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傲天看着地上的痕跡,接着轉身,沿着腳印追上前去,便見他沿着另一個方向走了許久,最後暈倒在一旁。
鳳傲天上前,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慘白的容顏,眉宇間透着的倔強,“受傷了,不好好呆着,跑出來做什麼?”
藍璟書似是聽到聲音,緩緩地睜開雙眸,待看到眼前的熟悉的容顏,便安心地闔上了雙眸。
鳳傲天將他抱起,回至山洞,將他放下,將竹筒拿過來,喝下一口,低頭,對着他的脣,渡入他的口中。
藍璟書半昏半醒的睜開雙眸,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顏,似是遊移在夢中,這樣的夢讓他覺得不真實,可是,那脣間淡淡的溫度,卻讓他有種不願醒來的感覺。
鳳傲天將藍璟書放於草墊上,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下,蓋在他的身上,接着闔目小憩,折騰了這麼久,不累纔怪。
行轅內,慕寒遙看着天色大亮,卻不見她回來,想起昨夜的驚險,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用,他一向的警惕呢?爲何會那麼大意?
夜魅晞調息了一夜的內力,連忙自牀榻上起來,衝出了房間,慕寒遙轉眸,看向他臉色並無任何的氣色,伸手,將他攔住。
夜魅晞盯着慕寒遙,沉聲道,“讓開!”
“你如今這副樣子,怕是還未找到王爺,自個便倒下了。”慕寒遙看向他,“還是回屋歇息吧。”
“你憑什麼攔我!”夜魅晞一想到如今她下落不明,便心神不寧起來,他失去的太多了,不想再失去她。
“王爺有令,你若是出了差錯,王爺回來,我如何向王爺交代。”慕寒遙面不改色,冷聲說道。
“在你的心裡,她不過是個王爺而已,你可有擔心過她的安危?”夜魅晞看向慕寒遙冷峻的容顏,冷聲喝道。
慕寒遙沉默不語,他又何嘗不擔心,但是,昨夜他已經大意過一次了,以後絕對不能犯同樣的錯誤,他相信她能回來。
一道冷風吹過,慕寒遙和夜魅晞擡眸看去,便見一道紫色身影隨即落下,來到他們面前。
慕寒遙明顯一怔,看着眼前的人,顯得有些激動,冷酷的容顏勉強扯出一抹喜悅,“二弟……”
“大哥。”慕寒瑾看向慕寒遙,亦是露出欣喜。
夜魅晞看向慕寒瑾,想着他怎會過來,“你來做什麼?”
“王爺呢?”慕寒瑾看向夜魅晞,見他似是受了重傷,溫聲問道。
“你怎知王爺出事了?”夜魅晞眸光微轉,沉聲問道。
慕寒瑾不想糾纏這些,轉眸,看向慕寒遙,“大哥,王爺呢?”
“王爺她……”慕寒遙看向慕寒瑾,原來他趕來的目的是爲了攝政王,不知爲何,他的心中閃過了一抹失落,一絲的不悅。
“昨夜遇襲,藍璟書爲了救你大哥,中了一箭,掉入了河流中,王爺爲救他,也跟着跳了進去,如今還未回來。”夜魅晞一口氣說罷,看向慕寒瑾,“如今,我身負重傷,有心而無力,你哥哥太過迂腐,說要聽王爺命令,在這處等着,可是,我還是擔心不已,你若是念着她對你的好,便去將她尋回來。”
“好,在何處遇伏的?”慕寒瑾心中一痛,看向夜魅晞,斂去眸中的擔憂,問道。
“便在官鹽被劫的地方。”夜魅晞緊接着說道。
“我這便去。”慕寒瑾說着,足尖輕點,便不見了蹤影。
慕寒遙擡眸,看着慕寒瑾離開的背影,眸光閃過一抹冷寒和驚愕,“他怎會武功?”
