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放開”女子的尖叫聲。
“小娘子,呵呵,你知道我是誰嗎?”一名男子聲音猥瑣,“跟了我,哥哥會好好疼你的,包你吃香喝辣!”
“混蛋,放開啊”
待我睜開眼看清眼前的形式,只見秀羅手足被綁,橫臥在牀,一個男子正伸手去摸她的臉頰,另一隻手解她的衣衫,秀羅臉色花白不堪,口中不斷的呼救,在牀上滾動掙扎。
我急得直要站身撲過去,然,剛擡了下手臂,卻感到自己渾身的不適,每動一下,傳來一次劇烈的疼痛,尤其是腳踝處。我稍稍擡起頭向下看去,竟是兩條厚重的鐵鏈子栓於其中,邊上還有着明顯的血痕。
我驚駭得瞪大了雙目,何曾見過如此的用刑,八皇子的折磨最多也是藥物而已,哪裡有見過這樣觸目的!竟還是用在自己的身上。
“求求你,放開啊!”額前,秀羅的哭泣聲再次傳來。
將我的目光轉了過去,看到如此骯髒的場景,讓我心頭的氣憤頓時涌起。
“放開她!”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疾呼,楞是爬了起來,不顧着身上的劇痛。
男人身子一頓,“哈哈,沒有想到你這個駢夫倒是有幾分骨氣啊!”慢慢的轉向我,臉上笑容帶着幾分嘲諷,擦了擦嘴角,一副痞子相,身上的衣褲早已被自己撕得敞開了衣襟,顯露出骨瘦如柴的暗黑色腹肌,看上去更是讓人厭惡幾分。
兩人相視而站,這一看,竟是大吃一驚,未想,竟是那次的登徒子,頭上還包紮着布條,心中怒焰更是強烈,“放開她!”再次喊道,“不然,不要不要怪我對你不利!”
“喲,呵呵駢夫還能怒!”男子撇嘴說道,“你以爲你這樣還能作甚,不過是一個廢人!”接着又是放肆的大笑,“當然,如若你乖乖的跪在地上,好好的叫聲我“大爺”,再給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或許本少爺一開心就放了你!”
我站立不動,眼睛瞪得炯明,雙手的拳頭握得死緊。
男子側頭再次望向牀上已無力而起的秀羅,俯身,笑容帶着猥褻,雙手不停的撫摸着她的白皙臉頰,“呵呵,小娘子,你這個駢夫根本不提用了,以後讓我來好好的照顧與你吧,”說着,竟公然的當着我的面要扒秀羅的衣衫。
“不要,不要滾開,嗚”秀羅無助的喊叫,哭泣。
彷彿每一聲都扎進了我的心中。
“放-開-她!”最後一次,一股白氣已慢慢的積聚於掌中。
“哈哈,小娘子乖啊,跟了我,不會讓你有虧吃的!”
突然只感到這間屋內現出一道白光,一閃而過,這時只聽“啊”一聲慘叫。
外面的小廝登時衝了進來,“少爺,少爺”,看向面前已全身血流不止的男子,臉上帶着驚愕與惶恐,“少爺”
而我,癱坐在旁,身上力氣全無,嘴角處漸漸流出一股鮮血,腳踝處的傷更是紅得刺目,然,最重的傷偏偏不止外表,我一點點的趴了下去,雙手想要環抱着自己的如針扎一般的五臟六腑,四肢卻連擡都擡不起來。
“你完了,你們完了”小廝拖着男子一邊向外走去,一邊對着我們指罵。
不一會子,兩名小廝又是走了進來,最前面的是一個面露慈祥的老人,那臉上的心急與憤怒讓我們升起的希望再次泡滅。
“老爺,就是他們聯手將少爺給打成重傷!”
老人目帶凶光,恨不得現下就把我們二人用刀子殺之,剛要舉起,這時旁邊的小廝制止道。
“老爺,這樣做不是髒染了您的手嗎?你一世清官的美名,因爲他們而有了污點,豈不是根本划不來?”
老人一聽,自有幾分道理,將大刀放下,眼神閃過一絲的狡猾,“那依你說,當是何處置?”
小廝笑得奸詐,自以爲立下了汗馬功勞,“你就”
“好!”老人心下喜上眉梢,“就依你辦!”袖子一甩,“來人,將他們二人壓到牢房!”
“是!”
身子如同一塊爛泥,根本提不起勁兒,頭耷拉下,彷彿快要沒有了呼吸一般。
要死了嗎?這次真的要挨不過子?
也好,終於可以回去了吧
“平公子,平公子?”
誰在叫我?
“平公子,對不起,是秀羅害得你成了這副樣子”
秀羅?
“啪嗒,啪嗒”的眼淚直向我的臉面砸來。
我努力的睜開雙眸,看向眼前那個淚流不止的小女人,硬扯了下嘴角,“沒咳,沒有大礙!”
“都這樣了,怎會沒有大礙?”她用袖子擦拭着我嘴角上的血漬,站起身來,敲打着鐵柵欄,“來人啊,來人,麻煩去找個大夫,嗚”
“大呼小叫個什麼?還不給我閉嘴?”一名獄卒邊吃着酒,邊罵道,“來了這裡,還以爲會有明日嗎?早死早生,認了吧!”
“不要,求求你們,嗚”秀羅用手敲打着柵欄,無奈下,又是折回到我的身邊,蹲下,“怎麼辦?平公子”
我安撫的眨了下眼,“安下心來,咳咳咳”一口鮮血又是從口中流出,急得秀羅再次落淚,“堅堅持,會有人來救的!”
