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加上這白玉牀是她從小熟悉的,巢陽睡得極安穩。直到日曬三竿,巢陽才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在牀上舒展一下,緩緩起身更衣。
門外值守的侍衛聽到殿內有動靜,通報道:“啓稟燕皇,太子殿下求見。”
“昭穆?這麼早他來我這兒做什麼?”巢陽心下疑惑,看向殿外才知已經不早了,便對殿外說道:“請他到偏殿稍坐片刻,喚幾名婢女進來服侍孤洗漱。”
“是。”侍衛領命。不一會兒,殿門打開,侍女們手腳麻利地端了些洗漱用品進來,熟練地幫巢陽整理好衣冠。待一切收拾妥當,巢陽命侍女們端了些茶點上來,便叫人去請昭穆。
昭穆進殿,眼睛直直地看着巢陽,巢陽不悅地皺眉,他忙低頭行禮,說道:“昭穆見過燕皇。”“起吧!賜座。”巢陽隨意地擡擡手。待昭穆坐下,巢陽便開口問道:“你大清早地來巢陽殿見孤,所爲何事?”
昭穆聞言,起身再行一禮,躬身說道:“昭穆魯莽,擾了燕皇清夢,還望恕罪。昨晚燕皇囑咐母皇之時,母皇已派兩隊禁衛軍去雪山尋物,昭穆特來向燕皇稟報。”
“孤知道了,辛苦你了。”巢陽不冷不熱地說道。
昭穆朝身後的侍衛們作了個手勢,立刻有幾盤吃食擺在巢陽面前。昭穆聲音變得溫和,恭敬之意略見,他上前一步,說道:“燕皇早起還沒進膳吧!我讓人準備了些吃的,一直溫着在,燕皇趁熱吃吧!”
巢陽擡眼看向昭穆,之間他一臉期盼的樣子,再看桌上的吃食,好似都是青祁在皇宮時最愛的。巢陽輕笑一下,說道:“多謝了,沒有別的事你就回吧,別誤了你的課業。”昭穆躬身退下。巢陽看着桌上的東西,輕嘆了口氣。
白日裡無趣地很,宮裡人都對巢陽畢恭畢敬,巢陽料想縱有兩隊人馬上山,找那些東西也需要些時日。周圍又沒個解悶的人,巢陽想起鄱陽殿有些兵書是誠鸞收集的絕本,便想去取一兩本隨意翻翻。
巢陽走到正殿,老遠便見清澄在批閱奏摺,便讓侍衛不要通報,自己徑直走向書架。鄱陽正殿用大木門隔成三大塊,進門是一個待客用的正廳,現在是皇帝用來單獨召見臣子的地方;左邊擺了一張長方形的大木桌和一座小型的龍椅,清澄正在裡面看摺子,旁邊站着兩個留作使喚的婢女;右邊就是藏書房了,裡面擺滿了書籍。與巢陽殿不同的是,這裡的書基本都是兵書,各家各國的兵法典著在這裡都找得到,而巢陽殿的數多,確實因爲涉獵範圍廣闊。
巢陽四處翻開一會兒,看見頭頂上的一格里擺着兩本翻得很久的兵書,一本名《魏東兵法》,一本名《古陣詳解》。魏東乃兵法的鼻祖,現在各國各家的兵法都是從中演化而來的,只是魏東所著原本早已絕跡。巢陽一看,眼前大亮,嘟囔道:“這不就是皇姐花了五年才得來的兩本兵書嗎?當年想找她借閱,還千百個不肯呢!我倒要看看這書有何妙處!”
說着伸手去取書,卻一不小心撞到了旁邊桌子上的青瓷花瓶。清脆的一聲響,青瓷的碎片四濺,鋪了一地,中間有個紅色的珊瑚手釧特別顯眼。
“什麼人!”清澄一聲怒吼,衝了進來。
“是孤,孤不小心碰碎了這青瓷花瓶。”巢陽說着,拾起那珊瑚手釧,眼角注意到清澄緊張的神色。
“原來是燕皇駕臨,奴才們好不懂規矩,居然不通報!”清澄怒視着跟隨進來的侍衛們,侍衛們忙跪了一地。
巢陽揮揮手,說道:“是孤讓他們不要通報的,方纔見你在批奏摺,孤只想進來取兩本書看看。這點小事,用不着打斷你。”
“燕皇要取何書,讓下人們來取便是。”清澄恭聲說道。
巢陽手往上一指,說道:“便是這兩本,方纔孤欲取時,無意撞倒了花瓶。”
清澄忙指示侍衛去取書,遞到巢陽手上,問道:“砸碎花瓶事小,不知可有傷到燕皇?”
“無礙,孤不曾受傷。”說着,巢陽攤開手掌,將手
釧遞到清澄面前,問道:“五國之內唯有衛國盛產珊瑚,看這紅珊瑚的成色,是難得的精品。爲何會在這不起眼的花瓶之中?”
清澄打量着那手串,用眼角瞄了瞄巢陽的臉色,假裝是在仔細辨認着,說道:“這好像是穆兒週歲之時,衛王送來的賀禮,後不知何故不見了。想來是穆兒幼時頑皮,將手釧藏於此,之後忘了吧。”
“既是賀禮就好好收着吧,別再遺失了,免得回頭衛王問起,倒是我們雨燕失了禮數。”巢陽將手釧塞進清澄手中,拿了書便離開了。
回巢陽殿的路上,巢陽回想方纔無意間看到清澄緊張的神色,心裡奇怪道:“她的說辭也沒有問題,爲何開始看見我拿着那珊瑚手釧這麼緊張?那東西好像有些眼熟。罷了,又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由她去。”
雪山上終年白雪覆蓋,兩路騎兵艱難地走着,每個士兵手上都有一張紙,上面列着巢陽需要的藥材。
“你們說,燕皇要這些稀缺的藥材做什麼?”一個士兵搓了搓凍僵的手,向同伴問道。
“我怎麼知道!不過燕皇千年後復活,應該是身體虛着,急需這些東西進補吧!”同伴說出自己的猜想。
“啊?若真這樣,那我們得趕緊找啊!”開始說話的士兵立刻睜大眼睛搜尋四周。
“可不是麼!燕皇對雨燕做出那麼多貢獻,現在我們能爲她做點事,心裡感覺挺自豪的!”同伴笑呵呵地說道。
雪狐離開山洞,原是因爲煉獄之門又逃了個人出來,幾經周折將他抓了回去,立馬回到雪山。路上,他摘了些新鮮果子,想着回山洞後,巢陽看書的時候會習慣擺上一碟。不料進了山洞,洞裡沒有人影,牀和火堆都是冰涼的,看樣子巢陽離開好久了。他出了山洞在周圍尋找,仍不見巢陽的蹤影。正當雪狐着急之際,耳朵靈敏的他聽到了方纔那兩個士兵的談話。
“燕皇?難道巢陽回到雨燕了?”雪狐心想,便急衝衝離開雪山往雨燕皇宮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