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在門外等他穿好衣服後,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你喜歡她?”他沒有回答我。
“爲什麼?”儘管這樣問顯得很愚蠢。
“慕雪,你知道嗎?你太保守了,並且我認爲我實在沒辦法走進你的心裡。”
我直直的盯着他。“就是這樣?”我有些嘲笑般的問道。
“不全是,也許我累了,真的累了。”他輕聲嘆到。
累了?和我在一起會讓他感覺到累了?他這樣的回答,比他回答他喜歡林美,更讓我感到心碎。我咬了咬嘴脣。然後毫不留情的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林子軒,我們兩清。”我說的很篤定,因爲我從來不願成爲任何人的累贅。他可以有他的選擇,而我也有自己的高傲,我不允許自己在所謂的愛情裡卑微的像個塵埃。曾經說要陪我守護秘密的男孩,我們就這樣兩清吧。他無聲的點了點頭,臨走時我看到了林美臉上勝利般的笑容。林家和慕家本是世交,我和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曾那樣天真無邪。這樣的結果無疑諷刺到了極點。
我一個人靜靜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串鈴聲拉回了我。“請問你是慕老先生的家屬嗎?”
“我是,怎麼了?”
“我們是120急救中心,請你趕快來人民醫院,慕老先生情況不太樂觀。”
我顧不上悲傷,趕緊來到醫院,此時的爺爺已經沒有以前的意氣風發,有的只是面對死亡的坦然。“爺爺。”我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不要離開我。”
“小雪,人終究是會死去的,只是爺爺放心不下你,在往後的日子裡,你一定要堅強,人心難測,不要輕易的相信別人,爺爺會一直守護你的,希望你能見到你的爸爸。”我緊緊的抱住爺爺,腦袋貼着他的心臟,想要感受這僅存的溫度,可是我知道他的心臟不會在跳動了,我像瘋了似的抱住他,不讓工作人員將他擡走,我的爺爺,不會就這樣離我而去的。
爺爺的葬禮寥寥數人,只是些親友們,那些所謂的追隨者,早已人去樓空。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等人已經全部離去,我靜靜的守在爺爺的墳前,爺爺媽媽的去世,爸爸的杳無音信,我的世界好像在這一瞬間完全崩塌。天逐漸下起小雨,我已不知道臉上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我其實是這樣的脆弱。
“別哭了,慕雪。”撐傘人說到。
“林子軒,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離我遠點。”我惡狠狠的說到。
“慕雪,你不要這樣,我是真的關心你。”他說的如此誠懇。
“對啊,不僅子軒關心你,我也很關心你。”林美走過來,挽住林子軒的手說到。此時的她顯得如此得意,如此動人,尤其是與我此時狼狽的樣子相比。
“謝謝,可是我不需要你們的假惺惺。”我諷刺的說到。
“子軒,你看吧,我就說我們不應該來,就應該讓慕雪冷靜下。”
“滾。”我毫不留情的說到,我真希望他們能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林美裝做一副無辜的樣子走到我身邊,悄悄的對我說:“慕雪,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可憐蟲,可惜呀,也只是個蟲子。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跟我搶子軒。”
我何時與她搶過子軒,我甚至不知道,她也喜歡子軒。“噁心。”我對我大吼了一聲,並把她推到在地。什麼時候她變得如此蛇蠍心腸了?
她落到在地,抽泣的說到:“子軒,我們好心幫她,爲什麼?”
林子軒走過來抱起林美,有些厭惡又有些無奈的看着我:“等你冷靜下來再說吧。”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想起爺爺臨終時對我說的話,人心難測,是的,爺爺人心難測,我怎麼這麼笨呢?但是如果我就這樣輕易的倒下,讓你們得意的活着,那麼我似乎做不到。
回到家中,我收拾起爺爺的遺物,無意發現一副畫,畫緩緩展開,畫中是一女子身處百花之中,穿着淡雅秀麗,目光灼灼,望着這美麗的大好山河,卻透露出一絲的憂傷,最讓我驚奇的是這女子容貌與我有八分相似,而她眼神裡的憂傷,卻有似乎在哪裡見過。
“難道千百年前就有與我相似的人麼?”我突然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北方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我輕輕的念着畫中詩,也許畫中女子被某人深愛着吧,否則也不會有人在畫中題出這樣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