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童旭一掌拍出,劉自靖便倒飛出兩丈。半空中一口鮮血噴出,宛如下了一場血雨。
二人交手不過六七招。劉自靖手中的精鋼峨眉刺便被斬斷了一根,左手也少了半個手掌。背後兩道傷口,一道環腰一帶,另一道則是自肩胛骨斜切而下。所以,劉自靖的右手也已經屋裡擡起了。
他胸前的衣服,已經碎成了布條。風一吹,便如同千萬蝴蝶紛飛一般,離開了他的胸膛。
他躺在地上,赤紅着雙眼,惡狠狠的看着童旭,問道:“你這般凌辱老子,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給爺爺來個痛快的!”
童旭擡起布靴,擦了擦劍身上的斑斑血跡,而後看着劉自靖,道:“你認識姜宇南麼?”
劉自靖冷笑道:“那又是哪個不得好死的玩意?老子哪有這麼多心思去認識他?”
童旭道:“你瞧,你連自己殺過誰都不知道,豈不是實打實的草菅人命?對付你這種敗類,我何必用英雄好漢的手段?”
劉自靖口中醞了半口淤血,衝着童旭唾了過去。但是他傷重之後,內力已不足原本三成,一口血痰,飛不出半丈便落在了地上。而後桀桀怪笑道:“那你告訴我,姜宇南又是誰了?”
童旭劍尖一挑,斷了一半的精鋼峨眉刺便飛到了他的手裡,他看着劉自靖,緩緩說道:“他就是自斷一臂還殺了你們的孫長老,然後砍你們的狗頭砍壞了兩把鋼刀,最後被你用峨眉刺釘死的閼伯劍莊三當家!”
劉自靖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個瘋子……”他話還沒說完,童旭便是右手一晃,半截峨眉刺便洞穿了劉自靖的左肺,而後眼看着劉自靖艱難的咳嗽,冷冷的說道:“壯士斷腕,忍辱負重,這般大人物,大豪傑,你卻說他是瘋子。這一峨眉刺,是賞你的!”
左肺被洞穿,劉自靖每呼吸一次都感覺到劇痛,看着童旭,卻依舊是那般毫不在乎,只是笑道:“那又如何?小子,我警告你,你惹上的,是積攢了二十五年力量,足以能掀翻李唐天下的靈寶閣皁宗。你就靜待着,被我們宗主大人,斬首剝皮,做成戰鼓吧!看你功夫這般好,做成的戰鼓,聲音也會很響亮的!”
童旭眉頭微皺,道:“所以你在威脅我?”
劉自靖道:“便是威脅你又如何?便如我們剿殺閼伯劍莊一般,紙包不住火,即便你殺盡此間之人,我靈寶閣皁宗,也會找上門來。到時候,你即便是後悔,也晚了?”
童旭點了點頭,道:“那你說怎麼辦?”
劉自靖道:“識相的,快些收了神通,你只殺了我幫衆一人,罪尚不至死。你若有心入我宗門,我可以向宗主提議,立你爲我南三堂的統領長老。到時候,推翻李唐天下,大家拜王封侯,豈不痛快?”
“難怪你武藝不好……”童旭不禁咋舌,“這麼笨的心思,如何能練好武功?”
“小雜種你說甚麼!”劉自靖聽他到此刻依舊是大言不慚,登即便要破口大罵,一口血水嗆了出來。
童旭蹲下身子,看着劉自靖的臉,道:“你也不想想,我若是害怕你們這勞什子的靈寶閣皁宗,何必苦巴巴的追上幾百裡來捉弄你們?我此刻要是聽了你的話,豈不是和你一樣笨!”
劉自靖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傷口上嗤嗤的冒着血骨朵,看着童旭道:“你是死不悔改了是麼?”
童旭笑道:“死不悔改的是你們。似你們這般的烏合之衆,莫說妄想與天下爲敵,便是區區一處軍府的精兵,便能將你們齊刷刷的剿殺了!忘了二十五年前的崔將軍麼?”
劉自靖只覺得,近在咫尺的那個年輕人生得好生可惡。他恨不得擡起手來,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可惜,恨不得也只是恨不得。自己現在躺在這裡就如同一個廢人,如何拼?
童旭看着他氣結的樣子,便嘆了一口氣,長身直立,嘆道:“我發現我真的是太善良了,即便你們是惡人,我也見不得你們受苦……算了,貓捉老鼠,即便玩的再歡,終究也還是要吃掉的。你叫我要殺便殺,別婆婆媽媽的,我便從了你這最後一個念想吧。”說話間,長劍已經脫手而出,如一輪秋月一般,劃過劉自靖的咽喉,“錚”的一聲插在了地上。
劉自靖的雙眼慢慢圓睜,嘶啞着的嗓子說不出話。不一會便沒了氣息。
童旭朝着遠處悄然轉身,揮手示意,口中說道:“幸不辱命!”
他說話時運足了內勁,四個字如同黃鐘大呂,迴盪在山間,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