“他啊……不止會武功……而且,還極高。”夜魅晞見慕寒遙離開,便放心下來,轉身,入了屋子。
慕寒遙目光怔怔地看着遠處,剎那間覺得很多事情已經在不知不覺地改變着。
鳳傲天正假寐着,耳邊傳來低低的呻吟聲,她睜開雙眸,轉眸,便看到藍璟書不停地喃喃自語着,她上前,靠近他,“冷,好冷……”
鳳傲天伸手,撫摸着他的額頭,很燙,但是,渾身卻泛着冰冷,看來是在水中浸泡太久,如今中了風寒,她連忙將他抱起,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藍璟書似是尋到了一絲的溫度,伸手,環上她的腰際。
可是,這點溫度是遠遠不夠的,他依舊不停地打顫,直到渾身抽搐着,鳳傲天覺得如此下去不是辦法,隨即,將他平放在地上,他伸手,拽着她的衣袖不放。
“冷……冷……”藍璟書口中呢喃着。
鳳傲天伸手,解開他身上的衣衫,衣衫散落,他單薄的身子一覽無餘,鳳傲天欺身而上,壓在他的身上,低頭,吻向他的脣,手指隨即緩緩地劃在他的身上,身下的他,忍不住地一陣陣顫慄,伸手,將鳳傲天緊緊抱入懷中,仰着頭,迎合着她的脣。
鳳傲天手中的動作越發的肆意,她低頭,噬咬着他柔弱的肩膀,緩緩來到他的胸前,輕輕地啃咬着,直到留下深深的印記,一路向下,手指亦是隨即而下。
“嗯……”藍璟書微眯着雙眸,他隱約看到了有人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點點的熱度,直到將他的身體徹底地燃燒起來,他頓時覺得口乾舌燥,“渴……好渴……”
鳳傲天的手緩緩碰觸到了那羞人之地,她連忙收手,擡眸,卻對上藍璟書迷離的雙眸,而他的手緩緩向下,覆上她的手,接着將她的手移動至……
“你確定?”鳳傲天挑眉,看着他。
“嗯。”藍璟書猛然點頭,如今,他渾身似是有一把火在燃燒着,讓他心癢難耐,渾身着火般的灼熱。
鳳傲天咬牙,她這可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低頭,吻上他的脣,手中繼續地輕撫着那羞人之地……
慕寒瑾飛身來到夜魅晞所說之地,接着順流而下,如今的他,腦海中除了她,便是她,短短几日,她不在身邊,他仿若跌入深谷,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乾一樣,整日的批閱着奏摺,忙着公務,不讓自個有一絲空隙想她,念她,忍受着折磨,可是,還是抵擋不住夜晚來臨時的空虛與寂寞,他懷念着那個溫暖的擁抱,懷念着她對自己的戲弄與淺笑、
可是,如今,他看不到她,他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若是,她永遠消失了,那麼,他是不是整個人都空了?頓覺得,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她好好地活着便好,只要她在自己的身邊便好。
山洞內的溫度陡然升起,空氣中飄蕩着曖昧不清的氣息,鳳傲天低頭,看着手中的粘稠,接着擦去,便看到藍璟書面色紅潤地躺在她的懷中。
她頓時鬆了口氣,好在退了燒,她重新將他的衣衫穿戴妥當,覺得做這種事,亦是太費力,日後還是稍作爲妙。
她闔上雙眸,又開始閉目養神,等待着他醒來之後,再一同離開。
過了許久,藍璟書緩緩醒來,他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便是鳳傲天俊美的容顏,看着有些疲憊,他連忙閉上雙眸,想起適才發生之事,略顯紅潤的面頰更是紅透,低頭,看向自己身上佈滿的吻痕,他怎會做出那等事?
王爺會如何想他?而他日後又有何面目站在她的面前,想到這處,他不由得一顫,緩緩起身,便要離開。
鳳傲天睜開雙眸,看着他彎腰,搖搖晃晃的背影,“去哪裡?”
