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訴你。”邢無雲斜臥與軟榻上,並未理會手臂上的傷口,而是,微合着雙眸,似是在假寐。
衛梓陌拿過白布與金瘡藥,放在他的身旁,“你若是留下傷口,她回來該傷心了。”
邢無雲依舊閉着雙眸,低聲道,“難道不是心疼?”
衛梓陌冷哼一聲,轉身,不理會他,入了內堂。
邢無雲不過是閉目小憩了一會,便睜開雙眸,擡手,便將自個手臂上的衣袖撕開,看着手臂上被暗器所傷,依舊流着血,不過,比起適才的黑血,如今的顏色恢復了正常。
他將金瘡藥打開,熟練地爲自個上藥,包紮好之後,便繼續躺在軟榻上,閉目睡去。
衛梓陌拿着毯子走了過來,看着他俊容佈滿了疲憊,無奈地嘆了口氣,爲他蓋好,緩步離開。
邢無雲的確是累了,他之前受了重傷,如今,武功恢復的也不過是七八成,否則,又怎會中了暗器。
翌日,天未亮,邢無雲便甦醒,他擡眸,便看到衛梓陌已經起身,洗漱妥當,徑自走了過來。
他有些愜意地躺着,看着他,“你要去何處?”
“回宮。”衛梓陌看着他說道。
“皇上可還未回來。”邢無雲明媚的桃花眼微轉,看着他,低聲說道。
“你受傷了,他自然會回來。”衛梓陌擡眸,看着他,“你昨夜是在宮中受傷的?”
“看來何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邢無雲自軟榻上起身,收起手中的衣袖,看着他,“陪我做場戲如何?”
“說。”衛梓陌不鹹不淡地應道。
邢無雲與衛梓陌保持着的距離,接着說道,“擡我回去。”
“好。”衛梓陌點頭道,自然知曉他打得什麼主意。
“你藉機守在帝寢殿,看好顧葉峰。”邢無雲接着說道。
“爲何要看着他?”衛梓陌不禁問道。
邢無雲自懷中拿出一封密函遞給他,“你一看便知。”
衛梓陌接過密函,待看罷之後,冷豔的雙眸一沉,“看來鳳棲國當真是藏龍臥虎啊。”
“那是自然。”邢無雲看着他,“走吧,昨夜我入了酒樓,他必定是知道的,若是,今兒個不出現,必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好。”衛梓陌點頭道,接着便擡步離開,不一會,便有人入內,將邢無雲擡了出去。
將邢無雲擡入一輛馬車內,而衛梓陌則是坐在前面的馬車,兩輛馬車緩緩地向皇宮駛去。
這些時日,流星跟着顧葉峰與藍璟書,已經習慣了早起,三人已經用罷早膳,正離開帝寢殿,前往宮門口。
待行至宮門口時,便看到兩輛馬車駛來,流星明顯感應到了邢無雲的氣息,身子一閃,便落在了後面的馬車上,掀開車內,鑽了進去。
邢無雲如今的氣色有些憔悴,爲了更逼真的,他故意將自個手臂的傷口弄得裂開,如今,額頭還噙着冷汗。
流星眸光一沉,湊近他,“你受傷了?”
“嗯。”邢無雲點頭,“被暗算了。”
“中毒了?”流星看着邢無雲的氣色,不過,他心中清楚的很,邢無雲的毒已經解了,他能聞到玉露丸的香氣,他探着身子湊近,“要不要我幫你做戲?”
“聰明。”邢無雲連忙笑着誇讚道。
流星挑眉,得意的笑了一聲,連忙尖叫出聲,“啊。”
接着從馬車內鑽了出來,一溜煙地便落在了衛梓陌的馬車前面,“邢無雲這是怎麼了?”
