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美麗茉莉花……”車裡面的大媽有不少就愛這個,跟着就唱了起來。
我看着車子慢慢地開起來,撒丫子就追了上去,叫道:“還有我,還有我。皮蛋,狗蛋,鴨蛋,別我給丟了下來。”
站在車子裡面領唱的導遊發現了我,讓司機停車把我拉上來。導遊有些不高興,見着我吃屎一樣跑進來:“終於來了。我以爲你掉在廁所裡面了。”
我叫道:“開車開車開車。”
車子又重新開動,悠揚的茉莉花傳開了。我見車裡面有坐位,上前坐上去,也不管旁邊是什麼人。
我回頭看了一眼阿天和兩個警察,他們已經追了上來。
一曲茉莉花後,大家的興致也高了。
導遊又開始熟練地說起來:“我是你們導遊阿飛。清邁是泰國第二大城市。在泰國曆史上面,多次作爲了泰國的首都,這個……所以說名勝古蹟還是有很多的。寺廟建築也非常獨特。大家愛禮佛的記得禮佛,但是千萬不要去買所謂的佛牌陰牌一類……泰國人崇拜的陰神很多……雙頭鬼嬰……要想買也要找高僧,正規渠道……”
阿飛剛說完,我又聽到了東北大媽的聲音:“跟我東北出馬仙應該也差不多……有黃大仙……狐大仙一類的……五家仙人嘛……”
我把電話拿出來,給吳鐵晴打了一個過去,電話沒通。我心想,難不成吳鐵晴叛變了,投靠了暗中的敵人,吳鐵晴居然敢坑我轉念一想,似乎謝靈玉不會輕易被吳鐵晴給騙了。
又給謝靈玉打電話,依舊是沒有打通。如果謝靈玉爲了何青菱的話,束手就擒說不定。
現在不僅是何青菱丟了,就連謝靈玉、阿賤、玉屍也不見了,真是糟心,而且還要提防隨時被警方追蹤。
加上那個該死的阿天。
我的心情一下子掉到谷底,想着可能去大使館了,用手機在網上查了一下清邁使館的電話,打了過去,結果使館妹妹告訴我,沒有我說的幾個人來使館躲避,覈對好信息之後再打電話來問,如果我有什麼困難隨時聯繫大使館……
正當我思索着所有線索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聲音:“你好像不是我們團的團員吧。我要跟導遊說……”
聲音很好聽很悅耳,充滿了故鄉的味道。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我扭頭看過去,一張精緻的臉龐上面撲着淡淡的防曬霜,微微撅起的小嘴上面帶有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等她把墨鏡摘下來,我看到了一雙清澈的眼睛。是一雙令人難忘的眼眸。在她看我的瞬間,她似乎微微有些顫抖……
我低聲懇求道:“別啊,你說穿了我就要被丟下去,我一個人又不會說泰語和英語,估計要完蛋了,回不去了。”
女生扭過頭看着我:“你把你自己丟了嗎?”
我見她口氣鬆弛下來,接着求饒:“是的。我都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我的旅行團叫做大灰狼旅行團,沒想到我落到小紅帽來了。”
女生伸手要叫導遊,我連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導遊見女生伸手:“怎麼了?”
我搖搖頭哀求。女生見我窘迫的樣子,改口問道:“導演,什麼時候到。”我鬆了一口氣,她繼而低聲說道:“你記得請我吃飯。”
我點頭答應下來。車子開了一會,東北大媽忽然扭過頭問道:“導演,後面好像有警車追着我們。是不是我們的車違章了。”
導遊阿飛呵呵笑道:“我不是導演是導遊。警車給我們護航豈不是更好。”東北大媽才鬆了一口氣,直誇這一趟來得值。
女生伸手跟我握了一個手:“我叫祁七七。你你,你叫什麼名字?後面的警察爲什麼追你。”聽她的口氣,應該是湖北人,也算得上是老鄉了,她居然看出警察是在追我。
我大方介紹:“我叫蕭棋,白羊座,今年二十四歲。住在酒店裡面沒錢結算了,所以被趕了出來。”祁七七笑了兩聲,又接着望着車外。
中巴車在清邁城裡面轉了一圈,把四周的景觀都看一遍,阿飛吐沫橫飛說起來,終於停靠在一家寺廟門前。
我起身就要出去,祁七七拉住我,說你等下。她勾着着我的手臂走了出去,我下了寺廟,身後的警察就追了上來。我急忙進了寺廟,祁七七鬆開我的手,笑道:“讓你佔了便宜了。蕭棋,現在沒事了。你走吧。”
我笑着感謝祁七七:“謝謝你。”祁七七笑得一朵花一樣:“我看你不是壞人才會幫你的,你不用感謝我。大灰狼同志,走吧。”
祁七七身材高挑,站在人羣之中分外顯眼。我走入人流之中,過了許久回望了一眼祁七七,她也跟着東北大媽一起,開始參觀寺廟。
我找了一個角落,又給謝靈玉打電話,電話還是打不通,更加確定是吳鐵晴出賣我了。
我見寺廟裡面有兩個和尚,便上前問他們:“你們寺廟有沒有一個年輕的和尚。方方正正的臉蛋……喜歡找人妖玩的……”
兩個和尚搖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說話的時候我把紅帽子壓低,幾個警察已經追進來,正在四處找我。
