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很熱了,有點微風,隨着風擺動的還有池塘邊上的垂柳,細碎的樹葉一盪漾一盪漾的,如仕女飄動的披帛,有着柔情的芬芳。
院子裡面很安靜,碩大的搖椅經過改裝已經可以坐下幾個人,甚至躺下一個大人都綽綽有餘。
辛小縵就帶着兩個孩子睡在上面,腰部以下蓋着輕薄的毯子,風兒飄過,可以看到毯子下曼妙的身材。
蕭殤遠遠的在另外一個院子的樹頂上睡覺。
暖洋洋的陽光從樹葉中穿插過來,在身上臉上落下了斑駁的影子。
他微微的呼出一口氣,剛剛醒來的眼眸還有着一點迷茫。
在這廣闊的天空下,安靜的院子裡,作爲一個武林人他也難得放鬆了警惕,睡了一個好午覺。
樹幹很粗,樹葉濃密,是棵古木了。完全遮擋了他的身形。當然,還要歸結於他一身墨綠色的衣裳。在這種地方睡覺就要有融入環境的自覺。
按照蕭一笑的說法是:衣裳也要隨着環境變化,因爲它是人的第二層皮膚。
他微微糾正了一下有點僵直的身體,頭一歪就正好看到遠處搖椅上睡着的女子。
他的眼力甚好,連她面上的細微表情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那是一種滿足、安逸的笑容。這幾年她都是這種神色,讓人看了也暖意融融,心也柔軟了。
蕭殤隨手摘下一片樹葉,用牙齒輕輕的咬着,等那汁液流入口中,蔓延苦澀而怪異的味道之後,他才驚覺的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
風又停了下來,女子腰部下的毯子滑得徹底,豐 滿的胸 部白皙一片,似乎要從衣裳下透出來。
蕭殤知道,謝連成出門的時候習慣性的將院門關好。主要是讓辛小縵可以隨意的在院子中嬉戲,以免外人走過路過偷窺到了美色。只是,就算是謝連成也沒有想到這麼遠的距離會有個人爬在樹上睡覺,睡醒之後無意中窺視到了吧!
從高處望去,可以看到整個院子的結構。
院子裡面也不止一個搖椅,還有一個小的池塘,池塘裡面有魚,圍繞着青荷歡快的遊曳;池塘邊出了垂柳還有花草;院子的整個牆面上都是藤蔓,院子中間一棵參天大樹覆蓋了搖椅上的天空,在這種天氣顯得陰涼而舒適。大人小孩就睡在那樹下的搖椅上。
不得不佩服江湖人的好眼力,讓蕭殤在相隔幾百米的距離的樹裡面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的額頭開始冒汗了。
眼角看似隨意的傾斜過去,正好看到寶寶的小手在辛小縵的臉上擾動兩下,豔麗的紅脣含住其中一個胖胖的手指,睡着了的笑意更加深了。紅的脣,白的小指相交疊,很刺激人的眼目。
咕嚕一聲,蕭殤覺得手指很癢,下意識的動了兩下,撓着腦袋,又將額頭的汗水給抹了乾淨。
眼角的餘光又看到寶兒在睡夢中蓮藕一樣的小腿蹬了一下,好像是做夢了,挺起的小肚子起起伏伏,那肥肥的小腿正好踢到了辛小縵的臀部。
薄毯又滑下去了一些。
蕭殤感覺眼皮直跳,驚慌的收回眼眸,怕再看下去眼珠子會飛了去。
他甚至此地無銀的開始左右張望。
從這裡可以俯視整個辛府。多少個院子,多少個亭樓,多少迴廊,甚至他還數了數有多少棵樹,其中桃樹、梅樹、梨樹等等,都分門別類的數了一遍。
等回神的時候,他想這日子是不是過得太無聊了一點?
