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馳急忙跟邊城總部彙報了具體情況,請求支援,隨後席谷一臉陰沉的從駕駛室走了回來。
“油箱可能漏了,估計再跑個十幾分鍾就跑不動了。”
席谷話音剛落,車廂就被轟去了半邊,邊嘯直接被甩了出去,幸虧他的長臂勾住了車緣,拖地的軍靴磨出了幾點火星。
因爲滕延康離得最近,所以他幾乎是在邊嘯的身體甩向車外的同時就反應了過來,弓身扯住了邊嘯的衣領。
陸馳見狀拉着閆安澤的手讓他把自己的身體順出了車外,待他的手摸上邊嘯的腰帶的時候,一聲暴喝,閆安澤十分默契的與他一起發力,直接把邊嘯拉了回來。
此時席谷已經找來了醫藥箱,他先是摸了摸邊嘯的手臂,見他臉色鐵青的抖了抖嘴脣,心裡已然有了數。
“他這右胳膊該是折了。”席谷說着把藥水和紗布扔給了陸馳,示意他給邊嘯血肉模糊的腳底板包紮一下,隨後從腰後抽出彆着的軍棍,用紗布給邊嘯做了簡單的固定,之後又用紗布把邊嘯的右胳膊吊在了脖子上。
“陸教官,你臉上的傷也處理一下吧...”那明旭坐在邊嘯的左邊,他也反應了過來,卻沒有出手,眼見滕延康一臉無謂的坐了回去,當回他安靜的美男子,只覺臉上有些掛不住,於是幫着陸馳給邊嘯的腳上纏好紗布之後,又好心提醒了一句。
陸馳剛也覺得臉上一疼,心知不過是被子彈擦了一下,也不甚在意,所以從藥箱抓了塊藥棉,在臉上胡亂摸了幾下後隨手扔出了車外。
“至少一架直升機和兩挺機槍...告訴葛良減速,走S路線。”閆安澤把機槍固定好,心說既然都暴露了,不如看看能不能先把地上的尾巴幹掉。
黎三和一班的沈炎一直負責扔手丨雷干擾對方的視線,眼見手丨雷就剩下半箱了,兩人不約而同的放慢了速度。
“你們兩個別扔了,到我們身後去。”二班的潘詠志把黎三向後拉了一把,隨後在他剛站着的位置固定好了狙擊步丨槍,也趴了下來。
要說遠程射擊,他自認不會輸給這裡的那些教官。
黎三往車外吐了一口,因着被拽了這一把心裡老大不樂意,心說潘詠志不過得了第二,如今就鼻孔朝天的了。這能不能活到明天天亮都不知道,還不忘在衆人面前顯身手呢。
身後追着的兩臺車距離越來越近,不一會兒有一臺車的底部着了起來。老遠就見幾個人從車上跳了下來,隨着一聲轟鳴,那車直接炸得四分五裂。
閆安澤擡手就到潘詠志的後腦拍了一巴掌:“好小子!點子真高!應該是打着油箱了!”
潘詠志彎了彎脣,也沒答話,心說這三班的閆教官連夸人都不會誇,明明是他射得準好嗎?
衆人的心情剛剛雀躍了起來,車輛因着一顆飛彈突然失去了控制,以非常快的速度往道旁的山石撞去。
席谷把手邊能抓到的人都推下了車,眼見不遠處高空有一朵炫目的花火炸開,心知救援該是到了,隨後便在劇烈的撞擊之下失去了知覺......
滕延康被席谷推下車之後,就地幾個翻滾藏身到了一顆樹後,只見空中的戰鬥機盤旋了一會兒,又把地上追逐着他們的另一臺車也轟飛了,這才徐徐降落。
螺旋槳帶起的沙石有些迷人眼,可是這也沒有妨礙滕延康看到如天神一般的男人舉着飛彈發射器的英姿。
眼見男人不待戰鬥機停穩,就把發射器朝身後一扔,之後帥氣的從飛機上跳了下來,似乎喧囂着的飛機和徜徉的塵土都成爲了烘托氣氛的背景。
滕延康心說美國大片中的英雄登場的畫面也不過如此,竟是急忙從樹後跳出來,只想快些跑到他的身邊去。
韓慕辰落地之後就開始往撞了山腳的卡車飛奔,他眯着眼在沿途四下觀望,剛好像瞥到有人跳車了,也不知滕延康是不是還在車上。
於是就這麼不經意間,滕延康飛奔而來的身影在眼中逐漸放大,韓慕辰一顆揪着的心這才安穩了些。
在我尋找你的時候,你向我飛奔而來的身影真的很美,我想我可能高估了自己的決斷力,也高估了自己壓抑感情的能力...或許真的會有親手殺你的那天,或許殺你的同時我也會在心裡殺自己一次......
滕延康跑到停住了腳步的韓慕辰身前,眼見他的神情從釋然到隱晦不明,心底不是不歡喜的,他直覺韓慕辰一定是在找他。
滕延康堅信他在韓慕辰的眼底看到了他想看到的東西,那份不容忽視的在意,即使被韓慕辰很快藏起也被他捕捉到了。
只有韓慕辰在意,日後他纔會體會到摧毀這份在意的快感,他甚至開始在腦中幻想韓慕辰被他虐到的畫面了。
滕延康知道他掉入了一個漩渦,一面想從韓慕辰的身上汲取溫暖和庇護,或許...還想得到更多;一面又想報復韓慕辰,讓他來還這十年等待的債,讓他的心上也狠狠的傷一回,或許...他也會跟着疼。
痛並快樂着,可能就是在說他的心境吧。
“快跟我去那邊看看,一定還有生員。”韓慕辰迅速調整好情緒,又動了起來,老遠見閆安澤和葛良從車上跳下來,不覺輕舒了一口氣。
這時畢業生開始紛紛向卡車的方向靠攏,救援隊也擡着擔架趕了過來。
“席谷和一班的沈炎昏過去了,尹開誠死了...在三點鐘方向......”閆安澤擡手指了指,之後按住了肩頭的傷口,臉色暗淡。
在方圓世界外,很多人的屍體根本無從找尋...如果在這裡還丟了同伴的屍體,那可是太叫人寒心了。
“你們兩個人去他指的方向找人...”韓慕辰知道閆安澤的心中所想,所以急忙抽調了人手,眼見醫務人員把昏迷不醒的兩人從車上擡了下來,心頭的怒火噴薄而發。
童仞在方圓百里跑了一圈,在確定沒有敵情之後纔回到了韓慕辰的身邊,男人散發的冰寒之氣令人畏懼的同時又引人忍不住想靠近,他眼底漸漸燃起的怒火好似天邊絕美的晚霞。
“想滅我幾員大將,再把我們這幾個月的心血也一同摧毀,我還真是沒想到他們有膽在光天化日就動手。你別跟我回邊城了,先在王城留一段時間,我怕有橙紅的人混入王城伺機而動。”韓慕辰把童仞拉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他仔細的觀察着童仞的表情,並未察覺到異樣。
這件事興許是四臣對他還以顏色,可是也不能把韓逐排除在外,如果韓逐在這麼緊張的時候還能下此狠手,只能說明他的良知已經完全泯滅。
“你還是很關心老頭子的,就是嘴上不承認。”童仞本想張口拒絕,心說他不在跟前看着,韓慕辰跟滕延康豈不是會很順利的‘舊情復燃’...可是轉念一想,他怎麼能把邊城的母老虎給忘了呢,於是在看到滕延康略帶酸澀的眼神之後,欣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