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將軍,你說的可是蒙毅將軍?”我的心開始跳的異常快。
“好像是的,聽宮裡的人是這樣說的。”
“那蒙將軍現在怎麼樣了?”
“小安子也不知,聽說好似有些嚴重。”
“小安子,能不能安排我出宮?”
我要去見他,必須去見他。
“美人,這可不行,這宮裡本就守衛深嚴,況且小安子也不能放美人出宮啊。”
“小安子,算姐姐求求你了,你一定得幫幫姐姐,姐姐必須去見他。”我近帶哭腔的求他。
“姐姐。”小安子其實大概知道些關於慕雪與蒙毅的事,也瞭解慕雪的性子,只不過看她此時的樣子,一時也慌了腳,不知該怎麼辦。
“小安子,蒙將軍曾有恩與我,我不能不去見他。”
說完,我便跪下求他。
“姐姐,您這是幹嘛。”小安子看到慕雪這樣,也是被嚇到,趕緊把慕雪拉了起來。
“姐姐莫哭,小安子答應您便是,不過想要出宮不是易事,還得委屈姐姐。”他邊說邊用絲巾擦拭我的眼淚。
“沒事,我不怕委屈。”
“每天晚上都有被感染的死屍被推出宮外焚燒,而侍衛們一般都不願意去觸碰,姐姐只能裝作死屍混在其中,纔有可能出宮。可是,姐姐,小安子擔心你。”
先不說死屍的惡臭味,最重要的是他最擔心慕雪會因此被感染,只是他最不願看到的結果,不過看到眼前慕雪哭紅的雙眼,他也慌了。
“小安子,你別擔心,姐姐不會被感染,謝謝你,小安子。”我一把攬過他,抱住他。
慕雪這一舉動讓小安子害羞不已,可是心裡卻樂開了花,慕雪的懷抱和她人一樣,都如此溫暖。
“姐姐開心就好。”小安子傻傻的笑了幾聲,沉醉的說到。
後天夜裡,我便穿成男人的樣子,在小安子的安排下,混入死屍中被拉出宮。死屍中有些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發臭,其實我是個很怕髒的人,可是這一刻我竟沒有任何不適,只是閉着眼默唸,蒙毅,我來了。
再見蒙毅時,他全臉通紅的躺在牀上,英俊的臉龐因爲有小面積疹子出現,而顯得有些醜陋。那個意氣風發,鏖戰羣雄的將軍卻也抵不過自然的災害,生命就是這樣脆弱,也是這樣變幻莫測,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怎樣,所以我來了。
他被單獨隔離在一間房裡,門外有幾個侍衛帶着面巾守着,而他的妻子也因爲如此先回了孃家,他見到我時明顯很吃驚。
“你怎麼來了。”他說的很是吃力。
“蒙毅。”我想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卻被他用手打開。
“給我出去。”他說的很是激動,不免咳嗽起來。
見我不動,他便向門外大叫起來:“管家,給我帶她出去。”
我一把抱住他,道:“蒙毅,別趕我走。”
他顯然因爲我的這個舉動有些猶豫。
“慕雪,你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我蒙毅有妻子,不需要你。”
他一把推開我,第一次他推我推的如此決絕。
“將軍,什麼事。”剛進門的管家詢問道。
“誰叫你帶她進來的,快帶她走。”蒙毅說的很是憤怒。
“你不是說會帶我走的嗎?如果沒有你,誰帶我走?”我大聲的向他吼道。
這可把他和管家嚇到了,他們大概沒想到我也會如此歇斯底里。
“慕雪。”他對着我,輕輕的說到,似乎有些痛苦。
“什麼事,竟讓你們如此吵。”剛進門的人一臉笑意的問道。
可是當我轉過身看他時,竟被徹底嚇到。
“爺爺。”
眼前的老人身穿一身白袍,白花花的鬍子隨着風在空中搖擺,頗顯得有些仙風道骨,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與我最親愛的爺爺竟一模一樣。
他看了看我,微笑道:“姑娘,我們可是見過?”
“你是誰?”
他捋了捋鬍子,滿是慈祥的說到:“在下名叫天機,可以說是個卜者,也可以說是個醫者。”
“卜者,醫者?”我疑問。
“是啊,這位高人是我們請來與將軍醫治的。”管家向我道。
“江湖術士?”我一直盯着他,略帶疑惑的說到。
“慕雪,不得無禮,天機是位高人,此番能來爲我醫治,也算是我的福氣。”蒙毅對我道。
“那蒙毅的病可有法醫治?”
