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
“到！”
“趙林！”
“到！”
“武侯！”
“到！”
“程平會！”
“到！”
……
三十名特戰隊員站成一排。
隊列前，高陽揮舞着手中的一張紙，嚴肅地看着隊員們，“你們看到我手裡的東西了嗎？”隊員們盯着高陽的手。“這不是普通的紙！這是一封挑戰書！這是世界勁旅向我們中國特警發出的挑戰！”高陽舉着挑戰書大聲問道：“我們怎麼辦？”
“接受挑戰！”
“接受挑戰！”高陽用力一揮手臂，“奉上級命令！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北方特種警察學校將選派選手參加‘世界反恐特警部隊競技比賽’！你們三十名隊員榮幸地入選集訓隊！你們將進行封閉訓練，最後經過考覈勝出的六名隊員將參加‘世界反恐特警部隊競技比賽’！”高陽站在隊列前，大聲說道，“我是集訓隊隊長！現在，你們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2訓練場上，集訓隊員們在太陽下進行體能訓練，負重深蹲。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隊員們索性光着膀子，汗水混合着泥土形成一條條泥流，沖刷着隊員們堅實的肌肉。
一輛汽車駛進訓練場停在邊上，車門打開，司令部作訓參謀跳下車跑向高陽。
車裡，孔圓圓和田蕊也跟着下車，站在訓練場邊看着訓練中的隊員們。田蕊看見髒兮兮的隊員們樂了，“圓圓，你看他們傻不傻啊？”
“誰呀？程平會麼？”孔圓圓眯着眼睛掃視着集訓隊員，故意逗田蕊說：“你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見程平會了？”田蕊只是開個玩笑，並沒有看見程平會。聽孔圓圓一說，田蕊當真了，睜大眼睛找着，“他在哪兒啊？”孔圓圓忍住笑，“最髒的那個。”“是他嗎？他怎麼變樣了？”孔圓圓笑道：“這就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討厭。”田蕊打了孔圓圓一下。
高陽看着倆女兵不由得皺起眉，其中的孔圓圓看着眼熟。也難怪，上次高陽看見孔圓圓的時候孔圓圓穿着連衣裙，今天孔圓圓穿的是警服，高陽一時沒認出來。
高陽問作訓參謀：“她們倆幹什麼的？怎麼到訓練場來了？”“總院護士。我給你們送比賽資料，她們跟着我一起來的。”“總院護士？來這兒幹嘛？”高陽不明白，自己這裡沒傷員，就是有個小病小災的，警校自己也有醫護人員。
“她們出來辦事，順路。”作訓參謀沒敢說是劉欣主任讓自己帶倆女兵來的。參謀將一打資料交給高陽，說：“這是有關大賽的相關資料。”高陽翻看着，“這麼少？”
“這都是儘可能蒐集到的內容，有關這方面的資料不多。參謀長，我們是第一次參加國際比賽，沒有經驗可以借鑑。”
高陽合上資料，說：“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經驗可以摸索着來，但是祖國的榮譽、軍警的尊嚴沒有價錢可以講！”
“我們會盡一切努力，爭取掌握更多的資料。”高陽一個健步跳上高臺，大聲問道：“我們是什麼？”
“我們是特警！”
“特警是什麼？”
“特警是用特殊材料鑄造的特種戰士！特警是用特種精神進行特殊戰鬥的特戰隊員！”
