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可人的命,還我的兒媳婦,你們這些人渣,沒事兒住到我們家來,害死我的兒媳婦,你們這些狗東西,把兒媳婦還給我!”趙姨娘乾嚎着叫喊着,雙手拼命的捶在周唐氏的胸口,周唐氏不語,任由着趙姨娘狠命的摔打。
方芳一直在旁邊狠命的扯着趙姨娘,狠命的喊道:“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我們怎麼知道是誰害死的?你可不要瞎說,你憑什麼打我(奶)(奶),憑什麼?”
正當此時,宋可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趙姨娘還在喊:“你給我滾出方家去……”
除趙姨娘外,大家不約而同的順着哭聲的方向看去。只見宋可人坐了起來,緊緊的抱着雙腿,失聲痛哭。
趙姨娘感覺到不對勁,立即扭過頭去,看到宋可人詐屍,她一下子噎住了哭聲。
“少……少(奶)(奶)……”小茹結結巴巴的喊道。
“詐……詐屍啦!快跑啊!”小柔一個激靈猛然喊道,並且第一個衝出門去。趙姨娘聽了這話,猛然一口氣沒吸上來,腿一軟,眼睛一翻,直挺挺的衝着地面摔了過去。
方芳扔下衆人跟着跑,一時間,衆人衝着門口衝去,你踩了我的腳,我撞了你的腰,“叮叮噹噹”的掉了不少的首飾。
十五秒鐘之後,屋子裡剩下失聲痛哭的宋可人、暈倒的趙姨娘、衝上前去確認的周唐氏和衝到趙姨娘身邊按人中的小茹。
“可人,可人,可是你嗎?”周唐氏激動而害怕的一下子抱住了宋可人的肩膀。
宋可人擡起頭茫然的看了一下週圍,陽光還是綠色的,像是鬼火一樣的淡然,圓桌旁邊的秀墩不知被誰碰到了一個,圓桌上面的刺繡桌布懸在圓桌之上,看樣子是剛纔有人逃走的時候扯掉的。
屋子裡的一切只是凌亂,但依舊是那個屋子。宋可人有些清醒了,她回來了,回到了陽間,可方少文呢?
方少文爲了她做苦力,挖骨頭?
宋可人想到這裡,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可人,可人!”周唐氏焦急的喊道,她用力的晃了晃宋可人,這時,宋可人才看到眼前的這個人是周唐氏。
“(奶)(奶)?”宋可人輕聲說。
這一聲(奶)(奶)雖輕,卻喊道了周唐氏的心尖上,周唐氏的眼淚“唰”的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連連點頭,眼淚滴滴答答的掉下來。
於此同時,小茹狠命的用指甲尖按壓趙姨娘的人中,趙姨娘“哎呦”的一聲甦醒了過來。小茹欣喜若狂,趙姨娘茫然的看了一眼,猛然看到了宋可人,差一點又嚇得背過氣去。
一場鬧劇,終於由宋可人的醒來而告終。
周恆甦醒過來的那一天,宋可人已經去店裡看生意去了。
風和日麗,夏天的熱氣一陣一陣的襲來。二掌櫃的不停的用帕子擦着汗,消瘦的宋可人冷漠的看着二掌櫃的提交上來的策劃案。
“恩,創建小額業務,這個提議很好嘛,特別是這一條,三十天以內發貨,這個想法很不錯,湊齊了貨一起送出去,我們可以節省不少的資金。大掌櫃的,你有什麼看法呢?”宋可人放下手中的策劃表,笑吟吟的看着大掌櫃的。
沒得臉,大掌櫃的只有笑着點頭,說道:“很好是很好,不過運作起來不知道能不能像說的這樣,畢竟咱們這行總是會出一點意外的。而且,人手上似乎不夠,現成的夥計都是做大貨做習慣的,怕是預算什麼的不準確。”
大掌櫃看了宋可人一眼,宋可人的臉上還是掛着微笑。
“我們可以試着運營,二掌櫃的,這就全權交給你了,從夥計到預算,都有你來做,你可不要給我做虧本哦!”宋可人笑着說道。
二掌櫃腦門子上的汗更多了,他看着宋可人的桌子連連點頭。大掌櫃的臉色則是一沉,這是明擺着不信任他。
宋可人看了大掌櫃的臉色,立即笑着說道:“只有你們二位共同協力,方家的生意才能越做越大,你們說是不是?如果完成的順利,一年以後,所有的方記商號都可以運營。到時候,你們二位可是功臣!”
