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陰沉的臉想到白天那句“我的女人”,這句話從方彥口中說出帶着巨大的誘惑,那意味着在他的心中我是有一席之地的,這種誘惑讓我終於心軟,我把手從被窩裡拿出來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他忽然擡眸。
“我只是覺得有捷徑可以走你非得選擇刀山火海的路有些傻,那不像你。”我輕聲對他說。
他的神色才終於好了些反手把我的手握在掌心:“不是所有捷徑我都稀罕,以你爲代價的捷徑不要也罷!”
上學的時候看言情小說每當女主問男主“我要天上的星星你能摘給我嗎?”男主總會毫不猶豫的說“能”!
雖然這句話並不能代表什麼,只是男人對女人的誓言,可我還是會被這種誓言打動。
方彥卻從沒給過我任何誓言,甚至沒有很明確的說過我們現在的關係,然而他卻犧牲這麼大的代價來維護我,我覺得如此的不真實,我溫藍藍何德何能讓他如此珍視我?
我恍惚的望進他的眼,就覺得自己彷彿中了彩票一般他的溫柔,他的佔有,他的愛戀都有些虛幻,怕這只不過是場夢,總會有醒來的那天。
“你在想什麼?”他見我一直不說話問道。
“在想,我到底做了什麼能讓你一夜之間對我這麼好。”我的眼中沁出淚,他微蹙了下眉伸手爲我拭去。
“我欠你的。”他柔聲說着。
“你欠我?你欠我什麼?”
“欠你一份情。”他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沉痛。
“方彥,你說清楚,我們以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第一次如此鄭重的問他關於我們的過去,他卻眼神閃躲開。
“別問了。”
我一直猜到我與他以前相處得並不好,可到底怎麼個不好法我卻從來沒有好好問問他,可現在許多疑問壓在心頭終於爆發,我坐起身子拉着他:“你告訴我,我們以前都發生了什麼?我以前也愛過你是不是?”
我只能用“愛過”,因爲最終我嫁給了別人,我不敢確定自己之前對他是否也動過心。
他甩開我的手站起身:“我說過不要再問了,過去的事早已過去了,我不會說,除非你自己想起來。”
我有些激動的望着他:“爲什麼?”
或許是我的咄咄逼人把他惹惱他抿着脣默默的看着我,一時間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一會後他淡淡道:“要是好點就躺下休息,實在疼得厲害再吃藥。”
我似乎是和他賭氣,氣他對我隱瞞,雖然我知道如果方彥不想說我就是再怎麼鬧也無濟於事,可就是沒來由的不痛快。
我翻身從牀上起來:“不用,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
他一把拽住我:“現在都幾點了?”
“果果還在家!”我強忍住內心的波瀾平靜的看着他,他鬆開了手我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明明好不容易纔見到他,明明很想留下,很想待在他的身邊,可就是內心執拗着覺得他不應該對我有所隱瞞,這樣不坦誠的相待讓我始終覺得和他在一起不踏實,就像隨時會消失的泡沫讓我惶惶不安。
我才走出小區一陣急剎車猛的在我身邊響起,我側頭看去方彥把車窗落下:“上來!”
他如命令般的口氣讓我無從拒絕,我拉開車門坐進去,他猛踩下油門車子向前開去。
一路上狹窄的車子內氣氛壓抑的可怕,我望着窗外一聲不吭,直到車子停了,我才匆匆回着:“我走了”。
然而我剛剛說完就聽見“咔嚓”一聲方彥把車門鎖了起來,我扭頭看他:“你要幹嘛?”
他側過身子探向我,彼此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他深沉的眸子牢牢的看着我,陰鬱的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溫藍藍,你不要逼我!”
逼他?我逼他什麼了?我只不過想了解一些自己的過去,只不過好奇我與他之間的恩恩怨怨,這難道不應該嗎?可看見他沉痛的眸子我忽然又很怕揭開那層紙,最終我放棄了心中的執拗在他的注視下敗了陣。
“我不問了,只要你對我是真的。”我眼神閃着期冀的光澤,他彎起了脣角:“你想讓我給你承諾?”
他的目光彷彿一眼就望到了我心底,我的臉漲得通紅,承諾,誓言,在一個真心愛着的男人身上太過珍貴,我不能否認這的確是我想要的。
“你會嗎?”我有些不確定的問着。
他的笑印進了我的眼裡,而脣已經肆虐了過來,我腦中充斥着他的味道,情不自禁迴應着他這深深的吻,然而這吻卻越來越熱烈,落在每一處都顯得滾燙像無數個螞蟻啃食着我。
他猛的翻身到我這邊把我的椅背放倒灼熱的望着我:“溫藍藍,你到底有哪點好?爲什麼我只想要你!”
