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們也別這麼嚴肅,這麼緊張,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放鬆點。”看着碧落和祿德正,特別是祿德正那瞬間站直的身體,項菲儀不由得笑出了聲,很是隨意的坐到一邊的桌子旁邊,擡眼看了一眼祿德正和碧落:“說說,讓你們去打探的事情打探得怎麼樣了?”
“回娘娘,是在白妃身邊侍候的一個貼身宮女,據說就是以她妹妹的身份介紹給皇上的,而且,奴才還聽人說,皇上曾經也疑惑過以爲她是霞兒,但白妃說是在她身邊一直侍候着的宮女,和她那個叫橙兒的宮女是親生姐妹。”
“親生姐妹?”項菲儀眉頭一挑,那個霞兒也算是從她進這皇宮住入那無顏宮起便在她宮裡侍候着的老人了,確確實實,明碼標價的是沒有個姐姐在宮裡的,如今那白妃給她變出了個姐姐,這假身份,確實是又多了幾分真實性。
“確實是親生姐妹。”卻是一邊的碧落點了點頭,迎上項菲儀和祿德正疑惑的眼神,微微頜首,便又接着道:“昨兒個我私下的去探尋了一下,霞兒和白妃身邊的宮女確實是親生的姐妹,倆人自小便進了宮,小時候因爲年紀小,被分離也沒有去尋,長大之後便念着各自的主子,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算是見面也只是暗地裡偷偷的見面。”
“竟然真的是親生姐妹。”咋一聽碧落這麼一說,項菲儀微微有些詫異:“那白妃又是在何時知道的你可打聽到了?是不是在霞兒被本宮命人仗斃找過去之後,還是在那之前?”
“之前。”語氣微微一頓,她便接着又道:“我打探的時候說的是倆人是在一次暗自見面中被白妃撞見追問之後得知的,但是具體的,在那之後的事情,因着我的身份,不好再繼續過多的打探,便也沒有再問了。”
“恩。”有些漫不經心的點頭應聲,手指指腹無意識的在桌面上畫着圈圈,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按照碧落所說的,那白妃是在很久之前得知的霞兒和橙兒是親生姐妹的事情,那她是不是就是可以由此推斷做出假設或者是直接肯定,霞兒一直以來都是在爲白妃做事?在夜舞媚那裡,她們只不過是聯合着做了一場‘碟中碟’的戲謀?
而且,他們所定的那個頭號的大傻子,還是她,項菲儀!
“娘娘,梅花糕做好了,你們趕緊趁熱吃吧。”正在項菲儀皺着眉頭思索的時候,被她支走去做梅花糕的琴容用托盤端着滿滿的兩碟梅花糕走了進來。
梅花的梅香,糯米的糯香就那樣飄進項菲儀他們的鼻子裡頭,飄香四溢,還沒到嘴呢,光是聞着這香氣,項菲儀幾乎都已經想像得到那梅花糕到嘴,入喉之後的那種美味。
“唔……好燙好燙……”琴容一進來,項菲儀便迫不急待的搶先去端了一碟,也不去管那梅花糕上冒着的熱氣,伸手就捏了一塊往嘴裡一扔,結果差點沒把她舌頭給燙掉咯。
“噗哧,皇后娘娘,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的,這還是剛剛出爐的呢,當心燙傷了嘴。”碧落在那裡看着前一秒還一臉冷漠深沉的問他們事情的項菲儀,這一秒看到有吃的就完全變了個樣,跟個生怕別人搶了她最喜愛的東西的小孩子似的,不由得有些好笑的笑出了聲。
“唔唔……”聽着碧落的話,項菲儀也不介意,嘴裡頭還含着那塊滾燙的糕點,一個勁的朝着碧落的祿德正手舞足蹈的,示意他們趕緊吃,趁熱吃,加上那一副寧願燙傷嘴也不願意把美味吐出來的樣子,看得祿德正他們也忍不住對着那香氣四溢的梅花糕嚥了口口水,終究抵擋不住誘惑的一人拿起了一塊。
“唔……”
“呃……”
一口咬下去,祿德正和碧落兩個人原本享受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
沒有想像之中的那種酥香四溢傳到味蕾,取而代之的是那種近乎快要麻木的辣意,那種感覺……
“譁……好辣好辣……”眼看着祿德正他們咬下去了,項菲儀終於也裝不下去了,嘩的一下吐掉了嘴裡的梅花糕,一個勁的喊着辣,一個勁的往嘴巴里頭灌水:“辣死我了,辣死我了……”
“譁……”
“譁……”味覺遭受到摧殘的祿德正和碧落也是顧不得什麼禮儀了,一個佔一個地方連忙吐掉了嘴裡的梅花糕,而一邊還端着那一碟梅花糕的琴容早就已經在他們吃下去第一塊吐出來的時候笑得連嘴都快合不攏了。
“哈哈哈哈……梅花糕好吃吧?我特意在中間加了辣椒餡的,你們竟然整塊的扔進了嘴裡,哈哈,哎喲,笑死我了……嘎……”捂着肚子,看着項菲儀和碧落,祿德正三個在那裡不顧儀態的搶着水喝,難得腹黑一次,耍一次詭計的琴容笑得只差沒有飈淚了。
讓你們幾個剛剛那樣一個個的都來打趣我,都來笑我,不是想吃梅花糕嘛,那我就給你們加點料,嘿嘿。
“……”聽着琴容的話,項菲儀臉色又是一變,肚子裡的那幾根腸子都快被她悔青了。
你說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哦,以前心地多麼善良的一個娃兒,現在竟然變得這麼腹黑,不僅敢罵人了,連她這個主子她都敢設計陷害了。
突然之間,她好想念她以前那個連說句罵人的話都會結巴上半天的琴容啊。
“呼,好辣啊好辣啊……”祿德正不停的拿着手當扇子衝着嘴巴扇着,試圖能讓辣得難受的嘴巴能夠舒服一點,那一邊的碧落也是被辣得眼淚橫淚,不住的端着茶水往嘴巴里倒,不一會兒滿滿的一壺茶就已經被他們倒得一滴不剩了。
“阿容,你太壞了,竟然在梅花糕裡頭放這麼多辣,給我們來一個辣椒陷的,你……”項菲儀正指責着琴容的腹黑,突然之間臉色一變,伸手連忙捂着肚子,腰身慢慢的蹲了下去,也不喊辣了,那眉頭快要皺到一起的樣子看得還在那裡笑個不停的琴容臉色瞬間變了。
“娘娘?娘娘,怎麼了娘娘?”看着項菲儀那痛苦的樣子,琴容一臉慌張的走了過去,那裡還有剛剛那樣歡樂。
“我……”她張了張嘴,只吐出了一個我字,後面的話便只剩下一張痛苦不堪的臉,一雙手死死的摁着肚子,那極其難受的樣子把琴容最後的一絲疑慮都打消了。
“娘娘,你別嚇我啊娘娘,到底是哪裡疼啊?你告訴阿容,到底是哪裡疼?”
