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太子與太子妃,春天已經來了,連院裡也長出了些鮮花,花衣摘了許多各式各樣的鮮花給我,極力勸說我去御花園賞花。
“夫人,春天的御花園可美了,窩了一個冬季,我們去賞花吧。”
“你說你怎麼就這般好動呢?”看着眼前的人兒,我瞧了瞧她的腦袋,無奈道。
“夫人不是說春天裡想去賞花的嗎?”
我沉思了下,好似真的說過這番話。
“夫人莫要言而無信,誆了花衣。”她開始在我面前撒潑。
“好了,去。”我放下手中的書,無奈道。她原本有些哭喪的臉立即明媚起來,拉着我便往外走。
“好美啊。”看着眼前蝴蝶成羣,百花爭豔的景色,花衣伸手想要抓住眼前飛舞的蝴蝶。
“是啊,好美。”我朝她笑了笑,原來春天就這樣來了。
“咦,太子,太子妃。”花衣指着涼亭正在賞魚的太子和太子妃,他們也似乎看到了我們,便緩緩向荷池走來。
“夫人,許久不見,氣色也好了不少。”太子妃微笑對我道。
“是啊,好些了,不過也不及太子妃。”
她大概是有些害羞我這番話,微微低頭,道:“夫人,過獎了。”
“夫人,最近可還好?”太子丹轉向我道。
“多謝太子掛心,一切都好。”
正當此時,燕王喜也來了,距上次見他也有些時間了,人卻比以往老了許多,身材也更加發福起來,身旁的太監便也小心的伺候着。
“今日天氣果真是不錯,竟引得衆人來賞花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笑起來,滿臉的肥肉堆在一起,讓人看了乏然無味。
“是啊,這麼好的景色,不出來賞賞真是可惜了。”太子妃笑着對燕王道。
“太子妃出來賞景是好,可也得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多謝父王的關心。”
燕王喜滿意的點點頭,轉而向太子道:“太子丹,雖政事要緊,可也得多關心下太子妃。”
“兒臣知道了。”
看他們一家父慈子孝的樣子,我不免有些多餘,便道:“燕王陛下,本宮身體不適,不便打擾,先行回宮了。”
“如此是有些可惜了。”
“需不需要太醫爲夫人看看?”太子丹看着我,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勞太子費心了,只是些小毛病,不礙事。”
太子丹點點頭,道:“那便好。”
可是正當我想走之時,不知腳下被什麼絆了一跤,整個人便要後仰着朝着荷池跌去。
“夫人,小心。”太子妃大驚,欲伸手拉我,卻一不小心,兩人同時一切跌進池塘裡。直到被人救起,我猛的吐了幾口水,而身旁的太子妃則是昏迷不醒,身下全是鮮血。
“快宣太醫。”太子兩眼通紅,大聲嘶吼道。
“夫人,您沒事吧?”花衣替我擦拭臉上的池水。
“沒事,快去看看太子妃。”我道,花衣點點頭,把我從地上扶起。
“啓稟太子,太子妃,太子妃的孩子···”太醫結結巴巴的說着,不敢往下。
“孩子怎麼了?”太子丹冰冷的聲音更是讓太醫恐懼。
“孩子,孩子,沒了。”太醫也只好硬着頭皮說完,跪倒在地。
“什麼?怎麼會這樣?”燕王怒不可遏道。
“太子妃這胎本就比較脆弱,加上方纔猛烈的撞擊,已經無力迴天。”
“廢物。”燕王一腳踹開太醫。
“滾。”太子冰冷的聲音響起,太醫便也嚇得不敢再擡頭,趕緊出去。
“你哭什麼?”太子望着身旁太子妃的侍女道。
“奴婢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快說。”太子一吼,侍女才結結巴巴道:“奴婢看見,看見,慕夫人故意拉太子妃下水。”
“胡說。”花衣趕緊打斷侍女的話,侍女趕緊跪下:“奴婢不敢胡說。”
“你說夫人拉太子妃下水,夫人與太子妃無冤無仇,這是爲何?”花衣很是生氣爲我辯駁道。
“奴婢不敢說。”
“寡人在此,有什麼不敢說的,說。”
侍女戰戰兢兢道:“因爲,因爲夫人嫉妒太子妃。”
“說清楚些。”燕王喜道。
“慕夫人早就有了愛慕太子之心,不僅如此,還偷偷給太子寫信,不過被太子妃攔了下來,卻不曾想,這慕夫人竟有了害人之心。”
“你在胡說什麼?”看着眼前的女子,我冷冷道。
“侍女轉向燕王,道:“陛下,奴婢沒有胡說,太子妃這裡還有慕夫人的信件。”
說罷,她便拿出幾封信件,而信件裡面的字體也恰恰與我相差無二。燕王喜看完,一臉怒氣將信件扔在地下,看着我道:“怎會有如此齷蹉之事!”