衛梓陌掀開馬車,看着眼前的流星,面露擔憂,他雙眸微閃,不緊不慢地應道,“被暗器所傷,中了劇毒,昨夜我給他服了解藥,可是,內力受損,怕是要歇息些日子。”
“誰敢傷他?”流星怒氣衝衝地問道。
“不知,他來尋我時,便已經昏迷不醒,如今,還未醒來。”衛梓陌淡淡地應道。
流星雙手叉腰,小小的身子迸發着怒不可揭的怒火。
藍璟書與顧葉峰對看一眼,想着邢無雲自那日離宮之後,便無任何的消息,如今,突然出現,竟然受了重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流星看向一旁的顧葉峰與藍璟書,“我要陪着邢無雲,你們要是忙,便去忙吧。”
“好。”顧葉峰與藍璟書微微點頭,便向前走去。
流星滴溜溜地轉着眼珠子,接着上前,便坐在了邢無雲的馬車上,兩輛馬車緩緩地入了宮。
藍璟書與顧葉峰二人端坐在馬車內,“邢無雲到底被誰所傷?”
“不知。”藍璟書擡眸,看向顧葉峰,低聲說道。
顧葉峰沉吟了片刻,便不再說什麼,二人乘着馬車,緩緩地向都察院駛去。
馬車穿過華興門,行至西宮,待到行雲宮時,便停了下來。
流星從馬車上下來,衛梓陌已經下了馬車,站在一側,立於寢宮外的侍從連忙上前,便將邢無雲自馬車內擡了出來,入了行雲宮。
流星緊隨其後,跟在一旁,一臉的擔憂。
而衛梓陌一如既往的冷豔,不緊不慢地步入行雲宮。
這一日,邢無雲受了重傷,昏迷不醒,衛梓陌徑自去了帝寢殿,流星則是留在行雲宮看着邢無雲。
鳳傲天得到邢無雲被暗自所傷的消息,已經是晌午之後,她眸光一沉,看着身旁的冷千葉,“看來,他們是要動手了。”
“皇上要回去了?”冷千葉握着她的手,一身紫袍,端得是超凡脫俗。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嗯,爺布了這麼久的局,如今是收網的時候了。”
冷千葉目光怔怔地看着她,“皇上安心去便是了,臣無妨。”
“好,記得,不許受傷。”鳳傲天握着他的手,警告道。
冷千葉溫柔一笑,看着她,微微點頭,“臣遵旨。”
鳳傲天轉身,便飛身離開。
冷千葉站在芙蓉閣的天台上,目送着她離開,嘴角的溫柔慢慢地收斂,恢復了以往的冷漠,他亦是足尖輕點,飛身離開。
待冷千葉回到軍營時,付卓已經命人做好了彈弓,見他一人歸來,便知皇上已然離開,故而,也不必多問。
冷千葉入了營帳,將自個身上的紫袍褪下,換上了銀色的鎧甲,面容冷漠如塵,沒有半分的柔光,甚是嚴肅。
“既然已經備好,那明日便攻城。”冷千葉沉聲道。
“是。”付卓應道,接着便退了出去。
冷千葉端坐在書案前,擡手,輕撫過她曾經碰觸過的地方,嘴角掛着淡淡地笑容,他低頭,將臉頰貼在書案上,緊閉着雙眸,思念已經在她離開那一刻,便已蔓延全身。
流星連着兩日,都守在邢無雲的身旁,不曾離開。
此時此刻,流星坐在軟榻上,晃着雙腿,正愜意十足地吃着葡萄。
而邢無雲則是慵懶地斜臥與牀榻上,仰頭飲着酒。
流星側眸,看着邢無雲那副不羈的模樣,笑着問道,“你這是在守株待兔嗎?”
“非也非也。”邢無雲擡眸,看着他,“而是等着他自投羅網。”
“可是,如今有危險的乃是顧葉峰。”流星不免擔憂道,他並未陪着顧葉峰前去都察院,雖然,派人暗中保護,可是,難免有疏忽。
邢無雲勾脣淺笑,“你日夜看着他,誰還敢近身,如今,那人已經露出狐狸尾巴,又何必打草驚蛇呢?”
