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八

顧晗墨幫子悠蓋上絲綢之後, 小心地把她放平在了冰牀之上,輕輕嘆了一口氣後便站了起來。而月冰魄也把手上的湯藥端到了他的面前,“這是最後一次運功了。”

點了點頭, 將手中的藥一飲而盡, 顧晗墨神色疲憊地看向了月冰魄, “不能讓她知道。”

“我知道了。”將空碗放到了一邊, 月冰魄的神色依舊是冷冰冰的, 頓了許久,他突然道,“她若知道了, 會怎樣?”

“我不知道,但她一定不會哭。”顧晗墨走到了洞口, 驀然回首, “等我和西華公主的大婚結束後, 我就把人給你帶來。”

月冰魄頷首,並未說什麼, 他就坐在一邊,如同前兩次一般,靜靜地看着冰牀上的人。那樣平平淡淡的容顏,她不是絕色的美麗,她沒有萬種風情, 她雖然愛笑, 但卻從未笑的真心漂亮過。可是, 她就是她, 平凡卻和這衆人都不一樣的她。

“你和晗墨哥哥是怎麼認識的?”子悠靜靜地躺在藤椅之中, 對着茫茫竹林發着呆。對於那天的事情,子悠和月冰魄都沒有再提起過。而自從上次暈倒之後, 子悠醒來就變的沉默寡言起來,縱使有時候會說些什麼,但每一句話都是圍繞着顧晗墨,對此,月冰魄也無可奈何。

“我和他是師兄弟,他學的毒,我學的醫。”月冰魄下着棋,爲了讓子悠多說些話,他的沉默寡言似乎在悄然間被打破。只是很多時候,變成了他的獨角戲,他靜靜地說着,而子悠依舊是不發一語,也不知道是在聽,還是在發呆。總之,如此的日子從秋過到冬,而月冰魄特意讓人做了藤椅,從而可以讓她躺在院子中曬曬太陽。

子悠懶懶地看着天,太陽變的朦朧,而溫暖卻是淡淡甜甜的。

“晗墨哥哥從來沒有和我提起過。”子悠靜靜地說着,突然轉過了頭看向了月冰魄,“月冰魄,你娶我吧。”

白子在指尖遲遲未落下,月冰魄最後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個字,“不。”

看着月冰魄的神情,子悠扯了一個笑。她是想要報復一下,她是覺得心中有着不忿的痛苦,她是最終選擇了逃避,可是……月冰魄沒有給她機會。

“集會都開了半月了,還沒結束麼?”

“這集會一般要到臘月纔會正式結束,不過現在許多人已經回去了。”月冰魄看着那枚落錯的棋子,遲疑了許久之後便又捻起了一枚黑子。

玉狸和月星魂從冰池裡走了出來,臉上帶着笑但在看見子悠和月冰魄兩個人之後,笑悄然間彌散。月星魂走到了子悠的身旁,看着面色有些病態的子悠,皺着眉嘟起了嘴,“她怎麼一天到晚病怏怏的?”

“清毒到一般的時候,本就會有反噬的作用。”看着一盤下的有些錯亂的棋,月冰魄最終只是皺着眉收起了棋子。

玉狸在旁邊探頭探腦的,最後有些不知所以然地問道,“子悠小姐怎麼了?怎麼中毒了?”結果一席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月星魂打斷了,並且玉狸的額頭還被月星魂敲紅了一大片。

“不知道少廢話!”月星魂仰着頭,“今天我們見毓秀小姐去。”

此話一說,月冰魄便擡起了頭,“別玩的太晚了,過兩天經脈就會被打通,你需要好好休息。”

“知道啦。”跑遠了幾步,月星魂驀然轉過了頭,“最近哥哥的話怎麼越來越多了。”

