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兒作甚走路如此小心翼翼的?”八皇子仍舊垂坐在書房最前端的四方桌後面。
我淺笑了下,“怕打擾了你看書!”
他將手中正看的書籍一合,順手又從如同小山一樣高的書籍裡拿出了一份,一雙美麗的眸子輕一擡起,禁不住嘴角揚了起來,“過來這邊!”
我擺了擺,“還是算了,待你看完書後我再說,反正我下午亦是空閒,不差這一兩個時辰!”
“怎麼,難道凡兒就不想看看各個大臣最近的參奏嗎?
參奏?我猛地瞪大雙目,“難道,你手上的全部是奏摺?”說着,三步並兩步的奔去,“怎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八皇子順手將我一摟,作勢傾斜在他的胸前,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眼神帶着抹戲弄,“凡兒該不是不知曉本皇子是帝都暗帝一事吧!”
我點了點頭,“雖然曉得,但不可能連奏摺都會到你手上!皇上知曉嗎?”
他再次揚聲一笑,“一個國家最是忌諱兩個皇帝存在的事實了。皇上怎會愚蠢到將如此保密的事情一一要我相看呢?”
“那如此說來,該是他們故意又留了一份!”我甚至肯定的說道,禁不住心中的誘惑,我坐正了身子,翻開了那一摞摞摺子,上面講着各種各樣的上上奏,有關於人的,有關於事情的,亦是有關於八皇子壞話的,真是不禁替他們擦了把冷汗。
八皇子瞟了一眼,並未吱聲。
“哎?這個赫拉氏?”突然間想到了剛進屋子時,皇上他們討論的那個姓氏,似乎正是此。
“如何?”八皇子笑了笑,待我沒有開口,他猜測道,“是不是要說,赫拉氏之長女參加了選秀?”看我點了點頭,“這赫拉氏是我朝的忠臣,性情剛烈,本是應好好重用,偏偏擁錯了君主,實是可惜了,若是他能投降似是還好,但以其性格,不太可能!”
“若是皇上將赫拉氏之女話本給你,當是怎樣?”我提問道。
他俯,笑看着我,“凡兒該是知曉本皇子的想法的!”眼神帶着點責怪。看我耷拉下了腦袋,又是問道,“若非皇上還有和你說甚?”
我驚訝的擡起頭,瞟向他,“你怎猜測到?”
他搖了搖頭,“打你一進來,你的心情就掛在臉上呢,愁容滿面的,看得本皇子那叫一個揪心。現下,我倒是要問問了,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叫你如此這般的低落?”
我一聽,自然的摸了摸臉頰,莫非真的有這樣明顯?還近兩人太過親密,以至於我的一切心思都已被他看透摸清?真不曉得,這樣長此以往下去,就連最後的隱退都成爲了泡影了吧!
“不打算說嗎?”他隨着我探下了腦袋,向我的臉吹拂着氣息,“那本皇子直接向皇上要人去,怎的就一個早上,竟是把我的凡兒折磨成了如此樣子!”作勢就要起身。
“哎?”我趕忙抻住他的手臂,怒瞪着他,“你還真去?”看他扯動了下嘴角,自知是在嚇我,我給了一記責怪的眼神,“今日皇欲將慕容夢許配你,我情急之下,想到了那日月國西西公主爲藉口,救急了你,卻是捨身了我。”他的笑容慢慢收斂,“皇上最終將那慕容夢賜予了我!”語氣中帶着點不得已的哀怨。
八皇子的手停頓在我的脖頸上,登時一的,“我的笨凡兒啊”抱着我搖身大笑。
我嗔怪着他,“幸災樂禍嗎?我可是爲了替你求情纔會惹禍上身的!”
“!”他慢慢的轉爲了嚴肅的表情,一張紅豔的嘴脣似開似合,在常人來說,實是不雅,偏偏於八皇子,卻更是添加了幾分嬌媚,看得我一個愣神。他一手摟住我的腰際,一手握住我的手臂,尖尖的下巴輕搭在我的頭頂上,“慕容夢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凡兒大可放心,她不敢對你的身份造成威脅!”
我的心一顫,“你不會”
他安撫的投以我一笑,“本皇子自是有辦法!”
