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丟臉,我倒是覺得很榮幸。”男人笑意綿綿,停頓了下,就對她調侃說,“你兩次都跌到我懷裡,這麼巧合,這麼緣分,要是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覺得,你這輩子就要落入我的懷裡了。”
喻悠悠隨着她的話,直接怔愣了數秒,她看着男人的俊臉,張了張口,竟然就說不出話來。
真是奇怪,對着薄靳晏這麼強勢的人,她都能反脣相譏,而在這個溫和紳士的男子面前,她竟然緊張詫異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是在開玩笑呢,不要太緊張,放鬆放鬆。”男子隨手就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小手,認真的解釋着說道。
喻悠悠因爲這句解釋,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她低頭,看向自己被他拍過的手,卻不由自主的臉紅了,她爲這樣的自己感到羞愧,就撓了撓自己耳根的頭髮。
男子笑意吟吟看着她,不願忽略掉她的一舉一動。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喻悠悠稍微擡了擡頭,就正好迎上男人的目光,她顯得侷促,手不由自主的就抓上了自己的衣襟。
男子意識到她的小動作,勾了勾脣,問起她,“方便告訴我,你剛剛爲什麼精神恍惚嗎?好像是滿懷心事的樣子,說出來,沒準兒我會幫到你。”
他的聲音低醇,紳士中帶着無比的認真,讓喻悠悠聽了,不由得全身心都選擇相信他。
她擡頭,正好對上他的眸子,那裡面溢滿了對他的關心和好奇,喻悠悠不由得深受感染。
“太混亂了,我自己都說不清楚,你相信嗎。”喻悠悠假裝不在意地笑了笑。
男子一怔,“沒事,你說不清楚,我幫你理清楚。”
喻悠悠失笑,微揚着頭看他,“你這麼有耐心,你自己知道嗎?”
“哦,第一天知道。”男人看着她的樣子,臉上依舊寫滿了認真。
喻悠悠被他逗樂,呼了口氣,說,“看着你這樣有耐心,我不說說,好像挺對不起你的。”
對別人對她的“好”,她一直沒有什麼抗衡力量,更何況是,這麼英俊的一個男子,對她的“好”。
她這個人,很念情分的。真的。
“是對不起我,那就一定要告訴我你的煩惱,傾訴也是一種釋放,來吧。”男子說着,已經做出了一個恭迎的手勢。
他的手勢優雅瀟灑,讓喻悠悠看了,忍不住從心裡讚歎他的英姿。
“你真是的,竟然真的還說我對不起你。”喻悠悠像是真的生氣了,對他嘟起嘴巴。
男子哪能被她表象迷惑,知道她不是真的氣惱,他微笑說道,“我實話實說。”
“你這人真誠實,不像我,還撒謊,不過也奇怪,我這麼笨的人,竟然能騙人,還騙過了一個超級厲害的人。”喻悠悠想起自己騙得過薄靳晏,癡癡一笑,偏頭看他,像是說小秘密般靠近,“你相信我說的嗎?”
男子想了想,異常堅定的說,“相信!”
“爲什麼?”她好奇的眨巴了下眼睛。
“你是女的,女的會騙人,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就這件小事,就讓你神傷了?”男人話語裡,有止不住的好奇。
喻悠悠聽着他判斷的話,站起來,嘆了口氣,情緒低落了幾分,說,“這已經不是小事了,我騙人,我是害人精,因爲我,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傷害了許多人……”
說到後處,她的聲音裡,填了無數的落寞。
男人的神色,也因爲她的話,而變得嚴峻起來,他想了想,說,“你確定這些事都是因爲你引起的?”
“嗯,都是因爲我。”她點點頭。
看着河岸的眸光裡,都是憂傷。
她不知道何去何從,要是回到那裡,她該面對的人和事,太多太多。
男人卻是起身,將她的身子扶回到長椅上,他的大手按在她的肩頭,讓她坐下後,自己也坐回遠處。
他盯着她的眼睛,對她搖頭,“你的分量沒有你想的那麼重,不要苛刻自己。”
“可是……”她不同意他說的,剛要說些什麼,卻又被男人打斷。
“聽我說,很多時候,我們掩耳盜鈴,讓那些事情掩蓋在表面的和諧之下,以爲自己做得很聰明,但實際上,在那層和諧的下面,已經風起雲涌,但凡有一點兒小意外,那層和諧就會被戳破,事物的發展就會無限的脫離你的控制,局面一發不可收拾。”他的一隻手,又按在她的肩頭,示意她不要亂動,停頓了下,又繼續道,“你只不過是那點小意外而已。”
“我……”她口裡喃喃,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沒有那麼大的威力,你就是那個小小的*,就是那點兒小意外,即便是沒有你這個小意外,也會有其他的小意外,最後的結果,還是翻江倒海,所以,這事兒不怪你,只是你運氣太差,成了*,你不必爲此負責任。”男子循循善誘。
“他們總說我是害人精,我真的有時候,就會信了,我……我很混亂。”她看着他,眼神亂閃亂躲,裡面都是紊亂。
心亂了,眼神怎麼會不跟着亂呢。
男子聽罷,對她輕輕搖頭,他挪開自己按在她肩頭的大手,然後攤開放在喻悠悠的面前,“悠悠,你看得出來,我這隻手,曾經是畫畫的手嗎?”
她看了看那邊的畫板,又點點頭,“我看出來一點點,但是不敢百分百確定。”
畢竟,他的手,除了那點點的薄繭,其他的一切都很完美。
修長、漂亮、白皙,一看就是貴族的手。
“我真慶幸,你能夠看得出來,我這些年也是養尊處優慣了,沒怎麼畫,都退化了。”男子爲自己汗顏唏噓。
“哦,難怪……”她後知後覺。
這麼說來,也就說得通了,原來他已經多年不曾時常拿起畫筆了。
男子收回手,凝着她,開始娓娓道來,“我以前執拗於成爲一個成功的畫家,疏忽了家裡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我違拗父親的意志,非要去國外寫生,他一氣之下,病倒在牀,等我再回家的時候,家裡的生意頹敗一片,我悔不當初,覺得是自己害了全家……”
“那……那後來呢。”喻悠悠沒有想到,他身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隨着他的敘述,不由得被牽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