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未來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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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張華和王東拎着大包小包的禮品往家走。小區門衛伯伯是個老人精,一見張華領着個陌生男孩,還拿着很多禮物就明白是怎麼回事,笑着打趣:“小張,帶男朋友上門啊。”

“是啊。”張華落落大方地迴應,心裡美滋滋的。她明白門衛伯伯只是善意的問候,她也很高興把自己的喜悅傳遞給周圍的人。一想到自己男朋友人長得標緻,工作條件又好,她的腰都無意識地挺直許多。

王東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見面以後談些什麼?怎樣顯示對張華父母的尊重?怎樣讓他們喜歡上自己?他們難免還會問一些問題,他們會問一些什麼樣的問題?我該如何回答?

在張華婉轉地提出自己父母想要見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人生不能逃避的事情,他甚至希望這天早點到來。

當人們遇到一件必須面對的事情,很多人希望這件事情快點發生,快點知道結果,而不是提心吊膽去猜測未知的將來。時間越長,拖得人心裡越難受。

然而在跨進保健院小區的那一瞬間,王東猶豫了,真的要去見張華的父母?如果見了面,就意味着要對張華和她父母許下一個承諾,他能對張華做到這個承諾嗎?

張華停下腳步,善解人意地安慰道:“怎麼不走了,是不是很緊張?別怕,其實我爸媽很好相處的。”

看着那盈盈笑臉,王東說不出拒絕的話,轉念一想:我怎麼做不到,我會和她結婚,我會只有她一個女人,我也會對她父母好。

大門虛掩着,張華輕輕一推就打開,解雲芳和張衛濤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廳,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王東把禮物放在門邊,向兩位老人彎腰,禮貌地問候道:“叔叔、阿姨好……”

張華站在中間介紹:“這是王東,這是我爸媽。”

解雲芳露出笑容,“這孩子,來就來,還買什麼東西,快坐,快坐。”

張衛濤臉上沒有什麼特別表情,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王東,他拿出一個父親的眼光,審視着對方。在他眼裡,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配得上他那完美無缺的女兒。儘管老伴說這個男孩怎麼怎麼好,可是在他眼裡只是個不起眼,傻里傻氣的普通男人。

王東萬分緊張地坐在沙發上,事實上他只坐下了半個屁股。張衛濤畢竟做過多年公安,嚴肅起來自然散發着一種不怒而威的壓力。這種壓力讓他頓時感到手足無措,僵硬的他從來沒有像這時感到自己更像一個大傻瓜,他覺得自己在那雙嚴峻的眼睛下無所遁形,他覺得自己內心一切秘密都暴露在那雙眼睛下,他有一種想逃的衝動。

“爸,你這樣看人家,人家會不習慣。”張華見父親像審犯人一樣看着王東,很不高興。

張衛濤雖然不滿意,可是現在見女兒這麼維護王東,不得不妥協,拿起茶杯喝水遮住滿臉的寒霜。

解雲芳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這個孩子不光人長得人俊俏,看着也老實,又有禮貌,一點都沒有那些有錢有權人家孩子囂張跋扈的樣子。

“你們相處的還好吧!”解雲芳笑着問道。

王東努力地表現出中規中矩的模樣,小心應對老人的問題,一心想留下一點好印象:“很好,花花是個非常不錯的女孩子。”

“呵呵,那就好。”解雲芳欣慰地笑道。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花花,請您們二老放心。”

解雲芳聽王東這麼一說,開心地合不攏嘴:“好好,你們兩個好好相處,我們就高興了。”

雖然不是很滿意,不過在聽到王東的承諾後,張衛濤勉強認可了女兒這個男朋友。威嚴的氣勢撤去,他又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

王東知道自己已經過了張華父母這關,心裡偷偷地鬆了口氣,臉上還是畢恭畢敬的樣子。說起很多老年人感興趣的故事和見聞,把解雲芳哄得喜眉笑眼,就連張衛濤緊繃的臉也裂開了一絲笑意。

中午王東建議去外面吃飯,解雲芳不停地搖頭,“不行不行,花花說你今天要來,我專門去買了些新鮮菜,就在家裡吃。”

“好嘞,阿姨,我給你打下手。”王東作勢站起來。

“你坐,你坐,”解雲芳把王東按在沙發上,“你是客人呢。”她笑眯眯地走進廚房。提出在家裡吃飯是想看看王東是不是大手大腳的人,能不能適應普通家庭的生活,但是哪能真的讓他幹活,這個小夥子謙虛的模樣已經讓她十分滿意。

解雲芳離開後,客廳的空氣有些凝結,張衛濤不說話只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茶。

王東坐立不安,他對這個嚴肅的老人沒來由地心生畏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說錯什麼話。相比面對張華父親,他更情願在廚房幫張華母親洗菜,可是張華母親提出拒絕,他總不能越庖代俎,只好頻頻向張華投去求助的眼神。

張華看看父親面色並沒有什麼不虞,不明白王東怎麼如此緊張。她想了想,對王東說:“你會不會下象棋,我爸喜歡下象棋。”

“會一點,下得不好。叔叔不介意的話,我們就下一局。”

現在的年輕人會下象棋的不多,許多傳統的東西被年輕人陸續摒棄,王東會下象棋出乎張衛濤的意料。棋品很能體現一個人的品德,他倒是想看看王東的深淺,便吩咐女兒從電視櫃下面拿出一盒木質象棋。

象棋盒被透明膠帶層層纏繞,厚紙板的顏色有些發黃,四面接口的地方都開了毛邊,看得出被用過很多年。棋子拿在手裡光滑圓潤,圓邊油光亮澤,就像文玩核桃沒有長時間的手汗滋養是達不到這種效果。

王東看見棋子就知道面前的老人是浸淫象棋多年的老手,他不敢小窺,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周旋,幸虧在辦公室閒暇的時候他會在網上和人廝殺幾局。

不知是張衛濤故意放水還是得益於王東超常規的發揮,兩人居然走得難分難解,一直到解雲芳招呼大家吃飯,局勢還處於膠着的狀態。

張衛濤把棋子輕輕放下,滿意地點着頭,“不下了,走吃飯去,小夥子下得還不錯。”

王東規規矩矩地應道:“多虧叔叔手下留情,要不我早就輸了。”

解雲芳橫了丈夫一眼,“這個臭棋簍子,老以爲自己很厲害,結果連個年輕人都下不過。”

張衛濤也不反駁,笑呵呵地坐下,“今天高興,喝點酒。”

張華使了個眼色,王東趕緊從禮品堆裡拿出一瓶茅臺,給每人斟滿一小杯。

張衛濤吃了口菜不緊不慢地說道:“花花就是性子有些愛鑽牛角尖,你們以後要相互謙讓,相親相愛。”

“是是,我知道。”王東一邊舉杯敬老人家,一邊忙不迭地答應着。

張華傻了眼,就這麼一會功夫,父親就臨陣倒戈投向王東?看看母親,早就把王東當兒子,不停的給他夾菜,囑咐他多吃點,再看看自己碗裡全是白米飯。她也不生氣,王東能得到父母的青睞是件好事,她高高興興地吃起飯來。

一桌普通的家常菜吃得其樂融融。下午張華說要到店裡看看,王東便說陪她一起去。

出門的時候,兩位老人送到門口,張衛濤含笑站在一旁,解雲芳笑眯眯地說:“小王,以後經常來玩啊。”

“我爸媽很喜歡你呢。”張華蹦蹦跳跳地下樓,輕快的身形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

“那就好。”王東注視着那個喜笑顏開的女孩,心想,是不是該找個機會讓父母見見張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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