“當然有,蒙將軍這病只要每日堅持服用我的藥,不過時日便好,不過,需要有人無時無刻在他身邊照顧他,只是這病傳染性極強,你可願意。”
“我願意。”我竟毫不猶豫的說到。
“丫頭,你先想清楚再告訴我,你這決定可能會改變你的一生,你可願意。”
他說的如此高深莫測,真如他的名字般讓人難以捉摸。
“我願意,可是我也不能在宮外待太久。”
“時日不就,三日便可。”
“願意。”
我不想去管什麼,也不管一生不一生的,只要蒙毅能夠好。
“慕雪,回去。”蒙毅命令似得對我說到,語氣還是那麼生硬。
“蒙毅,我不走。”我也與他犟了起來。
“你必須走。管家帶她走。”
“這···”管家見此也不知該怎麼辦。
“蒙將軍,不妨聽在下一言,相即是緣,緣份難求,這位姑娘既然願意選擇留下來陪你,蒙將軍何不尊重這位姑娘的選擇。”
這位長的像我爺爺的天機,雖然生的與爺爺一模一樣,可是氣質卻截然不同。爺爺說話通常語速很快,行事也很雷厲風行。可是眼前的天機說話速度卻很慢,人雖精神,卻也顯得和藹可親,這與爺爺在公司嚴厲的外表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只是他爲何與爺爺生的一樣,又爲何叫天機?蒙毅口中的高人又有何種過人之處?他又能否告訴我回去的方法?
“不行,這由不得她選擇。”
蒙毅依然堅持自己,他怎麼可以連累慕雪,如若是這樣,還不如就讓自己這樣無聲的死去。
“蒙毅,我想留在這裡,你沒有資格剝奪我的自由權。”我有些生氣的反駁他,這一次我一定要賴着你。
“管家,我的命令你也不聽了是嗎?帶她走。”
蒙毅知道慕雪也是個犟脾氣,也不願跟她耗下去,便生氣的命令着身旁的管家。
“知道了,將軍。”
管家被蒙毅此時發怒的樣子嚇到,趕緊伸手拉我欲把我帶出去。
我一把摔開管家的手道:“蒙毅,上次我們選擇不了,可是這次爲什麼可以選擇卻要放棄?不過就是三日罷了,你連三日的時光都不肯給我麼?”
我目視着他的眼睛,他卻吧目光別過看向別處。
“你既然不敢看我,就說明你想我留下,你爲什麼要這麼違心?”我咄咄逼人的問着他。他卻沉默不語。
如果此時我是團火,就讓我燃燒盡吧,也許最後只剩灰燼,但是人生又有幾次可以燃燒的如此明亮?現在我只想勇敢一點,再勇敢點,只希望你能記得我最明亮的樣子。
“蒙將軍,人生變幻莫測,唯有珍惜現在,才得永恆。”天機也勸解着蒙毅。
我走過去坐在牀邊看着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管家和天機見此也默默退出,留下空間給二人。
“蒙毅,你疼嗎?”
“知不知道這病會傳染。”他的聲音很是低沉。
“我知道。”
“知道,還留。”
“我就問你,如果現在躺在牀上的人是我,你會走嗎?”
蒙毅看着兩眼注視着自己的慕雪,如果是她,他肯定不會走啊,這個傻女孩。
見他沒說話,我道:“既然你不會,又憑什麼認爲我慕雪會?”
“因爲我愛你,如果愛你,憑什麼讓你留下,慕雪,愛不是放肆,愛是剋制。”
他說的如此認真,如此沒有一絲掩飾。
“我們一直在剋制,可是我們過的開心嗎?蒙毅,這次讓我留下吧,如果看不到未來,爲什麼不好好珍惜現在?”說完,我輕輕的抱住他。
“你幹什麼,離我遠點。”他有些咳嗽的說到。
“你不要推開我了,如果要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我不想一個人了,你說過,你不會讓我一個人的。”
是啊,求婚那日,你說慕雪,從今往後的日子,不要再一個人承受了。
“傻丫頭。”他呢喃道,輕輕的用手撫摸着我的頭髮。
“你的懷抱還是那麼溫暖。”我傻傻的笑了幾聲,那種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溫暖感徹底擊敗了我。
慕雪,就這樣吧,不管一切,不顧未來,只爲了眼前的彼此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