藍璟書隨即跪在地上,不敢看她,“王爺,臣該死。”
鳳傲天上前,將他扶起,伸手,點着他的鼻子,“爺好不容易將你救回來,爺可捨不得殺了你。”
藍璟書面色越發的紅潤,躲閃着目光,不敢看她,鳳傲天看着他如此的模樣,揚聲一笑,“害羞了?適才讓爺……幫忙的時候,可沒見你這般害羞。”
“王爺……”藍璟書恨不得一頭撞死自個,垂首,低聲喚道。
鳳傲天好笑地看着他,接着將他攬入懷中,“在外面耽擱這麼久,是時候回去了。”
“是。”藍璟書未曾料到的是,她是第一個跳下來奮不顧身救自己的,他雖然中箭,可是總是處於半夢半醒中,他明白她爲他做的事,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待在她的身邊,竟然不是那麼厭惡之事。
鳳傲天讓藍璟書靠在自己的懷中,走出山洞,看着外面的天色,接着向前走去。
慕寒瑾終於在山崖邊看到了一絲的血跡,還有衣衫刮裂的碎片,連忙衝上前去,便看到了草地上的血跡,沿着那血跡,腳步急切地向前走着。
直到看到前面緩緩行走的兩個身影,他眸光閃過一抹激動,連忙衝上前去,也顧不得得君臣之禮,張開雙臂,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鳳傲天有些怔愣,擡眸,看着眼前的人兒,不免疑惑道,“你怎得在這裡?”
慕寒瑾抱着她,緊緊地抱着,似是要將這幾日的思念與糾結,掙扎,痛苦,害怕,恐懼,統統地融化在這個擁抱之中。
藍璟書捂着胸口,站在一旁,看着慕寒瑾洋溢着欣喜地笑容,他的眼眸中溢滿了喜悅,與他離開之時,那個總是眸光淡淡,略顯憂鬱的慕寒瑾不同,他眸光暗淡,不知爲什麼短短半月時日,很多事情都已經不是他所看到的,所能接受的,可是,看到如此的慕寒瑾,再看向他懷中的攝政王,爲什麼,他的心裡會生出一抹的憂傷?
他安靜地站在一旁,轉眸看着遠處,沉默不語。
鳳傲天能感受到他所釋放的情緒,他不是不願表露自己的情緒嗎?爲何,現在會在這裡?
“放手。”鳳傲天沉聲道,當初,將她退出去的是他,如今,緊緊抱着她的也是他。
慕寒瑾抱緊她,不願放手,在她奮力掙扎時,他眸光閃爍着淡淡地華光,低頭,吻上她的脣,深深地吸允着,不帶一絲的喘氣,噬咬着她的脣,將她的脣齒撬開,橫衝直撞地席捲着她的味道。
鳳傲天頓時呆愣在原地,這個還是那個淡雅如玉的慕寒瑾嗎?還是那個逆來順受的慕寒瑾嗎?還是那個溫順淡漠的慕寒瑾嗎?
藍璟書轉眸,注視着眼前的畫面,頓時垂下眼簾,他不知自個如今該自處,他本想離開,可是,雙腳卻不聽使喚,依舊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這個吻是鳳傲天有史以來覺得最長的一個吻,比她的霸道更加的激烈,直到,她沒有了一絲的氣息,快要窒息時,他纔不舍地鬆開,將她攬入懷中。
鳳傲天大喘着氣,伸手將他推開,瞪視着他,“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爺無禮。”
“微臣不過是在學習何爲強吻。”慕寒瑾沒有半分的恭順,只是目光灼熱地看着她,溫聲說道。
鳳傲天張口,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沒有爺的命令,你竟敢私自離京?”
“王爺忘了,當初對微臣說過的,爺去哪兒,微臣便要去哪兒。”慕寒瑾依舊是面色如玉,語氣中更是帶着如沐春風般的輕柔。
鳳傲天上前一步,打量着他,還是那副模樣,伸手,敲着他的額頭,“有病。”
“王爺英明,微臣是生了病。”慕寒瑾溫聲回道。
“爺又不是御醫,治不了。”鳳傲天轉眸,不再看他,扶着藍璟書,徑自從他身旁越過。
慕寒瑾上前一步,攔在她的身前,“微臣的病只有王爺能醫治。”
“會治也不治。”鳳傲天說罷,將他推開,將藍璟書攬入懷中,向前走去。
慕寒瑾也不阻攔,伸手,將她的手握在手中,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從未有過的踏實。
鳳傲天低頭,看着被他握着的手,擡眸,看向慕寒瑾,“你到底怎麼了?”
