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兄,快放手啊。怎麼啦,這傢伙這麼回事?”夏遠峰雖然身經百戰,卻也沒有經歷過這般陣仗,頓時被鬱孟這一抱搞得手足無措。他努力試着把腳從對方懷抱中抽出來,哪知後者就像是黏上了他一般,整個身子都隨着夏遠峰的腳而左右擺動着,就是不肯放開手。只是看他貌似不會武功的樣子,夏遠峰又不好太過用力,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旁人。
夏悠竹同情地看了兄長一眼,攤了攤手作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心裡想着:老哥,這回知道這難纏的傢伙到底有多難纏了吧?好好享受吧,但願不要有後遺症。薇雨在一旁倒是有些慶幸這個可怕的大叔初次見面時沒有對她來這一招,不然她可更不知道怎麼辦了。李採兒看着鬱孟這狀似不雅的舉動,眼裡卻是有些驚奇與好笑。她是看過長虹劇團那般驚豔表演的人,卻是沒想到他們的團長卻是這樣一個有趣的人。至於沐追雲,好吧,這種程度的事向來提不起他任何興趣。
夏遠峰一看幾人都是事不關己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最後還是紅綢看不下去了,上前揪着鬱孟的耳朵把他從夏遠峰腿上分離了開來。“我說團長,你不要這麼沒出息好不好?就算是有事相求,也不用這麼丟臉吧?”
“啊痛痛痛,親親紅綢你快放手啦。我哪有丟人啦,只是表達一下我對這位高手無匹的仰慕之意而已,順便說明一下人家對他的渴求有多劇烈嘛。”鬱孟一雙眼忽閃忽閃的,“含情脈脈”地看向夏遠峰,只將後者看得一個哆嗦。
“紅綢姐姐,你們有什麼麻煩事是我們可以幫忙的嗎?”還是薇雨將衆人的話題拉回了重點。紅綢聽了有些猶豫,又將目光轉向了鬱孟,卻見後者正小雞啄米般不斷地點着頭。她也就笑笑,回答道:“其實,不用我說你們也都能看出來了,我們劇團最近的確是遇到了不少麻煩。剛纔那幫黑衣人倒還好,我相信他們短時間內是不會再來尋我們麻煩的。至於方纔蒙面行刺的那人,我們更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不知道是得罪了何人,值得對方出動那般高手來對付我們。除此之外,卻是還有一樁最大的麻煩。不知幾位有沒有聽過‘比花解語’?”
“樹大招風,看來你們遇到的麻煩當真不小。比花解語?這是個代號吧,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夏遠峰低頭沉思起來,努力在腦海中回憶着這個有些熟悉的名號。
“比花解語?所謂比花解語、比玉生香,難道這是指的哪位美人嗎?”李採兒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紅綢搖了搖頭,慢慢說道:“其實,江湖上應該有很多人聽說過,‘比花解語’是一個採花賊的代號。”說道“採花賊”這三個字時,紅綢目中多了一絲古怪之色。夏悠竹聽了臉蛋微微一紅,看來是想起了前幾日初次見鬱孟的時候就是把對方當成了採花賊狠狠揍了一頓。
“啊,原來是他!”夏遠峰猛地一拍腦袋,終於想起了這麼一號人物,“那個據說是江湖上最爲神秘的採花賊,出手次數不多,但每次看上的均是姿容不凡的絕色麗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每次出手之前都會對目標對象進行預告,可無論對方怎麼防備都難以阻止他在無聲無息之中將目標女子擄走。至於被擄走後的那些女子此後俱是不知所蹤,大家都懷疑是不是遭他玩弄後滅口了。因爲這件事,履霜前輩手下的三司曾經着手調查過並企圖揪出‘比花解語’的真面目。只是就算是號稱神通廣大的三司查到最後亦是不了了之,足見那人有多狡猾難纏了。”
“什麼?那個混蛋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要我看見了定然饒不了他!”夏悠竹聽了頓時義憤填膺,咬牙切齒地說道。夏遠峰卻是皺起了眉頭,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要亂來,曾經保護那些被擄女子的人中不乏武功高強、智謀高超的好手,最後卻是連他的面都沒見到就把保護對象給丟了。這人太過詭異難測,你們女孩子最好不要與他有什麼交集。”
“難道我還怕他不成!”夏悠竹不服氣地說了一句,只是她也知道夏遠峰向來不會無的放矢,連他也這麼說的話,那個人或許自己真的對付不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沐追雲此時問了一句:“確定是他嗎?”紅綢與鬱孟對視一眼,後者眼光四處掃射了一下,走過去將方纔丟給黑衣人之後又掉落在地上的那張紙條撿了起來。
“我們也不確定究竟是不是他,只是前幾天收到了這個東西。”夏遠峰接過來細細瀏覽一番,待看到後邊那朵雙生並蒂蓮之後才點了點頭:“與傳說中的一樣,是他所用的預告手段。不過所謂‘一開七瓣’又是什麼意思?他這次的目標到底是?”
