亡,而是優哉遊哉的坐在馬車裡,出了那座皇宮,她整個人都覺得輕鬆極了。
這一次能這麼順利,多虧了龍越寒的出手相助。
很快,衆人便到了滄州,慕容笑笑一下馬車,連安寧就撲過來給她一個大大的熊抱,激動的上躥下跳。
“笑兒,太好了,你總算平安回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許久沒見連安寧,乍然見到,慕容笑笑的心裡也說不出的激動:
“笑兒,回來就好。”連城笑意盈盈的說道。
“老大,你放心,從現在起,有我們在,誰也不敢把你怎麼樣。”南宮祺拍着胸脯保證道。
皇甫影弘滿眼的不屑,一個女人而已,要多少沒有,而這些人竟然花這麼多的功夫去救一個微不足道的慕容笑笑,有那個救人的功夫,他們說不定早就可以攻到了北朝京都了。
皇甫祁揚深邃的黑眸暗了幾分,轉身離開。
慕容笑笑一待平安,皇甫墨邪便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如今有龍越寒的加入,他更是如虎添翼,他們洛朝的大軍從南面滄州進攻,而龍越寒率領着他的兩萬人去了北朝的北面跟留守在那裡的越朝軍碰面,兩朝人馬兩面夾擊,讓北朝顧得了前,顧不了後,受到了重創。
北堂赫奕在戰場上跟皇甫墨邪一對一的單挑,刀光劍影,寒光凜凜,皇甫墨邪一直將北堂赫奕當成強大的對手,戰的時候他心裡的血在沸騰着,他很想知道,到最後,誰會是死在劍下的那一個。
而北堂赫奕跟皇甫墨邪想的一樣,目光碰撞間,火光四『射』。
當皇甫墨邪手中的劍刺進了他的胸口時,北堂赫奕的眼睛睜的很大,彷彿在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一向自負,更是被譽爲北朝的戰神,他不相信自己在皇甫墨邪的面前會輸,而且輸的如此快。
看着北堂赫奕從馬上摔下,皇甫墨邪的嘴角呤着勝利者的笑容。
“北堂赫奕,也不過如此。”
北堂赫奕死前雙目大瞪,眼中殘留着不甘心,死不瞑目。
北朝,隨着北堂赫奕的倒下,潰不成軍,皇甫墨邪帶領着洛朝的將士,一路攻到了北朝的京都,然而途中,卻沒有傷及北朝一位百姓,反而對他們謙讓以待,這讓本人心惶惶的百姓們有些意外,而他們這樣的舉止,很快贏得了北朝百姓的認可。
在百姓心中,誰當皇帝並不在意,他們在意的,只是能過安穩的日子。
當洛朝的大軍勝利回朝那天,洛朝的京城,百姓們全都涌到了街上,分站兩旁,歡呼着迎接皇甫墨邪的歸來,他們的喝采聲,讓三軍將士備感自豪。
這一戰,他們贏了。
從此,再也沒有北朝這個國家。
皇甫臨龍顏大悅,犒賞三軍。
慕容笑笑由綺羅陪着,先回了太子府,當衆人見到慕容笑笑平安回來,每個人都開心極了,連翹更是拉着慕容笑笑的手,喜極而泣。
就連呆在南苑,不願意出門的連玥,在聽到大軍回朝後,也來到了太子府等着見慕容笑笑,而不是回宮。
金鸞殿上,皇甫臨的笑聲不斷,連玥不願意回宮的事情讓他一直處於陰霾之中,而聽到捷報傳來時,讓他連日來陰鬱的心情得到了緩解。
一道道聖旨由德公公宣讀着,大殿中央,跪着這次出征的有功之臣。
連城毫不意外的恢復了大將軍之職跟護國公的爵位,南宮祺被封爲正二品提督,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年郎一躍官拜二品,讓不少大臣唏噓不已,有些人更是嫉妒的眼紅。
“謝皇上隆恩。”南宮祺知道,少不了皇甫墨邪的提攜。
連安寧貴爲女子,殺敵有功,賞賜更是數不勝數。
然而這些金銀珠寶跟奇珍異寶卻一點都入不了她的眼,錢,她有的是,就凝脂樓盈利的那些,足夠她花上一輩子的了。
“皇上,臣女不想要這些賞賜。”
她的舉止,立即惹來連城的瞪眼,他不停的給連安寧使眼『色』,只是當事人置若罔聞。
對她的拒絕,皇甫臨也不惱,饒有興致的問道:“那你想要什麼賞賜,只要朕給得起,朕一定依你。”
“皇上此話可當真?”
