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時候僕人們一早就各自歸家,剩下角子和百娟跟辛小縵母子兩一起過年。過了中午又來了兩個人,是李謙和他妹妹李月兒。從辛小縵定居長安起他們就每年的年三十過來,一起守歲。
李月兒比辛小寶大六歲,梳着簡單的髮髻,衣裳是珍顏堂最新出的款式。禮貌周全的見過了衆人就被辛小寶拉着出去玩。
李謙早些年還不習慣這一家人的作風,到了今日也可以跟衆人鬧成一片,成了一家人似的。
晚飯是幾個人一起忙活着做的,辛小縵掌勺,百娟打下手,角子跟李謙就做一些粗重活,一頓飯也張羅了九個菜式,熱熱鬧鬧的酒足飯飽,坐在大院裡泡上一壺好茶,看着辛小寶和李月兒放煙花。
因爲要守歲,早上他們起得都晚,下午的時候又讓兩個孩子睡了午覺,晚上孩子們鬧騰得厲害,累了就拿出五子棋四個大人兩個小孩一通完着,輸的人喝一杯茶,到了最後除了辛小縵母子其他人都輪番的跑茅房,角子不停的鬆腰帶,肚子大得像個西瓜。
到了凌晨,遙遠的聽得寺廟裡鐘聲齊響,天空綻放出五彩斑斕的煙花,將整個天空照耀成璀璨的海洋,各家各戶鞭炮齊放,一時之間熱鬧非凡。
辛小寶帶着李月兒規規矩矩的拜了辛小縵又拜角子百娟和李謙,好話說得一籮筐,拿了脹鼓鼓的紅包後見利忘義的縮到房內數壓歲錢去了。百娟一天都在忙活,也跟角子去休息了。
辛小縵和李謙將瓜果茶點移到書房,伴隨寥寥燭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先皇駕崩,新皇登基,朝中不穩,這個新年只得一切從簡了。”
辛小縵點頭,問:“你小伯還好麼?”
李謙苦笑:“還是舊樣,不上不下,只要不出大差錯應該就會一直安然的下去。”
“機遇總會關照有準備的人,這個時候能夠維持不動也是一種幸運了。”
李謙喟嘆道:“新皇年後就要冊封皇后了。”
辛小縵抿着小酒,笑:“知道是哪家的嘛?”
“除了姓王的那位,還能是哪家?”
“她不是至今無子麼?”
李謙自斟自飲一杯:“現在無子不代表以後沒有,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辛小縵笑道:“我還以爲會是蕭淑妃。看樣子這皇后是長孫無忌選的。”
“先皇還是王爺的時候那位就是正王妃,當皇后只是順理成章。”
“倒也是。”
李謙對視她,道:“你以前是從來不關心朝局的,今日是怎麼了?”
辛小縵眉毛一挑:“朝局的穩定關係到珍顏堂的生意,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李謙一嘆:“一個女子在長安總歸還是難些,你也該找戶好人家了。”
辛小縵一笑:“不是還有你麼?”
“再怎麼幫忙我也名不正言不順,到了外面對你名聲不好。”
辛小縵一手撐着腦袋,淡淡的道:“實在不行我就嫁給你。”
一陣乒乒乓乓,酒壺都差點倒了,李謙一臉欣喜的表情:“此話當真?”
辛小縵眼迷朦朧,轉着酒杯問:“何是真,何是假?”
李謙注視着她:“你有真心那就是真,如果你無心……那便是……”
辛小縵一口抿幹殘酒,一手撐着桌沿靠近他,李謙只看到眼前的女子越靠越近,最終那紅脣貼在他的臉頰,引得皮膚一陣顫慄,他僵硬的轉動着眼珠,一時不知道要如何的反應,只聽得一聲微弱的嘆息,他還想說話,那紅脣趁機就印在了他的脣齒上面,酒味充斥在他的口間,牙齒移動那軟軟的舌尖就慢悠悠的晃盪了進來。
李謙的手伸出來不是,不伸出來也不是,只由着對面的女子將他品嚐個夠,隔得太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捲曲的睫毛,覆蓋着平日裡狡黠的眼睛,他很想知道那層薄薄的皮膚下面現在會是怎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