“方彥,不能在這。”我驚嚇的試圖推開他。
“由不得你。”
他的話和動作同時進行着,而我的抵抗在他的臂彎中變得如棉花一樣。
我不敢相信自己會和方彥在這種環境下發生這種事,雖然現在已經凌晨,小區裡早已沒了人,可萬一要被人看見怎麼辦!
然而這樣的刺激又讓我莫名的興奮,方彥吻上我的眼:“專心點。”
我承歡在他的身下由着他帶我穿過大山飛躍雲層,彷彿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一瞬之間,我的大腦猛然炸開,眼前大片大片的藍色,一望無際的深海與蔚藍的天空連成一條線,整個世界都變成藍色,而我的眼中卻只有方彥。
“這渾然天成的藍色很純淨,就像你溫藍藍,送給你!”
我猛的睜開眼那大片的藍色忽然從眼前消失,方彥的身體壓在了我的身上卻依然緊緊的摟着我。
“方彥,我愛你,我忽然記起來了,我愛你。”
他的身體一怔吃驚的望着我:“你說什麼?”
頃刻間,那菸草的味道,熟悉的眼眸,貪念的懷抱,所有的一切瘋狂的刺激着我身體內每一根神經!我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我不知道以前發生的事,可我記得我愛你,我記得我願意用整個生命去愛你,我記得你曾是我的全部!我記得那種感覺,我想起來了!”
方彥細細的望進我的眼睛,直直的看了好幾分鐘纔好似鬆了口氣般,他的樣子很矛盾,有些興奮和抗拒。
他希望我想起什麼,一定是這樣的,可他在躲避什麼?
我們兩似乎都有些不捨對方,而經過剛纔的靈光乍現我覺得自己對他便多了一份沉重的情感,彷彿壓得我喘不過氣,可後來當我努力回想時卻什麼也想不出來了。
臨下車時方彥忽然在我身後叫住我:“時機到了我會給你。”
我知道他說的是承諾,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纔算時機到了,又要等多久?
兩天後我突然接到杜的電話,他非常抱歉的說因爲有些環節還需要回英國後再確認所以項目只能暫時中止,雖然杜說的委婉,但我也知道原因是什麼!我第一次火急火燎的去找車胖子把事情告訴他,他一刻也沒停留的趕去了總部,大概是找趙興求救去了。
可這種大環境的影響豈是趙興一人可以救市的,終於天石那邊按耐不住了,召開集團高層會議,且此次會議沒有任何會議議程與通知,僅用一條短信告知參會人員。
分公司這邊只有我和車文濤收到了信息,原因是我們兩直接參與二期項目。
而低調進入會議室才發現此次會議人不多,大概都是核心骨幹和跟二期項目有關的主要人物,當然,只有一個部門全數到齊,公共關係部!
會議前半部分是方彥主持的,部署了一下關於二期項目目前的工作,工作分爲好幾部分同時進展,有去搞定普林斯頓方的,有去安撫龍商集團的,有去聯絡當地有關部門的,我被安排方案調整組,把項目測算全部按照要求進行調整,組裡除了老一批人馬,還加了一個注稅一個注會還有兩個法務。
部署結束後改由公共關係部的老大馮智德主持下半部分會議,他提取了近來的數據做比對分析,多次強調現在的狀況已經可以下緊急預警了,而且這陣風要平息需要一定時間,就怕還沒到時間天石內部運營就會受到很大的衝擊。
方彥聽到後面手指敲了兩下桌面打斷了他:“說辦法。”
馮智德看來早已準備好推了推眼鏡說道:“現在不僅外面的人對我們虎視眈眈,就連公司內部也人心惶惶,我們這場戰爭本來就是被無端挑起,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拖延時間給負責二期項目的同事。”
“怎麼拖?”方彥直接問道重點,的確,除非出現一件更大的事件,大到足以撼動人心,否則怎麼可能輕易轉移衆人的視線!
馮智德擡眼望了一下方彥神色有些不自然:“這個,關於這次的危機事件我們部門也暗中走訪做了次民調,調查結果...”說道這他又清了清嗓子:“可能牽扯到管理層的信用問題。”
我猛的回頭看向方彥,當然反應過來的不只我一人,這個馮智德是太清廉不會轉彎,還是壓根有意這麼幹?
他的話簡直是當衆給方彥難堪,管理層信用問題,說的不就是方彥之前被通緝一事!
大家並不敢去看方彥,但大概所有人都同我一樣靜待他的反應,而他依然淡淡的問:“然後呢?你的應對策略?”他的冷靜有點超乎尋常弄得馮智德反而有些怯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