從一條小路走進去,****了一條走廊裡面,看着禁止入內的幾個大字,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一頭了衝了進去。
一排妙齡的小和尚在後面追了上來。屬於那種走起來搖曳生姿,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來此地旅行的黃花大閨女。覺得是男色可餐的類型,怪不得說這邊長得帥都去當和尚了。
有個奶油小和尚告訴我:“那裡不能進去。”
這時,那個年輕邪邪的小和尚出現了,把一排小和尚攔住。
小和尚一雙很黑的眼睛,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有那種美男子的神色,但我總覺得他的人皮下面藏着一顆禍心,絕對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微笑解釋:“他是我的客人。”
人心這麼學問實在是看不透,如此俊秀的和尚誰又知道是一個喜歡人妖的和尚呢。他笑了起來:“我等你很久,怕你找不來,被警察給抓走了。”
我強忍着怒火:“你是什麼人?我的朋友在哪裡?你怎麼知道我會找來。”
小和尚輕快走了兩步:“你要知道答案的話,就跟我來吧。”我要拳頭捏的很響,暫且看一看他要玩什麼花樣。
越走越偏僻,到了一處佛堂前。小和尚守在門外:“進去吧,裡面有你的答案。不過我告訴你,最好安分點,我師父是是泰國有名的高僧,手底下養的降頭蟲叫得上名字有三萬多隻。”
我推開門的手僵住了:“是不是一萬隻負責賺錢,一萬隻負責燒飯,還有的負責叫人起牀。剩下負責打屁拉屎上廁所……馬嘎巴子,不吹牛會死啊。我看你比師父還要厲害,養了上億隻蟲子,專門服務給男人。”
小和尚不解地看着我:“上億隻!什麼蟲子?”
“精蟲!”
我一咬牙走了進去,門一推開就感覺到一股寒風吹來,吹得我屁股都有點涼了。
佛堂裡面的燈光很暗,有些裝扮不完全是泰國的風格。尤其是佛堂裡面的椅子,和外公家中那一把太師椅差不多。從屏風後面似乎還掛着一幅九州地形圖,上面標準了不少位置。
應該是九州龍脈分支和關鍵龍氣所在,我只看了地形圖兩眼,便覺得把這圖畫出來的人不簡單。
整個佈局透發着一股復古的中國風潮在裡面。
靠牆一排桌子上面似乎放着降頭鬼的面具一類的東西。樣式稀奇古怪,和我之前見過的面具完全不一樣,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最後纔看到蒲團上面坐着眉毛髮白。皮膚乾癟的老和尚。眉心隱隱有一股黑氣,像一個邪派高手。
見門走了兩步,小和尚從外面把門關上了。
忽然一股強大的壓力壓來,全身皮膚都被一股無形的力在撕咬一樣,竟然有些呼吸不順暢。
我的腳步很輕,慢慢地控制自己的氣息。
我終於見到了他,眼前的老人,準確地說是個老和尚。
我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感覺,那種奇怪的感覺我在外公身上也體會過。
只是外公身上要純正一些,老人明顯要邪得多,而且要厚一些。
眼前的老和尚和外面的油頭小和尚一樣,不管怎樣掩蓋,總有一股無法掩蓋的邪氣。
似乎是天生就具備了的邪氣,後天修佛的緣故蓋住了。
老人膝蓋上的左手五根手指,但是右手只有三根手指。他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他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我總覺得他似乎就是睜開眼睛看着我。現在,我不僅屁股發涼了,就連屁股前面也開始發涼了。
在者陰山的時候,我被阮三甲望了一眼,嚇得幾乎迷亂了心智。眼前的老人還沒有睜開眼睛望我,我就有點把持不住了。老人已經把阮三甲甩了幾十條大街了。
老人忽然開口說話,把我嚇得一跳。
“聽說你在清邁殺人了?”老人一口標準的國語。
我斷定他是一箇中國人。
我把身上的行李拉緊:“不是我殺的。是你的徒弟殺的。”
老人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面糾纏:“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叫做左善的人?”
我搖搖頭:“左冷禪我是聽過。左善我沒聽過!”
老人桀桀冷笑了一聲:“左冷禪!什麼狗屁東西!那你有沒有聽過葉孤衣?”
葉孤衣!在銅甲屍那一塊有他的標註,是我外公的師父,從師承的輩分上面,應該是我師公。
我不知道老人爲什麼要問我這個:“葉孤衣,是我師公。”
老人沉默了一會:“你是鬼派第十五代傳人了!玉尺帶來了沒有?”
老人說了一個葉孤衣我本來就能吃驚,沒想到又說到玉尺,我不由地對他重新審視。
難道是鬼派的大對頭。可是鬼派大對頭不是日本的陰陽寮一幫畜生嗎?怎麼在東南亞的泰國清邁也有對頭?
我不安地看了一眼佛堂的後門和窗戶,計劃着怎麼跑出去,似乎佛堂後面有一個小門,故作輕鬆道:“玉尺我隨身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