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劍,三尺三。這把劍的柄上,繞了犀牛皮,劍首乃是三隻盤鯉盤踞而成。睚眥劍格之下,青鋒反射的光,似乎都能割破肌膚。網格線鏤刻的劍身,頗顯古意,看上去已經有幾百年光景。
這一把古劍,如今握在一名女子手中。霍霍的長劍劈風聲,盡展凌厲攻勢。在熊熊的火光之間,更是顯得壯美。
女子對面乃是一個年在五旬上下的老漢。那老漢手中仗着一對寒光閃閃的吳鉤,雙手連動,一招一式,竟將他的身影都遮了起來。
三隻兵器叮叮噹噹響個不停,卻蓋不住一旁的烈火燃燒椽柱發出的“噼啵”聲,已經是不是傳來的一聲聲慘叫。不知是女子和老者在打鬥,還有別的人在混戰,不時有人受傷,發出垂死的嘶鳴……
這個女子乃是睢陽地界的大幫派--閼伯劍莊--的莊主姜羽清,雖說是女子,但天份極高,不到三十歲,一手“火德劍法”卻已經幾追祖師三昧道長。
可如今,她卻是身陷火場,原本初足以稱霸睢陽的火德劍法,也在對面老者的牽扯之下,脫不得身。而她身邊的同門,卻是一個個的在減少,轉眼間被烈火吞噬。
人羣中有人低聲呻吟着“大姊……大姊……”,是平日裡對自己極其親近的小九,他被一箇中年漢子一掌打在背心,一口逆血噴出後,就跌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可自己已經無力分心了。火德劍法極其凌厲,施展起來,毫不能懈怠。但是,此刻的她,雖看上去劍式如虹,卻已經到了鋼過易折的地步。
而對面的老者,雖是一隻保持着守勢,但卻沒有半分慌亂。相反,他似乎是一個經驗老道的獵人,正在一步步引誘獵物進入自己的陷阱。
經驗老道的獵人是有耐心的,但老者似乎沒有了耐心。眼見姜羽清一劍刺過,他左手中的吳鉤已經悄然隔出,將古劍閃到一邊之後,騰起一記“豹尾腳”,踢在了姜羽清的腰胯上。
姜羽清一個踉蹌,閃身退了三步,與背後依舊在奮戰諸位同門合身到一處。
姜羽清微微轉頭,眼見劉志東、姜宇南、孫振西,小六小八,以及門下六七名弟子等人還在,孫振西手裡,更牽着小女孩雲綰,眉頭不由得微皺,垂聲道:“怎麼,還成嗎?”
姜宇南左肩膀被砍了一刀,依舊冷冷的說道:“左右是個死罷了!”
劉志東最是霸氣,朗聲笑道:“不妨事。還能再剁四五隻狗頭!”
姜羽清微微點頭,橫眉冷對外遭包圍着他們的一干人等,冷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緣何殺我門衆,燒我劍莊。”
對面一名中年漢子桀桀怪笑道:“姜莊主,我若是你,定不會告訴你我是誰。一來沒必要,二來,也不想麻煩!”
姜羽清哼道:“這般說,是藏頭不露尾的鼠輩了?即便是要滅我滿門,也好教我等死得明白些。否則地下見了閻王爺,還要麻煩他老人家!”
那漢子笑道:“視死如歸麼,好!好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姜羽清。實話說,你們閼伯劍莊這點人,我們還看不在眼裡。我們要的,是你們閼伯劍莊的火德劍法!”
姜羽清掂了掂手中古劍,冷笑道:“你們這般高的本事,還看得起我們的火德劍法嗎?”
那漢子道:“我等自然是不稀罕,但是把它教給孩兒們,豈不是也是好劍術。你們閼伯劍莊敝掃自珍,好好的劍法只傳給自家百十號人,豈不是可惜了了?”
姜羽清朗聲笑道:“你們可知,我閼伯劍莊爲何不將劍法外傳麼?”說着手中長劍挺起,“便是防止你這種人!祖師說過,好劍法在好人手中,是利器,在惡人手中,是兇器!”
那漢子哼了一聲,道:“愚昧不堪!善惡豈是那般好勘?我只問你,火德劍法,你交還是不交?”
姜羽清笑道:“即便是死,也不會將火德劍法傳給你這種小人!”
那漢子點了點頭,道:“何必如此?我們要的是火德劍法,如何能將你殺害了?”
姜羽清秀眉一軒,道:“你想如何?”
那漢子拍了拍方纔與姜羽清交手的老者的肩頭,道:“把你送給孫堂主啊。孫堂主已經五十多歲了,如今還是獨身一人,晚來有了姜莊主這般美麗的女子相伴,也算是一件美事!”
那姓孫的老者嘿嘿笑道:“齊長老客氣了。我看這女子,雖然齒齡有加,卻眉間關鎖,身形不展,依舊是個處子之身。這般妙人兒,我老孫何德何能享用?還是把她送給宗主好了,也好讓他修爲再進幾分。”
姜羽清聽二人口中污穢,自是怒不可遏,咬碎鋼牙,斥罵一聲無恥,合身仗劍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