“君無戲言。”
連安寧得到皇甫臨的承諾,頓時笑了,她的目光蹭亮,如夜空下的星星,豪氣萬千的開口道:“臣女想要像爹爹一樣當將軍,懇請皇上允許臣女進軍營。”
此話一出,大殿之上抽氣聲響成了一片,就是連城,一雙眼睛也瞪得跟個牛鈴一樣大,他怎麼不知道,自家閨女的“野心”這麼大。
想要當將軍的目標是好,可是她是女兒身,若是男兒身,不用她說,自己一定打小就將她給扔軍營裡。
可事實連安寧是個確確實實的姑娘家。
她不安份的在家好好繡繡花也就罷了,連大殿之上,當着皇上跟百官的面也敢這麼胡鬧,看來平日裡自己當真是太寵她了。
皇甫臨猛地一怔,着實被連安寧的請求給嚇到了,他的想法,跟連城的想法一模一樣。
“自古可沒有女子從軍的道理。”
連安寧不以爲然,挺着胸膛說道:“那是她們不肯,誰說女子不如兒郎,我連安寧就要當這自古以來的第一人。”
一番話,充滿了男子的霸氣,她的自信與堅毅,像道耀眼的光芒。
南宮祺笑看着連安寧,眼底,是濃濃的溺愛,沒有衆人的吃驚,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認識的連安寧,就是這樣一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女子。
這麼的與衆不同,這般的耀眼奪目。
“這……”皇甫臨猶豫,要不要爲她開這個先例,但不得不說,連安寧此時的氣魄,當真不輸男子,他忽然很想看看經過不斷歷練之後的連安寧,會是怎麼樣一位傳奇的大將軍。
連安寧見皇甫臨猶豫,怕他反悔,忙道:“皇上,君無戲言。”
皇甫臨無耐的笑了,她這麼一說,自己倒是無路可退了,就算不願意,也不得反悔。
“準了。”
“謝皇上恩典。”連安寧欣喜的磕頭謝恩。
“連愛卿,看來你們連家世代忠烈,骨子裡的傲氣,不分男女啊。”皇甫臨看着連城,笑道。
“微臣慚愧,皇恩浩『蕩』,微臣代小女謝皇上隆恩。”連城的額頭冒下三條黑線,對自家女兒另類的做法很是無語,幸好皇上仁厚,否則安寧哪裡還能如此安穩的立在朝堂之上,早以大不敬被拖出去砍了。
由此可見,皇上對連家的寵眷頗深,讓連城的心裡對皇甫臨更是充滿了感激,越加堅定了爲洛朝,爲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決心。
而爲此最爲不滿的人,無疑是皇甫影弘。
“五哥,父皇也太偏心了,這次抗敵,咱們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父皇竟然連一點賞賜都沒有,反而連安寧那個黃『毛』丫頭,區區一介女流,得到了賞賜,父皇是不是昏了頭了,居然同意她進軍營,還許諾她日後大將軍的職位,真是氣死我了。”
在皇甫祁揚的書房裡,皇甫影弘氣得不停的發脾氣,心中越想越慪氣,越想越不值得,他們跟着大軍辛苦了這麼幾個月,什麼好處都沒撈着,太憋屈了。
皇甫祁揚靠在椅背上,微斂的眸中墨『色』洶涌的翻騰着,薄涼的脣輕抿,心中不甘,但卻沒有像皇甫影宏那樣沉不住氣而滿口胡言。
“五哥,依我看,咱們還是先下手爲強的好,如今三哥被通緝,咱們只要殺了皇甫墨邪,這太子之位就必定是五哥你的。”
“皇甫墨邪豈是那麼容易殺的。”皇甫祁揚擡了擡眸,幽幽的吐了一句話。
他的心裡在糾結着,他想要得到皇位,就如十一說的,除了皇甫墨邪是最好的辦法,不過皇甫墨邪若這麼容易除,他又怎麼會等到今天。
可是,一切防礙他得到皇位的人都該死!
