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面子or裡子

江淮也是這個時候才睡醒,昨日被葉徵揭穿身份,又被這人接連威脅,還被騙吞了毒藥,遂一覺睡的十分漫長,朦朧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上聳動。

窗邊的木簾沒有放下,大片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江淮迷迷糊糊的半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被子整個鼓起來了,微蹙了蹙眉,這才反應過來,原是有什麼人趴在自己身上,伸手掀開來一看,竟是律兒!

她渾身未着一物,大片美好的光影暴露在視線中,光潔的軀體緩緩前探,像是在抻懶腰的野貓,見江淮醒了,眼角含笑:“律兒來幫殿下起牀。”

江淮見她笑着往下挪,且探手向自己腿間,渾身抖滿激靈,那日原是開個玩笑,她本身可沒有晨起,連忙將律兒連被子一起推下了牀,冷冰冰道:“不用。”

這牀榻不高,也就一尺多,律兒裹着被子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看着江淮,她從前在花樓爲妓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拒絕她,今昨兩日在江淮這裡連連碰壁,她忍不住委屈道:“難不成,殿下不喜歡律兒?”

江淮自來到西昌之後,爲了保險一直是和衣睡覺,伸手摸了摸後背,好在軟甲穿的整齊,遂起身過去拿了茶喝,想了幾秒回答道:“我不喜歡被動。”

律兒聞言,眸光一閃狡黠,翻身之時順便推開了被子,像是靈蛇一般在江淮腿邊纏弄着,不依不饒的往她腿間伸手道:“那律兒讓殿下主動還不行嗎?”

她說完,屋裡忽然走進來一人,是高倫。

他掐算着時間,估計江淮快醒了,遂端了溫乎的水來給她洗漱,誰知道這一進來見到的是如此香豔的一幕,險些把水盆摔了。

律兒果然是見過大世面,如此也不覺羞澀,而是咬着手指笑眯眯道:“這位小哥哥是誰啊,長得還怪好看的。”說罷,擡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江淮。

那人微微挑眉,清淡道:“這是我的隨從。”一手執茶杯喝着,一手將律兒拽起來往前一推,這人便像沒骨頭一樣跌進了高倫懷裡。

“高倫,賞你了。”江淮放下茶杯淡淡道。

高倫一臉錯愕,下意識的伸手接住律兒,這丫頭很有職業操守,見江淮把自己賞給了他,立刻又開始纏弄,笑意吟吟:“律兒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高倫鼻嗅着久違的女兒香,剛剛壓下去的晨起又勃了起來,微咽口水,又驚又喜的問道:“殿下?”

江淮頷首,將旁邊的衣架上的青色袍子扔過去給律兒穿。

律兒利落穿好,笑着伸手勾住高倫的腰帶往出走,而那人還處於蒙愣之中,就這樣被傻乎乎的帶走了,江淮眼中露出絲絲笑意,不知這人能不能受得住。

而那兩人剛走,又有人進來,是身型筆挺的葉徵。

他現在已經知道江淮的真實身份,遂也不再用假面具示人,冷臉而來,見到院中情形,又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麼?不喜歡律兒?”瞧見高倫放在旁邊的水盆,順勢幫她端了過去。

江淮接過放在桌上,冷眼看他:“你是故意的。”

葉徵也不知從哪聽來的,脫口便道:“你不是男女通吃嗎?”拿起桌上的茶壺斟了一杯潤喉,“律兒這樣的尤物你不喜歡?”

江淮見怪不怪的解釋道:“那都是恭月郡主胡謅。”掬水洗臉,冰冷的溫度纏上肌膚,刺激的稍微清醒些,“你來找我可有什麼事?”

拿過毛巾擦了擦臉,復又自嘲:“還是說反悔了,來殺我滅口的。”

葉徵揚聲笑了笑,又瞬間斂回表情道:“我是想問你打算怎麼辦?”

事到如今,江淮也不願意兜彎子,遂思忖道:“我且問你,你是想要執政的裡子,還是想要身爲昌王的面子。”

葉徵略有不解,拿過茶杯摩挲着:“此話何意?”