我瞟了一眼桌面上的奏摺,又是望了望八皇子那鎮定而自信的眼神,愁眉漸漸舒展開。現下除了他,不再曉得還能信誰了!而我,卻是面臨着一個生命危機的產生,亦是不得不去聽信於八皇子!若是慕容夢真見了我,一眼將我認出,這與八皇子的認識過程揭露一事還是甚小,關鍵是那女扮男裝身份暴露,真如成了真,殺頭是避免不了的!想到朝廷之上,那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神,心就不由得窄!
說着,八皇子將我的身子更是向懷中摟了摟,翻開了下一本奏摺
第二日一早,八皇子先走一步,去了朝廷,而我本是緊隨其後,未想,皇上令下旨意,要我去桃木店鋪相看,要說,這幾日來,皇上亦是喜哉,畢竟無需自己勞心勞力,就這樣坐享其成,每日的收入竟也有上千兩之多!如此一來,更是要對桃木店鋪重視,打算投資於分部的開放,只是這地點實是重要,確是經過千挑萬選。皇委派於我資金,但無人曉得,我纔是那店鋪的真正老闆,最終還是累得自己去跑道找地。
“,您看這個好玩不?”小倩一臉的驚喜,左望一眼,右看一下,好像一隻脫了籠子的金絲雀一般,“先生,先生,是驢打滾啊!”
她纔要跑過去,我趕忙拉扯住她的袖子,“小倩!”語調帶着責備,“今日不是出來玩耍的,忘記我出門時和你說過的事情?”
她一聽,登時笑容消失,“對不起,先生,都是小倩的錯,是小倩不懂得分寸!”
看到她如此的自責,我又是於心不忍,哀嘆了口氣,“真是,怎個到頭來,像是懲罰了我自己一般,費了我嘴皮子,還傷了我心。依我看,先生我還真不是當主子的料兒!算了算了,注意點好!”
“呵呵,恩!”小倩吐了吐舌頭,又是恢復了調皮的樣子,然而動作和語調卻是收斂了許多。
“當是這裡了吧?”我頓住腳步,看向眼前的一座樓宇,頂端是四角飛翔的燕尾,以木質爲主,前面是兩根粗壯的柱子支撐,上面雕刻了一些龍飛鳳舞的字跡,看似雋永而立體,上面一些有一個紅色的牌坊,清晰的寫着‘悅來酒樓’,下兩層,邁入裡面,煞是豪華,這當是京城內數一數二的排場酒樓,大都是以商人爲主,遠遠望去,一個個肥頭大耳,要不是滿面油光,像我如此這般瘦小的人倒是稀罕,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公子要點什麼?”一位店小二奔向前來,臉上笑容帶着諂媚,“是有預約了嗎?”
我點了點頭,“天字間五號房!”
“哎,好嘞!”說着,向遠處高喊,“天字間五號房,茶水伺候!”樓上接着傳來回音。
我和小倩對望了一眼,皆是偷笑了下,順着一旁的盤桓木梯而上。待推門而入,裡面已是坐滿了三天,兩男一女。
“公子來了!”虎子哥趕忙上前一步,拜了下,“來,讓我引薦一下!”說着,用手一指,“這是我的一位友人介紹的雪蠡國投資商人,瑟爾齊先生,旁邊的是他的隨身侍衛!”
“侍衛?”我驚訝的擡了擡眼眸。
“呵呵,”瑟爾齊慷慨的笑了笑,“平公子莫奇怪,我們雪蠡國的觀念與帝都帶有一些的差異,在我們那邊,女侍衛要比男侍衛來得服從而忠誠,遂,早在五十年前,我們雪無論家中,還是朝上,全部都是女侍衛,這也不無證明了女子的能力!”
我點了點頭,一旁的小倩更是激動的拉扯住我的手臂,“先生,如此說來,到了那邊,女子可是比起一些男子來,地位要重要的多了!”
我牽動了下嘴角,瞟了一眼虎子哥,他立即會意,“小倩姑娘,這主子與子相協商,咱們還是出去等着比較好!”
小倩望了一眼,有些個不情願,“先生,八主子早上臨走時,可是特地叫我照顧您的,惹您有個閃失,奴婢擔待不起!”