“信件不是本宮寫的。”
“兒臣也信這些信件不是慕夫人寫的。”太子丹剛說完,燕王喜便給了他一巴掌。
“她是什麼身份你是知道的,怎會幹出如此齷蹉之事?”
“這信件不是本宮寫的。”我剛說罷,燕王喜也給了我一巴掌。
“秦國就是這樣與燕國結好的嗎?勾引寡人的兒子,害死寡人的皇孫,好一個秦燕之友啊!”
我真的從未想過他會給我這巴掌。
“本宮說了,這信件不是本宮寫的,本宮也從未故意拉太子妃下水,是她欲伸手拉本宮。”
燕王聽到我這番話,卻笑了起來。
“好一個義正言辭的秦國夫人,是不是秦國所有的人都像夫人這般義正言辭呢?”
“燕王陛下,本宮來到燕國乃是爲了秦燕之友,且不說本宮與太子相交甚淺,就算是朝夕相對,也不可能做出有違道德,有損兩國和睦之事,今日之事,純屬意外。太子妃之事,本宮深感遺憾,可是信件之事的確與本宮無關。從墨跡上看,信件也是剛寫不久,而這些天本宮一直待在清水居里,宮外的侍衛是知道的。陛下如若不信,可派人查詢。”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道出這番話。大概是我這番話起了作用,燕王明顯猶豫了下,這個時候樑琛趕到,極力的勸阻燕王。正在有些僵持之際,太子妃卻醒了。
“碧華。”太子拉着太子妃的手,有些哀傷的道。
“太子,我的孩子。”碧華氣若游絲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太子沉默不語。
“不會的,不會的。”碧華使勁的搖頭,情緒明顯有些失控。
“碧華。”看着有些失控的碧華,太子丹用力制止住她。
“是你,是你,你爲何要害死我的孩子?”碧華滿眼恨意的看着我。
“你在說什麼?”我盯着她道。
“我已經忍氣吞聲,視而不見了,爲什麼你還是不肯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
一切的陰謀就此敗露,太子妃的指正無疑給了我最大的打擊,也惹得燕王再次給了我一巴掌,這巴掌竟打的我流了血。略帶血腥味的血在口中緩緩流出,我伸手輕輕擦拭去,冷如寒冰盯着燕王道:“本宮說了,本宮與此事無關,與太子也是清白的。”
“給寡人押入天牢。”估計燕王看到我此時不發怒,更不乞求的樣子,更是怒火中燒,命令侍衛將我打入天牢。
“陛下,不可,這關係到秦燕兩國,萬不可衝動行事。”樑琛趕緊拉着燕王。
“大膽,寡人決定的事,那容你干涉。”燕王厲聲呵斥,任憑樑琛如何勸說也無濟於事。
“樑琛,你不必勸了。”我輕輕對樑琛道。樑琛頓了頓,有些心疼的看着我。
“燕王,今日之事本宮奉勸您最好查清楚,如果本宮就在這樣不明不白死在燕國,就算你們瞞的了一時,本宮相信不久秦王也會知道,您猜,如若他知道本宮死的如此之冤,他會怎麼做?”我終究還是把他搬出來了,而我的話似乎也戳中了燕王的弱點,他的眼神開始搖擺不定起來,明顯有些慌張,他,是懼怕秦王的。
“太子。”這時太子妃哭啼起來,燕王一看太子妃,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儘管再怕,仍然得保住面子。
“你以爲寡人真怕秦王嗎?寡人不怕他,更不怕你這個被秦國遺棄的夫人,你,沒有資格與寡人談條件。”
我冷笑一聲,道:“你真以爲本宮怕死嗎?本宮未做的事,就是未做。誠然本宮被派遣出國,但本宮終究是秦國名義上的夫人。你今日若是真要爲本宮扣上這頂帽子,他日,秦國上下定會爲本宮討回公道。”
“你,你,竟敢如此對寡人不敬。”燕王被我氣的連話也有些說不清了。
“給寡人押下去。”
我真是惹怒他了,膽小的人兒,總是極力掩飾自己的弱點,可是人若沒了勇氣,便如任人宰割的羔羊,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