“微臣如何了,王爺看不到嗎?”慕寒瑾握着她的手,恢復了以往淡雅的神情,向前走去。
鳳傲天看着慕寒瑾的背影,想着他是不是中邪了?
藍璟書也看出了慕寒瑾的改變,轉眸,看向鳳傲天,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慕寒瑾的身上,眼眉間透着的卻是淡淡的柔光。
他垂眸,也許,很多事情已經不在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之內。
這段路走的極長,直至天黑,鳳傲天三人才行至行轅,夜魅晞一直在門外徘徊,看到鳳傲天回來,連忙迎上前去。
“爺,你回來了。”夜魅晞面露喜色,看着她,低頭,便看到慕寒瑾握着她的手,眸光閃過一抹不悅。
鳳傲天看向夜魅晞,“你的傷勢如何?”
“調息了一日,好些了。”夜魅晞有些虛弱地看向鳳傲天,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慕寒瑾,順帶着想要將她的手自慕寒瑾手中抽出。
奈何慕寒瑾緊緊地握着,藍璟書見狀,只能默默地移到一旁,接着看向慕寒遙,“我先回去歇息。”
“嗯。”慕寒遙站在一旁,一動不動,面色依舊,不過,看向鳳傲天時,閃過一抹淡淡的柔光。
夜魅晞見藍璟書識趣地離開,連忙順勢靠在鳳傲天的懷中,擡起她的另一隻手,按着他的胸口,“爺,這處如今還疼着呢。”
鳳傲天看着他,唉,如今又發起醋性了,接着伸手,輕輕地給他揉着,“進屋再說,爺餓了。”
“王爺,微臣有事稟報,可否屏退左右。”慕寒瑾站在一旁,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背在身後,恭身說道。
鳳傲天看着他,“爺要用膳,沒空聽你稟報。”
“聽到沒,爺說了,沒空。”夜魅晞說着,便大力地將慕寒瑾握着鳳傲天的手推開,接着拉着她步入房內。
鳳傲天擡眸,便看到慕寒遙離開門口,眼眉間亦是沉穩,她上前一步,“進屋用膳。”
“是。”慕寒遙應道,隨即便側身,讓鳳傲天先入內。
慕寒瑾上前,看向慕寒遙,“大哥……我……”
“你跟攝政王?”慕寒遙看着他,低聲問道。
“大哥,我已經做了決定。”慕寒瑾眸光閃過一抹堅定,看向慕寒遙,說道。
“好。”慕寒遙冷聲應道,轉身步入房中。
靜喜已經擺好膳食,鳳傲天擡眸,看着靜喜,“去準備一些清粥。”
“是。”靜喜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鳳傲天徑自行至牀榻邊,爲藍璟書蓋好錦被,把脈之後,轉眸,看向夜魅晞,“將爺剩下的金創藥拿來。”
“是。”夜魅晞點頭,接着便轉身行至另一間房中,拿着瓷瓶便連忙回來。
鳳傲天解開藍璟書身上的衣衫,解開紗布,取下上面的草藥,慕寒瑾已經端着清水過來,放在她的身旁。
夜魅晞轉眸,對慕寒瑾充滿了敵意,這個可是他的頭號情敵,想到此,連忙越過他,將棉布沾溼,遞給鳳傲天。
鳳傲天笑着接過棉布,爲藍璟書清洗着傷口,接着重新上好藥,用紗布包紮好,端起靜喜已經端來的清粥,“將這粥喝了,好些修養。”
“是,王爺。”藍璟書側眸,看向身旁的慕寒瑾和夜魅晞,“王爺,臣自己來。”
“你如今左臂受傷,右手受傷,胸口受傷,腰際受傷,自個能來嗎?”鳳傲天沉下臉來,接着舀起粥,輕吹幾下,遞至藍璟書。
藍璟書張口,便吃下,四周寂靜無聲,在衆目睽睽之下,藍璟書喝完了他這一生最難熬的粥。
鳳傲天扶着他躺下,“歇息吧。”
“是。”藍璟書應道,接着便合目睡去。
鳳傲天擡眸,看着夜魅晞,並未理會慕寒瑾,徑自走出內堂,行至桌前,看着慕寒遙,“用膳吧。”
“是。”慕寒遙隨即坐下。
鳳傲天坐與慕寒遙身側,夜魅晞連忙坐在她的另一側,慕寒瑾站在一旁,注視着她的身影,沉默不語。
鳳傲天冷聲道,“還不坐下用膳,站在那裡算什麼?”
