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風躺在病牀上,除了吃就是睡,這下,總算有機會好好喘口氣歇息一下了。(《界》xian??jie.me《說》網)
徐文風剛剛吃過晚飯想要接着睡,班長來了。
班長走到徐文風牀邊,很尷尬。自己把新兵傷成這樣也不光彩,想道歉吧又有點抹不開面子。班長咳嗽一聲,找詞。
徐文風笑了,“班長,道歉就免了。”班長吃驚地看着徐文風,這傢伙也太鬼了,我心裡想什麼他都知道?“班長,你幹嘛這麼看着我?怪嚇人的。”“你,你怎麼知道我要道歉?”徐文風奇怪地反問:“你踢傷我,你不來道歉就不符合邏輯了。”班長正不知道說什麼呢,既然徐文風已經開了口,自己就順着說吧。班長說:
“是,我性子急,傷了你,可你也太不爭氣了,我能不急嗎?我們尖刀班的榮譽是用血和汗換來的,我不能讓它毀在你手裡!”徐文風爭辯道:“我在努力啊!可總得有個過程吧?你那是拔苗助長!我差一點就被你給連根拔了!”班長沒說話,心裡承認徐文風說的也對,這不是差點出事嗎?
“算了,算了,誰讓我技不人?這一腳活該!”徐文風很大度地一揮手,接着話鋒一轉,說:“可這並不代表這件事就算完了,這一腳我記下了,我會還給班長你的。”班長瞪着徐文風,啥意思?記仇?秋後算賬?
“我不會打擊報復的,背後捅刀子的事咱不屑去幹。咱是爺們兒,要用爺們兒的方式解決問題。”“別老是爺們兒爺們兒的,你現在是軍人!”“軍人更得爺們兒!”班長不耐煩地催促道:“行行行!你說怎麼着吧?”嘿嘿,徐文風壞笑着,“班長,你得保證讓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技戰術水平超過你。你放心,我一定配合,絕無異議!”班長一臉詫異。
徐文風傷好回到中隊,大家正要出去訓練,徐文風換衣服要和大家一起訓練。
班長說:“一會武裝越野,你別去了,自己進行恢復訓練。”班長擔心徐文風身體剛好吃不消。
武裝越野徐文風跑過,不怕。徐文風拍拍胸脯,“沒問題,已經完全徹底好了!”班長搖搖頭,“你還是緩緩再練吧。”徐文風研究着班長的表情,壞笑着問道:“班長,你不是說過尖刀班的戰士要有鐵一般的身體鐵一般的意志嗎?不是嫌我技戰術水平差拖尖刀班的後腿嗎?我現在積極要求進步,你怎麼反倒攔着?”徐文風轉轉眼珠,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怕我超過你。”“怕你超過我?”班長哼了一聲,不屑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不信咱倆比比!”徐文風也露出不服氣的樣子,挑釁地看着班長。
班長冷笑一聲,“好!既然你要訓練,那我告訴你,訓練中我不會照顧你的,要練就玩命地練!”徐文風的激將法起了作用,心裡偷着樂,臉上卻很嚴肅,雙腳一併,啪地立正敬禮,正色道:“是!”班長被徐文風纏得沒脾氣,“去去去,趕緊的,操練!”一隊人馬奔跑在鄉間村鎮。徐文風跑得有些吃力,班長回頭看了一眼徐文風,徐文風擺擺手,氣喘吁吁地說:“沒,沒事,我,我能行。”戰友們跑遠了。
徐文風一直努力想跟上隊伍,終究體力不行落在後面。徐文風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先喘喘氣再跑。盛夏季節曬得厲害,徐文風往陰影地裡挪了挪,打開水壺喝水,空了,徐文風吐口氣四處看看,四周一片莊稼地。徐文風眼睛一亮,棚子!棚子很簡易,是照看莊稼的人自己搭的,有棚子一定有人,可以要點水喝。徐文風趕緊爬起來走向小棚子。
“老鄉!老鄉!”徐文風喊着走進棚子,沒人。棚子非常小,徐文風掃了一眼,沒有發現水,卻看見地上有一隻西瓜,徐文風笑了。“老鄉!老鄉!”徐文風連喊幾聲,還是沒人答應,徐文風等不及了,再不走就追不上隊伍了。徐文風舉起西瓜往地上一摔,西瓜碎了,徐文風唏哩呼嚕吃起來。
吃完西瓜,還是沒看見有人來。徐文風想了想,一隻西瓜5元錢應該夠了,於是就想掏錢。一摸兜才發現身上沒錢,這可怎麼辦?要不押點東西吧?徐文風翻遍身上的零碎,都是軍需物品,不能隨意抵押。還沒等徐文風想出辦法,一陣犬吠,一隻大黃狗直撲徐文風而來。徐文風一看情況不好拔腿就跑。
徐文風跑得很快,不是因爲體力恢復了,而是不想喂狗。大黃狗緊追不捨,差點咬到徐文風。徐文風撿起石頭打跑大黃狗,不一會大黃狗又追上徐文風,徐文風繼續轟狗。就這樣,徐文風在大黃狗的追逐下,超常水平發揮趕上隊伍。
戰友們已經來到河邊,撲通!撲通!跳下水向對岸游去。徐文風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雙手叉腰費力地喘息着。班長瞪着徐文風:“還愣着幹什麼?跳啊?”“班長,武裝越野裡沒有游泳吧?”徐文風一臉疑惑地看着班長。自己在機關的時候也跑過武裝越野,就是圍着大院圍牆跑上幾圈,很簡單,怎麼到了基層就變了?
