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鎖得更深,想到這些理由,只是覺得有些個荒謬。
“八皇子安加在小晴身上的這些罪名,是不是實在有些牽強?”我想要將他的手推開,然身上根本沒有力氣,奈何不過他,“小晴本就是慕容府中的人,賣身契都在這裡,哪裡有據說是您八皇子府中的呢?”
他將手指向豐挪動着,頭低垂下,沉重的呼吸吹撒在我的頸項,柔柔的脣瓣輕輕掠過我的敏感耳際,眼中充滿了誘惑,“那以後該是叫平丫頭,還是晴丫頭呢?”嘴角笑意更深。
我禁不住打了個激靈,彷彿渾身泛起了一層出不窮雞皮疙瘩,將頭側過去一些,躲過了他溼潤的脣瓣。
“你說,如期我將你這些時日所生的事情全部和盤托出,巧兒,妓院,甚者……現下可能會有所犧牲的慕容夢!你說,他們會有何反應?”眼神中充滿了邪氣,“平先生?”故意將後三個字音調挑高。
我徵嚇住,雙眸瞪大,不敢置信,“四……慕容夢即將是你的妃子了!”
“妃子?”他彷彿聽到了笑話般,“凡兒啊凡兒,爲何這“妃子”二字,從你口中喊出得如此輕鬆?”
我怒瞪着他,如同看待一個沒有人性的惡魔。
“你何知皇上爲什麼要將慕蓉夢許配給我?”他將雙臂更加緊了緊。
生疼的身子讓我蘧起了眉頭。
“懂得心理,又有一雙明亮的雙眼可以看清天下局勢的你,難道會猜測不出皇上的用意?”他嘴角冷笑,“還是……你根本就像他們所有人一般,等着看到本皇子有一天變得淪陷,甚至身無分文的一日!”
“八……八皇子……”我痛苦的撥弄着他的手。
他低下頭,看着我因難受而扭曲的面容,眼神一下子變得深邃,似要將我看穿,“你可知,爲何本皇子會和顎妃娘娘如此明日張膽?”笑意更深,“其實,在我接近顎妃的第一天,皇上就知道了!”
我錯愕的和他對視。
“你一定不理解,他爲何會放任我的行徑,”將手臂鬆了鬆,改爲輕擁,“因爲,他已對我束手無策,甚至感到了害怕,厭惡,甚至痛恨,從我一出生開始,他就對我忌憚!”他說得一派輕鬆,嘴角向兩邊一牽,“現下只要有看到能牽制我的一線機會,他就會想主設法的滿足於我,他要找到我的弊端!”
“所以,你所纔會**於這些圍繞在你身邊的女人?”我試圖的猜測道,“纔會讓自己的性格這樣陰晴不定?所以,你是故意讓自己得到各種各樣的罵名?”
他笑了笑,“凡兒認爲本皇子會傻得這樣去做嗎?”揉搓着我的頭,“本皇子從來不需要去僞裝,周圍的任何事物都是本皇子的玩物,沒有誰可以去阻止,只要本皇子決心想做的,甚至想要得到的!”
我的眉頭愈加緊了緊,頭腦中安插着新得來的消息。
這樣看,幾乎可以判斷,定是他的經歷纔會導致今日如此的他,尤其是在他幼小的心靈上,伴隨着創傷,以至於現在不信任於人,因別人的關愛甚少,遂致使他自戀,表面看一副清高的樣子,然其內心卻無比空虛,按照心理學鼻祖弗伊德的思想,他所患的正是循環性綜合強迫症。他們往往是因爲幼時所生的事情,在心裡留上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所以現下只能不斷的尋找着生活中各種各樣的新鮮事物,體會自己存在的真實感。因爲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感受到,自己在活着……
“凡兒可有在想本皇子?”
突然鬼魅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頓時上我驚醒了過來。
“啊?”
猛地一擡頭,正和他的一張放大俊臉相貼,兩人臉龐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如此相近,以至於連毛孔都清晰可見。
只可惜,他光滑的皮膚簡直讓人無懈可擊,幾不可見的毛孔,甚至白皙透亮得猶如一顆剝開的荔枝般誘人,一雙狹長工的美眸帶着惑人的光彩,線條分明的脣瓣性感的上翹,整體望去,極其的充滿了誘惑,讓身爲女人的我感到一絲絲的自卑。
真是天意弄人,爲何擁有這樣絕美臉龐的他,會是個病人。
“看凡兒的表情,似是對本皇子的外貌極度的不滿啊!”他眉頭一挑,用食指和中指緊緊的掐住我的下巴,使得想要低垂下的頷不得不再次正視他的面容。
“八皇子此話怎講?”我分明記得我剛剛是面無表情,難道非要我做出一副花癡狀態,他纔會滿意嗎?
