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領着一羣小的躲在勇安侯府的後巷裡,心驚膽戰的聽着裡頭不斷傳出來的刀劍聲,慘叫聲以及驚慌絕望的求饒聲。
杜意婉死死咬住脣,雙眼緊緊盯着灰黑的牆面,彷彿能透過牆面看到裡面的慘狀的一般。她是幾個孩子裡頭最大的,幾個男孩子都擠在她身邊,臉色慘白的瑟瑟發抖。
明月其實也有些害怕,不過這一路上她見多了打打殺殺的事情,腦子又不是很靈光,見他們嚇得厲害,想了想,努力安慰道:“你們不要這麼害怕啦,有小飛在,沒有事的。小飛可厲害了,許多人都打不過他一個,放心好啦!”
所有人中,只有她沒心沒肺的笑着,甚至還從荷包裡掏出幾顆糖豆來,“你們要不要吃糖?”
杜意婉霍的轉頭看向明月,她呼吸急促,氣息都有些不穩,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急的,胸口急促起伏了好幾歇,方纔低低開口,“明月公主,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們攝政王在哪裡,當真是要眼睜睜的看着我杜府滿門就這樣死在你面前?”
明月被她黑幽幽的閃着決絕光芒的目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開口道:“不是我不告訴你們,是小飛不許我對外亂說的。哎呀我都說了,小飛很厲害的。你們要相信他嘛。”
她對黃鴻飛放心信任得很。
“他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你知不知道跟在陛下身邊的都是什麼人?那是銀甲衛,便是再厲害的高手,他們也能以一敵十的銀甲衛!”杜意婉見明月一臉懵懂,根本不知道銀甲衛是什麼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泄氣,她困獸一樣的走了兩步,嘴角抿的很緊,一如她緊皺的眉頭。
“姐姐,事到如今沒有別的法子了。只有攝政王能救祖父祖母還有爹爹他們,”正變聲的少年看一眼明月,“只有將攝政王逼出來……”
他話音未落,府裡頭原本混亂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事小皇帝尖銳瘋狂的大笑聲,“杜世子說的是真的,那個女人果然在這裡?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緊跟着響起的是黃鴻飛氣急敗壞的聲音,“你跟他說了什麼?”
杜世子本就受了重傷,杜意婉幾人豎起耳朵貼在牆壁上也聽不到他說了什麼。
“只要你們將那女人交出來,朕可以饒了府裡其他人的性命!”小皇帝志得意滿的嗓音裡帶着激動與興奮。“快,告訴朕那個女人在哪裡!”
黃鴻飛憤怒的嗓音再度響起來,“你休想,我不會讓你找到她,傷害她的!”
“愚蠢,自身都難保了,還敢對朕說大話。你不說是吧,杜世子想來很願意告訴朕的。”小皇帝嘻嘻哈哈的笑着道:“這杜府滿門也有幾百條人命,杜世子可得想清楚了,是你們活命要緊呢。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要緊?”
杜士奇也不知道黃鴻飛究竟將人藏在哪裡的,一時不知該怎麼回小皇帝的話,小皇帝耐心可不好,一劍下去,在杜士奇本就傷殘的大腿上又狠狠地戳了個窟窿。可怕的是,他戳就戳了,偏還要將那劍尖在血肉裡頭用力的絞上一圈,杜世子痛的慘叫一聲,原本可以昏死過去的,也叫那一絞給活生生的痛的清醒了過來。
“杜世子不知道的話,那就再換另一個人問好了,”小皇帝的聲音尖銳而興奮,“那就換老侯爺吧,一家之主,怎麼可能會什麼都不知道呢?朕知道老侯爺不怕死,不過朕現在不想殺你了,你看是朕當着你的面將杜家人一個一個殺了好,還是你告訴朕那個女人在哪裡好?”
老侯爺雙腿抖的幾乎站不住,他抖顫着嘴脣滿臉絕望卻又眼含希望的看向黃鴻飛,“三皇子,你就告訴陛下,告訴陛下吧!”
黃鴻飛忍氣道:“你相信他的話?”
不待老侯爺回答,持劍橫在胸前將老侯爺老太君以及侯府其他主子護在身後的黃鴻飛已經冷冷看向了被銀甲衛護在最中間的小皇帝,“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呵,不見棺材不掉淚!”小皇帝也冷笑一聲,拔出還插在杜士奇腿上的長劍,看也不看一眼慘叫連連的杜士奇一眼,兀自低頭,看着長劍上滴答往下滴的鮮血,眸中神色愈發興奮起來,他伸出舌尖,輕舔着長劍上的鮮血,那血染紅了他蒼白單薄的嘴脣,讓他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扭曲又恐怖,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食人魔一般,讓看清他動作的杜家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他手中的長劍毫不手軟的對準了杜士奇的脖子,眼看着就要刺下去,卻聽一個清脆卻顫抖的聲音高聲叫道:“她在這裡!”