“那他到底是狐狸還是蛇呢?”流星笑嘻嘻地問道。
“是狐狸又是蛇。”邢無雲眸光一沉,低聲道。
“聖主今晚便能趕到。”流星幽幽地嘆了口氣,“不知,他們會不會動手。”
神犬仰着頭,盯着流星,伸着舌頭,看着流星手中的葡萄,兩眼放光。
流星低頭,看了一眼神犬,接着便剝了皮,餵了它。
邢無雲看着流星,笑着問道,“你如今跟它的關係甚是融洽。”
“嗯。”流星點頭,“不過,你師弟可離開了,他埋了兩罈子好酒。”
邢無雲側眸,看着流星,他巴不得無風趕快離開呢,當時,他離宮,並未送他,不過,也知道,他如今已經到了無邪門。
流星見邢無雲嘴角掛着淺笑,他當然知曉邢無雲心中打得算盤,接着說道,“他膽子還不小,臨行前,竟敢強吻了聖主。”
“什麼?”邢無雲正喝了一口酒,還未入喉,便被流星的話一驚,直接嗆入了嗓子,忍不住地咳嗽道,“咳咳……”
流星依舊晃着雙腿,給神犬餵了一粒葡萄,接着說道,“衛梓陌也看到了。”
邢無雲忍住咳嗽,眸光閃過不悅,“那個臭小子,都跟他說了,不要好奇,如今,可好,把自個搭進去了。”
“我也很捨不得她,可是,聖主說,他不應該留在這處。”流星不免可惜地說道。
“他本就不應該留在這。”邢無雲冷哼一聲,覺得鳳傲天做的對。
流星接着又說,“你爲何不願意讓無風待着呢?”
“他太簡單了,卻也太複雜。”邢無雲慢悠悠地說道,“若是留下,對他來說,是不幸。”
流星不解地看着他,“爲何?”
“你日後便知道了。”邢無雲低聲一笑,“他和我們不一樣,自幼便孤單,他是在愛中長大的。”
流星似是明白了一些,接着問道,“聖主也知道嗎?”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邢無雲將酒壺放下,低聲道,“不過,她既然讓無風離開,怕是知曉了,這裡不是他應當待的地方。”
流星點頭道,“我有些明白了。”
邢無雲淺笑道,“你家聖主太過於特別,並不是她對待我們這幾個是虛假的溫柔,而是因爲,她在我們面前,從來不會掩飾她的野心與*,包括她的算計與目的。”
流星呵呵一笑,“看來,你如今是越發地瞭解聖主了。”
“不是瞭解,而是越發地愛。”邢無雲擡眸,看着流星,“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便知曉,我爲何會如此做。”
流星搖着頭,“真複雜。”
邢無雲又是一笑,便合上雙眸小憩。
不一會,衛梓陌便走了進來,待看到流星時,“如今已經過了晌午,顧葉峰與藍璟書還未回來,我派去的人也未回來稟報。”
流星放下手中的葡萄,擡眸,看着衛梓陌,“難道他們是在都察院動手了?”
邢無雲突然睜開雙眸,自牀榻上起身,走了過來,看着流星,“你在他身上動了手腳,如今,可能感應到?”
“他很安全。”流星接着說道,“想必是已經遇險了。”
邢無雲嘴角一勾,看着他,“你適才怎得不說?”
“既然還安全,我便不用擔心。”流星挑眉,笑着說道,“不過,他不在宮中。”
“那藍璟書呢?”邢無雲繼續問道。
“回宮了。”流星接着應道,“不過,他的氣息很奇怪。”
“如今到何處了?”邢無雲繼續問道。
“快到你的寢宮這處。”流星從軟榻上輕輕一躍,便穩穩的落下,“他中了邪術。”
“邪氣之術?”邢無雲眸光一沉,接着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慘叫聲。
他連忙轉身,躺在了牀榻上,接着便看到藍璟書手中握着一把長劍,目光空洞地走了進來。
衛梓陌距離他最近,而他看到眼前的衛梓陌時,便提起手中的劍,胡亂地向他刺來,衛梓陌輕盈地躲過,轉身,看着流星,“還不幫忙。”
流星低頭,看向神犬,“你出手。”
神犬舔了一下舌頭,還在回味葡萄的味道,看着流星,步履從容地向藍璟書這處走來,便看到一陣黑風將藍璟書卷了起來,轉瞬,便跌落在地上。
藍璟書有些身形不穩地倒在了地上,只聽到,“哐當”一聲,長劍掉在地上,他擡眸,看着眼前的情形,低頭,看着帶血的長劍,不禁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你中了泄氣之術。”流星上前,看着藍璟書,淡淡地說道。
神犬則是站在流星的身旁,看着眼前的藍璟書,在藍璟書上前一步,靠近流星時,它連忙狂叫一聲,接着便撲向藍璟書。
流星即刻感覺到了不對,連忙擡起雙手,指尖劃過一道白光,直直地打向藍璟書,神犬更是將藍璟書撲倒在地,接着便聽到一聲大叫,藍璟書倒在地上,死了。
流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着便上前,半蹲着,擡手,將他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便露出一個陌生男子的容顏。
“假的?”衛梓陌站在不遠處看着眼前的藍璟書,不由得一怔,“你的感應不會錯,他怎得會有藍璟書身上的氣息?”