江淮走到牆邊的木架子前,將手上纏着的紗布解開,瞧着那稍微癒合的整條傷口,取下一瓶傷藥來輕輕撒上,疼痛靈巧的往裡鑽着:“你若是隻想要這個王位,只想做這個昌王,那便什麼都不必做,繼續維持原狀,並且怎麼荒淫昏懦怎麼來。”回頭看他,“那麼這個位置就一定會是你的。”

葉徵眯起眼睛,語氣古怪:“怎麼說?”

江淮拿出新紗布來,一端遞給葉徵,慢慢的纏着:“世家控國,控的其實是主,亦是手中可以隨意擺弄的傀儡。”擡眼看他,“你以爲你父王是昏主,其實他纔是最會明哲保身的,若他顯出什麼治國經世之才,活不到現在。”

葉徵被她這麼一說,有些醒悟的點了點頭:“正是這個意思。”

江淮見他明白了,遂又道:“所以,你就要想好了,若只想要這個王位,便隨心所欲的來,事事都叫康王出頭,至時不等你出手,這些世家族長就會先行把他除掉,想要繼續控國,必須立一個好拿捏的君主,你就是他們的不二選擇,這麼看來,你被壓迫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塞翁失馬了。”

繫好紗布,她又自顧自的接了一句:“幸好昌王就你和康王兩個兒子,若是再有一個小的,便也輪不上你了。”挑了挑眉,“世人都知,立幼更保險些。”

葉徵面色變的嚴謹,聲音垂低:“若我想要執政的裡子呢?”

江淮輕輕嘖聲,笑意蔑然:“那可就難了。”搖着頭坐回牀榻上,“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皇位足矣,人總不能貪太多。”

“可我就是想貪多。”葉徵眯眼冷笑,將茶杯放好,“你得幫我。”

江淮擡頭看他,用指腹摩挲着嘴脣:“若想要執政的裡子,你可就要看明白了,以西昌如今的國情來看,皇室最大的敵人不是自身,而是世家,你想將政權奪回來,就是在狼窩裡搶骨頭,豈非以卵擊石。”伸手去夠茶杯,“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學學你父王,別費力搬了石頭卻砸了自己的腳。”

葉徵坐到對面的椅子上,將那個茶杯拿到自己手裡,思忖半晌,還是搖了搖頭,執意道:“我兩個都要。”衝着她不懷好意的笑,“無論如何,你都得幫我。”

江淮眉蹙冷冽:“貪婪無厭,忿類無期。”想了想,言語果斷狠厲,“既然如此,那就要先將康王除掉。”

葉徵皺眉又問:“爲何?你方纔不還說”

“這是兩種情況。”江淮冷冷的截住他的話,往後靠了靠,“你若想要執政的裡子,就要先着手瓦解世家的聯盟,可一旦你走到他們的眼前,便是懸頭在刀俎之下,而只要還有另一個兒子作爲替補,昌王是絕對不會出手保護你的,反之,殺了康王,只剩下你一個王儲,他們便不敢做的太過分,事事都有喘息之機,我也好幫你想辦法。”

葉徵若有所思,然後又問:“那怎麼殺康王?”

江淮眼神波譎:“這件事以你的手段怕是不難。”投眼窗外,“我必須置身事外,外人面前,你也休要提我一詞,免得讓他們盯上我。”

葉徵眨着眼睛頷首,又在這裡坐了些時辰,剛想說出自己的想法,忽聽門口處有人跌撞進來,兩人回頭,原是高倫。

這人面色緋紅,氣喘吁吁如牛,頭髮凌亂飛舞,一邊攏着衣衫一邊飛速的說道:“殿下,眼下快到晌午了。”停了停,“屬下這就着人備午膳。”

江淮見他褲腿抖得厲害,心下好笑,這個律兒還真是個吸血蟲,這纔不到一個時辰,就把高倫榨成這樣,遂揮手道:“不必,你先回去吧。”

高倫微咽口水,扳着門框:“殿下當真不餓?”

葉徵挑眉,語氣輕浮:“我看是你餓得不行了吧。”摸着下巴笑了笑,“律兒怎麼樣?這丫頭可生猛着呢,是我花了大價錢從百豔閣贖出來的。”

高倫面露苦澀,忍不住道:“殿下還是把她送回去吧,小的怕是消受不起。”他說完,瞥眼院中,好像看到了什麼吃人的妖怪,面色驚恐,“你走!你走!你走走走!”

