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後:
陽春三月,湖光瀲灩,遠方天際劃過一條長長的雲霧,岸邊楊柳依依,微風一過,湖水如層層疊浪,美不勝收。
這日,在慕容夢的一再請託下,慕容老爺終於同意讓我和她到刺蝟河畔玩耍。
兩人坐在一艘小船上,我輕輕的划着槳,有些心不在焉。
自從一個月前巧兒進了八皇子府上後,就一直未曾再有消息,難道真如老鴇說的,要收她爲妃子?可如果是真的,京城應該早已傳得沸沸揚揚,莫非有個不測?
“小晴,幹嘛一出來,就愁眉苦臉的,”慕容夢嬌嗔道,“真是觸我眉頭。”
我拉回了神思,看向眼前的女人,雖然同樣具有美貌,卻太過於嬌嫩,甚至雙眉中帶點大家閨秀的蠻橫霸道,比起巧兒來,卻是略遜一籌。
“你在看什麼?難道我今天沒有畫好眉?”她驚慌失措的站起身,雙手想要摸向眉骨,卻不想小船有些微晃,身子一個不穩,跌入了湖中。
“啊救”她在水中不斷的撲騰着。
我緊抓着船的兩邊,看向四周,眼神充滿了焦急,甚至有些慌亂無助,要知道,自己最失敗的地方,就是不會游泳,典型的旱鴨子!
我剛要大聲疾呼,“救”
不遠處一艘小船快的划來,只聽“撲通”一聲,男人毫不猶豫的投入了水中。
大約半分鐘之久,湖面依然死無聲寂,我的心飛快的跳躍着,彷彿即刻就要呼之欲出,眼睛瞪得渾圓,緊緊的向下盯着。
暗自祈禱,慕容夢,你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我好不容易纔到了的這步,如果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只怕我現在就要小命嗚呼。
慕容夢
“啊”我驚恐得大叫了出來。
個男人的頭從水面上冒出,頭如片湯一般,服帖在臉上,雙手輕舉着一名女子,“快,把她拉上去!”
我恍過身,定睛一看,正是慕容夢。
彎下身,使足力氣,在男人的配合下,將她給拉了上來,並快的划向岸邊。
男人緊跟在後,到了岸邊,慕容夢平躺在地面上,衣衫早已溼透。
“看似已經沒有氣了!”男人緊鎖着眉頭,伸在鼻息下的手收回。
我不敢置信,“怎怎麼可能?纔不到一分鐘啊?”
不不能,絕對不能就這樣走!
她要是死去了,我怎辦?
我毫不猶豫的俯身在她的胸前,手掌根部置於胸骨中段進行心臟按壓,由慢到快。
“小姐,已經沒有氣了”男人再次重複着,想要拉開我的手。
我徑自甩開,只是重複着動作。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老天有眼,彷彿自己又獲得新生一般的喜悅。
慕容夢“惡…”吐出了積壓在肺部的水,漸漸的睜開了雙眼,“晴!”有氣無力。
“小姐!“我欣喜若狂的將她摟緊,簡直熱淚盈眶。
活過來了,終於活過來了!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
邊上的男人目瞪口呆,似乎對眼前的一切感到了不可思議,人死竟然能復活?不會是白天撞見鬼了吧!
“小姐,我扶你回去吧,再好好請大夫看看!”我軟聲細語的勸慰着,拍撫着慕容夢的脊背。
她輕點了點頭,一張小臉仍舊顯得蒼白無力。
我將她攙扶起,剛要轉身,纔想起那位見義勇爲的男人,趕忙又向左望去,卻見那個男人早已驚慌的跑開,身上穿着灰色的麻製衣衫,向遠處的一輛裝置得精緻而華麗的馬車上跑去。
來,馬車裡的人才是正主兒。
“咳!”慕容夢嬌柔得咳嗽着。
算了,改日如果有緣碰上,再去道謝吧。
這日,真是有驚無險,差點自己就要功虧一簣。
回到慕容府,果然被慕容老爺帶到了正廳,一頓痛罵外加五大板落了身,真可說是身心同罰!
“爹,不要責罰小晴了!”半年消失不見的大少爺慕容燁急步向這裡邁來,一把將拿杖的小廝推開,將我攙扶了起來,“要怪,就怪夢兒,總是這樣任性!”
慕容老爺正襟危坐的身子微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的個性,別人不攛掇她,她能出去?定是這個死丫頭,”指着我,“在夢兒耳邊胡言亂語!”
“老爺,我我絕對沒有在小姐面前”我竭力想要爲自己辯解。
“胡說,你沒有說,她怎知道八皇子?你沒有在她面前蠱惑,她能送八皇子荷包?”慕容老爺憤怒的拍着案桌,吹鬍子瞪眼,“我的女兒,我清楚得很!從來都是乖巧溫順!”
“小晴在咱家已經快有三年之久了,您天天看着她,也知道她的品行,不可能讓四妹去做那些傷風敗俗之事!”慕容燁爲我據理力爭。
“不可能?你可知道,我多年來的良苦用心根本已經付之於東水。八皇子早上派人來,送了幾大箱的禮物,說是回饋給夢兒的荷包之禮。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似乎心急如焚,一張鋪滿了皺紋的臉如今看來更加是愁眉不展,甩了甩衣袖,“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我聽後一驚,八皇子此時竟然還想着慕容夢,那巧兒呢?巧兒現在在哪裡?
慕容燁扯了下我的手臂,將我拉回來神思,轉身向門外走去,“如果要怪,就先怪自己,是你選小晴進的府!”
“你你這個不孝子!”慕容老爺猛地站起身,手裡拿起茶杯,狠狠的向門口砸來,“滾,不要再給我回來!”一**坐在椅上,“就知道氣我!”
我跟在慕容燁的後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穿着一襲的白衣,頭頂上繫了個藍色的墜飾,腰間圍了一條白色的腰帶,身上再無其他飾品,膚色白,不俊美卻長得儒雅,一雙細長的眸子透着難以言語的溫柔。
自從半年前,我醒來的剎那,看見過他一回,此後,就再沒有見過。
聽其他的丫鬟們說,老爺和少爺一直很不合,老爺希望少爺可以爲官,而少爺責想當個普通老百姓,這樣大的分歧於是就讓這對曾經幸福美滿的家庭產生了分裂。
他面向我,從腰間拿出一瓶小藥罐,塞進了我手裡,“回去好好擦擦,這是專治跌打損傷的,是新研製出來的。”
我想要俯身道謝,卻剛一扯動,立即就難以忍受的疼痛傳來。
“難道你我之間真的就要這樣陌生了?”他有些感傷的望着我。
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