“呼呼,皇后娘娘,您沒事吧?呼,要,要不要奴才給您去請太醫過來?”辣得跟十伏天的狗兒吐舌取涼似的,祿德正在一邊將舌頭吐在外面試圖讓自已能夠好受一些,一邊一臉擔心的看着項菲儀,尋問着是不是要去給她請太醫過來。
反倒是原本被辣得失了儀態的碧落此時看着項菲儀捂着肚子在那裡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半天呆在那裡皺着眉頭一動也沒動,也沒有開口問項菲儀到底是哪裡不舒服,那樣子倒像是在考量着項菲儀這痛的真假?
“哎喲……”嘴上喊着哎喲,眼睛卻是在琴容看不見的角落裡衝着站在一邊的碧落眨了眨眼睛,碧落立馬心領神會,連忙走過去蹲在項菲儀身邊,扶着項菲儀。
“娘娘,您是不是肚子辣得受不了突然之間痛了?來來來,趕緊坐下,看看會不會好受一點。”看似無意的一句話,落在琴容的耳朵裡卻是瞬間讓琴容淚崩了。
“呼呼,也不能這麼說啦,我,我剛剛不也是吃了嗎?也,也沒見肚子……”祿德正看着琴容這樣一下子說哭就哭了起來。
有心想要安慰一下,可是剛一開口吧,項菲儀和碧落兩人那目光唰唰的就落到了他身上,項菲儀更是擠眉弄眼的,明顯的就是在告訴他讓他不要說,愣了愣,看着自家主子臉上哪裡有半絲的痛苦之色,碧落的眼裡也是根本沒有一點着急的樣子,再一想自家皇后娘娘那病說來就來,來得似乎太奇怪也太快,眼珠子一轉,也就明白了是在回敬琴容剛剛往梅花糕裡格外加料呢,也就乖乖的閉了嘴不再說些什麼了。
“嗚嗚,娘娘,您堅持一會兒,阿容這就去給您請太醫去,給您去請臨太醫過來……”一邊抹着淚,一邊眼淚不停的流,整個的一張臉都快哭花了,看得項菲儀咋了咋舌,再一聽琴容要去把臨夏給請過來,瞬間沒了再繼續裝下去的心思了。
“不用了不用了,好了好了,肚子沒事了,我好了好了。”眼看着琴容就要去請臨夏,項菲儀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琴容的手,連聲說着。
“好了嗎?真的好了?”被項菲儀這樣一拉着,琴容還有些發愣:“不行,您剛剛痛得那麼厲害,還是去請臨太醫過來看一看纔好,免得辣壞了肚子,到時候再痛起來就會更加厲害了。”雖然聽到項菲儀說肚子好了不再痛了,但是一想起項菲儀剛纔痛得那臉都快扭曲到一起了的痛苦樣,琴容便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指不定那肚子痛是一陣一陣的呢?現在不痛了,呆會再痛起來更加難受那怎麼辦?就算不會再痛了,可剛剛看着娘娘痛得那麼厲害的樣子,去找太醫來看看,免得到時候還有一些他們察覺不到的病痛,也能剩下一些後顧之憂。
“不行,奴婢還是不放心。”經過剛剛那麼左思右想了一番,琴容還是決定去給項菲儀找太醫,而且還是要去找臨太醫,恩,臨太醫醫術又很好,人又溫柔,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還不嫌棄,也不看輕他們家皇后娘娘,去找他再合適不過了。
“哈?”剛剛纔鬆了一口氣的項菲儀,咋一聽琴容這話,差點沒直接茬了氣了。
一邊的碧落看着項菲儀這樣子,腦袋裡閃過金燦燦的四個大字‘自作自受’,也不裝模作樣的去扶着項菲儀了,扭過頭,在一邊暗自笑得喲,看得一邊的琴容先是一臉的莫明其妙,再是一臉的疑惑,然後,那樣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似乎沒有想到什麼,睜着一雙帶着迷茫的眼看着項菲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