兩位掌櫃的連連點頭,三人閒話了一會,兩位掌櫃的便出去了。一出門,大掌櫃的的臉就放了下來。
當家的是明擺着不信任他,讓二掌櫃的去管理小額貨運?他算個什麼東西!大掌櫃的暗中瞥了二掌櫃的一眼,隨即走到了一邊。
二掌櫃的瞥了大掌櫃的一眼,心裡冷笑了一聲。什麼東西!現在有了當家的信任,他拱掉這個壓制了他十多年老對手指日可待。到時候,他纔是方家老號的大掌櫃的。二掌櫃的微微一笑,側過臉去,衝着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宋可人坐在狹小的書房中,窗子開着,一股熱浪從窗外涌入。宋可人的身子還未完全恢復,她卻微微的笑着,心道,這就是當領導的藝術。這些下屬就是這樣,牽着不走打着倒退,兩個人慢慢鬥法,最後她漁翁得利。
周恆“哎呦”的一聲從夢中驚醒,周張氏立即“哎呦”的一聲喊了出來,連忙向前坐了一下,輕聲說道:“老三,你醒了?”
周恆緩慢的張開眼睛,看着周張氏,說出了一句令周張氏心碎的話:“娘,可人呢?”
周張氏的臉立即放了下來,這兒子,還要他作甚?心裡想的都是娘們兒,她這個娘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周曉曉坐在桌旁冷靜的喝下茶,傲慢的將茶碗放在鋪着繡品的桌子上。
“三叔是被三嬸所害,若不是我,三叔只怕此刻已經到閻王殿報道去了。”周曉曉傲然的說。
周張氏看了孫女一眼沒有說話,這個家越來越不像話了,如今什麼人都能說上一嘴,再怎麼說周曉曉只是小輩,她哪裡有資格坐在這裡說出這樣的話?
別說是周張氏拗不過這個彎兒就連周恆也懵了,他盯着周曉曉看了半日,猛然發現,她是她他的侄女周曉曉。
但見那周曉曉一身婦人打扮,臉上略施粉黛,遮掩了眉清目秀,反倒是十分俗豔,哪裡有半分的清純、可愛之氣?
周恆不禁的皺了眉頭,嗔道:“你怎麼這樣打扮?”
周曉曉白了周恆一眼,不悅的說道:“若不是我寶貝兒子的血救了你的命,你現在早就投胎了!”
“兒子?”周恆一愣。
周張氏皺了皺眉頭,輕聲罵道:“怎麼跟你三叔說話呢!”
眼前的這個人十分陌生,她不像是過去乖巧的周曉曉,過去的周曉曉尊老愛幼,哪裡敢這樣說話?
但,周張氏卻不敢深罵,過去她不怎麼待見這兩個孫女,原因是她們不是男孩兒。眼下週曉曉神通廣大,能叫宋可人去見閻王,更何況自己這把老骨頭?
更何況,她身邊的那個孩子十分詭異,很少哭鬧,每日以蜈蚣的血爲生……周張氏打了個冷戰,多可怕!
“娘,可人呢?我剛剛做夢夢到她,她受傷了。”周恆說道。
周張氏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安撫道:“她沒事兒,她去店裡了。可說,既然你醒了,我就該收拾東西去了,你(奶)(奶)說了,等你醒了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啊……”周恆鬱悶的喊了出來。
小柔急匆匆的穿過花園,不顧禮節“吱嘎”的一聲推開了趙姨娘的房門。她回頭看了看,見周圍沒人,便立即關上了門。
“(奶)(奶),周家三少爺醒了。”小柔說道。
趙姨娘點了點頭,立即起身。
“這回還不走?他們哪裡有臉還住下去?東西都處理好了嗎?那東西扔了嗎?”趙姨娘緊張的說道。
小柔連連點頭,神秘兮兮的。
趙姨娘等着她的回答,小柔愣了一下,連忙說道:“我將那茶碗打破了,扔到了外面去,(奶)(奶)放心,不會有人看到的。”
“可(奶)(奶),只一樣我有點害怕。你說……你說……你說給少(奶)(奶)下了那麼重的藥,她怎麼……她怎麼能活?那王大夫的藥……”小柔一面說,一面忐忑不安的看了趙姨娘一眼。
趙姨娘手一擺,止住了小柔的話。
“該給的銀子給了嗎?”趙姨娘問道。
小柔連連點頭,說道:“王大夫已經帶着銀子回家鄉去了,眼下……”
“眼下的事情隨機應變,料想她宋可人也沒那麼大的本事。你聽仔細了,把這院子裡的丫頭都給我挑揀一遍,我眼睛裡可揉不進沙子!”趙姨娘暗示到。
小柔跟着趙姨娘已經很多年,用句俗話說,趙姨娘一撅屁股拉什麼粑粑她都是知道的。當然,這句話太俗了點。說的委婉點就是,小柔對於趙姨娘的心計瞭如指掌。這是她得寵的原因,也是她發財的道路。
趙姨娘爲了堵住她的嘴給了她不少的銀子,拿人手短。小柔抿着嘴,心說要如何解決趙姨娘丟過來的難題——這是件缺德的事兒,誰找個差事都不容易。
趙姨娘轉過臉來蹙着眉,口中喃喃的說道:“她怎麼就這麼命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