“哎呀,光顧着在這裡說話了,差點把車裡的親親寶貝兒們都給忘了。”鬱孟用着羽扇點了一下腦門,三兩步走到其中一輛馬車前:“姐妹們,都快出來見見我們的恩公。”話音落下,車簾兒一掀,頓時從車內陸續走出六個搖曳生姿的美人兒。這六個美人兒穿着打扮各有不同,相同的卻是臉上俱都蒙着一面輕紗,但即使這般也無法完全掩蓋住她們那無邊的風情。六人下車後都來到了紅綢身邊,用着清脆如黃鸝般的聲音叫了一聲“紅綢姐”,便將那彷彿會說話般的大眼睛瞟向其餘幾人,眼中帶着好奇與探究之意。
這六個美人兒一下車,便引起了這邊幾人的注意。待到她們身姿款款慢慢向着這邊走來的時候,就算對美色看得極淡的夏遠峰都是感到一陣賞心悅目。紅綢微笑地對着她的這幾個姐妹說道:“各位妹子,方纔你們也看到了,眼前這幾位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你們快上前行個禮感謝一下幾位的大恩大德吧。”六個美人兒對視一眼,上前幾步紛紛屈身行禮:“奴家多謝幾位恩公援手之德。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惟願幾位日後平安喜樂、心想事成。”
“幾位不必多禮、不必多禮。”眼見着這麼一幫美人兒向着自己行禮,身上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夏遠峰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想要上前將她們扶起,又怕太過唐突,兼且不知道扶哪一個,只好等她們行完禮才客氣了幾句。鬱孟此時也走上前來,笑着向衆人介紹:“怎麼樣,我們劇團幾位姐妹都還不錯吧?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橙澄。”他指着一位身着橙色衣衫的少女,後者也就向着衆人點了點頭,輕輕拉下了臉上的面紗。頓時,一張清水出芙蓉般的清麗臉蛋出現在衆人面前,配上那澄澈的雙眼,直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
“這位是黃素,別看她年輕,素素在音樂上的造詣可是少有人及得上啊。”黃衫少女黃素淡淡一笑:“團長過譽了,音樂一道就如武道一般博大精深,而我只是個剛入門的小女子而已。”
緊接着,鬱孟又介紹了其餘的幾個女子,分別是綠嫣、青靈、藍憂和紫鳶。這幾位姑娘倒也好認,從她們穿的衣服顏色就能與她們的名字一一對應起來而不會搞混。綠嫣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頭黑亮的長髮,髮梢垂落間一直覆蓋到臀部,尤其走路的時候紮起的小辮子隨着步伐擺動而在臀部輕輕拍打着,別有一種誘人的青春意味。青靈是一個看上去全身都充滿靈氣的姑娘,無論是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還是一舉一動間的輕靈姿態都讓人感覺到那般賞心悅目。至於藍憂,人如其名,身上散發着一股書卷氣,可眼中總帶着一股淡淡的憂愁,形成了她有別於常人的獨特氣質。紫鳶是幾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看着只比薇雨大了兩歲,與夏悠竹和李採兒差不多。她亦是衆人中較爲活潑的一個,也不顧外人在場,總是在衆位姐姐耳邊說着悄悄話,不時還笑着打鬧一番。
看了這幾個風姿各異的美人兒,再加上成熟優雅的紅綢,沐追雲一行人總算知道了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盯上他們劇團。幾人單單是相貌就已不凡,再加上各懷技藝、舞藝超羣,無疑成爲了衆多男子的夢中情人,也成了不懷好意之人的獵豔目標。
“所以說,那個混蛋這次的目標居然是劇團的七位姐姐全部嗎?簡直貪得無厭、該當上絞刑架!”夏悠竹眼裡冒着兩團怒火,立馬做出了決定,“這件事我管定了,一定會好好保護幾位姐姐的安全,還要將那個混蛋揪出來,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就憑你,小心自身難保……夏遠峰心裡腹誹了一句,雖然小妹大包大攬地將事情攬了下來,但他還不能就這樣擅自決定下來。若是隻有他一人,這件事他無論如何也要管上一管,少不得要與那個所謂的“比花解語”好好較量一番。可如今……他看了看自己這邊容貌氣質絲毫不遜色於長虹劇團七姐妹的三個姑娘,沉思了片刻,對着鬱孟緩緩道:“鬱團長,事情我都瞭解了,可以的話我也願意助你們一臂之力,只是這其中還有些事我不能立刻決定。這樣吧,前方不遠就是玫城,我們先護送你們去那邊,具體事宜等到了那邊再商量如何?”
“那再好不過,反正到了那邊我們正要組織一場演出。只是不管你們如何決定,至少要看一場我們的表演啊,這也是我們所能表達的最大謝意了。”
“自然不會錯過,那我們各自收拾一下就啓程吧。”
“好。”
夏遠峰迴去將他們的那輛馬車牽了過來,而這邊衆人也將場面收拾妥當,幾個護衛都是包紮好了傷口。一行衆人就這般浩浩蕩蕩地向着玫城進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