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如今該怎麼辦?”魂在一旁不禁問道。
鳳傲天擡眸,看着遠方,“不論他是誰,真正的身份是什麼,都不要讓夏珞顏傷她半分,此事,爺會親自告訴他。”
“是。”魂應道,“主子,夏珞顏已經秘密抵達了京城。”
鳳傲天鳳眸微凝,沉聲道,“派人盯着她,不許她踏入皇宮半步。”
“屬下明白。”魂低聲應道,接着便飛身離開。
慕寒遙擡眸,看着她,“皇上要回京了嗎?”
鳳傲天搖晃着他的手,淺笑道,“寒遙,你可還記得,第一次見爺的時候?”
慕寒遙漆黑的雙眸待聽到鳳傲天的話時,想起那日的情形,當時,不覺得什麼,可是如今想來,卻閃過一抹羞澀。
“嗯。”慕寒遙低聲道。
鳳傲天勾脣淺笑,“你當時在想什麼?”
慕寒遙直直地看着她,“皇上想要做什麼?”
她上前半步,將手放在他的胸口,“你說呢?”
慕寒遙目視着她,便覺得胸口被她按着的地方散發着灼熱之氣,他本就是個不善言辭之人,能夠說出想她的話已經不易,如今,難道要跟她說,他想將她吃了?
鳳傲天可不這麼想,難道不應當是她要吃了他?
慕寒遙緩緩地撇過臉,不去看她,也不願回答。
鳳傲天更近半步,腳尖已經踩在他褐色的錦靴上,微微點着腳,與他平視,那冷峻的容顏,那一雙冷眸,透着她看不清的情緒。
她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雙手勾着他修長的頸項,看着眼前完美挺拔的身材,戰袍隨風而動,銀色的頭盔泛着冷光,周身更是透着冰冷之氣,他就像一座石雕,巋然不動,屹立不倒。
鳳傲天的指尖已經抵制他胸口上方,隔着鎧甲,她都能感覺到那鎧甲之下她一針一針的刺上的那個屬於她的印記,她低聲道,“這裡刺着什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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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慕寒遙微微啓脣,凝視着近在咫尺的嬌顏,有一瞬間,他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可是,心中始終記得,她是他的王,是一國之君。
其實鳳傲天是很想將他直接撲到,而後吃幹抹淨,才走的,可是,如今,若是當真將他給吃了,必定會讓他分心,畢竟,這個關鍵時刻,她不想再出現任何的意外。
她不是不信他,而是,太過於相信,纔會不捨得讓他分心。
“那適才爺問你的話,爲何不回?”鳳傲天低聲問道。
慕寒遙知曉躲不過,沉吟了片刻,沉聲問道,“皇上如今還有此等嗜好?”
“自然。”鳳傲天微微點頭,“今晚脫給爺看。”
慕寒遙眸光一沉,“皇上不回去嗎?”
鳳傲天挑眉,看着他,“你捨得爺回去?”
“不。”慕寒遙不假思索地回道。
鳳傲天抵着他寬闊的額頭,“那脫還是不脫?”
慕寒遙又是一頓,張開雙臂,將她攬入懷中,“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
“爺說什麼了?”鳳傲天靠在他結實的懷抱中,低聲問道。
慕寒遙將下顎抵在她的肩膀上,輕聲道,“臣脫。”
鳳傲天揚聲一笑,離開他的懷抱,握緊他的手,“這兩日,爺陪着你。”
“嗯。”慕寒遙知曉,這樣的聚少離多,反倒沒有消磨他對她的思念,反而,越發地迷戀,如今,她在自個身邊,他便覺得很滿足。
皇宮內,顧葉峰與藍璟書早早便醒來,二人穿戴妥當之後,踏出內堂時,便看到流星已經坐在桌前等着他們。
二人面露疑惑,雖然與流星相處甚少,可是,對於他的習慣,他們自然是知曉的,今兒個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早起呢?
流星卻不以爲然地看着他們二人,“快用早膳吧。”
“嗯。”藍璟書心中雖然有有疑惑,卻還是溫聲應道。
顧葉峰卻是個直腸子,不禁問道,“你今兒爲何起得如此早?”