已經許久沒有去江湖上走動了,也沒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更是沒有那些一句不合的殺戮,走到哪裡都牽扯的衆多絲線交雜的陰謀,分不清真心假意的美女的懷抱……
嘀咕着,眼睛又飄到了那個院子,那個搖椅上。
寶寶已經爬到了辛小縵的身上,整個人趴着。寶兒在胸口,小臉蛋貼着孃親的肌膚,居然在流口水。兩個孩子一人抓住她一邊的髮絲,這樣似乎安全感強烈一些。
蕭殤撫開自己鬢角的髮帶,那髮絲又落了下來,有一根飄到了他的脣邊,他一口咬住了,在牙齒縫隙裡細細的磨着。
眼珠子隨着遠處女子身上的薄毯滑落而一路向下。豐盈的長腿,光潔的腳裸露着,他知道辛小縵在夏日有赤腳的習慣。
她習慣於不約束自己,謝連成是喜歡她自由自在不去管約束和。
那眼神就在那白玉一樣的腳上轉了幾圈,瑩潤豐 滿的腳趾,透亮的指甲,一望之下就知道是養尊處優過日子的人。盯着盯着,蕭殤似乎要將那肌膚的紋理都看個明白。
毯子一滑到地上,他的手指尖就忍不住的顫動。
眼睛又回到那女子的身上,一路向上,幾乎是蹦跳的掠過臀部。如果不是樹木擋着,任誰都可以發覺他那有些拗黑的麪皮上有可疑的紅暈。
眼角在臀部瞄了幾下,似乎看見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看見。
再到腰線。謝連成好像最喜歡握住她的腰,就算看着都可以感覺到那衣裳下的腰肢多麼的柔韌軟綿。他記得在某個夜晚,他也曾經抱住那個身軀,一隻手正好覆在那腰部。唔,只記得很軟,很軟,有躺在棉花堆中,飄在雲端的感覺。
這感覺讓他騰雲駕霧了好久,回味着遲遲得流連而上。
在往上是寶兒的口水溼潤了的胸口,因爲衣裳溼了一大片,似乎更加貼身了。
蕭殤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趕緊再跳過,是雪白的頸項,有次清晨他無意中看到過上面印着的桃花印子,當時他不知道那是什麼,蕭一笑爲此還取笑了辛小縵一番,對方倒是很習以爲常的反脣相譏,到惹得蕭一笑哇哇大叫。
是了,那次脣印。
是謝連成……咬的?!
眼神再往上,是脣瓣。乾燥,豔麗,豐滿,還咬着寶兒的一個手指頭。
蕭殤忍不住磨牙,咯吱咯吱的,又不敢磨得太重了。
他好像經常在某些不經意的情況下撞到謝連成偷親芳澤的時候,經常是輕輕的沾惹一下就離開,有時候是沾着沾着就緊緊的貼了上去最後變成狠狠的咬,再……
那是謝連成知道他在偷看,故意做給蕭殤看的。
心裡一團火,蕭殤硬是將它給壓了下去。
可是眼神卻是再也捨不得離開了。
很想,很想……嚐嚐!
他身體不自覺的向前傾斜,似乎這樣可以靠那個人再近一些,甚至於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這是樹上。
他差點掉了下去,在身體半騰空的時候他一條腿掛在了樹幹上,好在他武藝高強。這次不再躺着了,而是坐在了樹幹上,頭依靠在另外一根樹幹,偏了過去,再也不去看那誘人的場景。
可是閉上眼都是那曼妙的身材在腦袋裡面打轉,順帶的打開了匣子,翻出了平日裡對方的身形,歡快跳躍的,靜止嬌弱的,端坐慵懶的,半躺無力的,都在腦袋裡面迴轉了一個遍。
他甩了甩腦袋。使勁的閉了閉雙眼。
那身形就不見了。
可是那紅豔的脣瓣卻出現了,替代了身形。
心裡那團火又開始燒,開始只是柴火上的星星點點。
腦際中的紅脣微微開啓,露出整齊的皓齒,小巧的舌頭在裡面若隱若現。蕭殤忍不住張開嘴脣,似乎想說話,又什麼都說不出。
天氣太乾燥了,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脣乾舌燥,忍不住又咽了口口水。
咕嚕嚕的沿着喉管一直往下,掉到心湖裡,撲通一聲,震得他耳朵發暈。
從這裡,他似乎都可以聽到辛小縵輕輕的呼吸聲。鼻翼似乎都可以嗅到似有似無的體香。
心湖裡盪漾開的水暈越來越大,裡面的妖孽似乎隨時要噴涌而出。
他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似乎這樣可以驅趕那綺麗的魔動。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再又緩慢的吸入一口。讓心裡清明瞭不少。
他苦笑一聲,搖晃了兩下腦袋,再也不去想,再也不去看,整個身形依靠在樹幹上,逐漸的晃動也停止了。
似乎這樣時光也可以停止!
辛小縵的呼吸清淺,寶寶有點難受的在她身上蠕動兩下,找了一個更加舒適的位置又睡安穩了。寶兒有點熱,翻了一個身,口水開始嘀嗒在孃親環繞着他的手臂上,潤溼了一大片。
地上的薄毯雖然清透,可是到底可以防止人着涼。
蕭殤意動了一下,再次坐直了身軀。就這麼呆立了半響,身體一下子前傾一下子後仰,有時候腦袋就這麼傾斜着,有時候手指頭忍不住的抖動兩下,嘴脣開開合合了好幾回,連口水都不知道嚥下去了多少。
這邊遲遲不覺的時候,遠處的院門打開了,一個男子走了進去,正準備進屋,環視一圈就發現了樹下的母子,那人輕輕的笑了一下,溫暖滿足盈滿整個院子。
蕭殤的心魔就在那人走進躺椅上的女子時突然衝破了迷障,清醒了過來。
他撫摸了一下額頭,雙手覆蓋了眼睛讓它重歸黑暗。心湖重歸平靜,就好像從來沒有起過波瀾。
擡頭,陽光正好,可以再眠。