衆人齊齊轉頭看過去,便看見杜意婉帶頭,領着方纔被黃鴻飛帶出去的男孩子們合力擡着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的明月走了過來,“陛下,您要的人我們給您帶來了,還請您兌現您的承諾,放過杜府所有的人。”
她故作鎮定的看着小皇帝,根本沒有勇氣去看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的黃鴻飛一眼。
“哈哈!”小皇帝拍着手笑了起來,“這杜家果然識時務的很嘛。果真是那個女人?來啊,把人弄過來讓朕看清楚再說!”
明月被捆了四肢,又被塞住了嘴巴。怎麼掙扎都掙不動,嘴裡也只能發出嗚嗚的叫喚聲。
黃鴻飛臉色鐵青,恨恨的瞪一眼偷偷看向他的杜意婉,再不顧身後的老侯爺老太君等人,提着劍就要殺到明月身邊去。只可惜他離明月太遠了,他一動,小皇帝身邊的銀甲衛便跟着動了,搶在了他的前面,將明月粗魯的抓到了小皇帝面前。
被隨手丟在硬邦邦的地上,明月痛的眉頭都要打結了。頭暈目眩正要尖叫時,口中的帕子被取了出來,小皇帝紆尊降貴的蹲了下來,滿臉興奮的看着她:“周大福,果真是你啊!朕一直在想,若是有機會讓你或者賀之洲落到朕的手裡,朕該要如何對待你們纔好。哈哈……”
他還沒有笑完,猛的站起身來,一腳重重踢在明月的胸口上,“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看不起朕。朕當初跟你說過,讓你爲朕效勞,你卻轉頭就投靠了賀之洲!都不將朕放在眼裡,憑什麼不將朕放在眼裡!朕是九五之尊,朕是真命天子!你們都該聽朕的話,都該向着朕纔對!可是你們一個一個的,卻都要跟朕作對,朕饒不了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他雖一向體弱,可到底是個男子,那一腳又用盡了全力,明月痛的眼前一黑,叫都叫不出來,只能本能的蜷縮起身體,痛苦的一動也不敢動。
見明月捱打,黃鴻飛恨得雙眼血紅,可卻被銀甲衛纏鬥着,根本沒法子去救明月。
杜意婉等人見小皇帝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明月身上,黃鴻飛也分身無暇之際,連忙跑向老侯爺與老太君,“我們快走。”
老侯爺看一眼昏死在小皇帝腳邊的杜士奇,雖然捨不得,卻也自知此時根本救不了他,一咬牙揮手道:“走罷!”
他們試探着往後門走去,小皇帝沒有發話,並沒有人來攔阻他們。讓他們這羣被嚇破了膽子的人順利摸到了後門,眼見着就要離開這人間地獄,所有人都振奮了精神,只除了老太君不住頻頻往後望。
黃鴻飛沒有追上來。
“老爺,三皇子他……”
“如今咱們自顧不暇,管不了那麼多了。”杜老侯爺板着臉,一臉緊張與愁苦。“別說那麼多,先離開這裡又再說。”
有人將門打開,獨家人魚貫走了出去。老侯爺與老太君被子孫們護在中間,等着人都退了出來,所有人都悄悄地鬆了口氣。
“趁着天黑,咱們快走!”
“這會兒能去哪裡呢?各處都是巡邏的侍衛,咱們這些人大都是老弱婦孺,只怕出了這巷子就要被人發現,到時候還不是一個死字。”
“總比白白死在府裡強!”杜意婉率先站了出來,祖父祖母年邁,又受了驚嚇,叔叔伯伯根本頂不了事,除了唉聲嘆氣沒有半點主意和法子,“咱們人多,不能一起出去,得分散了走,只要咱們能找到攝政王,咱們也就安全了。”
“說的容易,攝政王到底回來沒有,人又在哪裡,這黑燈瞎火的,咱們又要上哪兒去找人?總不能無頭蒼蠅似的亂跑亂撞吧,萬一撞到侍衛手中,那還不是要命的事啊?”有人喘着粗氣反駁道:“我看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躲得了一時是一時,要是攝政王當真回來了,等他將那瘋子收拾了,咱們又再出來……”
“先找個地方落腳再說。”杜意婉也不想跟人在這裡起爭執,畢竟還沒有脫離危險,便妥協道:“咱們家在城東不是有個別院,要不先去那裡躲一躲?”
衆人都點頭,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飛離這是非之地!