“現在，祖國和人民需要你們這些特殊材料鑄造的特種戰士進行一場特殊的戰鬥！去和那些身高體壯、沒事就跑去比賽的外國特警們打一場擂臺賽！你們怕不怕？”
“不怕！”
“敢不敢上？”
“敢！”
“敢不敢拼？”
“敢！”
“你們要怎麼做？”
“有第一就拿！有金牌就奪！有紅旗就扛！”
“你們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着！”
“好！這纔是中國特警！”高陽一揮手，“衝！”
“衝啊！”隊員們每人扛起一根圓木衝了出去，捲起一片塵土。
“哎！你們倆，靠邊！”一名幹部衝孔圓圓和田蕊大聲喊着，“誰讓你們進來的？”孔圓圓趕緊拉着田蕊往路邊靠，集訓隊員們扛着原木從倆人身邊跑過，呼呼生風。
武侯經過孔圓圓和田蕊身邊時笑着問：“孔護士、田護士，來找我的？”“美的你！”田蕊白了武候一眼，看見程平會叫起來，“程平會！程平會！”“你怎麼來了？”程平會脖子流汗，一邊跑一邊看着田蕊笑，臉上的泥水流進嘴裡。
田蕊追上去，“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我，我來看你你還有意見？”“我……忙着……訓練。”程平會呼哧帶喘地回答。
“最近沒受傷吧？”“沒有！”程平會努力扭過臉，“看，嘴巴好着呢。”“你當心點！”“知道，你……你別跟着了，危險，回去吧。”田蕊停下腳步，“來看我！”“趙林！”孔圓圓對趙林擺擺手。
“圓圓，有事？”趙林沒有停下腳步。
孔圓圓跟在趙林身邊跑，“今天我們休息，我陪田蕊來的，她和醋老西兒是見面就打，分開就想。”“你們怎麼進來的？”孔圓圓笑笑，“這有什麼呀，總隊夏叔叔來警校送文件，我們跟着夏叔叔進來的。”“夠厲害的，咳！咳！”趙林被塵土嗆得直咳嗽。
孔圓圓趕緊說：“你別說話了，注意節奏和呼吸！”“我走了！”趙林加快腳步。
孔圓圓緊跑幾步，“趙林，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謝謝！”武侯跑過來對孔圓圓說道：“圓圓，下次來給我帶只烤鴨。”
“再吃你還跑得動嗎？你現在已經落後了。”
“我缺營養，所以跑不動。”
“我看你是吃多了撐的！”孔圓圓說，“部隊的飯是讓你長本事，不是長肉的！”
“哈哈哈哈！”高陽大聲道，“這個女兵說得好！部隊的飯是讓你們長本事的！拿出你們的全部力氣，衝鋒！”
“加油！程平會！”田蕊尖着嗓子喊叫着。
孔圓圓雙手在嘴前握成喇叭狀，喊道：“中國特警，加油！”“中國特警，衝啊！”趙林大吼一聲。
“衝啊！”隊員們吶喊着向山頂衝鋒。
孔圓圓從警校回到醫院宿舍的時候，媽媽劉欣正在房間裡等她。孔圓圓顯得不大高興，“您，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呀？”
“真是的。”孔圓圓關上房門，“別沒事就往我們醫院跑，影響不好。”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是你媽，我來這兒影響誰了？”
孔圓圓端起水杯喝水。
“資料給了？”
“嗯。”
“見到小林了？”
“啊。”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媽，您想說什麼？”劉欣笑笑，傻孩子，你說我想說什麼，跟媽媽還裝傻？劉欣佯怒道：“聽說去警校，看把你高興的，這一回來就變臉了？”孔圓圓脫下被汗水溼透的衣服，“我有什麼高興的，警校跟我又沒有關係。我是爲田蕊着想，給她一個和對象見面的機會，我這是助人爲樂。”
