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說後天去找那個駙馬,還真是後天就去了。
這兩天時間裡,那個老羅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還真沒有打過電話給李胤,後來珈藍帶她出去遛彎的時候,李胤可算是發現了不對勁。
丫的,什麼時候她的手機被人給調成了飛行模式?
不用說,當然就是珈藍這個混蛋乾的。
珈藍接收到李胤傳來的犀利的目光,居然還會那麼不自禁地小小瑟縮了一下,強撐着說道:“那啥,我最近耳朵很敏感,聽不得半點嘈雜的聲音。”
呵呵,她手機經常都是震動狀態如果這都算嘈雜的聲音的話,那請問,什麼是清淨?這真是李胤聽到過最爛的藉口了。
不過她根本沒有時間跟珈藍計較太多,兩個人剛一上路沒多久,出車禍了。珈藍下車一看,嘿,好傢伙,是一隻黑貓,已經被輪胎碾死了。
李胤坐在車裡,看到外頭珈藍的表情並不怎麼好。剛想說什麼,車子卻忽然自己發動了,直直地就朝珈藍撞了過去。
李胤連忙探出腦袋朝外頭大喊了一句珈藍,一雙綠瑩瑩的眼睛突然出現在她的言情。那一對貓眼,隱隱透着一股邪氣。她一驚,整個人退回到了座位上。
耳畔忽然響起來一個聲音。
“快點,關好窗戶!”
是珈藍的。
李胤連忙迅速關好窗戶,那隻黑貓竟然也沒試圖進來,乖乖地站在車的後視鏡上,睜着一雙綠瑩瑩的目光,盯着李胤在看,無端看得她心涼。
而珈藍不知什麼時候人已經坐進車裡來了。他一坐進來就將車子重新控制住了。車子一個剎車,停在了路邊。
“好傢伙,居然想到了用這個東西來對付我!老子倒是要好好看看,一個千年的女鬼,能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珈藍說這話的時候,氣勢洶洶的,手比劃來比劃去的,恨得牙癢癢。
李胤指了指外頭那隻黑貓,問,“這是什麼鬼?”
一語雙關。
珈藍探過來一點,看着那隻黑貓,說道:“是隻死貓。”
黑貓這種東西,最邪門了。
有人故意往他們的車底下扔了只死貓,想讓他們無端惹上這些不乾淨的東西。有這隻黑貓在,那些本來雞毛蒜皮的邪門事情都會被放大好幾倍,也最容易招惹上那些邪門的東西上門,就算是珈藍,也有可能一時不察被它給坑了。
李胤聽珈藍這麼說,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下車?”
“不能下去。只要這東西一沾上你的身體就永遠也甩不開了。”
“那怎麼辦?”
“信不信我?”
珈藍問李胤,看向她的目光裡頭有流光四溢。
李胤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本來是流光四溢的眼睛,只是那麼一下,別提什麼四溢了,那簡直就是炸開來的煙火一般繽紛絢麗。
“那聽好了,我等一會兒,要炸車。你跟我一起在車快炸掉的時候跳車,ok不?”
炸車?跳車?
這稍微一個不留神,那就是分分鐘沒命的事情。
李胤想都沒想,繼續點了點頭。
珈藍從兜裡掏出一個打火機,然後手伸長了從車後座拿了一條毯子,用礦泉水將它浸溼,示意了李胤一眼,讓她從副駕移到自己的身邊來。李胤緊緊貼在他的身上,駕駛座上的空間本來就不寬敞,兩個大活人這麼坐着,不臉貼臉身體貼身體的,那就奇了怪了。
氣氛有些微妙。
哎呀!現在根本不是在想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候好嗎?!
珈藍將打火機湊在車裡的那個打火機上頭,砰地一聲,一股火苗突然竄了出來。
珈藍叫了一句李胤,然後一下子撲到她身上,用毯子蓋住兩個人,停頓了兩秒,飛快地從車裡跳了出去。
幾乎是他們落地的一瞬間,身後那輛車忽的一下,一下子炸了開來。
珈藍講李胤牢牢地護在自己的身下,車子炸了之後的碎片彈到他的身上,沾了水的毯子也立馬就着了起來。
珈藍猛地將那毯子扔開,拉着李胤兩個人躲得更遠了一些。
那隻黑貓,跟着那輛車子一起,葬身火海了。
好在這地方夠偏,他們倆鬧出這麼大動靜,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察覺。
珈藍三下兩下就處理好了車子的殘骸,李胤瞠目結舌地全程看着他收拾那輛車子的殘骸,從頭到尾,除了嘴巴張得大了一點以外,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怎麼樣,被你男人我的機智給深深地折服了吧?”
珈藍收拾完後,看到李胤那表情,一臉傲嬌地走到她面前邀功。
李胤給了他一拳,說道:“走了!不是說要找那什麼駙馬爺嗎?”
她纔不要誇他呢!一誇就蹬鼻子上臉,這還得了?!