“五哥,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若成功了,皇位就是你的,若失敗了,也絕不會牽連到五哥身上,辦法我已經想好了。”皇甫影弘說着,眼中的殺意若隱若現。
皇甫影弘想着除掉皇甫墨邪的最好辦法,只是還沒有等到行動的那一天,不知道皇甫臨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他的宮裡私藏龍袍,派人搜查,竟然找出一件繡有五爪金龍的龍袍,將皇甫臨氣得渾身發抖。
私藏龍袍,這不是要造反的證明嗎?
一怒之下,皇甫臨將皇甫影宏貶爲庶民,關入宗人府,永世不得出來!
皇甫影弘被抓的那天,他不斷的喊着自己是冤枉的,只是他的話,沒人要聽。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何他的宮裡會有龍袍的出現,也想不到,早在他想要暗殺皇甫墨邪的念頭生出時,皇甫墨邪便知道了,於是便先下手爲強,僅僅一件龍袍,就讓他失去一切,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連城回京後,去了南苑見連玥,將自己被貶去滄州的前因後果告訴了連玥。
“娘娘,皇上這麼做,也是爲你好。”
聽着連城的解釋,連玥在心底對皇甫臨的最後一點責怪也消失,只是,她依然不想回到那個冷冰冰的皇宮,在那裡,她每天看着皇甫臨,卻得不到他的愛,還不如現在住在南苑,看不到人,她卻可以憑着思念來記着他的好,比在宮裡自在多了。
“大哥,不管如何,你回京就好,我一人在南苑也是無聊,有空讓大嫂多來陪陪我。”連玥笑着說道。
連城無耐的嘆氣,她這話,擺明了還是不肯回宮啊,看來皇上拜託他的事情是完成不了了。
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他覺得連玥還這麼幼稚,表現的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可做的事情實實在在是在耍小孩子脾氣。
那可是天子,不是普通男子,怎麼可以跟皇上耍『性』子呢。
連城想勸,但見連玥一臉不管怎麼說都不願回宮的模樣,到嘴的話都咽回去了。
皇甫臨聽到連城的回稟,不停的嘆氣,落寞的神情,就是連城都看不下去了。
“皇上,恕微臣直言,您在娘娘面前,其實可以偶爾放下身份,用一個普通男人的心將她當成普通女子看待。”
連城的這番話,始終盤旋在後甫臨的腦海中,他該如何放下自己身份,讓連玥回心轉意?
數十天後,龍越寒拜訪洛朝,代表越帝來跟洛朝談判,最終的結果讓皇甫臨很滿意,兩朝合力打下來的北朝,越朝並沒有想要分割的意思,這些土地都可以歸洛朝所有,而洛朝則要答應跟他們簽訂永遠結爲友好之邦,洛朝不得有蠶食越朝野心,如果洛朝可以保越朝安定,他們願依附洛朝,每三年上供。
這樣的條件無疑是優越的,皇甫臨樂得其成,然而,當龍越寒接下來的話一出,讓他的臉當下沉了下來。
“我父皇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貴朝的皇后娘娘前往我國簽訂和談書。”
“不行。”想也沒想,皇甫臨一口回絕道。
個混仗東西,別以爲他不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當年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已是越帝的他來洛朝拜訪,當時便看上了擁有洛朝第一美人之稱的連玥,更向老護國公提親,想要納連玥爲妃。
本以爲這麼些年過去了,他早就忘了連玥,也不把當初的話放在心裡,誰知道現在突然要求讓連玥去越朝,難不成越帝知道連玥不肯回宮的事情,所以想趁人之危,太陰險了。
皇甫臨拒絕的乾脆,本想將皇甫墨邪宣進宮再商量這件事情究竟怎麼辦,可是他卻聽到了連玥已起程去越朝的消息,嚇得他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什麼?皇后去了越朝,爲什麼沒人攔着。”皇甫臨瞪着守衛南苑的侍衛,怒道。