“反正待在宮中也無聊,便陪給你去都察院瞧瞧。”流星看着他們二人應道,接着便拿起筷子,用起早膳。
二人是知曉流星用膳時,不喜人打擾,顧葉峰本欲開口,爲何要去都察院呢?但,話到嘴邊,看着他已經將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用膳上,便也住了口。
藍璟書執起筷子,轉眸,看着顧葉峰,不過是淡淡一笑,他能感覺到,流星定然有什麼事情瞞着他,流星不是一個愛管閒事之人,若是,能夠引起他的注意,看來此事不簡單。
顧葉峰不免嘆了口氣,接着便用起膳來,三人用罷膳,流星便準備好,輕輕一躍,跳下椅子,看着他們二人,“走吧。”
“嗯。”藍璟書依舊是溫潤地應道。
顧葉峰推着輪椅,看着流星,“你難道不怕無聊嗎?”
“有你在,不會無聊。”流星擺着手,大搖大擺地踏出了帝寢殿。
神犬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後,一人一狗率先向前走去。
藍璟書看着顧葉峰,“走吧,不然過了時辰。”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顧葉峰擡眸,看着藍璟書,說出自個心中的疑惑。
“他不願說,你多問無益,到時候便會知曉了。”藍璟書推着顧葉峰隨即離開了帝寢殿。
酒樓內,衛梓陌昨夜淺眠,一早便起身,便收到閣內傳來的信息,貝立國女皇夏珞顏今日一早便抵京。
他眸光一沉,擡眸,便行至自個專屬的包間內,端坐與珠簾內,這夏珞顏來這處是爲了何事呢?
而此時,邢無雲的身影落下,隨意地斜臥與軟榻上,透過珠簾看着他,“夏珞顏此次前來的目的絕對不單純。”
“你知道什麼?”衛梓陌覺得這些時日邢無雲行蹤詭異,不知他在謀劃着什麼。
邢無雲勾脣淺笑,徑自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我剛剛查到,她乃是公儀珟的人。”
衛梓陌冷豔的雙眸微眯,沉聲道,“她是公儀珟派來的?”
“八成是。”邢無雲側眸,看着他,“不過,我不知她前來的目的,不過,她在來鳳棲國之前,去見了樂陵,今日,又收到了南鈺的傳信,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聯繫。”
衛梓陌看着他,“你這些時日在做什麼?”
邢無雲張揚一笑,“在等人。”
“你有事瞞着我。”衛梓陌看着他,眸光透着冷然。
邢無雲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她如今可跟慕寒遙情意纏綿,你難道一點都不生氣嗎?”
衛梓陌看着他那副放蕩不羈的模樣,低聲道,“那你呢?”
邢無雲看着他,“木已成舟,我即便生氣,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你是來勸我的?”衛梓陌聽着衛梓陌的話,冷聲道,“你以爲如此,便能岔開話題?”
“我先走了。”邢無雲低笑一聲,便擡步離開。
衛梓陌卻未阻攔,他也不過是隨便問問,免得他繼續問自個不願回答的問題,他當然知曉,她離開的這些時日,先是與夜魅晞纏綿數日,如今,又與慕寒遙在一處情真意切,而他則被她丟在這裡,備受煎熬。
正當他暗自思忖時,便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接着便看到掌櫃的走了進來,站在遠處,低聲道,“殿下,有人來訪。”
“何人?”衛梓陌眸底閃過一抹冷沉,接着問道。
“她自稱夏珞顏。”掌櫃的如實回稟。
衛梓陌隱藏與面紗之下的容顏透着冷淡,低聲道,“讓她進來。”
“是。”掌櫃的退了下去。
不一會,便看到一抹倩麗的身影走了進來。
衛梓陌端坐與珠簾內,不過是淡淡地掃過站在珠簾外的女子一眼,等待着她開口。
夏珞顏身着一身絳色長裙,容貌端莊,舉手投足間盡顯華貴,不過,那一雙眸子卻多了幾分的陰狠,她低笑一聲,“三皇子近來可好?”
