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餘茜後神色匆匆說要趕回去有事,餘茜目光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我披着的西裝並沒多問。
我一路心神不寧的趕回家,進家門後我根本沒有理會我爸質疑的目光鑽進了房間把破了的衣服換下便出了屋鎮定自若:“爸,你天天在家帶果果也憋得慌,要麼你出去轉轉吧,正好我今天下午不用去公司,晚點纔有個應酬。”
現在的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我不知道如何面對我爸,如何和他解釋我現在的狀態。
我爸這人本就悶,加上我和他從小並不親近,比一般父女疏遠得多,有些話他即使想問也不知怎麼開口。
以前沒工作時我獨自離家讀書他都從來沒問過一句,現在我都這麼大了有時候看到他想關心我又不知從何關心的樣子也讓我挺無奈。
家裡只剩下我和果果,我鋪了個地毯在地上,把軟軟糯糯的她放在上面和她一起玩着玩具,她看見好奇的就自己抓來抓去。
果果現在長開了後倒並不是很像古潯,只是那雙眼睛有七分他的神韻。
果果自己玩得很開心我便拿出方彥給我的文件夾看了起來,打開後驚詫的發現他居然把需要修改的地方用紅筆全部畫了出來,並在旁邊密密麻麻寫了很多批註。
方彥的字看上去強勁有力,很有筆鋒,字如其人,看見這字腦中就出現了他俊朗的輪廓,而想到他如此認真的替我改着報告內心就升起一抹異樣。
晚上,我爸提着菜回來,我穿着一件領口略微有些大的中袖連衣裙出了門,方彥已經在小區門口等着我,他坐在駕駛室,看見我出來把煙掐了,我拉開副駕駛門坐了上去,他側頭默默的看着我,我尷尬的把頭移向窗外。
我們去的地方從外面看倒沒覺得多特別,可推開門後卻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風格,紅木雕欄配上一池荷塘月色,小石橋下的水波粼粼正泛着似夢似幻的光澤,我停住腳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色,忽然腦中一閃而過一個人名--白梵。
我的眸光有些凝滯,方彥回過頭看我:“怎麼了?”
我方纔回過神來:“沒什麼。”卻腳下不穩在石子鋪成的小道上扭了一下,方彥立馬伸手摟住了我的腰:“這麼大人了走路都不當心。”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寵溺的責備,而手卻快到包間才從我腰間鬆開,天石的一個項目總監胡江斌已經候在包間外。
包間裡坐了好幾個人,四個男的兩個女的加上我和方彥還有胡江斌正好九個人。
裡面的人從包間休息區的沙發上站了起來,黃頭髮那個穿着藍色襯衫的若我猜得不錯正是英國那邊的運營總監,旁邊跟着一個略胖的外國男人,還有兩個男的是中國人,其中一個看他對那個黃頭髮外國人的說話方式就知道是個貼身翻譯,至於另一個男人,長相清冷,模樣倒是很乾淨看着舒服,五官也很端正是個帥哥,就是右眼角處隱約可以看見少許疤痕,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仔細看來在那漂亮的臉蛋上倒的確算得上美中不足了。
在我打量那個男人的同時他也在打量我並且眉頭微微蹙起,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這長相雖然不算驚豔但也還湊合吧,不至於讓個陌生人一見到我就這麼不痛快吧。
胡江斌招呼介紹方彥,順帶說了一下我是分公司的經理,黃頭髮男子主動伸出手:“我叫杜。”
生澀了說了幾個字便對着方彥又講了一連串的英文,方彥居然也很流利的和他聊了幾句,胡江斌就安排大家落座,那兩個女人一個是macaria,另一個高挑性感又不失職業女性的魅力叫王思娟,而那個長相清冷的男人據介紹只是杜的朋友,叫楊左。
方彥自然是上座,本以爲我應該坐在他旁邊可胡江斌卻不着痕跡的把我安排在杜和楊左的中間,而方彥旁邊則分別坐着macaria和王思娟,胡江斌的安排不着痕跡,一般這種飯桌上的會談都是甲乙兩方穿插着坐,方便招待。