他雙目一眯,就這樣盯着我,半晌,嘴角扯動了下,爆笑了出來。
不容我推拒,將我再次擁入了懷裡。
我緊緊的靠着他的胸前,通過胸口傳來的他的笑聲,音量提高了數倍,身子不自覺的隨着他的搖擺而前後的晃動。
許久,他和緩了下來。
“凡兒看到本皇子歸來,爲何不問問戰役的情況呢?”他輕聲說道。
我稍側了側頭,“八皇子既是已在眼前,結果不是很明顯了嗎?”隨意的反問着,“何必多此一問呢?”
他一聽,再次大笑了出來,“凡兒啊凡兒,爲何和你總有本事讓本皇子開懷大笑呢!”
“那定是我長得太過於平凡,說話太過於直接,不像八皇子一般,皆是上等!我等凡俗之人,只能貽笑大方!”看起來此話實在貶我自己,然其後意卻是說八皇子。
“你啊……”再次伸出手掌來,揉搓着我們本就有些散亂的長。
無論動作,還是語句,意是讓我一驚,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一絲寵溺。
“崩,崩……”外面敲鑼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八皇子,已經三更了,您是不是也該回去了呢?”我提醒着,禁不住打了個哈,正好將此話的寓意表現得更加直接。
他扭頭看向車簾外,瞟了我一眼,彎着身,走向了門口。
我登時吁了口氣,以爲他要給我讓道,心下還想,終於通情達理一回了。
誰知,才爬動了一下,就被折回的他再次抱了起來,偏巧重心不穩,兩人雙雙跌倒在馬車上,我正好
成爲了他的一個肉墊,被他重重的壓在了下面。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雙手好巧不巧的搭在了我正剛剛育一半多的胸部上,頓時,我尷尬得羞紅了臉頰,幸好,現下是黑夜,最多隻能看到白色和黑色。
我試圖挪動着身子,但彷彿適得其反,不甘心,再動一動。
“凡兒是在誘惑本皇子嗎?”八皇子的明蛑如同鷹隼一般,將我攫住,“點燃本皇子的慾火,那可不是簡單的一兩下就可以熄滅的!”說着,將手掌稍稍一用力。
我輕喊了一聲,不敢再有所動作。
“八皇子可心翻下身,讓奴婢下去嗎?”我勸說道,“已經消失數月的我,讓大家心急不已,愧疚之情與日倍增,奴婢這次斷不能再做不告之別。”
八皇子,居高俯視着我,“所以,於本皇子,你就可以?”
“不……”他到底在追究什麼啊。
“不管如何,”他像是賭氣一般,“今日你與我就在馬車中好生休息!明早定會把你送回去!”不容拒絕的證據,帶着一般威嚴,讓人不寒而粟。
伸的將馬車底端的被子一抻,他翻身下去,到了我的側面,伸手一摟,我如同他的抱枕一般,擁進了懷中,被子將兩人遮蓋個嚴實。
“外面天冷,身子本就不好,還不懂得照顧自己,回去後那間小破屋又沒有暖爐,睡個一晚,病再復可怎好!”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明日一早,我就將你送回去,定不會讓大家有所現!”
我的頭埋在他的胸前,呼吸間都是他身上出的所特有馨香,依然的不知其源,然每每聞到此味,卻不刺鼻,反而,會讓人有種昏昏欲睡之感。
在意識漸漸模糊之際,聽到從頭頂處傳來的話語,心底着實驚了下,他……他這是在關心我嗎?抑或是……另有目的?
爲了安慰自己現下的不安,爲了讓自己可以安心睡去,我不斷的告訴着自己,第二種可能纔會是真的!
冬季的早上,向來是亮得晚,恰好也可以讓我多多睡會兒。
外面的雪早已停住,此時,到處一片白皚皚,分不清彼此,連成一個整體,只是覺得潔淨而透亮。空氣中瀰漫着清新與燒柴的混合氣味,雖是嗆鼻,但卻好過夏日那燥熱黴氣味。
鳥兒歡快的叫了起來,“吱吱呀呀”如同一個新生的嬰兒般,咿呀學語,透着喜悅,興奮,看到新事物的開心。
“小晴,快起來!”