“別廢話!快跳!”徐文風嚥了一口吐沫,望着河水猶豫着,自己會游泳,但那是在學校游泳池裡撲騰,從沒有在河裡試過水。看着深不見底的河水,徐文風心裡沒底。“班長,我,我沒在……”徐文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身後一陣狗叫。徐文風扭頭一看,大黃狗追了上來。徐文風慌忙後退,一頭扎進水裡。
河裡和游泳池有着很大的差別,徐文風即使會游泳也一時適應不了,何況此時還揹着裝備。徐文風在水中使勁撲騰,上下沉浮用力掙扎着。想喊,一張嘴灌進幾口水,嗆得徐文風差點背過氣去,直往水下沉。
班長一看不對勁,一把將徐文風揪出水面,喊道:“過來幾個!”幾個戰士游過去,將徐文風身上的裝備卸下,班長抓着徐文風遊向對岸。
徐文風狼狽地爬上岸,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氣,回頭看看對岸,就見大黃狗安靜地蹲坐在岸邊與自己對視。徐文風似乎看見大黃狗在呲牙!徐文風氣不打一處來,敢嘲笑我?
“怎麼回事?拖拖拉拉的!”中隊長吼了一嗓子:“徐文風!”“到!”“和土地談戀愛呢?磨磨唧唧的!沒看見別人都跑遠了?”徐文風吃力地爬起來去追隊伍。徐文風一邊跑一邊觀察,一路上都在想着教訓大黃狗的計劃。不過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繞了一大圈回營區,徐文風沒有再看見大黃狗。
徐文風回到營區就癱了,被戰友攙回宿舍。班長說:“不讓你參加訓練你不聽,這下知道厲害了吧?”徐文風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只能翻翻眼皮。
吃飯的時候,看着桌子上的飯菜,徐文風實在沒有胃口。累過勁以後就是這樣,又饞又吃不下東西。徐文風沒有動筷子,只是看着戰友們吃,心裡想着西餐廳的肉排和學校餐廳裡的紅燒肉,想得要流口水。一個兵剛要去揀盤子裡的雞蛋,班長咳嗽了一聲,那個兵手裡的筷子劃過雞蛋揀走素菜。班長揀起雞蛋放進徐文風碗裡,徐文風一愣。
飯桌上很安靜,其他的兵只吃菜,不碰那盤炒雞蛋。班長看徐文風還不吃飯,生氣道:“還要餵你?”“不是,班,班長,我,我……?”徐文風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這麼點葷菜,大家都需要補充營養,哪能自己一個人吃?“我不餓,真的。”“想贏我,吃!”“那,那我吃點菜就行。”徐文風一邊說一邊去揀菜,班長端起盤子將炒雞蛋倒進徐文風碗裡。
“部隊規矩,不許浪費!”班長的話帶着命令的口吻。
徐文風看着面前的飯碗半天沒說話,猛地低下頭抱着碗狼吞虎嚥。
徐文風將一肚子氣怪到大黃狗身上,要不是你追我,我能體力透支嗎?害得大家爲了照顧我都沒沾上葷腥!徐文風一想到狗就想起西瓜,由西瓜想到還欠老鄉西瓜錢。徐文風有了思想準備,兜裡裝上錢,隨時準備下次路過小棚子的時候還給老鄉。
幾天後,又是武裝越野,徐文風依舊是跑得最慢的一個。路過小棚子的時候,徐文風來到小棚子。“有人在嗎?老鄉?”徐文風走進小棚子一看,還是沒人。徐文風掏出錢放到席子上,拿塊石子壓住,轉身剛要走,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叫聲傳過來。徐文風循聲看去,那隻大黃狗呲着牙飛馳而來,來者不善!徐文風只有一個辦法:跑!
