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熱烈起來,衆人齊舉杯祝賀壽星生日快樂,無論是白酒還是飲料都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房軒像變戲法一樣從手中變出一個戒指盒,他把盒子打開,裡面是一顆五克拉的蒂凡尼款鑽戒,比徐雅麗脖子上的那顆更加璀璨奪目。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深情地凝望着徐雅麗,“老婆,嫁給我後讓你受委屈了,一直忙生意,可能有的時候忽略了你,但是我是愛你的!這顆戒指象徵着我們的婚姻永遠都像新婚一樣幸福。老婆,祝你生日快樂!”
嘩啦啦的掌聲中,房軒輕輕托起徐雅麗的手,把那顆鈕釦大小的戒指套在她的芊芊玉指上。燈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映襯得徐雅麗的手也身價百倍。張華才恍然大悟,難怪徐雅麗手上什麼都不帶,原來在這等着呢。可是徐雅麗的表情又不像早就知道,她的臉青一陣紅一陣,有激動,有迷茫,有欣喜,有惆悵,最後她恢復平靜,淡淡地說:“記住你說的話就好。”
張華暗自咂舌,徐雅麗怎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表情,如果是自己收到王東的五克拉鑽戒,可能只會咧嘴傻笑。想到這裡她又向王東瞧去,王東還是垂眸看着面前的盤子,彷彿被那道精緻的佳餚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張華在王東那裡看不出什麼,又把視線投向房軒,說實話她對這個人印象不怎麼好,儘管他是王東的好朋友。雖然房軒並沒有直接做什麼得罪她的事情,但王東經常藉口和他在一起,導致他們夫妻倆的私人時間都少了一半,她怎能不生氣。更何況房軒又是一介商人,兩個大男人在一起能幹什麼?那些夜總會可是專門爲商人和**官員開放的。王東現在還沒有和其他女人有密切的接觸,可萬一在房軒這麼個老油條教唆下難免將來不有樣學樣。
不過今天房軒的表現着實讓張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一百萬的戒指在他眼中或許不算什麼,但是一個男人能在老婆的生日上說出那樣動情的話卻是每個女人都無法避免的感動。
果然,不止張華感慨,徐雅麗周圍其他的女人也不時發出豔羨的聲音,抓住她的手對着燈光翻來覆去的映照。一個女人剛說完“這鑽石真大!”另一個女人馬上接口“少不得100多萬吧。”第三個女人埋怨地看了自己老公一眼“我要是有一顆這麼大的鑽石,這輩子也值了。”而她的男人只是尷尬地笑笑假裝沒聽見這邊說話繼續和房軒他們碰盞。
苗姐到底是見過世面圓滑很多的人,她眼睛雖然羨慕地盯着戒指,嘴上卻說:“房軒對你真好,現在結了婚的男人還有幾個記得給老婆過生日,捨得送貴重的禮品。只有愛着對方纔會想着對方吶。”看似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既捧高了房軒又揭過了剛纔的尷尬,這苗姐真是個妙人。
徐雅麗嘴角輕輕勾起,露出幾顆雪白的貝齒。這是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只這一個微笑讓她彷彿從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仙子立刻變成活生生爲情所喜的少女。
張華突然覺得這個有錢人家的女兒如果卸下她那矜持的驕傲,和一個普通的女孩也沒什麼區別。
宴會繼續進行着,在房軒深情的表演和苗姐妙語連篇的推動下,這個生日的氣氛真正達到了**。男人們敞開胸懷大口大口地乾杯,女人們鶯鶯燕燕嬉笑一片。
張華真不明白那刺鼻的茅臺有什麼好喝,她嚐了一口就辣得受不了。男人們卻全都當白開水灌,徐雅麗的生日簡直就是他們酗酒的藉口。特別是房軒和王東兩個人喝得都快滾到地上了還在喊“幹,再來。”
男人沒有節制,女人看着心疼,原擬定了許多其他後續的節目都被徐雅麗歉意的聲音叫停,她說:“老房喝醉了,我們改天再聚。”
壽星都發話了,誰能不從,人們三三兩兩的告辭。
房軒和王東喝的最多,不省人事地趴在桌上。張華和徐雅麗幾次攙扶都沒有把他們拉起來。
有一個頭腦還比較清醒的男人問:“要不要我們幫忙送到車裡?”