江淮透過窗子看過去,原是那律兒又跑出來了,她衣着片縷,光着白嫩的腳丫,興致高昂的將高倫像是拽死豬一樣的拽了出去,面色毫無羞赧,笑聲爽朗。

江淮眉梢揚起,慢慢的呷了口茶:“這丫頭還真是奔放。”

葉徵淡淡道:“當然,百豔閣調教出來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聽說她們自小就在身子裡用藥,便是交歡千萬次,仍能和未出閣的姑娘一樣緊緻有力。”

他最後四個字說的很重,眼中的光也略微濃郁。

江淮摸了摸嘴脣,適時將話題拽回來:“可想好了?

葉徵嚴肅道:“還沒,不過我打算用火災的事情再咬他一口。”

江淮眼神凌厲:“不行,昌王如何會爲了你而動他!”隨即在那人疑惑的表情中解釋道,“再者說了,你絕對不能和葉堂的死牽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你要讓那些世家族長將視線遠離你,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自保。”

葉徵咬咬牙,雖然被其訓斥多有不爽,但理智之餘還是慶幸有這人在自己旁出謀劃策:“那怎麼辦?你既然選擇幫我,就總要幫我想個好辦法。”

江淮憑藉着從前在大湯的經驗,想了個周全辦法,遂道:“你可知道,有時候流言可成殺人刀,不見血,卻十分見效。”

葉徵反應過來,壞笑道:“你想造什麼謠?”

江淮不喜他的表情,更是有些唏噓這人從前的僞裝,便道:“我想借世家的手除去葉堂。”瞥眼窗外,考慮道,“在你們這洛陽城,哪裡最熱鬧,最能滋生鬧劇,咱們就在哪裡下手。”

葉徵想都不想:“城東的琉璃園。”

“那是什麼地方?”

“聽戲的地方。”

江淮微微停頓,試探性的說道:“不會是顧家戲班吧。”

葉徵點頭:“正是。”

江淮舔了舔上牙堂,輕笑道:“也好,能在那裡聽戲的,怕也不是什麼布衣平民,借他們的口,這流言便可傳的更快些。”

葉徵道:“我去安排。”

“別。”江淮眼中精詭,“這事我和高倫去就行,你得避嫌,不過我有一件事要你辦,且必須辦。”

葉徵問道:“何事?”

江淮停了停,這才淺笑道:“去百豔閣,再買些女妓回來,越多越好,最好能讓昌王知道,順便以此事爲由,當朝責罰你。”

葉徵了然,譏諷笑道:“就算想要凸顯康王的賢明,也不必把我塑造成這樣的紈絝貪色之徒吧。”放下茶杯,“誰人不知,我本身可不是這樣的人。”

江淮笑意不屑:“現在的情況,就只需要你貪戀女色。”說罷,將衣架上的外衫取下來穿好,闊步往出去,“我和高倫現在去城東的琉璃園。”

葉徵輕笑:“這麼急?”

江淮頭也不回,語氣寡淡:“我去琉璃園,不過是想見一位舊友而已。”到門口稍微慢下腳步,“這件事情需要慢慢發酵,且得等些日子才能引起注意。”

葉頌眼露危險:“多久,四年?”

江淮猛地停住,回頭看他:“你說什麼?”

葉徵抱臂揚首:“江淮,你千萬別以爲,這樣搪塞拖延四年,就能等到歸國之期後順利回去大湯,脫離我的掌控,我告訴你,我雖然不聰明,但我比你想的壞的多。”邪邪一笑,“特別壞,壞到你能捏出水來。”

江淮捫心自問,她還真有這樣的思慮,眼下被戳穿心思,也不侷促,只極其冷靜道:“我看你是腦瓜子壞了。”

說罷,拂袖離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院中,

葉徵看得透徹,冷淡輕笑:“這麼好的人,我如何捨得放啊,”他說着,又懶散的坐了下來,執茶抿了口,細品有股梅香。

只是有道異味摻雜進來。

他瞥眼桌上換下來的紗布,上面滿是血涸,散發着薄弱的腥味。

江淮啊江淮。

總算是把你弄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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