然而他們卻沒能走出這條巷子,小巷兩端突然亮了起來,有人點燃了火把,將窄小幽暗的巷子瞬間照亮。火光跳動在受了一晚上驚嚇的杜家人的臉上,讓他們齊齊打了個寒噤,驚慌恐懼的縮成了一團。
被發現了,他們都要死了。所有的杜家人都這樣想着。
然而堵在巷子口的人卻沒有動靜,沒有逼近他們,也沒有任何聲息。就那麼靜靜地立在那裡,夜色下猶如沉默而堅硬的石柱般。
就在杜意婉想要壯着膽子上前詢問時,那些人卻忽然動了,他們動作整齊卻無聲的分開,將中間的道兒讓了出來。一個着一身玄衣的身姿挺拔的人端坐在馬背上,緩緩走了過來。他的臉隱在陰影中,模糊的讓人看不清。
馬蹄噠噠的聲音,彷彿是踏在獨家人心口上一般,隨着駿馬的走近,他們面上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面如死灰的絕望神色來。
“杜老侯爺,這麼晚了還打算舉家搬家不成?”馬背上高高俯瞰着他們的人淡淡開口,陰冷的目光直直落在了前頭的杜意婉身上。
杜老侯爺渾身一顫,已經聽出了來人的身份,大驚之後便是大喜,猛的跪了下來,喜極而泣的顫聲道:“王爺!王爺您終於來了,王爺救命!救救我杜家滿門,救救這上京城可憐無辜的人啊!”
說着咚咚的用力磕起頭來。
獨家其他人俱都反應了過來,紛紛跪在地上,口中喊着王爺救命,跟着杜老侯爺磕起頭來。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他們正愁不知道去哪裡找攝政王,沒想到攝政王就這樣從天而降的來到他們面前。他們終於可以不用死了,太好了!
“你們將本王的王妃賣給了小皇帝,還有臉求本王救你們的命?”賀之洲冷笑一聲,用一種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牢牢盯着察覺到他的目光而害怕的跪都跪不住的杜意婉,“本王可從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人。”
杜老侯爺與他身後的獨家人全都打了個冷戰,滿頭滿腦的冷汗齊刷刷的滑落下來,“王爺明鑑,我們也是沒有法子……不是我們將明月公主給賣了的。實則是……是陛下他看到了明月公主,我們……只怪我們沒有能力沒有本事,救不下來明月公主。是我們的錯,我們願意戴罪立功,只求攝政王給我們一家老小留一條活路啊!”
“到了現在還敢顛倒黑白鬍說八道!”賀之洲冷笑,冰冷的面上卻是狠戾一片,“真當本王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本王現在沒時間也沒精力跟你們算賬,這筆賬本王且先記下了——來人,將他們全部帶走!”
立刻有人上來,悄無聲息卻又動作迅速的將獨家人一個接一個的捆了起來。爲防止他們大喊大叫,將嘴也都堵上了。
安康快步跑上前來,“已經確定了,黃鴻飛跟明月公主都在裡面,那瘋子正大喊大叫,要你出去見他呢。”
賀之洲臉上的肌肉飛快的跳了跳,“人沒事吧?”
他真是恨死了黃鴻飛那混賬東西,他信不過他,不聽他的安排偏要自己跑來救人也就算了,這樣危險的境況之下。他竟還敢將明月帶出來!還有明月那個壞東西,答應他會好好呆在城外的營地裡,哪裡也不去的,他一轉頭,她就敢跟着黃鴻飛混進城裡來!原本部署的就很倉促,如今爲了救人,他也顧不得太多了。
賀之洲執掌朝堂那麼多年,京畿衛以及五城兵馬司自然是牢牢握在他的手心裡的,就算小皇帝殺了統領,暫時得了上京城的兵權。卻也沒甚大用。禁軍以及五城兵馬司的所有大大小小的統領將士,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這些人對他的忠心,他從不懷疑。因此,賀之洲原本計劃混進上京城後,就先見這些人的。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他還沒有來得及知會這些人,黃鴻飛就帶着明月被小皇帝捉了個正着。
他不得不放棄原計劃,一邊讓底下的人知會禁軍以及五城兵馬司的人,一邊火速趕了過來。如此倉促的情形下,也不知道被通知到的有多少人,又還有多少人願意聽從他的調遣。
“應該……應該沒事。”安康的目光有些閃爍。
“應該?”賀之洲凝眉沉目,一鞭子就朝一臉心虛的安康身上掃了過去,再顧不得其他,飛身自馬上躍到了杜家的圍牆上。
“哎呀你彆着急啊。”安康利落的躲過了賀之洲的鞭子,見他竟是要隻身往裡闖的架勢,急的直跳腳,“咱們的人還沒來,你這樣進去太危險了。且那瘋子已然瘋的不像話了,你可千萬冷靜點,不要衝動啊!”