珈藍摸摸鼻子,心裡頭很想告訴李胤,剛剛被那隻黑貓這麼一耽擱,估計那秋水已經找到那個駙馬的墓地了。想了想,還是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
多少也要有點驚喜是吧?
沒有車,兩個人就只能各種搭車去車站轉乘,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到達了一個偏僻的小寨子。村寨建在半山腰上,倒也是一個旅遊勝地,李胤跟珈藍兩個人以遊客的名義在寨子裡住了下來,民宿的房間只有一間,兩個人就只好湊合着住在了一起。
房子建在半山腰上,身後就一片高聳的山巒。因爲是陰天,傍晚的時候,山間還是被一片霧氣給籠罩着。高一點的地方霧濛濛的,什麼也看不清。
李胤站在窗戶邊看了好幾眼,轉過頭問珈藍:
“那個駙馬的墓就在這裡?”
“他沒有墓。”珈藍言簡意賅地說道:“秋水被腰斬了之後,沒過多久他也被人告了一狀,跟秋水的罪名差不多,叛國,是敵國的奸細。而且在那之後,秋水的案子也重新被翻出來了,說是判錯了,一切的事情都是那個駙馬做的,栽贓嫁禍到了秋水的身上。皇帝一怒之下,將他給千刀萬剮了,剩下的屍骨還是當年曾受過他一點恩惠的劊子手親自收斂好的,但也沒敢給他立墓,隨隨便便就在這深山老林裡找了個地方埋了,做了一個標記。”
“你之前怎麼沒說這一段啊?”
“你也沒問啊。”珈藍欠扁地說了一句,然後說道:“更何況,那會兒是你的睡眠時間,睡前小故事一天就說完了,那多沒勁兒啊是吧?”
珈藍說完,還衝李胤挑了挑眉。
李胤默默將所有要罵出口的話給嚥了回去。
兩個人坐在房間裡休息了一會兒,只等天一黑,就要上山了。
山裡的天黑得慢。兩個人休息了一會兒,帶了點裝備,就出門了。
提供民宿的主人看到天黑了他們還出去,好奇地問道:“兩位客人,這是要去哪裡啊?”
“我們倆出去隨便逛逛,消消食。”
那主人一聽,變了臉色。
“兩位客人,這大晚上的,還是別出去了吧。這晚上山林裡頭不太平,這可不比你們城市裡有火有光的。黑燈瞎火的,保不準什麼時候就出事了。”
民宿主人也是好心。可是他那說話的樣子,一看就不是純粹擔心天黑問題。或許,這山林裡頭,還有什麼什麼奇奇怪怪不與人說的東西。
“放心吧老闆,我們就只在這周圍一圈逛逛,這旁邊一圈都是你們寨子裡的人,有什麼好怕的?”
珈藍笑說道,拉着李胤的手,在那民宿主人略含擔憂的目光下離開了民宿。
山林間的空氣就是好。寨子裡出來走動的人還算多,路上人來來往往的,倒是沒有那民宿主人說得那麼誇張。只不過,還真沒有人走出這個寨子跑到外邊的山頭去。
李胤跟珈藍對視了一眼。兩個人慢悠悠地繞着村寨逛了一圈,然後抄小路,走出了寨子,前往不遠處的一座較爲低矮的山峰。山裡頭烏漆抹黑的,連點火光都沒有。李胤一直拉着珈藍的手,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山上。
這黑暗的環境其實也有一點好處。
但凡是誰在這山上點了個火,或者亮了個燈,那簡直就是一目瞭然。
兩人剛走到那座山上沒多久,不遠處的樹林裡就傳來了的聲音。李胤眯了眯眼睛,看向那個地方,那裡隱隱有一點火光,同時還伴隨着什麼東西咀嚼的聲音。
李胤與珈藍看了看彼此,兩個人刻意放低自己的腳步聲,一步步快速朝那個火光處走去。而那火光處的人,顯然比他們認爲的要機敏得多。
樹林裡的火光一下子就滅了。
李胤暗道一聲不好,急忙鬆開珈藍的手,衝了上去。
珈藍連忙跟上去,護在她的身後。
地上是一片還未完全燒盡的枯柴,還冒着煙氣。一個樹枝一樣的東西架在那堆火堆上頭,上頭戳着一塊看起來像是肉的東西。
李胤盯着看了半天,還是沒認出來那是什麼動物身上的什麼部分。剛想將那東西拿到眼前仔細看清楚,卻被珈藍一把拉住。
“別動,是死人肉。”
李胤一下子就跟踩到了地雷一樣,愣在了原地半天不敢有所動作。
“是,是趙,秋水嗎?”
珈藍皺眉,看着地上那東西,說道:“應該是。趙成畢竟是男人,陰氣不夠。她要想不被趙成的陽氣壓制住,就要往他的身體裡積攢更多的陰氣。吃死人肉是其中的途徑之一。”
李胤心想,要是趙成知道秋水拿他的身體幹了什麼,會不會整個人都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