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週末我帶你博物館看文物吧。”林美提議道。
“文物?”
“是啊,是秦朝的文物呢,你爸爸那麼喜歡秦始皇,你去看看吧。”
“秦朝。”我喃喃自語,一時失了神。
“怎麼了?”林美戳戳我。
“恩,我要去,我要去看看。”
“你那麼激動幹嘛,好啦,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們一起去。”
這注定是失眠的一夜,那個破碎的夢,那個模糊的身影,那個痛徹心扉的回憶,不斷侵蝕着我,我到底去沒去過?那只是我的黃粱一夢嗎?看着鏡中完整的自己,身上並沒有一絲傷痕,可是爲什麼好像另一個自己滿身都是傷痕,背上,手上,臉上,數不清的傷痕。
“慕雪,我有點事,今天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去吧,對不起啦,回來請你吃大餐。”手機另一邊響起林美有些無奈的聲音。
“好啦,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吧。”
在上海博物館裡逛了許久,不由感嘆我們先輩些是何其聰明,經歷千年風霜的文物們仍然能被後人所看到,這是種智慧,也是一種緣分。我似乎有點開始理解爸爸的感覺了,跨越千年,我們雖不能對話,卻能從這些文物中看到他們的世界。
“玉佩!”看着眼前斷成兩半的玉佩,我心裡開始顫抖起來。
一模一樣的玉佩,只是我手中的玉佩有絲劃痕,但卻圓滿。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留下來。
“我真的來過。”
“擦擦眼淚吧。”正當我低着頭哭泣時,一雙修長而白皙的手遞過一張帶着茉莉花香的紙巾在我面前。
我擡頭看着眼前的男子,那是有雙有些冷漠的眼,略微涼薄的嘴脣比常人少了絲血色,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框眼鏡,爲他冷漠的氣質稍添些溫柔,只是一樣看起來讓人有些畏懼,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很好看。
“謝謝。”我接下他的紙巾。
“你爲何看到這半截玉佩會哭?”
連話語都是異常冷淡。
“這是個秘密。”我笑了笑,對他道。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慢慢吐出兩個字,“秘密?”
“對啊,秘密,謝謝你紙巾,再見。”
看着漸漸離去的背影,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出了博物館,我拿出自己的玉佩。
“我真的去過嗎?那那個夢中的人又是誰呢?”
正當我有些發呆時,耳朵突然轟的一聲,便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頭有些隱隱作痛。
“這是哪呀?”看着眼前的一切,仔細斟酌半天,我才猛然發現,自己怎麼又進醫院了,揉了揉自己還有些模糊的眼。
“你醒啦,喝些水吧。”一個略帶磁性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嗯,這絕對是我現在爲止聽過最好聽的男性聲音。
看着眼前身材挺拔,在柔和燈光下男子輪廓分明的臉龐若隱若現,一雙漆黑的眼像是在哪裡見過般。我就這樣傻傻看着他,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了。
“看夠了嗎?”男子嘴角微微翹了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他定是以爲我在範花癡了,可是這感覺怎麼這麼熟悉,這樣的臉又好像在哪裡見過。
“是你救了我嗎?”
“下次小心點了,若是在路上就不要像現在一樣發呆了。”
“對啊,小姐,你可知差點把我們嚇壞了,當時少爺正在開車,那知碰到小姐發呆連喇叭也沒聽見,可把我們嚇壞了,還好沒出事。”男子身邊的跟班道,聽的出來語氣有些不好。
“不好意思,我當時在想事情,忽略自己在公路上的事了,給你們造成麻煩了,真的很抱歉。”
我的確是理虧。
“看看還有哪裡不好嗎?”
我動了動身並未發現什麼不妥,估計當時只是被嚇壞了。
“沒有了,謝謝你們,我想我也可以出院了。”
男子制止住我。
“還是多住幾日好好觀察下吧。”
“真的沒事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本來也沒什麼事,況且我也不是訛他們,幹嘛還要再待下去。
“我說了,還是多待幾日。”男子一把將要起身的我制止在牀邊,這力氣,也太大了。
“我都說不用了,你們不害怕我待在醫院訛你們嗎?”
男子笑了笑,道:“當然不怕。”
這語氣也太理直氣壯了,這人不會是暴發戶,錢多的沒地方花吧,可是看他的樣子,且不說長的好看,這氣質也不像,真是不知這人到底在想什麼。
“先生,我真的沒事,我要出院,你沒有權利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權,謝謝你的好意,你還是拿着你的錢做善事吧,我可沒想訛你。”
聽到我這番話的跟班偷偷捂住嘴笑來,男子看了他一眼他便制止住笑意,又恢復成一本正經。
“拿去。”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塊東西給我。
“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隨時可以聯繫我的秘書。”
我接下名片,那是張極其好看的名片,黑色的片底上面沒有多餘的信息,只是用繁體字寫着,藍宇公司,冷墨宇,還有他的聯繫方式,我想應該是他秘書的。
原來他是龍頭珠寶商藍宇公司的總裁冷墨宇,以前聽爺爺說過這家公司,更是提過他們總裁,連爺爺都稱讚他是商業界燃起的星星,不僅人長得好看,連能力也是讓人驚歎。
“原來長這樣。”我輕輕道,一直不愛參加宴會的我,也的確是沒見過他,不過他應該很難見吧。
“你在說什麼?”
“沒事。”我搖搖頭。
“有事聯繫我秘書。”
“好。”
見我答應了,他便和他的跟班走了。
“冷墨宇。”好聽是好聽,不過讓人覺得寒冷許多,人本就難親近了,連名字也這麼煞氣。
我好笑的看了看,轉身看了看他們離去的背影。
這個背影!
“蒙毅。”我確定我很輕,很輕的念出了這個我不知道爲什麼會說出來的名字,我覺得甚至連我自己也聽不清。
可是他卻顫抖了下,轉過身看了看我,那個眼神好似千百年前我們就相識一般,漆黑的眼裡有絲隱藏着很久的溫柔。
“好好休息。”他輕輕對我說到,便轉身離開。
這一幕,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是不是在哪裡救起一個人,就像他救起我一樣,我只是淡淡的對他說:“你醒啦。”
冷墨宇,三生石旁,奈何橋邊,我是不是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