“救什麼救啊?癡人說夢吧!”獄卒向我們這裡冷眼一瞥,“你知道你們惹了誰不?看你們死到臨頭,也不怕和你們說,正是我家知府老爺的公子,動他一根毫毛都斷手斷腳,現下將他打成重傷,你呀,別想活命了!”
我稍稍牽動了下嘴角,用手指勾了下秀羅的衣衫,眼神帶着堅定,“相相信我,他他會來救咱們的!”
“平公子說的是誰?”秀羅擦了擦眼角上的淚痕。
我閉上雙眸,再沒有吱聲,現下,只想養精蓄銳。
爲什麼我自己會這樣的確定?爲什麼?我也不斷的在詢問着自己。
他說過,我是他的所有物,如若這樣看來,是否我的死,也應當是屬於他的呢!
心下泛了絲苦笑。
外面剛剛敲過了二更,我從睡夢中醒來,再無睡意,望了眼一旁因無力支撐而倒在地上昏昏欲睡的秀羅,剛要翻動下,卻連帶着全身都疼痛不已,禁不住眼角流下了淚水。
不知何時,獄門突然被打開,頓時一束光線穿行而來,讓人有些個刺目。
“老爺吩咐,帶上堂去,今日就此判決!”一名官兵如是說道。
“是!”獄卒哈腰點頭,將牢門打開,招手讓官兵將我們拖走。
“放開,”秀羅掙扎着,拉扯我的衣袍,“平公子!”
然,兩人終是換擋不過他們的蠻力,硬是扯上了衙門。
外面早已圍觀了數以百計的羣衆,平常老百九本就閒時過多,現下有這一場的免費戲劇來看,當然不亦樂乎,紛紛來至。
知府老爺坐堂中央,左側站立着一名師爺,按下排去是四名貼身護衛,看上去皆是壯如牛犢,只是覺得有勇無謀人士,下面左右站了六名衙役。
只聽,知府老爺重重的摔下驚堂木,周圍頓時響起了一聲,“威武”
秀羅向我挨近,雙目閃着驚恐。
“你們二人可知罪?”知府老爺一上來便先問道,“同謀合害我兒,設下圈套,先是以女子爲誘,接着暗中算計,說,你們有何居心?我兒與你們無怨無仇,爲何造此罪孽?
“冤枉啊,老爺”秀羅高聲喊道,總是有滿腔的憤怒,大聲疾呼着,“冤枉,冤枉!”忽然後面傳來一聲棍響,直接仆倒在地。
“秀羅!”我爬了過去,將她拉起,眉頭緊鎖。
知府老爺再次提起驚堂木,重重的落下,“帶人證!”
遠處,走來一名小廝此小正是那日在三品居跟隨於登徒子的人,他直接跪倒在地。
“李四,你將那日的經過從頭敘來!”
“是!”小廝點了下頭,開始說道,“那日我與少爺本是要去三品居探查民情,未想,出來一名白衣女子,此女子嬌柔萬分,身子薄弱,少爺看其可憐,就心下要替她贖身,誰知,昨日早上她跟隨了來,不知又從哪裡追來了一名男子,聲稱是這女子的丈夫!兩人暗相操作,將少爺打成重傷,不僅要搶奪少爺身上的銀兩,還威脅說不許與外人講!幸好,奴才及時趕到,才避免了少爺倖免於難!”
話一說完,外面的圍觀羣衆竟是喧聲鼎沸,交頭接耳的討論了起來。
“你們二人還有何話說?”知府老爺怒喝道,“來人”
“青天大老爺”這時,從人羣中擠進一箇中年女人,直接撲倒在地,“求你開恩,我家秀羅斷不會幹出此等事來,她未出嫁,身子清白,甚小乖巧,如若要怪罪,定是這男子,他勾引我家秀羅!”
“姑媽!”秀羅試圖想要阻止道。
“你還想替他頂罪?”女人瞪了我一眼,“你瞧瞧你自己,被他害得有多慘,自從他們來了後,你整個人都變了”
“老闆娘!”知府老爺叫道,女人立即噤聲,迴轉身,“你的意思是說,整個責任都在這名男子身上!”
“不”秀羅哭泣道。
“是!”三品居老闆娘一口咬定,用手一指,“我家秀羅定是受他唆使!”
“你,”知府老爺看向我,“還有何話講?人證物證俱在!”
“咳咳咳!”我扯了扯嘴角,搖了下頭。
“來人,將罪狀拿來,讓他按下手印!”
“是!”說着,兩名衙役上前來,一左一右按住我的手,沾了些紅色的硯臺,剛要在罪狀上落下。
遠處傳來一聲如同天籟的磁音,帶着輕佻與邪魅。
“好久未到此地,今日一來,竟是如此歡迎架勢,真是讓本皇子受寵若驚啊!”
登時,外面人羣左右開立,在幾個黑衣高手的圍護下,走出一名翩翩男子,此男子身着白色狐裘斗篷,披散着烏黑長,幾乎及腰,白皙的皮膚與衣着相互輝映,俊美的五官讓此人看起來更是猶如天人下凡一般的美豔絕倫。
“八八皇子!”知府老爺一見,趕忙趨身從臺上走下。
擬有人見狀,比“撲通”齊聲跪倒在地。
八皇子一雙狹長的雙眸掃視了一圈,瞟了地上我和秀羅一眼,優雅的向前邁去,狀似不識。
“給八皇子賜坐!”師爺趕忙搬來一把椅子,安置在知府的桌旁。
“既是如此,本皇子也許久未曾見到過這樣的場面,今日也來過過癮!”將斗篷一撩,坐了下來,鳳眸一瞟,“知府老爺還不繼續?”聲音隱約帶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