“是。”慕寒瑾應道,接着便坐與她的面前。
鳳傲天徑自盛湯,放在他的面前,“喝吧。”
“是。”慕寒瑾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接着端起湯喝了起來。
鳳傲天接着分別爲慕寒遙和夜魅晞也盛湯,安靜地用膳。
四人相對無言,用罷晚膳,慕寒遙徑自起身,“臣先告退。”
“嗯。”鳳傲天點頭。
慕寒遙便退了出去,擡眸,看着滿天的星際,卻覺得今夜的天色甚是寒冷。
夜魅晞看向鳳傲天,“爺,魅晞去備浴湯。”
“嗯。”鳳傲天點頭。
夜魅晞走了出來,看着身旁的慕寒遙,這兩兄弟都不是省心的主,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轉身,回了房間。
“好了,說吧。”鳳傲天擡眸,鳳眸冷沉,俊美的容顏不帶一絲的笑容。
慕寒瑾緩緩起身,行至她的面前,接着跪下,“王爺,前路漫漫,臣願意陪你一直走下去。”
“能走多遠?”鳳傲天低聲問道。
“直至臣死。”慕寒瑾始終注視着她的雙眸,堅決地回道。
“晚了。”鳳傲天看向他,“爺給你機會了,可是,你錯過了,就不會再有第二次。”
“臣明白,臣願意等。”慕寒瑾眸光閃過一抹黯然,低聲說道。
“也許永遠等不到這一日呢?”鳳傲天看向他,幽幽地問道。
“那臣也會陪着王爺。”慕寒瑾如今才覺得,他不過是想要陪在她的身邊而已,別無所求。
鳳傲天微微傾身,冷視着他,眸光閃過一抹冷寒,沉聲道,“你該知爺的脾氣。”
“臣明白。”他緩緩起身,修長的手指緩緩擡起,將身上的衣衫緩緩褪去,露出膚若凝脂的身子,手掌依稀,一旁掛着的馬鞭便落入他的掌中,他雙手舉着馬鞭,“王爺……”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便這樣*地站在自己面前,無所畏懼,面容坦然,一如初次見他那般,可是,卻又少了分淡漠,多了幾分淡然,她伸手,接過馬鞭,揚手一揮,馬鞭將一旁的屏風打落,那馬鞭便直接插入牆中,她上前,在那肩上已經留下的牙印上狠狠地咬下,直到鮮血溢出,他依舊目光淡淡,嘴角勾着一抹淺淺的笑意。
她擡眸,與他四目相對,吻上他的脣,雙手換上他的腰際,狠狠地將他推之冰涼的牆壁上,直到那脣上溢滿了血腥,她離開他的脣,漠然轉身,大步跨出屋子,伸手,牽着慕寒遙,直接進入另一間房,“睡覺。”
慕寒遙被她如此拽着回至房中,夜魅晞看着她陰沉着臉,“爺,浴湯已經備好。”
鳳傲天轉眸,看向慕寒遙與夜魅晞,“等着爺。”
說罷,便轉身步入屏風,並未退去衣衫,便徑自沒入浴桶內。
夜魅晞看着慕寒遙,冷哼一聲,轉身,上了牀榻,躺在內側,呆愣地注視着天花板。
慕寒遙猛然轉身,走出房間,步入屋內,便看到慕寒瑾一絲不掛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目光無神地望着房樑。
慕寒遙眸光寒氣,上前,一拳向他打去,卻在最後,砸在了他臉龐的牆壁上,留下一個拳印,他沉聲道,“你看看你如今是何樣子,慕家沒有你這等子孫。”說罷,轉身離開。
慕寒瑾緩緩上前,將散落一地的衣衫撿起,重新穿上,接着走出廳堂,便看到藍璟書站在他的面前。
“寒瑾,你變了。”藍璟書直視着他,沉聲說道。
“變了的何止我。”慕寒瑾看向藍璟書,“不要對她動心,否則,我會殺了你。”
藍璟書心神一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爲了她,難道忘了我們這兩年來的恥辱嗎?忘了我們的兄弟情義?”