只是我看見macaria熱絡的和方彥低聲說着話,方彥眉間舒展的笑開還是有些鬱結,服務員先開了瓶紅酒挨個倒着,當倒到我旁邊的楊左時他把杯口一捂:“我不喝,給我來點溫水就行了。”
我偷偷去看他,覺得這人還真夠我行我素的,這種場合就是真不喝也得倒上意思一下,居然就如此果斷。
杜笑道:“我這朋友身體不好不能喝酒,方總見諒啊。”
方彥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通常這種飯桌上會放兩個高腳杯,一個大些的一個小些的,服務員準備收掉我那不用的小高腳杯時旁邊正給自己杯中倒熱水的楊左卻忽然開口:“不用收了。”
服務員愣了一下轉而去收旁邊杜的酒杯,楊左順勢拿過我的小腳杯也給我倒上了一杯熱水穩穩的放在我旁邊,方彥的眼神似無疑的掠了他一眼,他倒完水後便一句話也沒跟我說了。
胡江斌端起酒杯說了些場面話大家一起淺酌一口,席間杜和方彥一直在用英文交流,macaria的英文當然不用說,我驚奇的發現就連王思娟的口語也很溜,想到普林斯頓的總部畢竟在英國,在外企混的這也是最基本的,倒是沒了那個翻譯什麼事兒。
楊左漫不經心的夾着菜也沒參與其中,從進門到現在我倒是一句英文都沒聽他冒過,奇怪的是按理說我的英文並不好,可以說還挺爛的,但居然他們說的我全能聽懂,只是要讓我開口還是有些怯場,想到以前自己怎麼說也在美國待過段時間,雖然記憶全無,大概對於這種語種在腦中還是留下了映像。
所以整桌來看,除了偶爾笑着迎合幾聲的翻譯,就我和楊左蒙不吭聲,胡江斌一個勁的給我使眼色,我一個激靈上來想想自己也不是白白來蹭頓飯吃的,方彥帶我來總要發揮點作用,不然回頭說起來項目是他談的我什麼力也沒出過不是顯得自己太沒用。
於是果斷端起那杯紅的敬了杜,杜有着標註的外國男人的樣貌,五官立體,眼窩深邃,見着我敬他,笑眯眯的與我道:“cheers!”
可能這才讓他注意到旁邊的我低聲問着:“聽說溫小姐主要負責這個項目的方案?”
我掃了一眼方彥,他正在和macaria談着話沒太注意我,於是心虛的應聲:“是的。”
“能和我簡單介紹一下你的構思嗎?”
我心說幸虧我弄了一下午報告不然這會杜問起我八成得大眼瞪小眼了。
於是徐徐說道:“我們打算把項目分爲三個階段,第一階段主要是硬件設施的建設,您若是之前做過調研應該知道我們的一期項目開展以來在全國範圍內的輻射面很廣,利用先天優勢的名人效應開創了一個集影視拍攝基地、休閒旅遊度假、文化展覽等一系列的大型項目。二期暫時會在第一階段中啓動影視拍攝基地的建設,利用雲南的自然地理條件搭建大場景的基地,全面引進國內外的大片進駐,用作品帶動項目運作,這樣也能給貴酒店帶來一定客流量。
在第二階段中我們會全面與貴酒店融入開展旅遊文化的建設,屆時我想全國乃至全世界的遊客都會慕名而來。
當然如果運作的好,我們方總還想在第三階段啓動低空飛行項目。”
杜的眼睛一亮看向方彥:“哦?方總還對低空飛行領域有所涉獵?”
方彥淡淡笑着:“一直在接觸,恰巧於董也是志同道合的人。”
我一驚差點把那個老頭給忘了,之前見他時他對低空飛行的項目很感興趣,我還一直在愁怎樣才能促進這個三方合作,看來方彥臨時在項目報告中加上低空飛行項目計劃也是有意拉攏那老頭子。
他做事果真有一套,抓住人心裡,讓兩邊都佔着好處這樣別人自然無從當機立斷的拒絕。
macaria立馬端起酒杯:“杜,方總在國內認識很多這方面的專家,運行起來倒不算太難的事,有關部門還聘他去當顧問呢。”
杜笑着點點頭,macaria字裡行間幫着方彥說話的意思,杜到底是外國人在飯桌上還開着玩笑:“macaria的話我並不否認,只是你這麼幫着方總說話看來被下了迷魂湯。”
大家只當玩笑笑了笑,翻譯也跟着樂並沒有翻譯出這句話,我默默看着macaria心裡有些不舒暢。
杜立馬轉頭對我說道:“中國是個充滿誘惑的國家,我母親是個非常喜歡中國文化的女性,最近要不是她身體不好我原本打算帶她來中國轉一轉。
我母親說中國女人身上有着西方女人所沒有執着,光這點就能打動所有男人。溫小姐,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