流星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看了一眼身旁的假的藍璟書,“此人定然是長期跟在藍璟書的身旁,沾染了他身上的氣息,而且,他舉手投足間,都與藍璟書一模一樣,若不是,適才,神犬感應到不對,如今,我怕是被他給傷到了。”
衛梓陌眸光又是一沉,“藍璟書身旁並未有此人。”
“他一直待在津軒宮的話,也會染上藍璟書的氣息。”流星緊接着說道,“怕是有些日子了。”
衛梓陌轉眸,看向邢無雲,“此人定然是你等的那個人派來的?”
“應當是。”邢無雲笑着應道,“那藍璟書如今到底在何處?”
“奇怪,我怎麼感應不到?”流星眉頭一蹙,低頭,看着神犬,“你感應到了嗎?”
神犬擡頭,看着流星,“感應到了一些,不過很微弱。”
“他跟顧葉峰不在一處嗎?”邢無雲不禁問道。
“不。”流星搖着頭,“我能感應到顧葉峰,卻感應不到藍璟書。”
“那顧葉峰在何處?”邢無雲緊接着問道。
“難道抓他們的是兩撥人?”衛梓陌在一旁沉默片刻,冷聲道。
“夏珞顏如今在何處?”邢無雲緊接着問道。
“我派人暗中跟着,如今,還未來報。”衛梓陌眸光一沉,“難道,夏珞顏將藍璟書抓走了?”
流星擡眸,看着邢無雲與衛梓陌,接着說道,“夏珞顏的氣息,我也能感覺到,她與顧葉峰的氣息很近,顧葉峰如今在她的手上。”
“那藍璟書呢?”邢無雲連忙下了牀榻,行至神犬面前,低聲問道。
神犬閉着雙眼,不一會,猛然睜開,看着邢無雲,低吼着。
流星見神犬漆黑的雙眼透着冷光,連忙問道,“藍璟書出事了?”
神犬點着頭,“我感應到了血腥味。”
流星一聽,嚇了一跳,接着說道,“怎麼這樣,藍璟書怎麼可能會受傷?”
“我感應不到他的氣息了。”神犬搖着頭。
流星嚇得坐在地上,擡眼,看着邢無雲,“這招引蛇出洞,只成功了一半,藍璟書呢若是出了什麼事,我該如何向聖主交代?”
邢無雲沉默了,他未料到,藍璟書會出事,夏珞顏的目標是顧葉峰,而他等的人還未出現,難道,那人已經看穿了他設的局?
夜色靜謐,行雲宮內寂靜一片,衛梓陌派去的人,還未回來,而邢無雲則是眸光冷冽地坐在一旁,他也在等待着。
魂的身影落下,看着大殿內的衛梓陌與邢無雲,接着說道,“邢公子,侯爺,主子如今在帝寢殿等着二位。”
邢無雲擡眸,看着魂,“她回來了?”
“是,剛剛回來,藍侍妃的事情,主子已經知道。”魂說罷,便飛身離開。
邢無雲擡眸,看了一眼衛梓陌,低聲說道,“走吧。”
衛梓陌冷聲道,“她是不是還布了什麼局?”
邢無雲聽着衛梓陌的話,微微一愣,似是明白什麼,接着上前,將流星提了起來,“你剛纔是不是在做戲?”