“對。”慕寒瑾眸光閃過一抹冷沉,紫色衣袍透着無盡的殺意。
“爲何?”藍璟書不解地問道。
“她是我的命。”慕寒瑾揚聲說道,漠然轉身,離開了行轅。
藍璟書捂着胸口,連連後退了幾步,看着那離開的背影,他無力地回至牀榻,擡眸,他能忘得了嗎?
“你去哪?”慕寒遙站在屋外,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回京。”慕寒瑾淡淡地說道,並未回頭,“大哥,我生來便揹負着使命,這些年來,你遠在邊關,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命。”
慕寒遙看着慕寒瑾消失的背影,擡眸,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些年來,他們拼了命地守候着又是什麼?又算什麼?
鳳傲天從屏風後出來,已然換了乾淨的中衣,便看到慕寒遙不在屋內,她眸光一暗,接着走出屋子,便看到他一人傲然站立,依舊是那樣挺拔,威武不屈的身影,可是,卻透着孤寂與落寞。
鳳傲天緩緩上前,看着他,“慕寒瑾呢?”
“回京了。”慕寒遙轉身,看着鳳傲天,“王爺,臣想回一趟京城。”
“現下不是時候,若是有必要,本王必定召你回京。”鳳傲天能明白慕寒遙的心思,他不知慕寒瑾爲何會變得如此,故而,不放心。
“臣遵命。”身爲將領,他總是將自己的責任放在首位,這也是他骨子裡,這些年來所拼搏的執念。
鳳傲天握着他冰涼的手指,“睡覺。”
“是。”慕寒遙冷聲應道,任由着她牽着進入屋內。
夜魅晞側眸,看着她,雖然隔着牆壁,可是,慕寒瑾的話卻清晰地撞入他的耳中,包括,眼前的人都聽得真真切切,這些年來,他們都有着各自的無奈,如今,卻都在她的身邊,可是,誰又是真心待她的呢?而她的心又在何處?
夜魅晞其實很想問問她,你可曾真正愛過一個人,可是,話到嘴邊,他便覺得多餘,前塵往事,他已經死過兩回,又何須計較這些,只要,他清楚,他明白,他將她放在了心上,不受控制地讓她闖入了自個已經僵死的心,而因爲有她,他得意重生,這便足矣。
鳳傲天多少是無奈的,她穿越至今,一直在努力地,竭盡全力地彌補着,這兩年來,這具前身所犯下的錯誤,可是,到頭來,卻變成如此的局面,她的心是冷的,即便敞開心扉,會接納一個人,也不過是想在這個孤寂的世界,尋找到一絲的溫暖,因着,她從不知何爲愛?更不知如何愛人,更更加不知如何被愛。
三人無話,各自躺着,卻也是一夜無眠。
翌日,鳳傲天早早便起身,藍璟書一早便起身候在屋外。
鳳傲天梳洗之後,便看到他依舊慘白的氣色,冷聲道,“今兒個你便歇息,不用去了。”
“王爺,此事乃是王爺交給臣辦的差事,臣必定要辦好纔是。”藍璟書垂首應道。
鳳傲天看向他,見他執意要去,沉聲道,“走吧。”
夜魅晞始終掛着淺笑,握着她的手,“爺,你讓邢無雲去勾引那個二夫人,是爲何?”
