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門開了,客人來了,水沁看着空氣,也不眨眼。
“水姑娘,香豐閣的李掌櫃來了,說要見你。”一個小廝上樓來,恭敬道。
“爲了什麼事?清楚麼?”水沁回頭問道。
“安排到一號雅間去了,什麼事倒是不清楚,但李掌櫃一臉的信心滿滿,興許不是壞事,也必然不是急事。”小廝回答。
小廝還挺機靈。水沁暗想,“怎麼說?”
“那個李掌櫃過來的時候沒帶一個人,而且也不是坐車或轎子來的,應該是不想別人知道他的行蹤。再者說,他那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沒有半點焦急的樣子。只怕是有求而來,水姑娘是不是要先晾他一晾?”這時小廝擡起了頭,望着水沁,似乎有請示的意味。
水沁聽到這裡,對這個多話的小廝多了幾分興趣,轉過頭來看,面生得很,“你是新來的?”
“回姑娘話,小的昨天剛來。”
“怪不得呢?”水沁嘴角一勾,“你的分析有道理,只是卻是自作聰明,錯了。”
小廝眉頭一皺,不敢回問。
“好了,你以後自然會知道,待會兒守着一號雅間的門口,誰也不能靠近,懂了麼?”
“是。”
水沁向一號雅間走去,王媽媽也跟着下了樓,繼而向穀雨稟報雲姑娘的事,接着就退回後院去了。穀雨隨手招來一個小廝,偏過頭,將一應事物吩咐下去,等再擡頭時,目光正好遇上水雲夢的老恩客樑舉人。
樑舉人向穀雨拱了拱手,谷先生回完禮,兩人也不多說話,谷先生讓了過來,去招呼其它客人,而樑舉人則是直接上了二樓,進了最左邊的天字號客房。
“谷先生,”剛纔被穀雨打發到水沁那裡去的小廝回來了,往天字號客房的方向奴奴嘴,“那一位要不要上去伺候。”
穀雨抽出空來,“你先上去敲門,問問是要上一席酒菜還是準備沐浴之物,要是裡面沒有叫人,就不必。”
“是,谷先生。”
“等等,”
小廝聽完了吩咐,正欲轉身,卻又被穀雨叫住了。
“水雲夢的事物,你還不熟悉,等忙完了天字號客房的差事,你也不必回我,直接到後院去,那邊會有水雲夢老人,但凡哪裡不懂的,你就問他們,他們自然會跟你說該怎麼做。”
“是。”
這小廝今天一天下來,很多事情都弄得糊里糊塗的,正打算今晚的忙完了,就去那些老人那裡,討教一兩招,以便日後能更好地辦好水雲夢的差事。
既然谷先生都說話了,自己找那些老人們說話,他們要是不想理自己,自然可以把谷先生的名號放出來,不怕他們不願知不不言,言無不盡。
“現在的年輕人啊,不吩咐,就什麼都做不好。”穀雨的客人見小廝疾步而去的身影,想起自己新收的僕從來,不但老是幫不上忙,還經常礙手礙腳,沒把他給氣死。
“傻一點笨一點無所謂,教過了能會就行。我倒不怕麻煩,就怕這些東西不老實。”穀雨腦海中“呼”的閃過一幀畫面,雲姑娘跟那個汪遠私奔的事,也不過是兩個多月前剛發生的。雲姑娘回來了,或許也該是想明白了,有了悔悟。但不知道汪遠這個小子要不要臉,敢不敢回來。
“對呀對呀,機靈的吧,雖然說一點就通,能省事。但跟別人那一樣的錢,又老是找時間偷懶,狡猾得很,還是老實的好管一點。”客人順着谷先生的話說了下去。
“哈哈,這還是好的,要是偷錢,偷人,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這可比偷懶還過分千百倍吶。”穀雨以開玩笑的語氣說着。
聽到這裡,客人眼睛一亮,似乎從谷先生的話語中聯想到更多的異聞趣事,涌到了嘴邊,恨不得一吐爲快,興致上來了,擋也擋不住,“我跟你說啊……”
“打住打住,我先給大人找個座,再聽大人好好說,可好?”穀雨知道,這個客人待會兒的話不知會掀開多少官宦富貴人家的舊傷疤,這樣的道聽途說,雖然瑣碎,但說不定到了哪天,出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水雲夢還能賣個人情,就得用上了。閒話無論多少,自然都是要聽的。
再說,客人講的開心,就還會給水雲夢帶來生意,管他講什麼,也不能有懈怠之意。不然就算得罪了一個,到時候一可以傳成十,十可以傳成百,既然到了百,那麼千呀萬呀的,還能算什麼事,到時敗壞了水雲夢的名聲,上上下下百十來號人,還不都得跟着成喪家犬。
倒不如防範於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