“好，知道了。”劉欣順着孔圓圓說道，“媽媽來醫院是有工作，順便看看你。”“哦。”孔圓圓用溼毛巾擦着身體，劉欣接過毛巾替女兒擦拭。正值青春妙齡的女兒真是好看，水嫩水嫩的皮膚白裡透紅。她越看越喜歡。劉欣動情地想，一定要給女兒找個好人家，不能委屈了孩子。
“看好了，出手要快！”訓練場上，集訓隊員正在訓練，通訊員腳下生風跑過來喊道：“趙林！電話！”
“誰來的？”通訊員擠擠眼睛，“家裡，急事！”趙林聽說是家裡的電話，心裡有點着急。梅姨和小雪知道警校的規矩，不會隨便打電話找自己，一定是出大事了。
趙林看看高陽。高陽掃了一眼趙林，“5分鐘！晚了就不用回來了！”“是！”趙林撒腿就往值班室跑，衝進值班室抓起聽筒喊道：“我是趙林！”
“趙林！快來救我！”話筒的另一端傳來邱茗月的求救聲。
趙林沒有想到是邱茗月的電話。邱茗月也知道特戰隊的規矩，從來不往這裡打電話，倆人一直寫信聯繫。今天邱茗月突然主動找趙林，還是求救的電話，這讓趙林心裡咯噔一沉，“茗月！你在哪兒？出什麼事情了？”
“我在學校！”
“出什麼事了？快說呀！”趙林急得冒冷汗。
“她們要把我變成‘熟天鵝’！”趙林一頭霧水，“你說什麼？他們是誰？”
“還有誰？”邱茗月生氣道，“都是你，非得在她們面前顯擺跳窗戶。現在好了，她們威脅我，必須讓你來參加舞會，你一個人來還不行，必須帶着你們的人一起來！否則……”
“否則你就再也見不到公主了！”電話裡一個女生打斷邱茗月。
“啊？”趙林握着話筒發呆。
話筒另一端傳來女孩子們嘻嘻的笑聲。
“今天晚上，我們學校舉辦畢業舞會，你一定得來！”邱茗月連哀求帶威脅。
“我？”“喂！王子，你不來公主就變成‘天鵝’了！”一個女生對着話筒說道。
“對！而且再也變不回人形了！”另一個女生接着說。
“趙林，你……哎！幹嘛呀你們？……”邱茗月的話還沒說完，電話斷了。
趙林看着話筒直髮愣，通訊員提醒趙林：“5分鐘到！”趙林回過神來，急忙跑回訓練場。
“趙林，精神集中！”程平會發現趙林心不在焉，不住地提醒趙林。
趙林調整格鬥姿勢和程平會過了幾招，還是感覺不對，趙林停下動作。
程平會問：“怎麼了？”趙林沒說話，瞥了一眼高陽，猶豫片刻，終於忍不住喊道：“報告！”
“講！”
趙林前跨一步，“我，我今天晚上能不能請假2小時？”高陽眉頭一皺，問：“請假原因？”“我……”趙林不知道怎麼解釋纔好，偷眼看看高陽，心虛地說道，“我，我女朋友她們學校舉辦畢業舞會，讓我去。”高陽歪着腦袋看着趙林，“我沒聽見。”趙林提高音量，“我想去參加女朋友的畢業舞會。”
“大聲回答我的問題！”
“是！”趙林大聲說道，“我想請假參加女朋友的畢業舞會！”高陽瞪着眼睛，用力眨了眨，突然笑道：“哈哈！我沒有聽錯吧？舞會？”趙林難爲情地低下頭，底氣不足地小聲道：“那幫子女學生逼着我女朋友讓我去參加舞會。”高陽冷笑道：“是舞會重要還是祖國的榮譽重要？你既然這麼熱衷舞會，那就不要參加集訓了！”
“不是的，參謀長！都是那幫女生欺負我對象！威脅說要是我不去就再也見不到我對象了！還要求我帶着隊友們一起去！”趙林臉漲得通紅，在隊友們的注視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我不請假了！我不去了！我就不信，一羣丫頭片子能整出什麼玩意？”隊員們忍住笑。