月冰魄對於月星魂的話並不在意,而是微微偏過了頭,看向了一直望着天發呆的子悠,良久之後,子悠轉過了頭,淡然一笑。

沒有笑靨如花,更不是一笑傾城,只是那樣的一抹笑,淡淡就如同蝴蝶蘭有些透明的花瓣一般。月冰魄無奈地轉過了身,靜靜地走回了主屋。

只因爲子悠上次亂跑的事情,月冰魄就搬回了紫竹林,而山莊裡的一切事物似乎是交給了星魂和玉狸還有管家來大理。看着月冰魄走回了院子,子悠不發一語地坐了起來。夕陽西下,有着最爲純粹的悲涼,橙黃的光芒在眼下和竹子的翠綠想交纏,形成了最爲美麗的畫。

走到在主屋另一頭的花圃之中,看着那兩盆繁茂嬌豔的蝴蝶蘭和四季海棠,那本是憔悴不堪的臉上驀然綻放了一個笑容,“查到消息了麼?”

“皇后被查出投毒的事,已經被廢除了皇后之位,淑妃娘娘已經在前段日子出殯了,至於逍遙王爺,將要在下月和西華公主成婚。”突然出現的人,就站在子悠的左側,青色的長袍掩去了他一身的戾氣。

子悠扭頭餐齒一笑,“西門殺,還有呢?”

沉聲彙報的便是消失了許多年的西門殺,他提着劍靜靜地站在一旁,“太子妃和側妃都懷孕了,所以皇后並沒有廢太子,而皇后家族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動靜。”

繞着西門殺看了許久,子悠的笑越來越深,她的確是從未想過會在這裡碰到他,而他竟然是成了約翰山莊的門客。那日搶馬的時候,她還有些不確定,知道前幾日他突然出現在了紫竹林,子悠才確認下來他就是當初寄住在莫府的那個西門殺。

“既然我沒有認出你,你爲什麼還要自己送上門來報答我?”

“因爲沒有當初的小姐,就沒有現在的我。”西門殺所說每一個字都帶着一份執着與堅強,他不是冷,而是帶着戾氣的肅殺。

他還是他,一個帶着仇恨,但卻是始終無法得到宣泄的一個人。“你能保證永遠效忠於我麼?”

“能。”

“若是你做不到呢?”

西門殺轉過了頭,眼中是陰鬱,犀利的目光落在子悠身上,子悠卻是是不懼,淡淡地笑了笑。

“若是做不到,就讓你已亡的家人都不得安息吧。”

遲疑了片刻,西門殺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是,我若背叛了小姐,那麼我的家人便永不瞑目。”他的眉角微微動了動,子悠能感受到他的隱忍,卻是隻是笑着轉過了頭。

“那個叫小桃的人處理乾淨了麼?”拿着花鏟,子悠蹲了下去,送着蝴蝶蘭旁的泥土,在聽見西門殺的一聲“恩”之後便停下了手中的活,笑着擡起了頭,“幫我把一份信送到我哥哥那。”

“是。”

看着西門殺消失的背影,子悠兀自鬆着土,最後站起了身,回到了原來的藤椅之上,輕薄的毯子蓋在腿上,雖然抵不住杜少風寒,但卻還是讓她感覺到了少許溫暖。

等到月冰魄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變的灰暗,而藤椅之中的人則是已經睡了過去。悄悄地來到她的身旁,看着熟悉的睡顏,月冰魄臉上的冰寒終於慢慢融化,最後牽扯出了一個有些怪異但卻真實的笑容。彎下了身,小心地抱起了那人,她平靜的呼吸聲,讓人感受到了一份安心,然而也是這份平靜的呼吸聲,讓他越發擔心。

冬日的雪花終於落了下來,月冰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突然離開了紫竹林。子悠沒有問,星魂和玉狸也沒有說,總之一個明明想要照顧她卻一直冷冰冰的人,一個原本話很少爲了她而漸漸話多的人,一個送了她一盆別人送給他的蝴蝶蘭的人,就在一夜間離開了紫竹林。

“子悠。”玉狸走到了子悠身旁,一屁股做了下來,褪去了他那份少爺的傲然,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和星魂的品行差不了多少。他把頭靠在了藤椅的旁邊,靜靜地坐着。玉狸這位大少爺是很少這樣的,很少放下身段,很少說話不油腔滑調,很少這麼安靜。所以子悠默默地轉過了頭看向他“怎麼了?”

