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我沒看見太子前,他可能已經懷疑我的身份和太子有聯繫。
怪不得那日在慕府門口景睿會說出把我贈予太子的話,我把那張字條握成了一團放在油燈上燒掉了!
然後緩緩的掀開自己的袖子,那個不易察覺的疤痕在微黃的燈光下若隱若現,我自嘲的笑了,在景睿眼中,大概我和太子溼身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刻起,他就再也不會親信我了吧。
所以哪怕那日我跌得粉身碎骨他依然不會出現,在他的世界裡我早已變成了黑名單,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揪得難受,就像吃了一口的芥末說不出話來一樣。
我只能把自己的牙打碎了往肚子裡咽,不然我能怎麼解釋,說其實我不是蔚藍,我叫溫藍藍嗎?這隻會讓他覺得更加荒謬。
如果不出意外,那張字條就是風叔託人傳遞給我的,我甚至懷疑蔚藍這個小女孩這些年表現出對景睿的癡迷是否都是她的僞裝,好讓自己在關鍵的時刻發揮作用。
就如字條上的那“鬧王府”三個字,此時我若大鬧睿王府,在王府內不會有人感到奇怪,因爲景睿和慕矜遙有眉目了,我當然會感到不滿,就好像我所應該做的一切都被一根線牽着走一般,只不過那背後的人並不知道我已經不是蔚藍了。
那晚,我一直沒睡,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我假設了n種可能性,我一直在猜想風叔爲何那麼防着景睿,明明以景睿的身世根本不可能對太子造成威脅,可他卻把我安插在這裡,還在這關鍵的時刻阻止他與慕家結親,似乎與太子的意思相左。
窗外的天色已經微微亮了,不知不覺夜色已經悄悄離去,我才突然想到自己,我接下來該怎麼做?顯然,我不可能按照字條上的指示當真去大鬧王府,如果那樣在慕府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但是風叔既然能讓人送紙條給我,保不齊這睿王府中是不是還有他的眼線。可若是我按兵不動,風叔會不會有所察覺,從而採取其他行動阻止慕矜遙和景睿在一起。
許是一夜無眠,我越想大腦越混亂,最後實在扛不住便往牀上一倒睡熟了。
可我睡得並不好,滿腦子都是景睿,他穿着紅色的t恤和橙色的短褲雙手抱在胸前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着我,我記憶裡還出現了兩條狗,一隻巴吉度和一隻小可卡,它們圍着我跑來跑去,景睿赤着身子繫着條圍裙忙碌得像一個小煮夫。
我朝着他甜甜的笑,他卻用沾滿奶油的手往我鼻尖上抹,最後,我是笑醒的,當我怔怔的望着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的細碎陽光時才恍然夢中的那個人應該是古潯,而那些片段有沒有真實存在過我已經無從知曉了。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景睿的笑與愁在我的眼前來回切換,我緊緊攥着被子,卻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
下了牀後我推開屋門,太陽早已掛在正空,忙碌的下人如時鐘一樣每天周而復始,我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來路不明的人,不管他是景睿還是古潯,他註定在我的生命中留下重要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