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特戰隊員喊着號子跑過去。
一輛汽車從特戰隊員身邊經過。吳銘從車窗向外張望,滿臉興奮:特警學校,我來了!
孫淮南聽說兄弟院校的人到了,放下手裡的工作來到機房看望。對於前來技術援助的兄弟單位,警校很重視。
“同志們好!”
“首長好!”
“好好好,你們來了,當然好!”孫淮南開起玩笑,笑呵呵地說,“你們是雪中送炭,感謝大家!”首長幽默,底下的兵就放鬆,帶隊幹部也就不緊張了,回答說:“首長,我們軍校是爲部隊培養高科技人才的學校,就是爲部隊服務的。我們正在做相關的課題:軍隊信息化。此次任務校領導很重視,專門挑選優秀學員組成課題小組攻關。”
想法不謀而合,這就好!孫淮南心裡有底了,問身邊的警校幹部:“住宿的地方安排好了嗎?”“男同志安排在警校學員宿舍,兩位女學員安排在幹部宿舍。”孫淮南對大家笑笑,“對付這些機器你們是內行,我不懂,我們對付的是罪犯。這裡交給你們了,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跟我說。”
“是!”
“等待大家的好消息!”
“是!”孫淮南走了,學員們開始練活。馬小寧看着機房裡嶄新的設備眼睛放光,都是好東西!
“馬小寧,別愣着!”吳銘看見馬小寧站在那盯着設備發愣,催促道,“快點幹活!”馬小寧動手連接儀器。
大家一直忙到晚飯時間才停下。組長說:“大家抓緊時間吃飯,晚飯後接着幹。”“是!”孫淮南迴到校部,王開山正好在,對孫淮南說:“政委,我想了一下,咱們應該派幾個人跟着課題小組學習,不然就是他們設計好了,咱們也不會用啊。那還怎麼教學?怎麼訓練?”“校長考慮的對!”孫淮南想了想說,“這樣吧,選派兩名教員邊學邊練。”王開山點點頭,“叫上那個徐文風。他是大學生,見過這些東西,還懂洋文,掌握得會快些。”“好,我去安排!”王開山看着孫淮南忙碌的背影,心裡挺感慨,有這樣志同道合的搭檔,工作起來十分愉快。
吳銘快速吃過晚飯,利用其他人吃飯的空當去找趙林,她要給趙林一個驚喜。
遠遠看見特戰隊宿舍,吳銘放慢腳步,快到宿舍門口的時候猶豫起來,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突然又返身向宿舍走去。吳銘走到哨兵跟前,清清嗓子:“我找趙林。”吳銘臉有點紅,好在盛夏的傍晚酷熱無比,人人都會面紅流汗。
哨兵早就看見這個女學員在隊員宿舍樓前徘徊,心中納悶,一直盯着吳銘2的一舉一動。哨兵說:“隊員們出去訓練了,學員你……”“啊,我?我沒事兒,改天再找他。別告訴他我來過!”吳銘轉身快步離開趕回機
房。哨兵看着吳銘的背影,莫名其妙地眨巴眨巴眼睛,笑話,你沒告訴我你是誰,我怎麼轉達?
吳銘趕到機房的時候,大家都到了,還有警校的教員,徐文風也來了。孫淮南辦事雷厲風行,決定的事馬上就辦。馬小寧看了吳銘一眼,意思是你遲到了,吳銘裝沒看見,問徐文風:“你怎麼來了?”
“學習。”
徐文風看着大家調試設備,問吳銘:“什麼時候出成果?”
“幹嘛?”
“就是問問。”
馬小寧說:“儘快。”
“徐文風,你別隻看熱鬧。”吳銘瞥了一眼徐文風,“有力出力,沒力出主意。”徐文風笑道:“出力出主意都沒問題。”機房燈火通明,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凌晨,一陣集合哨響起,全副武裝的隊員們跑出宿舍。吳銘聽見哨聲跳下牀穿衣服。同屋的女學員緊張地問:“咱們也要參加訓練?”
“當然!咱們也是軍人,哨聲就是命令!”