侍衛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奴……奴才攔不住。”
他倒是想攔,可那是皇后娘娘,動不得,而且身旁還跟着越太子,更是打不得,只能在他們的『逼』迫下眼睜睜的看着人離開。
皇甫臨只覺得心慌意『亂』,連玥就這麼沒有猶豫的去了越朝,她還會回來嗎?若是她留在了越朝,自己豈不是要失去她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皇甫臨忐忑不安,魂不守舍,在害怕擔心了半天之後,他最終下了一個決定。
翌日,德公公站在金鸞大殿之上,宣讀着皇甫臨傳位詔書,他實在等不到連玥拿着和談書回來的那一天,與其每天過得膽顫心驚而又惶惶不安,他還是直接追過去,將她看得牢牢的好一些,堅決不讓越帝有任何空子可鑽。
直到詔書上蓋上玉璽,皇甫臨惶然明白了連城的話,他身在高位,有太多的羈絆跟身不由已,是不可能真真正正的給連玥一份完整的愛,如今他肩上沉重的包袱卸下來,再也沒有任何顧忌了。
他的身,他的心,從今往後,只爲一個叫連玥的女人。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墨邪手持詔書,一步一步踏上那張高高在上的龍椅,大殿之上,百官齊齊跪下參拜新皇。
登基的當天,皇甫墨邪便下旨,封皇甫祁揚爲平遙王,將他打發到了遙遠封地去,無詔不得入京,趁底斷了他的皇帝夢,留他一命,讓他繼續享有榮華富貴也是看在小七的面上。
封皇甫沉言爲安南王,賜府邸,還將尹沫霜指婚給了他,比起那些虛名跟毫宅,皇甫沉言更中意皇甫墨邪的指婚。
而皇甫影宏依舊在宗人府呆着,只是皇甫墨邪下了密詔,讓皇甫影宏每天在合清宮,秋嬤嬤的墳前,磕滿一百個頭。
他要用皇甫影宏的一輩子來贖罪。
三日後,皇甫墨邪隆重迎慕容笑笑入主後宮,冊封皇后的儀式盛大而隆重,將他對她的寵愛表『露』無疑。冊封那天,慕容笑笑穿了一件寬鬆的鳳袍,尾裙長擺拖曳及底三尺許,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行走時簌簌有聲,頭上的紫金飛鳳玉翅寶冠垂下銀絲珠絡,尊貴大氣。
此時,她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小腹也已經開始微微隆起。
一路上,皇甫墨邪的手都與慕容笑笑十指緊扣,不離不棄。
當一切完畢,慕容笑笑站在鳳寧宮門口,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兜兜轉轉,她竟然又回到了這裡,只是這一次是不同的。
“皇上,你說父皇能不能說服母后,讓她跟他回來?”
慕容笑笑靠在他的懷裡,喃喃道。
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讓她越發的犯懶了,跟她進宮的是玲瓏,盼兒跟天巧。
連翹跟慕容翼留在了重新改回名字的鳳鸞行宮,綺羅跟着龍越寒去了越朝。
而羽諾,在平定北朝之後,也毅然跟着夜謹辰回了以前的北朝京都,現在改名爲北城的家,她決定跟夜謹辰在一起,所以努力要讓夜老爺接受自己。
皇甫墨邪溫柔的撫『摸』着慕容笑笑的肚子,感受着裡面小生命的跳動,很是驚奇。
“笑兒,我更喜歡你叫我墨。”
不少大臣想要趁着新皇登基,爲他充實後宮,被皇甫墨邪斷然拒絕。六宮無妃,皇甫墨邪只有慕容笑笑一位皇后,這樣的寵愛,在民間流傳成爲一段佳話,更讓人把皇甫墨邪奉爲一個傳奇。
直到很久以後,百姓們談論起來,無一不『露』出豔羨的神情。
他們的皇后,怕是千古以來,最幸福,最得寵的一位皇后了。
然而即使如此,還是有人不甘心,不停的上奏,皇甫墨邪不甚其煩,將鬧的最兇的幾人斬立決,跟風的官員貶爲庶民,譴出京城,永生不得入京。
如此雷霆行事手段之下,這才讓一些蠢蠢欲動之人的心慢慢安定了下來,也讓他們意識到,皇甫墨邪不是皇甫臨,他有的只是狠心,冷血,無情,他的威嚴,是不容挑釁的,至此之後,再沒有人再敢提關於納妃的半個字。