“瞧你那出息！幾個女學生就把我們特警難住了？”趙林不好意思地咧咧嘴。
高陽繃着臉問：“沒有對象的舉手！”隊員們互相看看，嘩啦啦，沒對象的都舉起手。
高陽一看，26名隊員都沒對象，火了，罵道：“你們都哪兒優秀呢，啊？二十好幾的人了，連對象都沒有？真給我丟臉！給我們特警丟臉！”隊員們委屈地看着參謀長，大家睡覺的時候都得睜着一隻眼睛，什麼時候閒着過，哪有工夫處對象。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高陽生氣地踢飛了地上的一塊石頭，不知道是在嫌隊員們沒出息，還是在罵女學生太猖狂。總之，參謀長發火了，惱怒地來回走了幾步，大聲命令道：“我命令！今天晚上集體放假2小時參加舞會！不就是一羣女學生嗎？反了她們了！竟敢威脅我們特警？”
“參謀長萬歲！”隊員們歡呼雀躍。
高陽瀟灑地一揮手，“回去都收拾利索點，拿出我們特戰隊員的精氣神！解散！”隊員們一溜煙地跑回宿舍，梳洗打扮。
高陽一回到隊部，王開山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電話裡王開山很不客氣，“高陽！”
你搞什麼搞？大賽在即，參加什麼舞會？”“嘿嘿，這叫寓教於樂，跳舞也是一種鍛鍊嘛。”電話裡沉靜片刻，王開山笑道：“放鬆一下可以，你給我盯緊着點，不許出事！”“是！”
集訓隊員宿舍裡一片忙碌。王永生噴着香水，陳亮吸吸鼻子，瞟了王永生一眼：
“大老爺們兒噴什麼香水？”
“你懂什麼？”王永生晃晃手中的小瓶子，“這是進口貨，國外男人都用這個，特吸引女性。”
“你說的對！”陳亮一把搶過來，使勁往身上噴。
王永生急忙去搶，“哎？哎！差不多就行了！別都用了，貴着呢！”武侯進了宿舍，放下臉盆和毛巾，急忙換常服。穿好衣服來回走了幾步站住了，武侯低着頭看看腳上的皮鞋，發現趙林的皮鞋比自己的皮鞋更乾淨更亮。武侯擡起頭四處看看，發現趙林不在，武侯迅速脫下自己的皮鞋換上趙林的皮鞋，又將自己的皮鞋按照原樣擺到趙林牀下。詭計得逞的武侯美滋滋地對着小鏡子照，發現上衣領口有點髒，於是脫下上衣沾點吐沫揉揉，更髒了。武侯看見趙林的上衣搭在牀上，又脫下自己的上衣想與趙林的對換。
“別動！”趙林回到宿舍，手疾眼快搶回自己的上衣。
“嘿嘿，”武侯趴在牀沿上掃了一圈，慢慢溜到程平會牀鋪，趁程平會不注意搶過程平會的上衣穿上。
“武侯你幹什麼？”
“醋老心，咱倆換換！”
“你自己的呢？”
“髒了。”
“髒了讓我穿？什麼人呢？講點道德好不好？”
“髒了怕什麼？你已經是名草有主的人了，我這樣做是對你負責，省得你沾花惹草犯錯誤！”
“你這人！”程平會氣得想打武侯。
“快點！快點！集合了！”外面有人喊，“遲到是很不禮貌的！”隊員們手忙腳亂往外跑。趙林趕緊穿皮鞋，不對！趙林喊：“誰穿了我的鞋？”人都跑沒影了，趙林只好隨手抓條毛巾擦擦。
學校禮堂張燈結綵。臺上，校樂隊賣力地敲打着樂器，貝司手閉着眼睛陶醉在自己的音樂聲中。突然，音樂聲停止，只有貝司手唐突的聲音冒出來。貝司手被自己的樂器聲嚇一跳，睜開眼，只見大家齊刷刷看着禮堂門口。三十名身穿筆挺制服的年輕軍人成三排縱隊，邁着整齊的步伐步入禮堂，咔！咔！咔！黑亮的皮鞋踏到地板上節奏分明。
“小林！”吳銘眼睛一亮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