“你想知道當初我和他們打了什麼賭麼?”

子悠一愣,爲什麼又是這樣一個問題,“什麼?”

“我打賭你會跟我走,結果你愛理不理的樣子,最後還是跟着我們去清溪樓了。”玉狸好像想到了什麼首先自己先笑了起來,“結果沒想到你一個人先到了清溪樓,嚇了我們一大跳,哈哈……”

想到當初玉狸的表情,子悠也不禁笑了起來,然而,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她都快忘記了。玉狸笑着,笑的很大聲,子悠搖着頭,“你再這麼笑,就又要被星魂打了。”

“啊!”玉狸一下子禁了聲扭過了頭,看向了帶着淺笑的子悠,“當初我是爲了逃避所以回了京城,沒想到還一次又一次地遇見了個這麼有趣的你,這是緣分是不是?就連星魂都覺得你有趣,這是不是也是緣分?”

“恩,我和你們都很有緣,是天註定的緣。”

“你相信緣分麼?”

子悠不知道自己相不相信緣分,但如是說不是緣分,她又是如何和晗墨哥哥相識的。“算是相信吧。”

“我逃避了,最後還是難逃魔掌回到這裡,這也是緣分吧。其實逃避到最後還是要面對的,你說對不對?”

玉狸的口氣就好像一個孩子,子悠看着他一時語塞,逃避到最後終究是要面對的,是要面對的。子悠不知道要說什麼,而是笑着反問道,“你面對後的結果是什麼?”

“是我的一頓暴打!”從石洞口突然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音,子悠扭頭看去,竟然是一個不認識的人。

“你是誰?”

“我是星魂。”月星魂絲毫不看子悠一眼,笑着走到了玉狸的身邊,美麗的手指輕輕地搭在了玉狸的肩上。

看着那和當初月星魂一模一樣的動作,然而樣貌已然變成十幾歲的人,子悠輕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經脈打通了,回到當初樣子了。”玉狸略顯無奈地向後看了一眼,最後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走了。”

就在星魂的拉扯和怒喝下,玉狸和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穿過了紫竹林。

靜靜的,那裡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56.五六61.六一16.說服拉攏4.多事之秋37.三七25.過去已經過去52.五二18.意外重重15.出乎意料32.初次失利46.四六33.一方大院4.多事之秋6.回首那人34.三四8.溫暖懷抱50.五十42.四二29.長途漫漫54.五四45.四五56.五六34.三四25.過去已經過去2.陰謀開場47.四七39.三九48.四八17.其實不重要54.五四55.五五38.三八34.三四31.機緣巧合16.說服拉攏20.突然遭襲33.一方大院11.祭壇祭祀19.疏離很簡單34.三四25.過去已經過去58.五八15.出乎意料5.驚人事實31.機緣巧合21.偶然錯過22.回到莫府14.等待結果37.三七46.四六38.三八21.偶然錯過20.突然遭襲57.五七9.相守白頭55.五五17.其實不重要7.鴻門之宴37.三七49.四九58.五八6.回首那人29.長途漫漫33.一方大院39.三九42.四二10.步步爲營25.過去已經過去20.突然遭襲60.六十34.三四61.六一3.新年不喜10.步步爲營46.四六52.五二9.相守白頭14.等待結果10.步步爲營17.其實不重要5.驚人事實57.五七30.清樓客棧21.偶然錯過32.初次失利10.步步爲營51.五一60.六十11.祭壇祭祀44.四四18.意外重重27.離開爲了開始56.五六30.清樓客棧45.四五32.初次失利57.五七44.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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