我擡了擡眼皮,待模糊的睡眸將眼前的人辨清,心竟是踏實了下來。
“小彩,再讓我睡會兒!”我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又向上拉了拉。
“還睡?太陽都曬**了!”她誇張的說道,“日上三竿,怕現下整個慕容府也就你最是安心了!”
“什麼?”我不解的皺了皺眉頭,稍稍將身子直起。
她白了我一眼,“一會兒你到了廳堂,自然就知曉了!”說着,轉身走了出去。
我隱約感到了事態的嚴重,趕忙坐起身,披上一旁的外套,穿好鞋子,快的洗漱,梳頭,實在是有些蹊蹺。
“哈哈……八皇子實在是客氣了!”慕容老爺雄厚的笑聲傳來,“您不嫌棄老夫,現下還登門拜訪,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慕容老爺難道有所不知,皇上所頒佈的聖旨?”八皇子天籟的聲音,加上絕美的容貌,當下引得在場所人目不轉睛的望向了他“拜訪二字,現下看來……是否有些生疏了!”
“啊?哈哈……”慕容老爺一聽,登時大笑了出來。
而慕容夢小鳥伊人一般的坐在椅子上,顯得拘謹而羞澀,手裡的絹子早已被揉搓得添了許多的皺褶。
屋內的丫環奴才們此時早已被眼前的男人迷得丟了魂魄,雙目變得呆滯而不自知。
“小晴,怎麼還不進去?四小姐在裡面等你呢!”這時,路過的小廝張三向我喊道。
頓時,屋內的人停止了笑聲,俱扭頭看向正有所猶豫的我。
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矚目,大家齊刷刷的目光投來,有喜悅,有幸災樂禍,有憤怒,無所不有,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睛丫頭!”慕容老爺磁厚的聲音平地驚起,“給八皇子沏壺上好的茶來!”
“是!”我低垂着腦袋始終沒有擡起。
走出,不一會兒,再邁入,手裡多了一個紫砂壺。
我移動着步伐,身上穿着慕容府統一的丫環服,一襲的綠色,漾着草意,給人以清新,站在八皇子的身側,一手將壺擡高,另一手按住壺蓋,猶如一個日本斟茶的女人,典雅而熟練。
“看貴府的丫環都是一種享受啊!”八皇子出其不意的道出了一句。
登時,所有人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我,明顯帶着敵對。
“莫怪四小姐都是如此的美豔了!”他大喘氣接着說道。
這時,屋內的氣氛纔回到瞭如初,大家笑看着臉頰早已紅透得如同茄子的慕容夢。
我提着的心才漸漸落了下來,眼睛向下望着八皇子的背影,心底暗罵着,無賴,小人!
纔要提着紫砂壺轉身嚮慕容老爺那端邁去,誰知八皇子又是一聲笑道,“慕容老爺如若捨得,可否將整茶壺水贈與本皇子喝?”
“呵呵!”慕容老爺大笑了起來,“瞧八皇子給老夫說得,一壺茶何來得贈予不贈予,您要是覺得味道純正,一會兒您走時,我叫晴丫頭再給您送些新鮮茶葉過去!”
“好啊!”他一聽,爽快的應答道,接着,將茶杯向我的手邊舉起,眼神充滿着誘惑和戲弄,嘴角的笑意更深,然在我看我,卻是猶如一個奸計得逞的小人般。
我面無表情的走了回去,回腔內的牙齒卻早已咬得出了劇烈的“吱吱”聲。
“倒到一半方好,剩下的勞煩晴丫頭先端着!”他衝我笑道,“這茶就像是人生,只有慢慢喝,才能品味到其中的苦澀甘甜。”
“看來八皇子亦是個感性之人,和老夫情趣相投,果然是相知恨晚啊!”慕容老爺拍了拍手掌,於是人外面又是進來了一名小廝,“去,將前些日子本老爺從安溪帶來的鐵觀音沏一壺來!”
我看着來來去去的人,又瞟了眼手中的紫砂壺,真不知是放下好,還是不放下好,被他這樣一搞,竟變得兩難境地,只得就站在他的身後,如同他的隨身丫環一般,隨傳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