“困死了,不去行不行?……”昨天忙到半夜才睡,太困了。女學員的話還沒說完,吳銘已經跑出去了。女學員倒頭接着睡。
吳銘跑向隊伍,一邊跑一邊找趙林。隊員們裝束都一樣,呼呼地從身邊跑過去,分不清是誰。“趙林!趙林!”吳銘只好喊了。
趙林已經跑過去了,沒注意。武侯聽見有人喊趙林,扭頭看了看,說:“趙林,有人叫你。”“趙林!”吳銘一邊喊一邊找。
趙林覺得聲音很熟,但是天剛矇矇亮,吳銘也穿着作訓服,看不清楚模樣。趙林揮揮手,“我在這!”吳銘衝着趙林飛奔過去,“小林!我來了!”我的天!怎麼是這丫頭?趙林大睜着眼睛瞪着吳銘:“你怎麼在這裡?”“和警校聯合搞課題。”吳銘興奮地看着趙林,“沒想到吧?”“沒想到。那你這麼早來訓練場幹嘛?”“訓練!”吳銘跟在趙林身邊跑。
趙林對吳銘說:“你不熟悉這裡的訓練情況,你在後面慢慢跑,先適應一下。”趙林瞭解吳銘的倔脾氣,怕她逞強。
“沒問題!”武侯說:“吳銘,你是來搞課題的,不好好待在教室裡,跑這來添什麼亂?”“理論聯繫實際,沒有實踐怎麼搞課題?”武侯哈哈笑道:“這幫技術兵,理論一套一套的。”吳銘瞪了武侯一眼,“兵就是兵,都一樣!別以爲自己了不起!”武侯搖搖頭,向前跑去,吳銘賭氣地哼了一聲。
3??吳銘心有不服,倔強地跟着隊伍跑。跑了一段,吳銘吃不消了,這幫子隊員身體素質太好了,全副武裝還跑這麼快,自己徒手都追不上。吳銘喘不上氣,臉色都變了,兩條腿直打晃。趙林扶住吳銘,吳銘連連擺手:“沒,沒事。你先跑,別,別管我。”趙林沖徐文風招招手,“你照顧她。”趙林把吳銘託付給徐文風,自己趕緊去追隊伍。訓練是有時間限制的,隊員之間都較着勁。徐文風不一樣,他是自己跑來訓練的,算是“編外隊員”。
徐文風有些不樂意,拖着女學員還怎麼跑?徐文風看着吳銘的慘樣擠兌道:“小雪一直誇你是長腿鹿,特能跑,怎麼跑不動了?”吳銘白了一眼徐文風,不滿地說:“我不適應!這是暫時的!”“那我帶着你跑吧。”徐文風無奈地摘下長槍,自己握着槍身,讓吳銘抓住槍帶,帶着吳銘往前跑。如今的徐文風可不一樣了,和特戰隊員們朝夕相處,摸爬滾打,已經像個特戰隊員的樣子。
武警總院。
梅芳從病房回到辦公室,一進門看見劉欣在房間裡。“你來了?”現在,梅芳和劉欣關係很密切,彼此間已經不客套了。
劉欣欣賞着桌子上的蘭花,說:“早就說過梅醫生是養花高手,你看看,這株蘭花長得多好!”“我也沒怎麼拾掇它。”“人啊,就是不一樣。有的人費盡心力也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可是有的人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就是機緣吧?”梅芳笑笑,不愧是政工幹部,一株花也能說出大道理。
“梅醫生,我是認真的。”劉欣走到房間門口向外看看,沒有人,隨手關上房門,走到梅芳跟前低聲說:“梅醫生,我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梅芳看劉欣嚴肅的樣子,心裡難免緊張,盯着劉欣問:“什麼事?”“特警學校私下裡拉贊助,搞到一批設備,你知道嗎?”有這事?就算真有這回事,跟我說幹嘛?我只是一名醫生。梅芳一時沒有理解劉欣的意思,茫然地看着劉欣。
劉欣看出了梅芳的疑惑,說:“梅醫生你想想,這樣的事情放在一般的部隊都不是小事,何況是特警學校?特警學校出了這樣的事,總隊能逃脫干係?司令員能不受牽連?”梅芳一驚,臉色變了,感覺出問題的嚴重性,急忙問:“老秦知道不知道?”
“恐怕不知道,否則早就過問此事了。”劉欣推心置腹地說,“我一得到消息就想提醒司令員,可我……”劉欣欲言又止。在單位裡,劉欣和秦大海只有工作上的接觸,平時很少見面。其中原因不僅僅是秦大海工作繁忙,還有一層原因就是劉欣想與秦家結親,多了私心之後反而有了顧忌,見面更覺尷4尬,這也是私心雜念作祟。劉欣擔心自己貿然告訴秦大海,會引起秦大海反感。要是按照制度彙報,難免擴大知情範圍,消息公開會對秦大海不利。劉欣說:“我不好直接說,這不是趕緊來找你了?”