時光荏苒,轉眼,五個月過去了,慕容笑笑十月懷胎,也將在這個月臨盆,皇甫臨本跟連玥在外遊山玩水,算準了時間,也在當月急急的趕回了京城,連翹被慕容笑笑接進了宮,就連去軍營接受歷練數月沒有回家的連安寧也在當月住進了皇宮,安心陪着慕容笑笑待產。
落雨紛紛,陰暗的天空漆黑一片,狂風颳過,樹影婆娑,似鬼魅在黑暗裡伸出了修長銳利的爪子。
鳳寧宮上空,傳來一聲接着一聲的慘叫聲,和着雨聲落在衆人的心裡,更加的讓人張皇失措。
“怎麼回事,爲什麼還沒有生?”皇甫墨邪在正殿中來回踱步,劍眉緊蹙,俊美的臉上佈滿了緊張,每聽慕容笑笑叫一聲,他的心就跟着揪一下,恨不得去替慕容笑笑承受這種痛。
“皇上,彆着急,笑兒第一次生孩子,難免有些困難。”連翹安慰道,只是心裡也跟着七上八下的,比當初自己生孩子的時候都緊張。
“是啊,彆着急,笑兒一定會吉人天相的。”連玥雙手交握放在胸前,目光緊緊的盯着大門,嘴裡說的不着急,臉上卻『露』出濃濃的擔憂。
皇甫臨輕擁着她,眉頭同樣緊緊皺着,這將是他第一個孫子,他很是緊張。
連城不停的來回轉悠,目光時不時望向寢宮,蘇璃兒看得他這樣,忍不住抱怨道:“你別在轉了,轉的人眼都花了,害我跟着提心吊膽。”
“我這不是擔心笑兒嘛。”當年璃兒生安寧的時候他就在門口緊張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沒想到經過了一次,再次聽到這種聲音,他還是心驚肉跳的。
連安寧,南宮祺,皇甫沉言跟尹沫霜比較安靜,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幾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大門,泄『露』了他們的不安。
慕容翼聽得屋裡慕容笑笑的慘叫聲,小小的眉頭皺起,姐姐叫的好像殺豬昂,怎麼生個孩子這麼恐怖,那娘當初生他的時候是不是也叫的這麼慘?
娘如此辛苦的生下自己,那他以後更應該好好的孝順娘纔可以。
衆人心思凝重,都在爲同一個人擔憂着。
“哇——”
突然,一道響亮的啼哭聲在雨中劃破天際,清脆嘹亮的就像天籟之音,讓衆人的心猛然一怔。
門突然打開,玲瓏歡天喜地的跑出來報喜:“恭喜皇上,娘娘誕下一位公主。”
皇甫墨邪激動腳步虛浮,顯些站立不穩,只是他還沒有從震驚回神,又一聲啼哭聲響起,跟之前的哭聲相重疊,此起彼伏,交織成人間最美妙的音樂。
盼兒匆匆走了出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又誕下一位小皇子,生的是龍鳳胎。”
突然的喜悅,充斥在每一個人的心裡。
“龍鳳胎,笑兒一舉就生下了一兒一女,這是大幸,是洛朝的大幸啊。”皇甫臨喜不勝收的笑道。
皇甫墨邪驚愕,激動連站都站不穩,激動過後,他便似一陣風般衝進了寢宮。
牀上,慕容笑笑臉『色』蒼白,很是虛弱,皇甫墨邪坐在牀沿,握着慕容笑笑的手,欣喜若狂:“笑兒,謝謝你,你替我生了一對龍鳳胎,我一下子得了一雙兒女。”
慕容笑笑宛爾一笑,生孩子時的痛苦,也被此刻無限的喜悅所取代,能爲他生兒育女,即使痛,也是幸福快樂的。
很快,『奶』娘將清洗過後的小公主跟小皇子抱了出來,皇甫墨邪愛憐的看着襁褓中的嬰兒,笑得合不攏嘴。
“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女兒和兒子。”他伸手,小心翼翼的逗弄着兩人,小小的嘴巴撅着,還在吐着泡泡,看起來可愛極了,讓皇甫墨邪愛不釋手。
待看夠後,才由『奶』娘將孩子抱去了正殿,孩子一出現,立即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兩個孩子在衆人之間輪流了個遍,除了蘇璃兒跟連翹抱孩子的手法熟練,其他人都是在孩子放到自己的手裡之後,僵硬的像根木頭。
