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事萬物,皆如夢幻泡影,南朝都城的酒肆,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誰又知這背後的暗流涌動,心懷鬼胎的人如何操控全場?又如何悄聲隱藏?
隆興十年正月十一日清晨,冬雪初歇,春寒即至,大榮天朝的國都景杭城仍是冷得刺骨,路上不見人跡。昨兒個夜裡又吹來一場夾冰的雨,從一開始的淅淅瀝瀝到夜半的稀里嘩啦,絲絲的寒意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見縫就鑽,弄着在城門值守的將士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渾身沒一處地方不打顫。
“章程,茶燒好了沒?”一個小兵被房將軍差到城門邊角處的茶水間催促道。那固城將房令山將軍站在城門前,即便身披甲冑,也奈何不住這般的寒冷,從城門這邊走到那邊,從城門那邊又走到這邊,其他將士心裡慚愧,怎般將軍如此勤快,是自己所不能及的,誰也不知道,房將軍只是爲了驅寒而已。
“你來的正好,”章程原正在茶壺旁邊烤着火,往爐裡夾出兩塊紅炭,放進了手爐裡抱在心窩上,聽來人催促,便一把拎起那個咕嚕咕嚕響的大茶壺,“喏,滾燙着呢!”
那小冰件茶壺便伸手要取,章程忽然又縮回茶壺來,就着自己桌邊的碗,倒下了一碗茶。這隻茶碗也不知用了多少年,裡面長滿了茶垢,章程看着茶湯在茶垢中旋轉,卻感覺饒有趣味。
“你倒是快點呀,將軍着急着呢!”小兵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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