流星連忙擡眸,哭喪着臉,“沒有啊。”
邢無雲擡手,便擰着他的耳朵,“你最好在我知道之前,告訴我,否則的話……”
流星滴溜溜地轉着眼珠子,連忙捂着被邢無雲擰痛的耳朵,快步地衝出了寢宮,還罵罵咧咧道,“我去告訴聖主,你欺負我。”
邢無雲見流星這樣,已經知曉了答案,擡眸,看着衛梓陌,“看來還是你比我冷靜。”
衛梓陌看着他,“你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
邢無雲挑眉,知曉衛梓陌爲何如此說,不過是勾脣一笑,便擡步,離開了寢宮。
衛梓陌隨即轉身,與邢無雲保持着三步的距離,緩緩地向前走着,並未有片刻的慌亂。
待二人行至帝寢殿時,便看到鳳傲天剛剛沐浴之後,換了一身乾淨的明黃色常服,甚是寬鬆,而流星則是抽搭着眼淚,抱着鳳傲天的大腿,待看到邢無雲進來時,連忙嚎啕大哭起來,“聖主,您要給流星做主,邢無雲欺負我。”
鳳傲天低頭,看着流星委屈的模樣,低聲道,“他如何欺負你了?”
“他擰流星的耳朵。”流星側着耳朵,上面依舊泛紅,看來邢無雲擰的力度不小。
鳳傲天微微點頭,“那你有本事擰回去。”
流星聽鳳傲天如此一說,便知,自個再哭也是無用的,接着抹着幾把眼淚,便站起來,垂着頭,站在了角落裡。
邢無雲與衛梓陌上前,同時坐在了鳳傲天的左右兩側,看着她。
鳳傲天大膽地迎上他們二人的目光,淺笑着,“看爺做什麼?”
“皇上,藍璟書呢?”邢無雲原以爲自個布的局被識破了,整個下午都在擔心着藍璟書的安危。
鳳傲天側眸,看着他,“你說呢?”
邢無雲靠在她的肩上,“皇上,您可知,臣差點以爲自個釀成了大禍?”
鳳傲天見他有些疲累,知曉這些時日,他的辛苦,擡手,攬上他的腰際,柔聲道,“這些日子,你便乖乖地待在爺的身邊。”
“嗯。”邢無雲點頭,接着問道,“藍璟書可還好?”
“不好。”鳳傲天沉聲道,鳳眸閃過一抹狠戾。
衛梓陌始終坐在一旁,盯着她,若有所思,他突然覺得自個是一個局外人,夾在他們的中間,卻又是進退兩難。
鳳傲天側眸,看着他,“你如此聰明,爺不說什麼,你便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我寧可笨一些。”衛梓陌看着她,“可知,聰明反被聰明誤。”
鳳傲天聽得出他話中的嘲諷,笑着說道,“你若是笨了,爺更捨不得了。”
邢無雲聽着鳳傲天的話,閉着雙眸,幽幽地問道,“皇上的意思是,臣很笨了,所以,您捨得?”
鳳傲天嘴角一勾,覺得這兩個在一處,若是真的醋起來,她可有得頭疼,連忙將衛梓陌攬入懷中,低聲道,“爺可是不眠不休,趕了兩日的路纔回來。”
衛梓陌聽着鳳傲天的話,便知,她這是抓住了他的軟肋,知曉他捨不得在這個時候爲難她,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接下來該怎麼做?”
“爺要歇息。”鳳傲天轉眸,看着衛梓陌,低聲道,“既然網已經撒好,爺便舒舒服服地等着收網便是。”
邢無雲已經將所有的重心都壓在了她的身上,這些時日,他可是累得夠嗆,如今,可要好好歇息。
流星轉身,看着鳳傲天左擁右抱,好不愜意,他嘟着嘴角,慢悠悠地蹲下,摸着神犬的頭,“還是你對我好。”
神犬盯着流星可憐兮兮的模樣,完全一副被主人丟棄的寵物模樣,他無奈地點着頭,算是給他一些安慰。
鳳傲天轉身,看着邢無雲,“手臂的傷給爺瞧瞧。”
邢無雲閉着雙眸,隨意地將手擡起,放在鳳傲天的跟前。
衛梓陌自然地從她的懷中離開,接着起身,“我回去了。”
鳳傲天看着他要離開,“今夜留下陪爺。”
衛梓陌側着身子,看着靠在鳳傲天懷中的邢無雲,“你身旁不是已經有人陪了?”