衛梓陌垂眸,翻閱着手中的密函,語氣冷漠,“我並非三皇子。”
“哦,我倒忘記了,你如今乃是鳳棲國的逍遙侯,更是鳳傲天的男寵。”夏珞顏看向衛梓陌,她不明白,爲何,這些明明都是天之驕子的男兒,爲何非要看上鳳傲天呢?而他竟然爲了鳳傲天,而傷了九公主的心,差點殺了她。
衛梓陌聽得出她話中的嘲諷,他不過是一聲冷笑,“我是誰,與你無關,你若無事的話,便自行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哈哈,衛梓陌,你以爲主上會輕易放了你,將你送來鳳棲國嗎?你別妄想了,你我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一顆廢棋,他要來何用,我來,不過是念在你我都是棋子的份上,奉勸你,若是你再靠近鳳傲天的話,必定是死路一條。”夏珞顏眸底閃過一抹狠戾,看着衛梓陌,“九公主對你一片癡心,你卻棄之如敝履,偏偏對一個臭名昭著的暴君情有獨鍾,我倒要看看,你與鳳傲天能走多久?”
衛梓陌聽着她的話,字字句句打在他的心上,他當然知曉,公儀珟不會輕易地放過他,那又如何,即便他下一刻死了,也不後悔,只因,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這便夠了,不是嗎?
“滾!”他紅脣微啓,冷聲道。
夏珞顏冷哼一聲,轉身,便離開了酒樓。
衛梓陌待夏珞顏離開之後,垂眸,若無其事地做着事,不發一言。
鳳傲天與慕寒遙二人行至衙門內,便看到翠環已經派了新的縣令接替了之前的事務,所有善後之事在井然有序的進行着。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這兩日便好好歇着,軍中的事情讓李肅去辦,你只管陪着爺便是。”
慕寒遙看着她,想起了慕寒遙,低聲問道,“皇上,二弟如何了?”
鳳傲天牽着他的手,重新回到芙蓉閣,二人斜臥與天台上的躺椅上,她勾起他胸前的青絲,“他很好。”
她知曉,他如今在千年寒池之下,定然是生不如死,可是,她還是告訴自己,他很好,這樣,她便有了不去想他的力氣,也有了期盼。
慕寒遙聽着她的話,看着她眉眼間閃過的一抹黯然,他明白,這其中發生的事情,不是他能夠體會的,可是,他更清楚,二弟必定會挺下去。
夜已深,鳳傲天半倚在軟榻上,等待着沐浴之後的慕寒遙出來。
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水聲,不一會,便看到屏風之後,那挺拔英俊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卻沒有穿常服,而是一絲不掛地向她走來。
她眸光一沉,勾脣淺笑,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便是這樣無所畏懼的向她走來,而後,不卑不亢地跪在她的面前。
慕寒遙覺得此刻自個快要窒息,那一次,是他毫無防備之下,對於鳳傲天,有的只是厭惡與痛恨,故而,纔不會有任何的懼怕,可是,如今,他對她已經轉變了情感,對於她是化不開的深情,不同的心境,相同的情形,他每走一步,都覺得腳步沉重,更是覺得自個會不會太過於放浪形骸?
直至他行至她的面前,她歪着頭,看着沐浴之後矯健的身軀,鬼斧神差的令人血液膨脹的緊緻身姿,更重要是如同第一次所看到那躍然而起的……
鳳傲天勾脣淺笑,接着應道,“嗯,沒有變小。”
慕寒遙聽着她話中隱射的含義,臉色有些不自然,連忙側着身子,便撈起一旁的常服,披在自個的身上。
鳳傲天自軟榻上起身,拉着常服的衣袂,赤足向前走着,而慕寒遙則是安靜地跟在身後,看着那頎長的背影,挺拔卻柔美。
直至行至牀榻前,鳳傲天緩緩坐下,看着他,手指指着牀榻,“過來吧。”
慕寒遙垂眸,緩緩地坐在她的身旁,常服隨即落下,他順勢躺下,腦海中浮現出她在他身上針刺時的畫面,那時的自個,心中充滿着羞恥感,可是,如今,卻是截然不同,他有着的只是滿滿的期待。
