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紹霆緩緩的點了點頭,他認爲王長齡的這番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這就跟二十一世紀的某些過氣的明星似的,只能通過製造緋聞來提高自己的名氣。中華革命黨幾乎都快被人們遺忘,人們或許認識孫中山這位大人物,但是卻根本沒聽說過中華革命黨。
之前榮譽制度改革,再到現在的教育制度改革,中華革命黨只有抓住這個機會,將裡面的一些文字內容擴大化,才能算是向中央政府發動攻擊。而好不容易得到一次攻擊中央政府的機會,反過來如果不拋頭露面,那一切又有什麼用?
“這麼說,造謠的事情與他們沒有直接關係?”吳紹霆深沉的問道,他臉色顯得很認真。
“按照我個人的推測,應該與他們沒有直接關係,只能說中華革命黨是一羣跟風的人。不過,換一個角度來說,他們也有可能是推波助瀾的人。”王長齡點着頭說道。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吳紹霆說道。
“元首,我這個想法的完整推測是這樣的,也許整件事只是一個偶然事件,並沒有任何勢力故意製造了這起謠言,完全是民間一些好事者無事生非放出了一些風聲。而中華革命黨的這些人恰好得到了這個風聲,再經過他們添油加醋、搖旗助威,這才形成一股小型的歪風邪氣。”王長齡完整的說道。
對於這一點,吳紹霆雖然露出了一些贊同的表情,但是卻沒有再表達任何定論。
哪怕這些話說的再有道理,也只不過是一個人主觀的推論,在沒有實際證據之前只能做爲參考而已。再者,他依然認爲這件事不太像是一次偶然事件,哪怕是中華革命黨推波助瀾也是需要一段預熱的時間,但是這件事實在太快了,教育制度改革剛剛公佈沒多久就有人開始散播謠言,刻意而爲的痕跡顯得十足明顯。
如果說單純是一次巧合,這是很難讓吳紹霆相信的。
沉默的一陣之後,吳紹霆看了王長齡一眼,輕描淡寫的問道:“你說過有兩個猜測,那麼第二個猜測是什麼?”
王長齡於是說道:“既然第一個猜測是偶然事件,那麼我另外一個想法則是繼續從有人蓄意而爲的角度來考慮。我推測這件事可能與德國人有關係,而這恰好可以證明爲什麼德國人威爾曼會跟中華革命黨走到一塊。也許散播謠言的就是德國人,他們要麼發現中華革命黨有推波助瀾的作用,要麼是故意認爲應該扶植這個工具,最終就跟中華革命黨見面會談了。”
吳紹霆仔細想了想,然後說道:“你這麼說倒是更有道理。無論如何,德國人有動機來對付我們,也許正是因爲他們在看到散播謠言之後,中華革命黨跟風最快也最有力,所以才主動跟他們開始接觸。”
王長齡沒有肯定吳紹霆的推測,他只是說道:“不管原因是什麼,現在德國人與中華革命黨碰頭了,多多少少與先前造謠的事情是有關係。也不管是直接關係還是間接關係,只要推測是屬實的話,我認爲他們很快還會有下一步的行動。這也是爲什麼我會直接下達命令採取第二級的目標戒備,我很擔心他們會亂來。”
吳紹霆暗暗嘆了一口氣,他沒想到戰爭結束之後中國仍然會面臨多事之秋,或者說事故從來就沒有中止過,只不過自己寄予太多的希望,所以現在又有了一些失望。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大風大浪一路走過來,什麼事情不能應付?
這時,他轉念又聯想到了德國“社會意識形態改造計劃”,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榮譽制度改革其中就有一批德國顧問專家的身影。如果中德關係繼續保持良好的話,照社會意識形態改造的趨勢,德國十之**是要在中國打造帝制。
他雖然不知道中國推行帝制之後能讓德國獲得什麼好處,不過現在看來,推行帝制的勢頭顯然又成爲了德國對付中國的一個武器。
正面的社會意識形態改造計劃,自然是讓中國走上一個穩定的君主制國家。而負面的社會意識形態改造計劃,則是強迫中國改制之後,再倒過來支持那些共和民主的鬥士來打擊帝國政府,就這樣繼而引發另外一場內戰革命。
吳紹霆不得不感嘆,看似刻板和頑固不化的德國佬,卻有這樣陰險毒辣的一面。
“這件事確實不能小瞧了。現在有些麻煩了,又要處理於孜縣、馮世友那邊弄出的事情,又要提防中華革命黨這邊。如果讓德國人知道我們打算跟美國人合作,只怕會掀起更大一波風浪了。”他多有顧慮的說道。
“元首,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換過來想的話,如果我們跟美國人合作,成功消弱了歐洲人的實力,到時候德國可就沒辦法干涉我們中華民國的內政了。”王長齡提議似的說道。
“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當年我之所以敢發動對外戰爭,是看準了歐洲大戰西方列強無暇顧及我們東方。可是現在不一樣,世界大戰眼看就要結束了,而且這件事的性質也完全不同。如果操作不當,我們中國可沒有實力與全歐洲國家爲敵。”吳紹霆認真的說道。
他當然不是沒想過跟美國人合作,利用第一次世界大戰把歐洲徹底辦踏實了,可以說這幾天自己腦海裡一直在盤算着這個問題。可是正如他之前對於孜縣等人所說的那樣,風險實在太大了,大到中國完全沒有能力承受下來。他在心裡告誡自己,國家的命運確實需要博弈,但可不是像這樣博弈!
“元首所說的有道理,是在下欠缺考慮了。唉,現在的情況確實讓人感到憂慮啊。”王長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戰情局那邊的事情都跟緊一些,你跟王雲那邊多聯絡一下,總之先把你們手頭上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事情暫時用不着你們來操心。”吳紹霆說道。
“是。”王長齡肅立答道。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裡,南京總統府表面上平靜無奇,各部各司仍然爲着“七年發展計劃”和“文化教育改革”忙碌着。但是核心領導層卻在爲新的國際外交問題和國內政治安全感到擔心,情報部門在奔走在全世界重要的政治城市,時時刻刻注意着最新的內部消息;針對中華革命黨的跟蹤調查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着,在普通人看不到的一面,事實上中國已經陷入了一種遭到嚴重威脅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