“我?我能做什麼?老秦從來不讓我過問他的工作。”梅芳胸口亂跳,自己從來不干涉丈夫的工作,這是不成文的家規。
“哎喲,我的梅醫生!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忌重重?”劉欣着急了。她來找梅芳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是真心不希望秦大海出事,這不僅僅是關係到自己的前途,還牽扯到女兒的未來,劉欣一心希望女兒和趙林走到一起。
“梅醫生啊,咱們不能眼看着首長犯錯誤不管啊!”梅芳心亂了。是啊,丈夫戎馬一生,經歷了太多風浪,走到今天實屬不易。眼看就要離休,可不能出事,落得晚節不保,一世英明毀於一旦。還有孩子們,都在部隊上,這會影響孩子們的政治前途。不行,這個節骨眼上,自己要管!梅芳抓起電話,看到劉欣,又放下電話。
劉欣馬上說:“我去看看圓圓。”劉欣走出辦公室,反手將房門關上。
梅芳這才撥通秦大海座機。振鈴響了好幾聲,梅芳心裡直罵:死鬼,快接電話!
終於,秦大海拿起聽筒,“我是秦大海。”“老秦!我問你,特警學校拉贊助搞設備的事情你知道嗎?”“你說什麼?”梅芳提高聲音:“特警學校拉贊助搞設備的事情你不知道嗎?”“你聽誰說的?亂放炮!”秦大海很生氣,“不要亂說!”梅芳急了,“我亂說?我一個當醫生的都知道了,還有誰不知道?”電話裡沉寂片刻,傳來秦大海低沉的聲音,“知道了。”“老秦!你可是一把年紀了,折騰不起了!”梅芳不放心地叮囑丈夫,革命一輩子了,就圖個善始善終。
“掛了。”秦大海掛斷電話。
梅芳放下電話,捂住胸口長出一口氣。
秦大海手抵額頭沉思片刻,猛地一拍桌子,王開山,反了你了!
警校機房裡屏幕閃爍,王開山興致很高,像個好學生似地東看看西問問,不時地調侃幾句:“你們厲害,手指一動,殺敵人於無形中。”吳銘忍不住說:“特戰隊員最棒!是我的偶像!”王開山呵呵笑道:“你這雙靈巧的手足以抵擋他們強健的四肢,你是我的偶像。”王開山很幽默,周圍的人都被逗笑了,機房裡氣氛活躍。
吳銘多聰明,立馬說道:“我不但可以手指殺敵,技戰術也過硬!請首長批准我加入特戰大隊,成爲一名特戰隊員!”王開山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自己被女學員將軍了。“那5你可就是特警學校第一位女特戰隊員!”“首長同意了?”“這個嘛,讓我考慮考慮。”吳銘一聽,心裡涼了半截。當初秦伯伯也說考慮考慮,結果沒有結果了。
一名幹事走進機房,低聲對王開山說:“您的電話,總部首長來的。”王開山點點頭,一邊往外走一邊對課題組成員說:“大家繼續!”王開山急忙返回校部,拿起話筒:“我是王開山。”“聽說你們警校發財了?”話筒裡傳來秦大海的聲音,開門見山。
“沒有!”王開山一本正經道,“警校的情況首長們都清楚,就那麼點家當,一窮二白。”秦大海冷笑一聲,“看來需要派個調查組去實地考察一番,以免冤枉你們警校!”王開山知道麻煩來了,只好實話實說:“首長,就弄來這麼幾臺電腦還有幾臺電教設備,沒多少東西。”
“弄?王開山,你本事真不小!上下嘴脣一碰就弄來這麼多好東西?那你給我也弄一些來,咱們武警部隊需要這些玩意的單位多了!”王開山苦笑,我有那本事嗎?這點東西還是厚着臉皮化緣來的。想我堂堂一名武警部隊長,既要想辦法加強部隊建設,又要想辦法提高部隊科技含量,想出這麼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容易嗎?
“爲什麼事先不請示?”
“當時有這麼個想法,也不知道成不成,沒把握的事情不敢隨便說!”
“事後爲什麼不彙報?”
“剛擺好陣勢,還沒開戰,不好亂說。我是想有個結果再向上級彙報!”
“你考慮得很全面啊!”王開山聽出首長的話外音,不是表揚自己,趕緊解釋:“首長,我心裡急啊!我做夢都想讓咱們的戰士成爲刀槍不入的天兵天將,打贏未來高技術條件下的現代戰爭,爲維護祖國安全提供有力保障。可是更新裝備需要錢,技術更新也需要錢,怎麼辦?我一着急就想出這麼個點子。”王開山沒有說這個主意是孫淮南出的,都攬到自己身上。
“王開山,你要清楚特警學校的性質!”
“清楚!”王開山站直身體,正色道,“首長,東西已經收下並已使用,請首長支持!”
“你在威脅我?”
“不是!不是!”王開山急忙說,“箭已離弦,開弓沒有回頭箭。首長,培養特種精英的學校絕不能落後!”秦大海沒搭話,掛上電話。
王開山吐出一口氣,真擔心上級沒收了這批設備。王開山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生米煮成熟飯,拿出成績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