鳳傲天低頭,指尖劃過她親手刺上去的“天”字,經過時光的催化,這個字已經刻在了他的骨肉裡,再也無法褪去。
她靠在他的身上,將錦被拉起,蓋在他們的身上,抱着他,“睡吧。”
慕寒遙深吸了一口氣,任由着她抱着,緩緩地合上了雙眸。
如此過了兩日,流星寸步不離地待在顧葉峰身旁,不曾離開過。
衛梓陌依舊待在酒樓內,並未入宮,他怕自個踏入沒有她在的浮夢宮,會失去理智,會感覺到莫名的孤寂,彷彿自個又被打回到了從前。
這兩日,夏珞顏並未有何動靜,而是住進了衛梓陌酒樓不遠處的一家客棧。
冷千葉休整了一日,便開始攻向下一座城池。
阿九亦是一鼓作氣,沒有半分的停歇,不過,並未攻破第五座城池,而孟初跟隨着阿九的這些時日,卻對她有了新的認識更是對鳳棲國的士兵有了不同的看法。
第三日,慕寒遙站在城門處,看着端坐在傲雪身上的鳳傲天,他眼眸中閃過濃濃的不捨,只是,他知曉,她必定是要離開的。
鳳傲天看着他眼眸中的不捨,嘴角微勾,“爺等着你的好消息,待南迴國踏平之時,爺定然會陪在你的身邊。”
“臣恭送皇上。”慕寒遙恭敬地應道。
鳳傲天始終掛着淺笑,騎着“傲雪”轉身離開。
慕寒遙擡眸,站在原地,目送着那抹身影離開,他擡手,捂着自個的胸口,這裡,泛着淡淡的苦澀。
待看到那身影漸漸消失,他驀然轉身,入了城門,便帶着人馬,前往第四座城池。
而鳳傲天並未回京,而是前往南迴國南面。
巫月國,夜魅晞亦是得到了夏珞顏身在鳳棲國的消息,這些時日,他一直在算着日子,過了今日,便還有二十日。
初夏站在他的身旁,見他嘴角始終掛着掩飾不住地笑意,不禁搖頭道,這幾日,她家閣主都是保持着這樣的笑容,不曾變過,若是再這樣笑下去,她真怕會變傻,不過,她只是想想罷了。
“閣主,夏珞顏這些時日並未有何動靜,奴婢還未查到她前去的目的。”初夏垂首回道。
夜魅晞轉眸,看着她,“無妨,想必她已經有了主意,你只管看着便是。”
“是。”初夏在一旁應道。
夜魅晞接着起身,踏出寢宮,看着眼前的月色,幽幽地嘆了口氣,“還要二十日,兩百四十個時辰,日子真是難捱。”
香寒側眸,看了一眼初夏,二人無奈地搖着頭。
他哀嘆了半晌,轉眸,看着初夏,“嫁衣可準備好了?”
“按照閣主的要求,已經在準備了。”香寒低聲回道。
“嗯。”夜魅晞似乎有了期盼,“備好之後,拿來給我瞧瞧。”
“是。”香寒應道,她們之所以沒有喚他爲王爺,只是覺得如今他的身份,還不如喚着閣主舒服些。
夜魅晞斜倚在一側的槐樹下,揪着自個的雲袖,擡眼,看着皎潔的月光,嘴角掛着笑意,儼然一副即將出嫁的閨閣女子思春的模樣。
鳳傲天趕往冷千葉那處,已經是第二日的晌午,這處,經過兩日的惡戰,還未攻破。
冷千葉負手而立與山丘上,擡眸,看着遠方的戰況,一旁的士兵高舉着火把,而他則是一順不順地盯着前方。
如此地專注,連鳳傲天行至他的身旁,他都不曾察覺。
鳳傲天快速擡手,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經掐住了他的咽喉,輕輕一用力,沉聲道,“若是旁人,你如今早沒命了。”
冷千葉猛然回神,並未在意自個差點窒息,那寒玉般的雙眸,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鳳傲天鬆開手,低頭,看着他手上還握着地形圖,她低聲道,“戰況如何?”
“僵持不下。”冷千葉將地形圖展開,擡眼,看着她回道,這個時候,她的出現,讓他感到意外,但,更多是驚喜。
鳳傲天聽着他的回答,嘴角一勾,“陪爺去瞧瞧。”
“是。”冷千葉如今在打仗,她如今突然在他的身邊,讓他倍感踏實,他順勢握着她的手,二人飛身離開軍營,趕往戰場。
鳳傲天知曉他的脾氣,戰場上,他永遠都是如此地專注,不會先去關心兒女情長。
二人落在付卓的身旁,付卓此刻正指揮士兵們攻城,轉身,待看到來人時,也是驚訝不已,連忙翻身下馬,拱手道,“臣參見皇上!”