“這是我的外甥嗎?”慕容翼眨着晶亮的大眼睛,在兩個孩子中間來回掃視,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撲扇着,在他白皙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好奇怪喔,他竟然當舅舅了,這兩個這麼可愛的嬰兒,竟然是他的外甥。
慕容翼在心底訝異道。
他伸手,輕輕碰觸着龍鳳胎肥肥的充滿了肉感的臉蛋,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以後就由舅舅來保護你們了。”
慕容翼說的鄭重,儼然像個小大人,而他臉上認真的神情,眨眼讓他看上去成熟了許多。
皇甫墨邪在慕容笑笑的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笑兒,辛苦了。”他在外面光是聽聲音就覺得疼痛不已,她親身經歷,想來比他想象中的更痛。
慕容笑笑搖頭,臉上是滿足的幸福感:“我甘之如飴,墨,孩子還沒有取名字。”
“女兒就叫皇甫纖纖,兒子叫皇甫纖睿,可好?”
“恩,好。”
慕容笑笑呢喃出聲,聲音細如蚊吶,皇甫墨邪低頭,才發現她累的睡着了,脣角邊還帶着甜甜的笑意,他替她細心的掖了掖被角,水波『蕩』漾的黑眸靜靜的凝視着她,心,被幸福滿滿的包圍着,從此以後,他有笑兒,還有一雙兒女,他們,將會是他生命的全部。
大雪紛飛,飄飄揚揚下了數天,積上了厚厚的一層雪。
又是一年的百花節。
百花節的夜晚,星星依舊璀璨,涼涼的月光也奪不走它的光芒。
皇甫墨邪跟慕容笑笑攜手相伴走在熱鬧的大街上,望着擁擠的人羣,感受着京城的繁華,慕容笑笑手提着皇甫墨邪買給她的花燈,任由他牽着穿梭在人羣中。
如今的她,很幸福很幸福!
忽地,皇甫墨邪停下了腳步,慕容笑笑擡眼望去,那是一條長長的巷子,漆黑一片。
“還記得這裡嗎?”
慕容笑笑靜靜的看着巷子良久,記憶的匣子瞬間被人打開,許久以前的回憶傾數間全部涌出。
那一年,是皇甫墨邪去北朝當質子的一年,她被人追殺,就是在這條巷子裡,他說:別擔心,有我在,沒事的。
輕柔的嗓音如冬日的暖陽,讓冰雪融化,也讓她緊張不安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也是在這條巷子裡,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
原來,就是那一輕輕的一握,不經意間帶給她的溫暖與安定,皇甫墨邪在那個時候住進了她的心裡。
“當然記得。”慕容笑笑盈盈笑道,美目流轉間,灼灼其華,美不勝收。
十指緊扣纏繞,繞住的,是一生一世!
四目相對,兩人彼此會心一笑,在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深刻的愛,忽然,皇甫墨邪跑了起來,他們沿着當初逃跑的路,一路跑過,而慕容笑笑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動作般,緊跟而上,一前一後,在巷子的地上,拉出長長的身影與那緊緊緊扣的雙手。
那,是幸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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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
一品庶女終於完結了,祥的心裡當真是百感交集,沒完結的時候想着要完結,可真當完結了,卻有一點不捨得了。
祥會繼續寫番外,一些正文中沒有細寫的人物關係,在番外會詳細的寫他們的接觸,如果正文中祥沒有交待清楚的,親們留言告訴祥嗷。
謝謝一路支持祥,追隨一品庶女從開始到完結的親們,因爲你們的支持,祥才能堅持下來,當初構思時,從未想過祥會寫一百萬的字數,如今一百萬完結,祥說不出的激動,原來咱也有寫長篇的潛力哈。
新坑已經在列大綱,希望下一本親們繼續支持!
羣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