徐文風體力恢復了不少,可還是被狗追得不夠瀟灑,連滾帶爬地逃向河邊,大黃狗一直追得徐文風跳進河裡才罷休。徐文風心裡搓火,我偷吃西瓜是不對,你追我也就算了,今天我是來還錢的,你也不依不饒,欺人太甚!徐文風溼漉漉地爬上岸,回頭衝着大黃狗揮揮拳頭。汪!汪!汪!大黃狗衝着徐文風狂吠,在河邊踩着小碎步,搖着尾巴要跳下河的樣子。徐文風趕緊跑了。
俗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徐文風不是受欺負窩囊的主,但是徐文風也沒辦法,誰讓自己嘴饞偷吃人家西瓜?這就是代價。也罷,以後我躲着你還不行?別說是西瓜,就是金瓜我也不多看一眼!徐文風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當他第三次訓練路過小棚子的時候,目不斜視地跑過去。果然,大黃狗沒有出現,徐文風長出一口氣,忍不住停下腳步喘口氣。
汪!汪!汪!一陣狗叫,不用看都知道是大黃狗!徐文風一激靈,順着聲音看去,看見大黃狗蹲坐在斜對面的山坡上對着自己叫。徐文風想,我今天可沒招你,你不會再追我了吧?剛想到這,只見大黃狗從山坡上飛身躍起,漂亮的弧線直奔自己而來,徐文風苦着臉罵了一句:“奶奶的!”奪路而逃。
徐文風一頭扎進水裡游上對岸,班長問徐文風:“那隻狗爲什麼追你?”班長一直奇怪,掉隊的徐文風爲什麼總是在後半段路上追上來?還有狗相隨?
徐文風甩甩頭上的水珠,說:“我屬貓的。”班長納悶,12生肖裡沒有這個屬相啊?
徐文風咬牙道:“貓和狗是死對頭!”班長莫名其妙地看看徐文風,又看看河對岸的大黃狗,感嘆大學生的思維就是與衆不同。
晚上,吃過晚飯,徐文風對班長說:“班長,我想出去再跑一圈。”班長奇怪地看着徐文風,白天剛跑完,還想跑?徐文風說:“爲了提高成績多練練。”戰士積極操練要求進步,班長當然不會攔着,班長說:“我陪你跑。”“不用,不用。”徐文風急忙攔住班長,自己一溜煙地跑了。
徐文風來到小棚子附近仔細觀察,太陽已經落山,天還沒有黑,周圍很安靜,大黃狗臥在棚子外睡覺。徐文風一臉壞笑,難爲你總是跟我作對,今天我就要徹底消滅你,帶回去給兄弟們打打牙祭。這麼肥的狗肉,夠全中隊撮一頓的。狗肉大補,可以讓兄弟們增加體力,保障部隊戰鬥力。
徐文風越想越覺得有理,彎腰潛行一點點靠近大黃狗,從兜裡掏出繩子準備去捆大黃狗。當徐文風距離大黃狗一米左右的時候,睡熟中的狗突然擡起頭,瞪着小眼睛看着徐文風。徐文風慌得差點坐地上,趕緊甩出手裡的繩子去拴狗,繩子砸在大黃狗身上,大黃狗猛地站起來呲牙撲向徐文風。徐文風落荒而逃。
這次,徐文風逃得很沒水平,可以說是慌不擇路,九死一生。不過也讓徐文風感到驚訝,他沒想到自己的技戰術水平可以這麼高!閃轉騰挪、翻牆越溝、爬上跳下一氣呵成,要速度有速度要耐力有耐力。也不知道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發現身後沒有狗了,徐文風才停下腳步。徐文風四腳朝天癱倒在地大口喘息着,用眼睛瞄瞄四周,天已經黑了,周圍樹影婆娑,這是什麼鬼地方?
軍營的夜晚靜悄悄,班長的心可靜不下來。徐文風跑出去訓練已經3個小時了,按照路線計算,就算他身體素質差走着也該回來了,不會出事吧?班長後悔沒有跟着徐文風,忐忑不安地向窗外張望。突然,中隊長走進宿舍。
“起立!”戰士們站直。
中隊長高興,下來轉轉,說白了就是突擊檢查。中隊長掃了一眼宿舍,好像少了一個人,問:“人數不對啊?”班長心裡咯噔一下子,剛要彙報,副班長搶先說:“報告!徐文風他,他去廁所了。”班長瞟了一眼副班長,副班長一本正經。
中隊長嗯了一聲,四處看了看,走了。副班長鬆了一口氣,對班長說:“班長你太相信徐文風那小子了,你看看到這時候還不回來,要是讓中隊長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班長說:“我去找找他。”副班長無奈道:“到哪兒找啊?鬼知道他跑到什麼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