已經有一個讓人頭痛的跑進去找死了。安康真的十分擔心賀之洲也會不顧一切的衝進去找死。
還好賀之洲聽進去了他的勸告,只站在高高的牆頭上,舉目極力往庭院深深的勇安侯府裡面敲過去。
然而夜色正濃,眼前除了影影綽綽的人影以及搖曳不定的燈火,根本看不清哪個是明月,她在哪裡,是不是受了傷,有沒有吃苦頭?
小皇帝尖銳瘋狂又肆意張揚的大笑聲以及黃鴻飛奮力與銀甲衛拼殺的聲音傳過來,賀之洲神色焦慮,他緊緊握住拳頭,手背上顯出淡青的血管,骨節已然發白。
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再等一下時,明月一聲悽慘的哭喊聲順着風聲傳進了他的耳中:“救命啊,賀之洲救命!嗚嗚,我好怕,賀之洲救我……”
賀之洲臉色大變,再也忍耐不住,飛身躍下牆頭,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拔足狂奔而去。
明月自傻了之後,一直被賀之洲小心翼翼的護着。即便是見慣了打打殺殺生生死死的,卻從未讓她真的面臨過險境,更別提如今還深陷險境之中。她原以爲賀之洲老打她屁股教訓她的痛就已經很痛很難忍了,哪裡能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卻不住的發出瘮人的大笑聲的少年會對她下這樣重的狠手。
他不但踢她,還對着她扇巴掌,一巴掌一巴掌雨點似的落在她臉上,她無論怎樣掙扎,也逃不出小皇帝的手掌心,除了拼命哭喊救命。只剩下滿心的絕望和害怕。
賀之洲很快找到了明月,當然也被銀甲衛發現了他的蹤跡,在他們圍攻上來之前,賀之洲搶先一步甩出一顆霹靂火彈,他不敢朝着小皇帝的方向甩,怕誤傷了明月,便朝着黃鴻飛的方向甩了過去。
黃鴻飛躲得快,卻還是被炸起來的土塊擊到了眼角,痛的他嘶嘶直抽冷氣。已經精疲力盡的黃鴻飛也趁機搶奔到了賀之洲身邊,一邊吐着嘴裡的泥土一邊抱怨道:“能不能扔準一點?要不是我躲得快。皮開肉綻的就要變成我了!”
賀之洲冷冷看着他,忽的冷笑一聲,咬牙切?的說道:“下次本王一定扔準一點,保證照着你身上扔,讓你即刻變成一朵人肉花!”
黃鴻飛縮了縮脖子,被他陰森森的怒氣與怨氣嚇得不敢再多說什麼,吶吶着道:“我……我以爲不會有什麼事,沒想到……是我連累了小周,等救出小周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倒是一副絕不推卸責任任由賀之洲發落的模樣。
“哈哈哈……”小皇帝根本不管被炸傷炸死了多少人。他血紅快意的眼睛裡只看得到賀之洲一個人,順手將明月從地上拖起來,痛快的尖聲大笑道:“賀之洲,你果然來了!來的好啊,來人,你們快點過去,將他給朕剁成肉醬!朕要用他的肉醬來喂狗,喂狗!”
銀甲衛人數並不多,先前因爲宗正明而折損了三分之一,剛纔毫無防備之下又被賀之洲放倒了十來個人。此時尚還有四五十人的模樣。他們一部分人護着小皇帝,一部人就要朝着賀之洲與黃鴻飛衝過去,當然,除了銀甲衛,這其中還有他小皇帝帶出來的一隊禁軍。
賀之洲的目光在掃到這支禁軍的領頭人時,神色便稍稍送緩了些。這人叫胡楠,是他早年從先帝手底下救下並安插進禁軍中的。此時那胡楠見了他,滿臉都是控制不住的驚喜之色,半分爲難之色都沒有,一副只要賀之洲一聲令下他就要爲他衝鋒陷陣的架勢。
眼見着銀甲衛就要衝將上去,胡楠也忍耐不住的拔出了長劍,示意手底下的人攔住銀甲衛。
賀之洲卻擡起手,衝着他的方向擺了擺,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急什麼,看看這是什麼?”他緊握的掌心忽然打開,露出那消失多年卻被明月畫出來的玉璽來,“你們銀甲衛,歷來是聽從皇帝的調遣,保護皇帝的安危。本王說的可對?”
小皇帝的眼睛被那方玉璽刺的眼皮直跳,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賀之洲手中的玉璽,厲聲質問道:“你怎麼會有這個?不,這是假的,這肯定不是真的!真的玉璽早就不見了,定是你僞造了來騙人的!”
賀之洲唯有不讓自己的眼睛去看此時被小皇帝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明月,才能穩住心神冷笑道:“假的?本王倘若要僞造玉璽,又何需等到現在?這方玉璽是真是假,只需找朝中老臣分辨一番就有定論,陛下,你又敢不敢讓人來分辨?”
他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來,“哦,本王倒是差點忘了,這朝中大臣,都快被陛下給殺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