鳳傲天微微擡手,“付將軍辛苦。”
付卓擡眸,看着鳳傲天,淺笑道,“皇上,這是臣職責所在。”
鳳傲天淺笑道,“如今戰況如何?”
“攻了兩日,都未有任何的進展。”付卓擡眸,看着眼前火光沖天,喊殺震天,城門處沒有絲毫的動靜。
鳳傲天擡眸,看着眼前的城樓,再看向冷千葉,“是何人守城?”
“乃是林霄的胞弟,林雲。”冷千葉低聲回道。
“此人有何缺點?”鳳傲天緊接着問道。
“爲人好大喜功,不過,卻是一個難得的將才,這第四座城池,四面環山,依山傍水,他卻利用了這一優勢,將城門前修築了兩道水渠,將水印了過來,形成一道水牆,而在水牆旁邊,設置了許多的機關。”冷千葉不緊不慢地回道。
鳳傲天微微點頭,接着看向眼前被火光照應下的水牆,眸光微沉,接着擡眸,看着他,“可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道理?”
冷千葉點頭道,“臣已經命人前去挖土,可是,這水牆旁邊的機關太過於厲害,但凡靠近,便會被射死。”
鳳傲天在他的耳畔低聲道,“可還記得如何運用彈弓,將石頭彈出去的法子?”
冷千葉微微一怔,淺笑道,“臣怎得將這個忘了。”
“嗯,着實去辦吧。”鳳傲天輕聲應道,“這處地勢偏南,四周應當遍佈竹林,用來做彈弓,豈不是更好?”
冷千葉笑吟吟地看着鳳傲天,這些時日,他從未笑露出如此溫柔的笑意,即便是笑過,也不過是冷淡一笑。
付卓站在一旁,聽着鳳傲天與冷千葉話,有些不解。
冷千葉看向付卓,附耳說着,接着付卓便恍然大悟,親自帶人前去準備,而這處,將士們連着攻城兩日,已經累得精疲力竭,待聽到號角聲,兵士們便聽命撤兵。
鳳傲天看着冷千葉,“往往好大喜功之日,定然有了一點小的成就,便會大肆宣揚,如今撤兵,他定然會向南鈺邀功,明日,你再派人前去攻城,佯裝僵持不下,而後再撤兵依着如此三日,而後,下令後退五里,如此的話,便會讓林雲放鬆警惕,越發的張狂,這幾日,彈弓便會做好,你再派兵前去,他必定會輕敵,至於接下來如何,你自個看着辦。”
冷千葉牽着她的手,“皇上,您來得真及時。”
鳳傲天勾脣淺笑,“你的意思是,若不是如此及時,爺便不用來了?”
冷千葉溫柔一笑,冷漠如塵的容顏,透着瑰麗的笑容,將她攬入懷中,“臣的心思,皇上最明白不過。”
“爺不明白。”鳳傲天將他推開,接着轉身便要走。
冷千葉連忙將她拉住,看着她,“皇上,您生氣了?”
鳳傲天看着他如此緊張的模樣,淺笑道,“爺爲何生氣?”
“是臣說錯話了。”冷千葉垂眸,便要鬆開她的手。
鳳傲天卻握着他的手不放,“如今越發的不禁逗了。”
冷千葉自然知曉她是在逗他,他不過是順着她的心思而已,他擡眸,看着她,“皇上,您累了吧?”
“嗯。”鳳傲天點頭。
冷千葉突然上前,行至她的面前,背對着她,彎着腰,“臣被背您。”
鳳傲天看着那彎腰的背,嘴角微勾,心中透着暖意,輕輕一躍,便靠在了他的背上,冷千葉揹着她,緩緩地向前走着,清風逐月,此時此刻,沒有比這樣她在自個身邊,更覺得幸福。
緊跟在身後的兵士們,看着眼前的情形,有種無言的喜悅,也許,曾經,他們會厭惡,兩個男子,大庭廣衆之下,做出如此有違常理之事,徹底打破了他們原有的觀念,可是,如今,他們卻覺得再尋常不過,只因,前面的那兩人,一位是他們的天子,一位則是他們敬重的將軍。
鳳傲天靠在冷千葉的背上,雖然,他的背沒有慕寒遙那樣寬闊結實,可是,卻有着翠竹般的堅韌,她雙手勾着他的頸項,將臉貼在他的臉頰上,低聲道,“揹着爺是什麼感覺?”
