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月聽三哥說過村裡的李柺子專門早晨趕牛車去鎮裡,晚上返回來,只不過坐一次牛車要三文。
這個時間點,沒有牛車不說,她也沒錢坐。
外頭太陽大,挑着一百多斤的蘑菇擔子走四個小時的路,到鎮上,就是賣得掉,蘑菇也曬怏了,賣菜都趕得特別早的,不會這個時間點。
塢山村離鎮上遠,拿菜去賣的人是極少的。
挑去鎮上,萬一賣不掉就麻煩了,而且她也不想費那個力。
她想了下就問,“這一兩天,村裡或附近的村子有人要辦酒不?”
張大嬸說道,“村裡這兩天倒是沒聽說誰家要辦酒,倒是隔壁的王家村,王小六明天娶媳婦辦酒。蕭家媳婦,你怎麼問這個?”
“辦酒席嘛,總需要很多菜,葷素搭配,也不知道王小六家要不要買蘑菇。”
“你倒是個聰明的丫頭。”
蘇輕月有點犯難了,“本來想挑着菌子去問問人家買不買,不過人家也可能已經買好了明天要的菜,隔壁村雖說不遠,一來一回挑擔子撲個空也吃力。我要麼先空着手走路過去問問。”
“那倒不用你去了。花家嬸子是隔壁王家村嫁過來的,王小六得叫她一聲姑婆,花家嬸子正好一會要去王家村,我讓她代你問問王小六家要不要買蘑菇,她傍晚還要回來的,我再讓她給你梢個話。”
“好的。那真是謝謝您了……”
“那麼點小事沒什麼的。”張大嬸看着蘇輕月清瘦的身軀,“就是你這日子實在是太難了……”
“會好的。您的揹簍要是不急着用,我想借久點。”
“借多久都沒事兒。反正我家裡還有一隻揹簍。”
蘇輕月背起空揹簍,挽着自家的籃子告辭了。
張家的屋裡傳出張家老頭的聲音,“老婆子,誰來了?”
“是蕭家媳婦,已經走了。給咱送了一籃子的菌子,得有十多斤呢,要是換成錢,得三十來文呢。”
“蕭家媳婦倒是大方……”
“她是個懂事的。”
……
估計早晨十點半了,太陽曬得很,今天早飯吃得遲,她打算下午兩點再去做中飯。
昨天賣掉的藥泥牙膏,那麼好賣,她本來以爲今天還會有人來買的,哪知也沒人問起。
是以,她買的五斤生薑也不急着磨汁了。
想要一下賺很多錢,除非找到人蔘、靈芝這種珍貴的藥材去賣。但那些珍貴的藥物都在深山裡,也不好找。
她的醫術,哪怕她治好了二哥,從張大嬸家走出來,一路上聽到別人談起二哥的傷,村民們都認爲是二哥本來就擠了毒血在先,不治也不會死,而不認爲是她醫好的。
甚至有對她的醫術嗤之以鼻的,認爲她一個女人能懂什麼醫術,會也是沾半點皮毛,不害人就不錯了。
也就沒人找她醫病。
蕭家的房子沒在村子集中的地方,而是村邊緣的南邊,她正走到家與村南河邊的岔路,村裡唯一的大夫孫常德在後邊喚住她,“蕭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