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犼瞪眼道:“這是什麼話鬼方損失多少那是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操心了既然說了要幫你成爲商王,鬼方還怕這點損失只要你按着之前說好的,成爲商王后將與鬼方鄰近的土地都給了我們就好了”說道這裡,他也是重重嘆了一口氣,接着又道,“現在這些土地和我鬼方鄰接的地方,都歸了季歷那小子了,到時候還得從他手裡奪回來,倒是有些麻煩。”
公子訥此時更是重重點了一下頭,說:“大哥不必勸我,我心意已決,這次必定要與那子昭一決生死”說着緊緊握了一下拳頭,按在自己的佩劍上。
鬼犼也不再勸說,自己緩慢挪動着去安排明日的突圍。
月已斜,微熹,隨着一陣殺氣騰騰的鼓點,商兵離開自己的營地,朝着鬼方這邊行軍。他們剛走到前幾日交戰的陣地前,從鬼方那裡就飄散開層層厚厚的霧氣來,濃重到對面都不辨人影。
子昭立即下令暫時停止行軍,阿夢隨即放出小蛇,那蛇立即飛入空中吸食雲霧,很快前方霧散了許多,已經可以緩慢前行了。商軍立刻開拔,繼續朝着鬼方軍營前行。
這時空中原本淡淡潔白的雲霧注入了一絲血色,開始還十分豔麗奪目,但這抹血色很快就詭異地蔓延開來,原本白色的雲霧變成了帶着血腥氣的赤色血霧。
子昭是見識過鬼方陰風怨霧的厲害的,現在這血霧雖然沒有那陰風怨霧那樣鬼氣森森,可是也充滿的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他立即下令大軍再次停止行軍,忙召集成戍等人前來共議對策。
成戍立刻趕到子昭的身邊,忙道:“這恐怕是鬼方祭司所爲,他們也許用了人做犧牲,這可有些難度,不大好破除啊”
子昭點點頭,說道:“太卜大人有所不知,前幾次我們出征鬼方,他們的巫女比之眼前的血霧還有更加厲害的一種黑霧,就是當年圍困王都時的那種黑霧。這次的血霧太卜大人可有辦法破除”
成戍經他這麼一解釋,心中立刻明白,當年那黑霧就有迷人心魄吸食活人精氣的效力,眼下的血霧雖然沒有黑霧那麼厲害,但是想來也許也會有同樣的功效。他有些疑惑地看看一臉憂慮的子昭,又望向一邊騎在馬上的王后婦好。當年破除黑霧的可是現在的王后娘娘啊怎麼在這樣緊急的情形下,王上不說先讓王后娘娘將血霧破開,反倒去問自己。
成戍在那裡揣測子昭的心意,阿夢已經將帶了血色的小蛇收了回來,生氣地直跺腳,怒道:“真是卑鄙居然釋放這種惡毒的法術這些人也不怕上天報應他們這樣以自身作祭,是會招來雷劫的”
成戍聽了立刻回頭去問阿夢:“姑娘是怎麼知道這血霧是由他們的祭司自身作祭施法而成這樣竟會引來雷劫”
阿夢點點頭,指着天上已經像要滴下血滴的霧色,不無憂慮道:“大祭司難道沒有聽說過嗎身爲祭司,除了國之將亡,是不可以自身作祭的。因爲這樣的反噬非常厲害,他們釋放如此惡毒之法,除去天雷這樣的天地正氣,還有什麼可以破除天雷降下之時,自然那些祭司也會當場斃命啊”
“不好”子昭猛然意識到,這是鬼犼和公子訥要逃跑的前兆。他立即回頭看向丹羽,詢問:“小羽,你的身子可還能支持的住能不能現在就將這血霧破開要是讓鬼犼和公子訥跑了,那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丹羽皺眉,倒不是她不願射出朱雀箭,只是眼下這情形,要是射出朱雀箭雖然立刻可以破除了血霧,但是血霧的怨氣和殺氣也會污穢了朱雀箭,到時候除了太陽火精,就沒有什麼東西方的可以將朱雀箭洗淨了,若是再有什麼其他的情況發生,那又該用什麼呢
子昭見她猶豫不決,只當她身子不適,無法射出朱雀箭,更是焦急不已,急忙又詢問成戍和阿夢:“兩位可有什麼破敵良策這才若是真的又讓他們跑掉,恐怕數年之內都沒有希望捉住公子訥了”
丹羽見子昭如此急切,心中微嘆:要不先解決眼下情形再說吧她接着就從背後抽出朱雀箭來,搭弓便要射出。阿夢立刻上前攔阻,說道:“小羽,不要着急,你現在射出朱雀箭去,固然可以破了這血霧,可是其中怨氣殺氣可是會反噬的不如再等等,等天雷降下之時,一同射出朱雀箭。既把血霧破除了,又不會弄污弓箭。”
“可是,”丹羽剛要否定,成戍立刻建言道,“王后娘娘就聽阿夢姑娘的吧,臣觀此天象,天雷不時就會降下。”
丹羽看向子昭,就見他深鎖眉頭,眼下的確是個兩難境地,若是再等恐怕鬼犼和公子訥就會逃之夭夭,雖然可能會追上鬼方的軍隊,可是這兩個禍害多半就抓不到了。但是若此時便放箭,要真的對丹羽有所損傷,那也是得不償失的
正在子昭猶豫之際,天上果真傳來陣陣雷鳴,他立刻喜道:“好天佑我大商天雷即至,就依阿夢姑娘和太卜所言那就又勞婦好了”
丹羽連忙挽弓,靜靜等待天雷的降臨,她沉聲對子昭說道:“王上,你也毋須太過擔憂,稍後射出朱雀箭的時候,婦好灌注上十成的太陽火精,它認得鬼犼的氣息,一定會循着鬼犼的蹤跡而去,咱們不怕追不上他”
正說話間,“轟隆隆”天雷滾滾而來,雲中早就閃閃有電光閃爍。丹羽更是繃緊了弓弦,開弓到了極致。
就見一道白色閃電將血霧撕裂,“喀拉”一聲爆響,天雷降下,“咻”朱雀箭應聲飛出,緊跟天雷的腳步,朝着鬼方大營飛馳而去。
“進攻”子昭隨即下令,商軍立刻開拔,一時間雷聲、鼓聲、吶喊聲響徹雲霄。隨着天雷和朱雀箭的到來,血霧立刻開始了退散,不多時玉宇澄清,藍天紅日又現了真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