鳳傲天嘴角一撇,“爺可不想你今夜失眠。”
“我不習慣睡這處。”衛梓陌轉身,看着內堂還躺着一個鳳胤麒,低聲說道,接着便離開了寢宮。
鳳傲天看着他離開的豔紅身影,轉眸,看着邢無雲,“他的毛病看來這一世都不會改了。”
“他就點臭毛病,若是改了,那便不是他了。”邢無雲待衛梓陌離開,想起那夜,他差點喂藥噎死他的事情,便藉機挖苦道。
鳳傲天低笑一聲,知曉衛梓陌如此做,不過是給他自己一個理由,不讓她爲難罷了。
邢無雲當然明白衛梓陌的心意,他舒服地靠在鳳傲天的懷中,鳳傲天捲起他的雲袖,便看到那暗器所傷的地方,纔剛剛結痂,她能想到當時的情形,眸光一沉,“爺不是說過,不許受傷的嗎?”
邢無雲卻不以爲然,低笑一聲,“男人有點傷疤,才威武。”
鳳傲天聽着他的話,嘴角一抽,接着說道,“爺討厭傷疤。”
“那皇上給臣除了吧,反正,臣除不了。”邢無雲懶洋洋地靠在鳳傲天的懷中,低聲道,“皇上,若是藍璟書出了事,臣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鳳傲天聽着他的話,眸底閃過冷厲,低聲道,“這一切,交給爺,你安心地養傷便是。”
邢無雲擡眸,一雙桃花眼透着淡淡的魅惑,他勾脣淺笑,接着問道,“皇上這些時日,可甚是逍遙快活,如今,再過半月,皇上便要與夜魅晞行大婚之禮了。”
鳳傲天聽着邢無雲的話,低笑一聲,“誰讓你當時不願意?”
邢無雲嘴角一勾,“臣如今願意了。”
鳳傲天揚聲一笑,“願意什麼?”
邢無雲並未回答,而是擡起雙腿,直接搭在她的雙腿上,順勢坐在她的懷中,低聲道,“臣願意什麼,皇上難道不清楚?”
鳳傲天鳳眸微眯,射出一抹寒光,接着將他抱起,便向內堂走去。
邢無雲隨即從鳳傲天的懷中下來,想着自個比鳳傲天的體型壯闊一些,被他這樣抱着,實在有些不舒服,隨即,挽着她的手臂,將頭靠在她的肩上,緩緩地向前走去。
鳳傲天看着他這幅模樣,並未點破,待二人行至龍榻旁,她便徑自躺下,而邢無雲則是褪去了身上鵝黃色的錦袍,只穿着一件裡衣,看着她,“皇上,臣受傷了。”
“嗯。”鳳傲天輕聲應道。
“臣受傷了,怎麼沐浴?”邢無雲話中的意思甚是明顯。
內堂外的流星聽着邢無雲這番撩撥的話,嘴角一抽,覺得這些個在聖主身旁的男子,能不能變得正常點,這都是怎麼了?
鳳傲天看着他,“你在跟爺撒嬌?”
邢無雲輕咳了幾聲,也覺得自個如此矯情,着實有些彆扭,隨即,轉身,便乖乖地入了屏風。
待他褪下身上的裡衣時,一道明黃的身影已經落在他的身旁,他嘴角掛着淺笑,俊美絕倫的容顏,散發着隨性張揚的氣質,擡步,入了浴桶,便看到鳳傲天已經站在他的身後。
鳳傲天算着時日,算來,再過幾日,便是慕寒瑾第三死結束的日子,接下來便是第四死,她要親自去迎他出來。
她擡手,輕撫着邢無雲的墨發,垂眸,看着他俊美的容顏上印着一層水霧,她嘴角淺笑着,“爺很想問你,當日,你爲何偷窺爺沐浴?”
邢無雲眸底閃過一抹幽光,其實,他也不知道爲何,只是,內心有一個聲音在驅使着他,讓他對她充滿了好奇,如此想着,便那樣做了。
“臣不過是在想,皇上出浴到底有何驚豔之處?”邢無雲仰着頭,對上鳳傲天的雙眸,“皇上,這世間,到底有幾人看過皇上出浴?”
鳳傲天低聲道,“兩人。”
“是貓公公和慕寒瑾嗎?”邢無雲緊接着問道。
“是。”鳳傲天毫不掩飾。
“那臣何時有此榮幸?”邢無雲一個翻轉,雙臂靠在浴桶上,擡眸,對上她的雙眸,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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