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沁不等夢軒說完,打斷道,“明明是什麼?”
“她撒謊。”夢軒一手指着喜兒孃親,狠狠說道。
荷塘划來一陣清風,蓮花謝了,蓮葉殘了,泛着些苦味。這種澀澀的空氣,流轉在寂靜的園子,卻讓人清醒。
“喜兒,把事情經過都講清楚吧,你娘有些事是不能開口的。”水沁不理夢軒,對着站在自己孃親身後的喜兒說到。
“是湘月齋的齊掌櫃。”喜兒小聲道,“一切都是她逼我做的。”
“終於承認了吧?”夢軒滿意着,還好自己路過廚房時看到喜兒匆匆忙忙地出來,才報告給水沁,揭穿了這殺人的勾當。
“可是我沒有錯。她威脅我娘,我娘不願意,才轉而威脅我。我現在只有我娘一個親人,我沒得選擇。”
水沁笑了,“所以下完假藥,你就打算今夜與你孃親遠走高飛?”
“是。”
喜兒雙手緊緊地拽着包袱,微微有些打顫。
等岱老點點頭,水沁才接着說,“扶你娘起來,我相信你。”
“師傅,別信她,”夢軒捻緊了手上的絲巾,“說不定就是水沁跟她倆串通好的,互相包庇。”
岱老沒說話,執起那杯茶來,慢慢品了一口,陶醉其中。反正這樣的事在宮中見多了,到養成了愛看大戲的習慣,凡是勾心鬥角的,事不關己,就當戲看了。該有的丑角,該有的紅白臉,該有的哭笑人,都會輪番上場。
“我的好夢軒呀,”水沁有些無奈,又不知道怎麼看待夢軒這空有一頭青絲秀髮,卻沒有半點腦子的樣子,“我要是毒死了水雲夢的上上下下,豈不成了孤家寡人?誰替我收拾這些爛攤子?”
夢軒覺得燒腦了,想不出可以回答的話來,“這……?”
“你當了人家的爪牙,還這麼心甘情願替人家賣命,就你這腦子,等哪天見你沒用了,一腳踹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水沁諷刺道,“少說些話吧。”
“你,”一股怒氣升起,夢軒作勢要過來。
不等夢軒發威,水沁身後已經閃現出兩個小廝,架住了夢軒,還拿布條給她堵上了嘴。
“沁兒,你這是做什麼?”岱老原也以爲是喜兒娘倆受了湘月齋那位的指使,要來複水雲夢的殺夫之仇,見這場面越是離奇古怪,也不知水沁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
“師傅別急,我在給您找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水沁又斟了一杯茶,遞到默不作聲的殷桃面前,“殷桃,事情都這麼明瞭了,你還想狡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