“很軟。”冷千葉一直覺得男子應當是很挺拔的,即便是再瘦弱,也是如此,可是,背上的她,爲何如此的柔軟呢?
鳳傲天嘴角微撇,她擡手,捏着他的耳朵,“再說一遍?”
冷千葉低笑一聲,“皇上,您這是做什麼?”
鳳傲天冷哼一聲,“你適才的話再說一遍?”
“很軟。”冷千葉重複了適才的話,本來就很柔軟。
“如今膽子越發的大了。”鳳傲天想着他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冷千葉側眸,紅脣不其然的劃過她的脣,他嘴角掛着淺淺地笑意,“皇上,您忘了,臣的膽子一向很大。”
“如今越發的不怕爺了。”鳳傲天不依不饒地念叨。
“皇上,您又忘了,臣從來都未怕過您。”冷千葉又是勾脣一笑。
鳳傲天又擡手,捏着他的耳朵,“那你怕什麼?”
“怕失去皇上,怕皇上忘了臣。”冷千葉擡眸,看着遠方,若是能這樣揹着她一輩子,那該多好。
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何時變得油嘴滑舌了?”
冷千葉昨日自冷沛涵的口中得知,易沐離開的事情,世事無常,他不想等到離開的時候,才說出這些話。
“這樣不好嗎?”他淺淺一笑,低聲問道。
鳳傲天點頭道,“爺喜歡你以前的樣子。”
“臣以前是什麼樣子?”冷千葉不由得問道,他很想知曉,他在她的心中能佔多少的分量,他很想問她,自個對於她來說,又有幾分的珍貴呢?
鳳傲天沉吟了片刻,“讓爺想想。”
“皇上還要想嗎?”冷千葉略顯失望地說道,“難道不是即刻說出口的?”
鳳傲天破涕爲笑,“爺只記得,第一次在地牢裡看見你的時候,那副對爺無視的樣子,不屑跟爺說一句話,那副寧折不彎的模樣,還真是讓爺有了興趣。”
冷千葉聽着鳳傲天的話,幽幽地說道,“哦,原來皇上喜歡臣對您置之不理?”
鳳傲天眸光一沉,“你如今再敢不理試試?”
冷千葉低笑一聲,“那皇上不是喜歡臣那樣嗎?”
“爺更喜歡你在爺身下的模樣。”鳳傲天在他的耳畔,噴灑着熱氣。
冷千葉耳邊傳來酥麻感,那俊美如塵的容顏,似是一朵雪蓮,染上了人間之氣,散發着清香。
他寒玉般的眸子,閃過一抹幽光,接着道,“皇上還想咬臣不成?”
鳳傲天聽着他的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說呢?”
冷千葉幽幽地嘆了口氣,“難道皇上除了咬,沒有其他的法子?”
“那你想要什麼法子?”鳳傲天順着他的話問道。
“用親的。”冷千葉臉部紅心不跳地說道。
鳳傲天先是一怔,忍不住地揚聲笑道,“當真是膽大,敢對爺說這等放肆的話。”
冷千葉抱緊她,低聲道,“皇上不喜歡嗎?”
鳳傲天點頭道,“跟爺說說,你這些日子,都在想什麼?”
冷千葉側眸,看着她,“皇上想知道?”
“嗯。”鳳傲天點頭道,“是什麼讓你原形畢露了?”
冷千葉淺笑吟吟,其實,他表面上看似冷漠,實則,這些年來,常年征戰沙場,他已經習慣隱藏自個原來的本性,如今,卻覺得自個應當讓她看到全部的自個,而不是那個表面的他。
“皇上隨臣回去,一看便知。”冷千葉神秘地說道。
鳳傲天點頭,靠在他的懷中,擡眼,看着不遠處的軍營。
身後的將士跟着,雖然聽不到二人在說些什麼,但是,依稀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息。
冷千葉便當着全軍將士的面,揹着鳳傲天回到了軍營,徑自去了他的營帳。
鳳傲天自他的背上下來,看着他,“讓爺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