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馬蹄疾。就是童旭現在的狀態。
出了玄刀門,他就如同是籠子裡的鷹被放了出來一樣。乘着張璇送他的千里良駒,忽前忽後的沒個消停。
令狐北看着一個勁自娛自樂的童旭,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再看一眼瞧着童旭而笑靨生花謝凌煙,便只得腹誹一句“女人心,海底針”,便沒了心思。
童旭瘋了一會兒,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匆匆然的跑到馬車旁,看着謝凌煙道:“凌煙,我忽然有一個問題。”
謝凌煙點了點頭,道:“你說吧,什麼問題。”
童旭瞧了瞧馬車裡,隨即低聲道:“雲心姊姊爲什麼要離開謝家,千里迢迢去黃山隱居呢?”
謝凌煙一愣,眉頭微蹙,眼角餘光看向馬車之中,童旭當即會意,道:“罪過罪過,不該發問的。雲心姊姊,是小弟的不是,你莫要見怪。”
雲心從馬車中伸出了白玉般的手掌搖了一搖,道:“凌煙,不妨事。旭哥兒若是想知道,你便同他講好了。這算不得什麼的。”
“可是……”謝凌煙欲言又止。
雲心道:“沒什麼。既然我決定去謝家,那也就是我要面對過去的事了。如果我連這點事都不敢對人說,那還怎麼面對過去?”
謝凌煙這才應了一聲,看着童旭道:“這是雲心姊姊當年發生的不愉快的事。雲心姊姊看你好奇心重,纔要我給你講的……”
童旭很自覺的舉起右手並三指,道:“我曉得,法不傳六耳,對天發誓不泄露。”
謝凌煙笑道:“誰要你發誓了。只要你別嘻嘻哈哈地當個笑話聽就好了。”
童旭點了點頭,道:“說說吧,我好奇大半年了。”
謝凌煙點了點頭,道:“王與馬,共天下。這句話你知道的對吧。”
童旭點頭道:“明白,明白。雲心姊姊同我講過的。”
“哦?”謝凌煙道,“你還知道什麼?”
童旭露出一口白牙,笑道:“王謝兩家文武兼修,後來文宗北渡,便是現在的謝家文宗和王家文宗。”
謝凌煙道:“正是。雲心姊姊的事,就是王謝兩家文宗的事。”
童旭點了點頭,道:“和王家也有關係?”
謝凌煙笑道:“是啊。王家有個二公子,名叫王治坤的,便是我要講的故事的男主角了。”
童旭笑道:“我曉得了。那王家的大公子,自然叫王治乾了。”
謝凌煙道:“你今日怎麼突然聰明瞭。不錯,王大公子就是王治乾,他與王二哥乃是孿生兄弟。王二哥晚生小半個時辰。所以大哥叫乾,二哥叫坤。”
童旭點了點頭,道:“然後呢?”
謝凌煙道:“王大哥爲人勤懇,踏實務本,自小老成,被家裡人都看成是當家人的不二人選。而二哥與大哥雖是孿生兄弟,但卻沒半點相似。二哥灑脫許多,他性子也剛烈一點,行事不甘人後,家裡面對他有極是欣賞的,也有極是厭惡的。”
“二哥也不管他人怎樣,自己看得上眼的,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遇到自己不喜歡的,便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反正一直按着自己的心思做事。慢慢的,自己孤立出了小圈子。因爲他喜歡放豪言,擔重則,所以被人安了一個‘狂生’的名號。”
童旭點了點頭,道:“這兄弟倆倒是和蘇家兩兄弟差不多,長者穩重,幼者跳脫。”
謝凌煙笑道:“說的不錯。而我們的雲心姊姊卻是謝家文宗出了名的乖孩兒。她原名謝雨,按照輩分,本該與我一般,是‘凌’字輩,但是凌雨乃是族中一個先祖的小字,爲了避諱,所以便成了謝雨。雨者,雲之心,所以雲心姊姊就叫雲心了。”
童旭道:“你說事情從王治坤身上來。那是不是說雲心姊姊撞上了王二公子?”
謝凌煙道:“算是八九不離十。五年前的八月十五日,王謝兩家相聚,月圓之夜,文人不免起了賦詩的興致。有人起了個頭,便一齊鬥起詩文來。”
“雖說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是文人講究起來,難免也存着有什麼壓對方一頭的心思。子曰君子無爭,但是世上做君子的又能有幾人?再者說,這樣也算是考教小輩們的學識。所以,兩家的老祖宗就跟欣然的看兩派小輩比拼起來。”
童旭笑道:“這倒是個好法子。沒有比較,就沒有進步。若是我自小習武之時,有秦英幫我做標榜,那隻怕我早就比秦英還厲害了。”
謝凌煙“噗嗤”笑了一聲,道:“你啊,自己笨,還非要找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