“若是他成功了,你便知曉是何原因。”鳳傲天看向夜魅晞,想着他過不久也會離開,也許這一別,亦是無絕期了。
她不知爲何,突然感傷起來,頓時覺得自個如今越發的多愁善感起來,自嘲地斂去心中的思緒,恢復一貫的邪魅笑意,將夜魅晞攬入懷中,“爺捨不得讓你去,當然要讓他去了。”
“若是讓魅晞去,那人必定活不過明天。”夜魅晞眸光一暗,冷厲地說道。
鳳傲天揚聲淺笑,看向一旁冷若冰霜的慕寒遙,轉身,將藍璟書攬入懷中,“今兒個還有好戲要看。”說罷,便飛身帶着藍璟書先行離開。
夜魅晞亦是緊隨其後,慕寒遙看着遠去的身影,眸底閃過一抹幽暗,亦是追上前去。
待四人行至這片竹林時,所有的竹子已被砍斷,鳳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看向藍璟書,“你說說看,你當時發現了什麼?”
“臣當時沿着車轍印行至這處,便見前面無任何的痕跡,接着,便看到眼前有被折斷的竹子,竹葉內還有一些鹽粒,風吹過時,有鹽掉在了臣的頭頂,臣便知曉他們是如何運鹽的。”藍璟書分析道。
“嗯,如何?”鳳傲天隨即問道。
“他們是將鹽袋放置兩顆竹子上,然後向後一拉,鹽袋隨着竹子的彈力,便向前飛去。”藍璟書緊接着說道。
“嗯。”鳳傲天看向藍璟書,“你認爲這竹子能承受多少重量,即便承受了這些重量,又能飛出多遠?”
“如今竹子被砍,臣也無法估計。”藍璟書接着回道。
“砍了,便以爲沒了線索?”鳳傲天冷笑一聲,接着看向夜魅晞,“一袋鹽應當與你一般重。”
“爺……”夜魅晞連忙嬌聲道,“您怎能拿魅晞的重量與一袋鹽做例子?”
“爺試試。”鳳傲天說着,便伸手將夜魅晞抱入懷中,掂量了一下,接着足尖輕點,懸於半空中,接着踩着那被折斷一半的竹子,飛身離開。
藍璟書與慕寒遙對望一眼,便看到鳳傲天又飛了回來,夜魅晞卻並未在她懷中。
鳳傲天旋落而下,接着將藍璟書抱入懷中,接着飛身而上,循着適才的做法,又彈了出去,接着便又返回。
旋落與慕寒遙面前,慕寒遙後退一步,“王爺,臣便不用了。”
“要的。”鳳傲天上前一步,接着擡起雙手,勾着他的頸項,落入他的懷中,“你的重量應當重些,算來爺的剛好,你便學着適才爺的動作,帶着爺過去。”
“是。”慕寒遙本就冷峻的臉忍不住黑了一些,接着看向懷中的鳳傲天,一個大男人抱着另一個男人,頓時覺得怪異,他學着鳳傲天的模樣,接着飛身而上,踩着適才的那根竹子,彈了出去。
清晨的天色本就清冷,耳畔傳來陣陣的冷風,吹拂着鳳傲天的青絲,她微眯着雙眸,靠在慕寒遙的懷中,不到多時,慕寒遙便旋身落地。
擡眸,便看到夜魅晞與藍璟書站在一旁,夜魅晞看着鳳傲天靠在慕寒遙懷中,不是滋味,接着上前,“爺,這處便是嗎?”
