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水雲夢,喜兒、祿兒兩個交由教習師傅各自領開了去,喜兒孃親也由王姨領到了後院。
“我姓王,這裡的人,除了水姑娘喊我王姨,其他人都喊我王嬸,我管的是水雲夢裡這一幫姑娘們的衣物清洗。”王姨笑着,“你就跟着其他人這麼叫我。”
“是,王嬸。”喜兒孃親應承道。
“姑娘沒交代你的姓名,怎麼稱呼來着?”
喜兒孃親微微點點頭,“我是趙雲氏,王嬸可以叫我阿雲。”
“哎呦,這可不得了,”王姨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犯衝了,犯衝了。”
“王嬸,你這是什麼意思?”喜兒孃親不解道。
王姨走近過來,拉着喜兒孃親的衣袖,走到一旁,見其他洗衣的女奴婢沒在注意她倆時,纔開口,“你有所不知,我們這原有個雲姑娘,後來叫人害死了,她的名字忌諱着呢。”
“那我該怎麼辦?”
“還能怎樣,另換個叫法唄。”走近了細看,王姨也被喜兒孃親的動人模樣糊弄住了,這可是認識少有的絕色美人,“你呀,應該早些來水雲夢,說不定現在還是當紅的頭牌了,只是可惜了你這麼好的相貌。”
“王嬸啊,您說笑了。”
“那哪能啊?”王姨說着,拉着喜兒孃親更親近了幾分,“你可小心點,這兒掌事的水姑娘哪都好,就是嫉妒心重了些,那時候雲姑娘出走,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沒少議論,那雲姑娘說不定就是被水姑娘排擠出去的,誰說的準呢?”
喜兒孃親不是愛嚼舌根的人,知道人說話,有意也好,無意也好,都有個誇張瞎猜的特點。在寨子裡的時候,那些女人閒時沒少在背後互相說別人的閒雜話,雖有些事實的影子,卻也越說越離譜,越說也不可信,十有八九傳着傳着味道就全變了。
“主子們的事,我們摻和它做啥?”喜兒孃親溫聲細語道,“我只管做好自己的活計,不招人嫌,不惹人厭,能在這兒好好跟我女兒一起待下去就行。”
“哎呦呦,你不招惹別人,總也有要招惹你的,”王姨一片苦心道,“聽我一句勸,不管現在水姑娘如何待你們娘倆,只管離水姑娘遠一些,她可不是一貫表面的溫婉可人。”
“王嬸,水姑娘的薄紗衣呢?”
如意這一聲,攪散了喜兒孃親跟王姨的談話。
“在呢,在呢。”王姨對着喜兒孃親使了個眼色,自己走過一旁的陳物桌邊,捧起一件摺疊好的薄紗衣來,“一早就洗好晾好了,本來還想着晚些再給水姑娘送去,怎麼這會兒水姑娘就要了?”
“要是水姑娘不用,我不過來取,是不是也可以在這裡放個十年八載的再送去?”如意諷刺道。
“姑娘這是說哪裡的話,”王姨陪笑着,“一會兒水姑娘換洗好了,我替姑娘拿換下來的衣服,也算是賠罪。”
“這才差不多。”
如意抱着薄紗衣,滿意地走了。
水姑娘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慣出如此嬌縱的一個丫頭,是她心太軟沒什麼主意,還是真的是像王嬸說的那麼笑裡藏刀,喜兒孃親想着,不好斷定。跟着王姨幹活去了。
既然自己的名字在這裡聽說是忌諱,喜兒孃親乾脆對外讓人叫自己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