徐雅麗搖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讓他們坐會,喝點茶就好,現在弄到車裡肯定會吐。”她的話不多卻有很強的說服力。雖然這次宴會的結局有點出乎人意料,但是客人還是尊重主人的意見,全部陸續離開。
包間只剩下張華他們幾人,王東的頭梗在椅子靠背的頂端,鼻腔裡撲哧撲哧噴着熱氣,房軒頭枕着胳膊趴在面前的餐桌上。叫他們的名字,他們都還能睜開眼揮揮手,可喊他們回家,他們就只會“嗯嗯”答應着,身子卻不動彈。
兩個女人相互對視,苦笑連連。
徐雅麗沉吟了片刻說道:‘你是張華吧,謝謝你今天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張華趕緊擺手,“哪裡,哪裡,你太客氣了。”
徐雅麗掃視了一眼還在酣睡的兩人,躇着眉頭說:“我們去外面包間坐會,裡面的酒氣真讓人受不了。”
張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王東,“他們醉成這樣……”
徐雅麗拽着她走到外間,邊走邊笑着說:“裡面有地毯,兩個大男人還怕磕着碰着?”
張華想想也是,便安下心來坐在沙發上。
早有機靈的服務員給兩人倒上茶水,倒好茶水的服務員也不走只是靜靜回到包間角落悄然而立,那裡放着一個碗櫃,碗櫃上擱着一本類似賬單的東西。
徐雅麗從皮包裡抽出兩張卡,一張是酒店貴賓卡一張是銀行信用卡。她叫服務員把賬單拿過來在上面簽下名字又對其說了信用卡密碼,示意對方去結賬。
服務員接過賬單和卡恭恭敬敬地彎腰,“請稍等一下,馬上爲您辦好。”
徐雅麗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很快服務員就把一沓**和兩張卡遞上來,再次恭恭敬敬地說:“已經爲您辦好,請查收。”
徐雅麗看也不看,接過東西一股腦放回皮包對服務員說到:“我們一會就走,你先出去吧。”
“好的,有事請按鈴。”服務員臉上保持着一成不變的微笑默然告退。
張華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徐雅麗的一舉一動,看人家買單都買的行雲流水,氣質昂然,這纔是有錢人的生活啊!她想到自己被陳燕嘲笑連信用卡都不會刷,心裡不禁涌上一絲黯然,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暴發戶怎麼也學不了真正有錢人的氣質和內涵。摸摸臉很燙,不知道是酒的餘力還是因爲羞愧。
徐雅麗放下茶杯,輕輕問到:“怎麼?不舒服嗎?”
張華哪能直言自己的心意,只是無語搖頭。
徐雅麗笑眯眯地看着她,“我沒想到王東的妻子是這樣的。”
張華一緊張,脫口問:“什麼樣子?”
“很漂亮,很有氣質,而且身上有種寧和、平靜的感覺,無端讓人感到輕鬆,彷彿跟你在一起就不會有壓力。”
張華想不到徐雅麗會給自己打這麼高的分,沒有一個女人會討厭同性的讚美,何況是從一個美人嘴裡說出來,哪怕只是恭維也讓她受之如飴。她摩挲着越漸發燙的臉,囁嚅道:“你也很漂亮,很有氣質。”察覺自己好像在鸚鵡學舌,她忙不迭地糾正,“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比電視上的模特兒還漂亮。”
徐雅麗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讚美,嘴角掠起嘲諷的微笑一閃而過,悠悠嘆道:“別人說漂亮不漂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男人。”
張華一時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迷惑地問:“自己男人要漂亮幹嘛?”
徐雅麗聲音微微帶着惱怒:“女爲悅己者容,懂嗎?”
張華恍然大悟,明白徐雅麗那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她希望在房軒眼裡她永遠是最漂亮的。自己不把話說清楚還怪人家不懂。張華心裡嘀咕着,同時也對徐雅麗那句彷彿上級對下級訓導的語氣不愉,嘴上便敷衍道:“你不就是房軒眼裡最漂亮的女人,他可是才送了你一顆五克拉的鑽戒,而且還當着那麼多人對你深情表白。”
徐雅麗的臉好像又回到接受戒指的時候,青紅交加,時而皺眉,時而眯眼,時而抿脣,時而咧嘴,最後她咬咬脣,雪白的牙齒襯着脣上醬紫色的印記分外醒目。她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某個決心,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能爲我保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