我無奈的笑了笑,附耳過去,“既是皇上吩咐之事,況且還有熟人引薦,自是相安無事!只管在外面守候,若有大事,我會叫你。咱們也好早辦早回,八皇子怕是中午不會久等的!”
她一想果真會如此!回憶起那次,八皇子一回來看到先生不在,登時暴跳如雷,脾氣大變。若是還想留條小命,最好的還是要先生快快辦完事情,然後打道回府!這樣一傑,趕忙尾隨着虎子哥向門外走去。
一待人離開,瑟爾齊俯,看向我,“剛剛在下還猜想,這‘桃木店鋪’的老闆會是何方神聖,未想竟是一名如此年輕而清爽的人,實是有些個佩服。”
我比劃了下,讓兩人皆坐了下來,這時店小二從門外走進,端茶倒水,甚是周到細緻。
“不知瑟爾齊先生爲何同意要投資本店鋪?”坦言之,聽到虎子哥向我傳來好消息時,我亦是驚訝,沒有想到我們還未踏出國外,人家竟是反倒找到我們,願做加盟!
“平公子當是笑話了,其實這想法亦是我家主人想到的,他聽之其店鋪在帝都甚是不同凡響,想要我過來與你協商,本還想或許未有大希望,畢竟這‘加盟’一事,甚少有人理解。未想,我才提起沒有一日功夫,您就回了此信,說是同意。果真是爽朗,見解獨到!”他又是一拜,“我家主人看後對你更是有所信心,決定願以重金投之,想要將這‘桃木’製品在雪蠡大肆推行!您拿這提成,而我們只管爲您代理雪蠡的生意!”
鬧了半天,原來後面還有一個主人?
“不知你家主人爲何今日沒來?”我甚是疑惑。
“呵呵,”他端起了茶盞,“我家主人今日還有重任在身,一時抽不開,遂派了我來!”
我想了想,如同深思熟慮一般,“只這代理一事,我不甚放心,畢竟整個雪蠡要交與他,而不是普通的一個店鋪開放,不瞭解此人經營手段,我不敢委託!”
“先生是對我主人產生了懷疑?”他更是笑出了聲音,“那恐怕您就多慮了!”見我擡起了頭,他繼續解釋道,“主人從十幾歲行商,還未曾有過失手,凡是他投資的行業,必是有賺無賠,且不僅會多出了幾成,應是翻番!”
我錯愕的張開了嘴,翻番?還真是誇下海口!可其那誠懇的面容,不當是在說假啊?於是我瞪大了眼睛,又是將面前遙兩人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他們言行舉止果然不是一般之人,身上的行裝更是華麗而高貴,根本比帝都的官宦家子弟都穿得講究人。
“哈哈,先生若還是不信,也可再考慮斟酌一番,我家主人有說,從來疑人勿人,而用人不疑!”笑着站起身,拍了兩下手,外面的虎子哥趕忙推開門,“好,我們還有些個事情,惹您考慮好了,三日後,我們會再來此!坦言,我一眼見到您,真真是覺得與您投緣,只希望這財咱們能一起享用!雪蠡一點不比帝都的商機差啊!”
“怎麼,這樣快就說完了?”虎子哥看似傻頭傻腦的笑望着我們。
“呵呵,既是如此,我還是先行離開,待你們考慮好後,再給我答覆!”說完一拜身,走了出去。
“如何?”虎子哥向我許多詢問道。
我左右張望了眼,“小倩呢?”
“我剛剛聽她說到想要買驢打滾,遂,我就推薦了一個地方與她,估計一會子就要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又問,“你可曉得這人的身家背景?”
虎子哥搖了搖頭,“只知是個商人,但具體的,並未知曉!看似挺神秘的!”看我眉頭皺了皺,趕忙又是補話道,“王爺爺亦說此人來歷非常,謹小一些甚小,可萬萬不要錯過一個商業最佳合作人選!”
我的眉頭愈加擰到了一起,心中總是帶着半分的忐忑。不禁想着剛剛瑟爾齊的話語,有賺無賠,好大的口氣!在我印象中,僅有兩人在帝都曾有過這樣的風雲。且不知那人是何方神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