“試了三次,應當是了。”鳳傲天低頭,便尋找着痕跡,四面八方,她都自原點,反覆走了多次,終於尋找了線索。
“爺,他們爲何不將這處的痕跡去除了?”夜魅晞想着這些人也太過於馬虎。
鳳傲天冷笑一聲,“他們太過於自負。”
“王爺,既然尋到了蹤跡,應當便能找到他們將官鹽運到了何處?”藍璟書在一旁提醒道。
“嗯。”鳳傲天看向其他三人,“走吧,去看看。”
“臣有一事不明。”慕寒遙看向鳳傲天,問道。
“何事?”鳳傲天接着問道。
“他們爲何不將官鹽運出兩淮,而是藏在這裡?”慕寒遙想着若是正常人都會如此,免得用留後患。
“爺問你,一般何人會搶劫官鹽?”鳳傲天看向慕寒遙,冷聲問道。
“盜匪。”慕寒遙緊接着問道。
“你且仔細想想,一般運送官鹽,朝廷都會安排周全,況且,此等官鹽,爺記得乃是特意收繳的,甚是周密,這些盜匪一早便埋伏在此,難道是要守株待兔?但是,爲何會選中那隱藏點,依着風向,不同的風向,便會有不同的隱藏點,那麼,他們爲何偏偏選中那個地方作爲隱藏點?”鳳傲天慢悠悠地說道。
“他們一早便知曉那晚官鹽會到達那個地方。”慕寒遙接着回道。
“嗯,這個地方甚是隱秘,盜匪基本上都是一些草莽,身形魯莽,又怎會想到如此周密的運鹽辦法?”鳳傲天覆又問道。
“監守自盜,內外勾結。”夜魅晞涼涼地說道。
“內奸是何人?如若不是劫匪,那麼,他們需要這麼多官鹽做什麼?”鳳傲天緊接着問道。
“如今除了軍營,還有宮中,不用用如此大量的鹽。”藍璟書亦是回道。
“還有一個地方,漕運。”夜魅晞想起漕運,便想起那位名喚樂菱的女子,側眸,看向鳳傲天。
鳳傲天干咳一聲,回瞪着夜魅晞,“漕運是一方面。”
“那便是軍營。”慕寒遙沉聲道,“可是,若軍營,爲何要搶劫官鹽,除非……”
鳳傲天點頭,“若是有人暗中養兵的話,必定需要大量的糧草。”
“王爺的意思是,這裡便是他們屯兵之地?”慕寒遙眸光更加地陰沉,怪不得她會讓他帶軍前來,原來是爲了引起震懾作用。
鳳傲天擡眸看向遠方,“屯兵用與什麼?漕運如今籠絡人心,兩淮若是有人起兵造反,那麼,整個的百姓亦會跟着造反,若是如此的話,到時,會死多少人?”
慕寒遙沉默了,他曾經也想過造反,尤其是在採石場這些年來,看着民不聊生,鳳國國不像國,家不像家時,可是,如今看着她,眸光閃過的一抹憂傷,若是真的造反,受苦的還是百姓。
“王爺,如今該怎麼辦?”慕寒遙收斂起心緒,接着問道。
“按兵不動,且先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少人馬,還有,這背後指使者是誰?”鳳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寒光,“這其中牽連的怕是不止如此。”
“王爺的意思是?”慕寒遙看着她眸光中的深沉,能夠在這裡屯兵,必定是有着雄厚的勢力,那麼,到底是誰呢?必定是位高權重之人。
這朝中,能夠與攝政王抗衡的,便是皇上,世人皆知皇上不過是個傀儡,那麼,真正操縱的又是誰呢?便是那與世無爭的太后,當真是太后?
藍璟書亦是想到了這一點,他眸光閃過一抹幽暗,那麼,他的父親是否又參與其中呢?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麼,這些兵馬是何時存在的呢?
鳳傲天淺笑道,“他們如今是不會動手的,要是本王,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動手,若是動手,早在本王在邊關差點被他們殺死時,便是好時機了。”
慕寒遙擡眸,注視着鳳傲天,那時的她是被追殺過,難道也是太后所爲?
夜魅晞想及此,眸光閃過一抹幽暗,這其中也有他的推動,上前,靠着鳳傲天的手,“爺……”
“都已過去,莫要再提。”鳳傲天看着他。
四人循着痕跡向前走着,行至一處廢棄的寺廟,鳳傲天看着他們四人,“且先在這處等着。”
“是。”三人點頭,便安靜隱藏與暗處,耐心等待着。
直至深夜,便看到數十名女子緩緩行至寺廟,接着便聽到領頭的女人尖聲說道,“姑娘們,今兒個可要伺候好了,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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